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臨行
成離這一巴掌拍得不輕，疼的梁宇揉了半響才緩過勁來，他瞪著成離不滿道：“我隻是問一下而已，你發的哪門子火？！”成離怒哼哼地坐回椅子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成離低頭靜坐了近半個時辰，正當梁宇以為他已經睡著了的時候，他才緩緩抬頭道：“魔、道、武三修，又一個三修！你知道他因為這個變成什麽樣了麽？！你知道我現在為什麽會修為盡失待在這個鬼地方？！全是拜那狗屁三修所賜！！”說到這成離已經是大吼出聲。
此時梁宇很明智地選擇了沉默，雖然很好奇成離口中的“他”是誰，但現在顯然不是個問明白的好時機，因為梁宇清楚地看到成離的雙眼中已經充滿血絲，由於情緒過於激動，他臉側的青筋已經暴起，原本英俊的麵龐顯得如惡鬼一般！
成離麵色猙獰地瞪著梁宇，後者則分毫不讓地回瞪著他。良久，成離閉上雙眼歎了口氣，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其上的血色已經褪去了不少“不要妄想什麽魔、道、武三修，即使是魔與道也不是能夠融合在一起的。”
梁宇不死心道：“可是，師尊就研究出了道與武的皆修方法啊，為什麽就不能把修魔也融入其中呢？”成離冷笑道“萬法皆源於道，無論是魔還是佛都是由道衍生而來，而修武不過是一種最原始的強化肉體的方法，就算是那些所謂的強大招式對修煉者悟性的要求也遠遠沒有道、魔、佛那麽高，絕大多數武技都是可以通過刻苦修煉而得的，這種東西能和‘道’相提並論麽？！”
梁宇心中暗暗搖頭，成離太高傲了，武學也是一門博大精深的學問，哪有他說的那麽不堪？
平常說話尖酸刻薄的成離此時卻變得語重心長起來“你那師尊小兒倒是有幾分能耐，能將道法的修行和武技的修煉完美地整合在一起也算他天賦異凜，可若向想要把修道和修魔結合在一起，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做不到，雖然魔源自於道，但卻是另辟蹊徑，已經是完全不同的兩條路，如果強行融合，你就算僥幸不死也會落個人不人鬼不鬼的下場…”頓了頓，他接著道：“道、魔、佛三個方向你隻能選一種，而你應該很清楚，你的體內已經有了修魔的良好基礎，專心修魔會獲得事半功倍的效果，若轉而修道或佛卻要受到不少阻礙，所以你別無選擇，隻有入魔一途。”
梁宇學著成離的樣子聳了聳肩道：“修魔就修魔好了…那師尊的《餘空訣》和月寒精氣該怎麽辦？畢竟我現在是空陽派的弟子，如果一心跟你修了魔，豈不是會被逐出師門嗎？”成離想了想，沉聲道：“記住，你不是我的弟子，我也不是你的師尊，《餘空訣》你要繼續練，但隻能練其中的招式不要練心法，而你之所以能修煉月寒精氣也是由於我的原因，所以那並不和修魔衝突，可以繼續修煉…我教你修魔不是看你有什麽天賦，而是想奪取你的肉身，不想死，就讓自己變得比我更強！”說著，成離左手微抬，一道白光由掌心發出穿透了小屋的窗戶向距離百丈外的一座山頭射去！修煉了五年月寒精氣的梁宇目力過人，他清楚地看到那不過小臂粗細的白光竟然將那山尖生生轟掉！
冷汗，從梁宇的背上流淌而下…那山尖足有整個空陽派那麽大，竟然在成離舉手間化為粉塵！就算是師尊來了也未必能這麽輕鬆地做到吧？可他此時的修為貌似隻是原本的一少部分，那成離完整的實力到底有多強？照自己現在的修煉進度要多少年才能達到可以抵抗他的境界…梁宇不敢再往下想，趕忙閉眼盤膝而坐，一絲絲涼爽的靈氣緩緩入體，卻是已經開始修煉起月寒精氣來…
