第41集 見錢眼開
月國是一個很傳統的國家,將女子分為好幾個等級,其中自然要數青樓女子的身份最為低賤。她們命比紙薄,她們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她們是男人之間嬉笑的玩物。
而男人們呢?一邊狎妓冶遊、載妓隨波、風流快活,一邊仍將留戀青樓看作是件不光彩、極端齷齪的事情。所以,在尋常女子眼中,青樓是不該存在的,而青樓女子更是淫.娃蕩婦,人人可以侮辱。
但是就在茂城,在靠近皇月邊境的這裏,青樓早已不是供男人享樂的場所了。作為就連皇國、鳳國都家喻戶曉的天下第一青樓——鳳飛閣,這裏自然有一套獨特的經營方式,讓風飛閣幾乎是在一夜之間成為月國最著名的溫柔鄉。
這夜,數十裏外戰火欲燃,皇月兩軍已在那裏駐守了二月有餘,卻因為雙方都不肯退步,至今仍僵持不下。然而,數十裏內的茂城卻依舊紙醉金迷,仿佛城外的一切根本無法停滯住這裏人們玩樂的腳步。
這就是茂城,作為皇月兩國最重要的交通口岸,這裏連貫著兩國最為重要的貿易來往。所以即便城外大戰在即,城內依舊歌舞升平,為首的自然要數鳳飛閣了。
“哎呦!李公子,你怎麽現在才到啊!小月都快等的不耐煩了!”鳳飛閣偌大的朱紅色門前,柳姨穿一襲豔紅色的花衣服,將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站在門外,然後麵對著從眼前走過的那一張又一張財神臉,她臉上的笑容可比誰都要歡。
隻不過平心而論,若是真讓柳姨自己挨個來叫名字,恐怕她連一個人都喊不出來。
“那是劉公子,來找水芙的。”又來了個大財主,柳姨的耳邊自然而然會響起微弱的聲音,但足夠讓她聽的很清楚。
接著,她便一甩絲帕,上前迎道:“劉公子啊!您怎麽到這會才來啊,水芙可想您了。”又是相同的話,這就是柳姨的高招,即便每次都是在套話,可隻要那些財主聽著舒服,那她講起來自然就更有勁了。
“王公子,芙蓉。”
“張公子,翠兒。”
“柳姨柳姨,這個厲害了,姓楊的,茂城首富的兒子,是宛若的老相好。”
見那茂城首富的兒子——楊幕大步流星的朝這裏走來,衣著華麗且名貴,柳姨身後突然冒出一個腦袋,渾身精力旺盛的盯著那塊肥肉,然後死命拽著柳姨,在她耳邊小聲嘀咕著。
“茂城首富的兒子?那一定是金礦咯!”一聽豔墨雪講那楊幕的來曆,柳姨的眼裏頓時閃過兩隻大大的金燦燦的金元寶,在夜幕下錚錚發亮。
接著她微微頷首,邪著嘴角迎了上去。“楊公子吧,來找宛若的?”
“沒錯。”楊幕雖說出身名門,但誰叫他從小就是不愁吃不愁穿,雖沒養成那種敗家子的性格,可那出手……一看就知道是不把錢當錢的人。
果然,隻見他爽朗一笑,闊綽的隨手甩出一張銀票,柳姨穩健的接過,一瞧,哇!五百兩,頓時,她的雙腿便有些不聽使喚,險些跌倒。
豔墨雪在後冷冷笑著,然後連忙扶住柳姨,再一看圍繞在鳳飛閣周遭的這些男人們,每一個都是油光粉麵,出手闊綽,讓隔著人皮麵具的她也不禁露出諷刺的冽笑,眼眸微微露有狠意。
“真是些敗家子,不過這也難怪了,連一個國家的國君都成天花天酒地,更何況這些愚蠢的男人了,真是死不足惜。”她在心裏冷冷念道,然表情一轉,一雙碧眸輕佻著,又小聲的在柳姨耳邊偷笑道:“柳姨,我就說吧,他可是個大大滴的金礦。”
柳姨這會哪裏還顧得上多想,手拽著銀票在原地傻笑,然後憤憤道:“既然是金礦,那就多撈一點。”
“放心,我自有辦法。”身後,兩人四目相視,她微笑的迎上楊幕。
“楊公子啊,這邊請!”
