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掃興出遊 之 小巷裏的“豔遇”?!

我扁著嘴委屈的望向仍在烤爐前悠哉遊哉烤肉的蒼溪,咂吧著滿是油光的嘴,“小席子……人家真的是餓了嘛!”

蒼溪白我一眼,冷哧,“不知道誰大早上的就讓我去大包了一桌的滿漢全席回來當早膳~”

我抱著毛球,毛球睜著雙無辜清澈的大眼睛望望我,又看看正忙活的蒼溪,不明所以。

好不容易擠下幾滴眼淚,我誇張的埋怨,“誰叫一大早就不見了他的蹤影?也不說一聲去了哪裏,遇到了什麽事情可沒人曉得咧!偏生又被你看著不能跟著出去找,隻得以吃解憂……”

未等蒼溪開口,我失魂落魄的抱著毛球回了自己的房間,小心的放在搖籃床裏,徑自一個人坐在窗棱上發呆。

直到夜色漸深,狐狸還是沒有回來,我透過窗子看去。

院中,蒼溪已經開始動手準備晚膳了,劈柴打水點火做飯,好不忙碌。

床上的毛球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的,坐在那裏玩著自己的手指。

哼!沒人理會我,我難不成還會像那待字閨中的怨婦那般自怨自艾?

當下抱起床上的毛球,身形一化,一道紅光過後,一隻赤紅的羽蝶展翅飄出窗外,不著痕跡的朝著院外飛去。

院中的蒼溪正樂在其中的忙著手頭的瑣事,並未注意到一抹纖小的紅影正悄悄的飛離守衛森嚴的院子。

潤城是個好地方~

我抱著毛球,悠閑的在街道上晃蕩,一邊哼著小曲兒,一邊看著毛球好奇的東張西望,大的小的一路劉姥姥進大觀園似的傻笑,引得眾人紛紛奇怪側目。

“哎?這不是鐵哥兒麽!許久不見,聽說你們一家前陣子離開咱們潤城了?”一個人影靠了過來。

我扭頭去看,原來是大嬸甲,擺燒烤的時候幫過不少忙。

“有些事情,現在回來了~”

周圍立刻哄地一下聚來不少人,七嘴八舌:

“鐵哥兒回來了還走麽?”

“鐵哥兒,你那燒烤攤子還擺不擺?有些日子吃不上我那婆子還嚷著要我帶回去給她解饞呢~”

“鐵哥你家那位沈哥哥也跟著回來了吧?哎呀呀,我不是那啥,就想看他一眼……”

“鐵哥,謹公子怎麽沒見跟著你一起出來?”

“謹公子剛才和李元歌在一起呢!”

鐵哥鐵哥鐵哥……

我腦子就像那被人捅了一簍子的馬蜂窩,嗡嗡嗡的吵個不停,懷裏的毛球見著這陣仗,又黑又大的眼睛漸漸的蓄了些白霧,眼看就要嘴一扁大哭出來。

我正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耳邊輕飄飄一句“跟我來”,就覺著身子被一個力道帶向半空,一方人影拉著我的手唰唰唰的在屋簷之間輕巧穿行。

待得那人將我帶到一處偏僻的巷子落定,這才緩緩鬆開我的手。

我抱緊毛球,警惕的退後幾步,冷聲道,“你是什麽人?”

那人轉身,臉卻陷在陰影裏,聞言一聲輕淺的笑。

忽然,被烏雲遮住的月亮緩緩躍出,清冷柔和的月光一寸一寸投在那人身上,深邃的五官,帶著一絲異域風情,卻又恰到好處的融入了中原人的那股子儒雅高貴。

來人看上去不過三十好幾,我卻看著看著竟有些熟悉的感覺,很是莫名,遂忍不住上前一步,猶豫道,“你……你是誰?”

然而,剛剛還在懷裏將哭不哭的毛球此時臉上一喜,沒有預兆的張開手臂就趴到了對麵那個美青年的懷裏,一邊揪著美青年的衣襟流蘇玩一邊咯咯的笑個不停。

美青年臉上帶笑,此刻見了這等情景也經不住愣了一下,隨即動作有些無措有些生澀的抱穩毛球,嘴角笑意揚了起來。

我下意識的覺著,這個美青年對我應該沒有敵意,但是,他到底是誰?毛球居然會對一個陌生人這般親近?

我僵硬的收回手,看著這詭異的一幕,有些不敢置信,“你、你不要告訴我……你是孩子的親爹……這種玩笑,我開不起的……”

美青年伸手欲逗弄毛球的手僵了僵,終於開口,望向我有些無奈道,“我怎麽可能會是這孩子的父親?”逗弄的手改為摟在毛球的身上,他看了眼對麵的酒樓,笑意不減,“我在樓上定了位置,不介意的話,上去聊聊?”