看著梁宇進入修煉狀態，成離微微一笑，瞥了一眼依舊毫無損傷的窗戶，臉上流露出一絲得意，化身為一股黑氣重新融入了梁宇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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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梁宇和身體已經恢複如初的岩昆按蕭空的吩咐收拾好行禮來到了後殿中，相比於大氣的議事大廳，這後殿顯得要雅致很多，地麵、立柱以及桌椅都是以數百年的紫檀木為材料製成，紫檀木特有的陣陣香味令人陶醉。主位後邊的牆壁上掛著一副巨畫，畫中是一位長眉長發、仙風道骨的中年人，此人右手執拂塵，左手輕撫胡須，周身雲霧繚繞好似一位和藹的仙人。梁宇曾從蕭陽那兒聽聞這中年人便是自己的師祖——蜀門第六長老坤玉真人。
將目光從畫像上移下來，梁宇發現殿中除了閉目養神的蕭空還多出兩人，細看了一下他們的麵容才勉強分辨出事蕭潛和花果，二人今日都身著普通三代弟子才穿的棕色短袍，而且梁宇在他們身上竟然無法感覺出一絲真元波動，如果不是二人的氣息還是那麽熟悉的話，恐怕他都會覺得他們倆是沒有一點修為的普通人。心中暗歎一聲：實力的差距太大啊…
成離不屑的聲音傳來“這兩個小娃娃的斂息術造詣甚至還不如你，隻是修為稍高一點罷了，有什麽可感歎的？再說你以為月寒精氣的功效隻有改善體質和防止走火入魔麽？真不知道你的腦子裏整天都在想些什麽…”
月寒精氣？！想到那一絲絲淒涼而純淨的能量，梁宇心中一動，將成離後麵長約數千字的抱怨忽略掉，調動丹田中的一絲真元運行一個雲天，漸漸將其轉化為月寒精氣的狀態並下意識地匯集於雙眼看向蕭潛和花果，方才還如普通人的二人現在看來卻大不相同！他們的小腹處凝聚著比之梁宇強大了數倍的真元，那看上去淡金色的能量在二人的丹田中緩緩流轉卻不流入經脈一毫，梁宇心中似乎有了某種明悟，漸漸地看著入了神…
岩昆向掌門師伯和兩位師兄行完禮後還見梁宇在那兒發呆，急忙拉了拉他的衣袖，可梁宇卻似乎毫無察覺。蕭空睜開雙眼，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異樣，運用一絲真元輕喝道：“小宇見了為師為何不行禮？！”
梁宇下意識地望向蕭空“轟！！”他的目光剛一觸及到蕭空的身體，神識就像被一柄萬斤大錘狠狠地砸了一記！腹中丹田一陣顫抖，閉上疼痛欲裂的眼睛，也顧不得解釋什麽，有些狼狽地席地而坐調息起來。
蕭空製止想要上前查看的岩昆三人，就在剛才，他清楚地感覺到了梁宇的那兩道散發著絲絲寒意的目光瞄向了自己，略微思考一下蕭空便猜測那目光是梁宇修煉月寒精氣所得的感知方法，他心中暗道“若不是小宇和我的實力差距太大，可能也會像小潛和小果一般被他看個透徹吧？竟然能夠探查比自己修為高一些的修真者，這月寒精氣果然神奇，若不是對修者的體質要求過於苛刻，我倒也想好好研究一番呢...”感歎了幾句，蕭空的臉上又流露出幾分無奈“可惜小宇的經驗實在是少，若換做小卓的話，也許就不會如此莽撞了吧？”搖了搖頭，蕭空不再胡思亂想，四人靜靜地等待著梁宇收功…可能連蕭空自己也沒注意到，他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常常拿梁宇和空陽派暫定的下任掌門人項卓相比了…