接著,豔墨雪便帶著楊幕朝三樓走去,一邊走著,她卻將目光飄向位於三樓另一邊的雅居,然後雙頰微微露出凶意,一雙碧眸頓變犀利。
半個月,她在這鳳飛閣已經半個月了,終於讓她等到他了。嗬嗬,看著吧,這一次她絕不會再心軟,也不會因為那些有的沒的而自亂陣腳。因為在那間屋子裏,有她準備釣上鉤的男人,所以這一次,她絕不會失手。
嗬嗬,看著吧,好戲即將上演。
收回眸芒,豔墨雪微微抿起唇畔,又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楊幕,隨即轉換好心情。
而後,她繼續朝前走著,直到來到宛若的閨房前,才忽地身子一顫,手帕仰天甩去
“唔唔……哇……”隻是那短暫的分秒,隻見豔墨雪的眼眶裏已滿是淚水,那哭功簡直不是一般的高超。
“你……你沒事吧?”怎麽無端端就哭了,楊幕站在豔墨雪的身後,滿臉的莫名其妙,更被她這一哭鬧的有些手足無措。
誰料楊幕這麽一問,豔墨雪索性哭的更加誇張,眼淚鼻涕那是大把大把的往下淌,接都來不及接,隻叫他手足無措,忙著伸手幫她擦淚。“喂,你……你……你這到底是怎麽了嘛?要哭……要哭你也別再本少爺麵前哭啊。”
男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女人哭了,果然,豔墨雪這麽一哭,楊幕瞬間方寸大亂。“楊公子,不是我想哭啊,是……是……”話說到一半,豔墨雪突然停下哭聲,隻將手狠狠的朝屋子裏一指,然後撇過眼,更加大聲的嚎哭起來。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明顯是宛若的房間。“你……你的意思是說宛若她……”這還真是個癡情種,話還沒說完,楊幕便要推門往裏衝。
可豔墨雪又豈會讓他如願,不然這出戲要做給誰看呢!
果不然,手還沒碰到門框,楊幕的麵前就硬生生的擠進一個人,是早已哭的泣不成聲,就快要斷氣的豔墨雪。
隻見她拚死攔住楊幕,又望一眼那微有半開的窗戶,嘴角彎起一抹隱晦的笑靨,表情怪異的大聲喊道:“楊公子不可啊!”見楊幕一臉迷茫,豔墨雪趕緊繼續裝哭,“公子有所不知,宛若這次雖然隻是偶感風寒,但幾日下來,她……她……她已憔悴了好多。”
“那你就更應該讓開啊,讓本少爺進去。”
“不可啊……楊公子。”豔墨雪再次攔住,然後故作抹去眼淚,“生病是小,容顏是大,宛若是那麽愛公子您,又豈會願意以陋顏相見呢!”她故意加重那個愛字,再配上她那稀裏嘩啦的眼淚,一個棒字怎能形容的了。
“隻不過……像我們這樣的風塵女子,又哪有錢看病呢!!”說罷,豔墨雪又假意大哭起來,然用手帕掩住那得意的唇角,揮手道:“楊公子,我看您還是……”
最後幾個字還沒說完,豔墨雪便感覺手上一沉,她透過手帕偷偷瞄了瞄,竟是一疊厚厚的銀票。風塵女子無外乎愛錢,這是眾所周知的,相信那楊幕也清楚。所以這個時候,豔墨雪索性就止住假假的哭聲,開始點起銀票來。
“哇,三千兩。”豔墨雪看著手中的銀票,不禁心裏暗想:三千兩,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用三千兩來打發她,不過嘛,三千兩就三千兩唄,就當是給你自己地下用的吧。
