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陳年往事
梁宇微笑道：“趙叔，我不能幫你報仇，但我應該可以幫你找到那個人，而報仇的事就要你親自去做了，滅了花崗岩妖一族的仇人需要靠你親自去解決。”
趙昆岩一愣，他沒想到短短五年不見梁宇說話就變的像大人一樣，現在他心中的意誌逐漸變得堅定起來“是啊，其實我一直都在逃避，是由於我潛意識裏就認為靠自己無法戰勝那個魔頭…好了，從現在起，沒有趙昆岩，隻有岩昆！要想報仇，以現在的水平還差遠了，要趕緊恢複身體再去苦修才行…”說罷，岩昆向幾位長輩行禮，和其他人打了聲招呼，便一個人一步一頓地往自己的屋子那邊走。
梁宇攔住想要出去扶岩昆的孫采兒，微笑道：“就讓趙叔…不，就讓岩叔一個人靜一靜吧，他現在已經能夠正視自己了，咱們不要打擾他。”孫采兒捏了捏梁宇的臉“奇怪…沒有皺紋啊…明明比我還小幾個月，居然越來越像一個老頭子了…”梁宇苦著臉道“你要是再捏就真捏出皺紋了…”倒不是他少年老成，而是常常從成離那兒聽一些或淒涼或立誌的故事，久而久之，他的心性也就變得比同齡的孩子成熟一些。
“怎麽？你不滿啊？！”孫采兒嘴上說著，手上又加了把勁，梁宇吃痛“啊…沒…沒有不滿…”…
蕭空看不下去，哼了一聲道：“你們等岩昆恢複以後一起來我的書房，我有事交代你們。”說罷便獨自離開了，其他人也都各自散去，歐陽慧一邊把孫采兒拉走，一邊偷偷瞄了梁宇幾眼並說著什麽，由於她刻意壓低聲音，以梁宇的耳力都聽不到她們在說什麽，隻能隱隱看到孫采兒的臉上似乎多了一片紅暈…
不去理睬竊竊私語的兩女，梁宇跟上蕭陽的腳步，敬聲問道“三師叔，我聽說師尊成過家，可為什麽從未聽他老人家提起師娘呢？”蕭陽眉毛一跳，突然停下腳步，梁宇知道自己又問了不該問的話“三師叔…我…”良久，蕭陽才緩緩開口“大哥他的確成過家，你的師娘是仙臨星鴻運城一名富商的女兒，不僅長得很漂亮，詩詞歌賦也是樣樣精通，恐怕大哥他剛剛看到你和采兒的樣子想起了自己的往事吧，說起來他對你師娘可是百依百順啊…”
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好笑的事，蕭陽的表情柔和了一些，繼續道：“那時我們兄弟二人還是剛剛修真不久的小弟子，除了必要的修行外還要經常去周邊的城鎮購買門派日常所需的各種物品，而你師娘家的店鋪就是我們常常光顧的地方，正值年少的我們很快就玩在了一起…”回憶的神色出現在他臉上“後來，我們三個幾乎是形影不離，隻要有時間就會一起出去玩…久而久之，我們兄弟二人都對她暗生情愫…很狗血的情節吧，嗬嗬…”蕭陽自嘲地笑了笑“再後來，不論是她還是我們兄弟倆，都意識到了這樣發展是不會有結果的，權衡之下，我決定主動退出，畢竟無論從哪個方麵看都是他們二人比較相配，可我深知他們重感情，絕不會輕易傷害我，所以我稟明師尊，借出山曆練之名離開了，師尊雖然多番勸我留下，但在我的堅持下也隻能放任了…其實我並沒有離開很遠，一開始他們二人之間還是像以前那樣保持距離，直到第五年，你的師母已經近三十歲了，她的父親不願意再等下去，主動向你師尊提出了結婚的意見，迫於各方麵的壓力，他們結合了。當我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心情很是矛盾，差不多一年的時間才勉強平複下來，我回去以後為了避免尷尬就很少在他們一起的時候出現，而大哥他覺得有愧於我也總是逃避，可我們沒想到，這個樣子竟然令你的師娘…”
梁宇早就被這個故事吸引，下意識地問道：“師娘她怎麽了？”蕭陽歎了口氣“唉，你師娘由於要繼承家業所以並沒有修真，為了能夠使她青春永駐、長生不老，你師尊把一對珍貴的‘益維丹’作為聘禮送給了她，這種丹藥很奇特，它分為兩個部分即‘益丹’和‘維丹’，‘維丹’的作用是使人的外表和肌肉都維持在吃下它時的樣子不再變化，‘益丹’的作用是改善、加強內髒和骨骼，使之數百年都能擁有不錯的活性，這種奇妙的丹藥在外麵都是有價無市，你的師尊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才從掌門師祖那兒得到一對，為了能和自己的愛人長相廝守便毫不猶豫地拿了出來…時間過的很快，七十年的時間眨眼間過去，那麽多年你師娘對我們二人都是關照有加，並沒有因為嫁給你師尊而忽略我，這也使我心中的芥蒂少了很多…那天我正在師尊的靜室修煉，大哥抱著她瘋了一般地跑進來向師尊求救，經過師尊的探查，發現她的體內已經是衰敗不堪，內髒和骨骼都已老化。