一陣陣如被灼燒般的劇痛從雙眼傳來，梁宇隻能咬牙將丹田中的真氣迅速轉化為月寒精氣並提至雙眼的經絡中慢慢緩解那痛楚…成離懶洋洋的聲音在心底想起“白癡！哪有人探查別人修為是用眼睛的？就算有也不是你心中的實力就能達到的！要將月寒精氣從全身各處散發出去感知，懂嗎？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與成離相處五年，梁宇也習慣了他的呱噪，感受到疼痛漸漸消失，緩緩睜開雙眼，麵前的紫檀木地麵逐漸清晰，看來視力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不過蕭空等人卻看得清楚，梁宇的眸子微微發紅，明顯不是正常的顏色。蕭空看了一眼身後的畫像暗道“若小宇剛剛探查的對象不是我而是您老人家的話，可能他這雙眼睛就保不住了…”
梁宇剛剛確定自己的視力沒出問題就感覺到一股帶著幽香的風撲麵而來！尚未完全清醒的他大驚之下慌忙站起身，可那“香物”似乎並沒有敵意，愣神之間懷中多了一個柔軟的物體，其衝勢過大撞得梁宇踉蹌地退後了七八步，直到靠上了一根立柱才停了下來。
嚶嚶泣聲從懷裏傳出“嗚嗚——你嚇死我了！你剛剛突然就倒在地上幹什麽啊？！你！你陪我這些眼淚！嗚…”看著孫采兒這熟悉的麥色麵龐，梁宇回過神來，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好啦好啦，別哭了，我這不是沒事麽？哭醜了看以後誰娶你！”聽聞哭會變醜，孫采兒立馬止住哭聲，低頭伏在梁宇的胸脯上不再言語，別人看不到的是，她的臉蛋紅通通的，也不知是哭泣原因，還是其它…
周圍的四人見孫采兒突然跑出來並沒有任何驚訝，如果連這麽個入道後期的小丫頭藏在殿中都發現不了的話，他們也就白修煉那些年頭了…
在梁宇懷裏伏了一會的孫采兒情緒漸漸穩定下來，直起身子轉過頭衝蕭空道：“師尊啊~我看您站了半天怪累的先休息一下吧，我和小宇有要事相商~”說罷，不等蕭空說話便拉著梁宇跑了出去…整個空陽派可能也隻有她這個倍受寵愛的弟子敢這麽和掌門說話吧…
聽到孫采兒的話蕭空滿頭黑線，想他一個洞虛期的大高手站一會就累了？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走到主位坐下來“休息”去了…岩昆三人想笑又不敢笑，也走到兩旁的坐下，不過看他們那抽搐的麵部，可想而知他們忍得有多辛苦…
孫采兒拉著梁宇跑到一個隔了幾個院子的角落裏才停下，探頭探腦觀察了一陣沒有發現異動她才放下心來。梁宇奇怪道：“采兒，你拉我跑這麽遠幹什麽啊？師尊他們又不是外人…”孫采兒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看著梁宇道：“小宇，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見梁宇點頭，她脫口而出道：“你喜歡我嗎？”
梁宇愣道：“喜歡啊，門派裏無論是長輩還是同輩不是都很喜歡你嗎？”孫采兒看著他呆呆的樣子氣地跺了跺腳道：“我不是說這個喜歡！我是說…男孩女孩那種喜歡…”從成離那聽過無數故事的梁宇當然知道孫采兒是什麽意思，剛剛的回答隻是裝傻而已，雖然孫采兒無論容貌身材還是天賦都是很突出的，若沒有成離這個老神棍在，梁宇的修為絕不可能超過她，但不知道為什麽，梁宇總覺得他對孫采兒的感覺並不是男女之情，而是類似於摯友、兄妹那樣的感覺（直接忽視了他自己還比人家還小幾個月的事實）所以他並不想讓孫采兒把這種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見梁宇愣在那兒發呆，孫采兒緩緩低下頭，臉蛋上的紅暈蔓延到了脖子根，沉靜了一會她猛然抬頭道：“小宇！今晚…你要了我吧！”……
本章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