但是,心裏這般想,表麵上可不能也這樣啊,豔墨雪繼續保持著她的苦瓜臉,然後啜泣的問道:“楊公子,這……”
“你也別裝了,若宛若真是病了,這銀票便給她看病用。但下一次,本少爺一定要見到她,聽到沒?”言畢,楊幕沒有征兆的便朝樓下走去。
豔墨雪一愣,到沒想到他竟會來這麽一招,她順勢抹去眼淚,嘴上到還不忘對著楊幕的背影喊道:“好好好,楊公子,下次一定讓你見到宛若。”講完這句,豔墨雪還不忘在心裏補充道:放心,這三千兩本尊會好好燒給你的,好讓你和宛若在地府作對恩愛的鬼夫妻。
喊完之後,豔墨雪輕鬆的抹去眼角淚珠,剛才還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現在立馬容光煥發,托著手裏那厚厚的一疊銀票,嘟起小嘴。
“三千兩啊!”她若有所思的笑著,誰料身後的門忽地一開,一隻玉手快速伸出,一把搶過銀票。
“喂……”豔墨雪還沒來得及反應,手心已空空如也。
她連忙轉身,一看是宛若,連忙繼續偽裝,撅嘴道:“那是我賺的。”
“但是如果沒有天生麗質、美豔無比、傾國傾城的本姑奶奶我,把那楊幕迷的神魂顛倒,失了分寸,你認為你能賺到這些嗎?”屋內,宛若容光煥發,氣色好的不得了,她一邊點著銀票,一邊還不忘抱怨道:“還有,竟然敢咒你姑奶奶我生病,你不想活了啊!”
“才不是呢!”豔墨雪翻了翻白眼,又心疼的盯著在宛若手心來回翻滾的銀票,一咽口水道:“我不就是知道你不想見他,所以就幫你推掉了嘛!你看多好,你不用見那個討厭鬼,我們還有那麽多錢可以賺,何樂而不為呢!”
“那倒也是。”終於數完了銀票,宛若從中間抽出一張,遞給豔墨雪。
“怎麽才五百兩?”豔墨雪捧著銀票,不滿的吼著。
“怎麽?嫌多啊!那還給我。”她順勢要拿回銀票。
“不要,這是我的。”
“那不就結了。”宛若滿意的抽回手,然後故意在豔墨雪麵前抖抖銀票,接著重重關上門。
一陣冷風迎麵掃過,‘呸’豔墨雪撅起嘴巴呸道,然後不爽的跺著腳,看著手裏那張五百兩的銀票,一笑道:“算了,五百兩就五百兩,有總比沒有好,先收著。”
這時,樓下猛然響起那震耳欲聾的吼叫聲。“蕭雪,你個死丫頭,去哪裏了,怎麽還不下來啊,老娘快撐不住了。”
“來了,柳姨。”豔墨雪將銀票安全收好,然後朝那門框吐吐舌頭,一轉身,眼芒若有似無的飄向雅居,見那扇窗戶依舊半開著,她滿意點點頭,又蹦又跳的跑下樓。
“好狡猾的女子。”好戲看完後,黑衣男子重新入座,品一杯清茶,緩緩笑著。
他如暗夜般深沉的笑容,透著一絲憂鬱,到與這鳳來閣的氣氛極不吻合。
“不過很有趣。”另一白衣公子隨即關上窗戶,但他卻沒入座,之是靜靜站著,似乎在思考什麽。“你有沒聽到最後那女的叫她什麽?”想了片刻,白衣公子問道。
“什麽?”黑衣男子接道,平心而論,他根本就沒去在意剛才的事,就當是一場鬧劇,看過就忘了。
“她叫她……蕭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