我和大哥都急得團團轉，而她卻顯得很平靜，到了那個地步才告訴我們，她覺得是由於自己的原因使我們兄弟二人的感情出現裂痕，她愛著我們兩個人，恨不得分身成兩個自己嫁給我們，可誰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想到我們是修真者擁有長久的生命，所以她就決定隻吃維丹將益丹留下來，希望陪伴我們幾十年在自己離去之後能使我們兄弟和好如初，這是多麽善良的想法啊，可恨的是我們二人竟然一直都沒有看出她那些年總是在獨自忍耐病痛…麵對一個體內生機已經所剩無幾的人，就算是掌門師祖來了也無法治愈，就這樣，她解脫般地去了，我們二人也再沒有心情去計較以前的事…唉，你師尊原本並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從前的他性情溫和、沉默少語，隻有對我和你師娘才會多說一些話，自從你師娘去世以後他就突然變了很多，不僅變得喜歡和人開玩笑了，而且開始一心投入到修煉中，經過大量瘋狂的試驗後不久便提出了‘道武結合’的理論，並得到修真界大多數門派的認可和讚揚，而大哥他也更加發奮。表麵上看，他似乎是個性格開朗、愛享受他人讚譽的瘋狂修真者，可我明白，他這是在借修煉來分心，畢竟你師娘的死對他打擊很大…雖然你師尊和我被稱為‘赤眉雙雄’，但我心裏清楚的很，若沒有你師尊不知疲倦地鑽研和對我毫無保留的指點，我們根本不可能擁有今天的威望…”
蕭陽拍了拍梁宇的肩膀，道：“我看得出大哥對你十分在意，不要辜負他的期望。”梁宇堅定地點點頭，蕭陽欣慰地笑了笑，慢步離開了…
梁宇目送蕭陽那寬厚的身影消失在長廊深處，雖然他對感情方麵的事還沒有什麽深刻的體會，但他卻明白，對於師娘的死三師叔心中的痛苦一點都不比師尊少，輕歎一聲，梁宇也轉身回去了，今天與岩叔的一戰還需要仔細琢磨琢磨…
傍晚，後殿蕭空房間。“嫆兒，你看到了嗎？我收了一個比小卓還要有悟性的弟子，可他卻是魔芝附體，還與那魔修墨龍有著不淺的關係，這對我空陽派到底是福還是禍啊…”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蕭陽推門而入不客氣地打斷了蕭空的自言自語，蕭空轉過身無奈道：“你小子怎麽當長老的？讓弟子們看見成何體統？”蕭陽大喇喇地坐在床榻上，無所謂道：“自家兄弟哪那麽多規矩~”說著拿起桌案上的茶壺一飲而盡，放下茶壺吧唧吧唧嘴，似乎覺得茶水少了點“大哥，你的擔心不無道理，但小宇那孩子心性善良，隻要正確引導，那烈魔黑芝也未必會成禍患，至於魔修墨龍在我看來也並不像什麽陰邪之徒…”
蕭空沒有接話，靜靜地看著窗外夕陽的餘暉，半響才緩緩道：“最近我總覺得心神不寧，似乎有大災之兆…”蕭陽想了想沒什麽頭緒，猜測道：“可能是你修為提升地過急了吧，要論起修煉速度放眼整個修真界也找不出幾個比你快的了，待小宇他們離開後，你還是閉關一段時間吧，穩定境界要緊。”
空中的太陽漸漸隱於山後，蕭空有些失神地道：“天佑空陽…”
---------------------
深夜，梁宇的小屋。躺在床上的梁宇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仔細想想自己五年來的修行內容，有師尊的《餘空訣》，有靜修滋養身心的月寒精氣，還有成離教的《魔雲上崇心法》，這算什麽？道與魔的結合？？沒有一個明確的修煉方向，而且今天又得知岩叔的仇人還有可能和成離有關係，這令他一陣煩躁，正胡思亂想著，梁宇感到後背微熱，一道黑光射出化為一個一米八左右、身著素色長袍的男子，看上去三十出頭，長長的黑發隨意地披在肩後，英俊的臉上帶著一絲慵懶的味道。
看著男子那宛如實體的身形，梁宇不禁讚道：“成離，你的功力又進步了吧？什麽時候我也能化為一道光在各處來去自如呢？”成離翻了翻白眼“我這不叫進步，叫逐步恢複懂嗎？至於變光你就別想了，我是由於沒有肉身才可以改變自己身體的形態…不過你要是真的想變也不是不可以，把身子讓給我，你就可以享受這種變光的感覺了~怎麽樣？你讓還是不讓？”
梁宇鄙夷道：“不讓，你以為我和你一樣傻？”成離聳了聳肩“說正經的吧，那個花崗岩妖小子的仇人很可能是我以前聽說過的一個家夥，不過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我如今也不知那人在哪…你還有什麽難題？速速請教於我，過時不候！”說著，他左手一吸，桌旁的椅子便飛到身後穩穩落下，坐在椅上翹著二郎腿等梁宇發問。
聽聞成離與岩昆的仇人沒有關係，梁宇終於放下心，成離雖然有時候神棍了一些，但他並不是愛說謊的人。不過說到難題，梁宇的眉頭又皺了起來“我在想，自己到底該朝哪個方向發展？要不我魔、道、武皆修吧，那樣豈不是成為全能高手了？”
成離愣了一下，轉而大怒，站起身就衝梁宇的腦袋狠狠拍了一巴掌“你個白癡！！”……
本章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