我嘴角抽了抽,“這位……前輩,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大好吧?”

樓上的位置誰人不知那是有錢人才能定的包廂,現在我身邊隻有一個連走都還不大穩當的毛球,萬一他藏了幫手在那廂房,我一拳難敵四手啊!遂抹了抹腰間,好在出門的時候沒忘帶上銀針~

美青年驚訝的看了我一眼,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你倒是有趣。”

我疑惑,“你在說誰?”

他卻狡詰的將毛球牢牢錮在懷裏,率先邁步往對麵繁華的酒樓走去,“有什麽想問的,盡管跟過來,我不輕易同旁人說事的,今天就為你破一回例~”

我大急,趕緊追上去,“我跟你走就是,你快把孩子還給我!”

美青年聞言停下腳步,轉身一副你自己抱孩子回去任我隨意的模樣。

我狐疑的看看他,將將才摟上毛球,毛球居然沒有預兆的哭了起來,真可謂是驚天動地!那淒慘的聲音,好似與美青年分開就是同自己的父母生離死別那般淒涼。

……額……

我尷尬的看了看迅速圍在我倆周圍的好事者,紅了張臉局促的一跺腳,狠狠剜了毛球一眼,毛球立刻止住了哭聲,抽噎的抹著眼淚忐忑的瞅著我,我憤憤然哼了一聲,衝進酒樓直奔樓梯,身後的美青年似乎在向眾人解釋什麽,不多時也跟了上來。

美青年快走幾步越過我,帶著我來到一間幽靜的廂房,囑咐守在門外的人掩上了悶,這才抱著毛球在左邊的椅子上坐下,示意我往右邊的大椅落座。

他掂了掂胖嘟嘟的毛球,“嗯~倒是白胖的一個小子,練武有根骨~”

我的視線不由自主的隨著毛球動作跟上,身怕眼前的美青年一個不小心失手將毛球摔在地上,忍不住下意識提醒,“小心……”

美青年停下動作,湊近毛球輕聲道,“你娘著心著你,你還這般鬧脾氣?快快過去哄哄~”

在我詫異的目光注視下,毛球似乎將懂未懂的將那雙哭紅的大眼望向我,繼而委屈的抽噎了兩下,爬上案幾,四角著桌,奮力的向我爬來,我一急,趕緊雙手一接再一攬,將他牢牢的抱在懷裏,心裏微酸。

一直因著自己的任性,沒能同毛球好好的相處過,毛球不親近自己也是應該的。

下一秒,就覺著熱氣一近,轉頭的刹那,毛球居然咂吧一聲在我臉頰上狠狠的親了一口,我怔愣的看著小小的臉蛋,眼前一陣模糊,那股心疼的酸意瞬間沒過心尖,我緊緊的抱住毛球,久久說不出話來。

待得我心緒平複,也不知過了多久,美青年居然很有耐心的陪在一旁,見我回過神,這才開口,“孩子是父母的心頭肉,這孩子這般聰慧,不該耽誤了……往後多陪陪他,否則,一旦走了歪路,天下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他會看命相?

我趕緊急問,“他……我不求他如何,隻希望他能一生平安,不知這位仙人能否指點一二?”

美青年頗有深意的抿了口茶,幽幽望向窗外,淡笑,“天機不可泄漏。”

我黯然,但很快就恢複,抱著毛球再不敢鬆手,“你說,隻要跟著你進了這酒樓,我便可有求必應?”

他高深莫測的斜了斜眼風,“你問你的,答不答全看我心情~”

老狐狸!我禁不住暗罵,看來我還真是容易被糊弄的料,這麽輕易就著了別人的道。

遂冷冷開口,“你的條件是什麽?”

“聰明人說話就是有意思~”美青年悠然的自袖中取出一幅羊皮卷軸,在我麵前的案幾上展開,上麵畫著一名美麗的異域女子,騎在馬上肆意奔馳,好不暢快。

“……”

美青年的眸色有些深,審視的目光不放過我臉上的任何一個細節,“你可認得此人?”

我震驚得無以複加,差點失聲驚叫出來,那幅畫……那幅畫明明就是當年的阿卓和!是這副身體的生母!不,比起那時憔悴消瘦的她有些不同,這樣的阿卓和比之那時候要年輕,要單純,要……快樂……

“說話。”

我趕緊回神,目光閃爍的別開視線,“你、你問她做什麽?你是什麽人?”

他小心的將卷軸收進袖裏,笑容也有些冷了,“你先告訴我你認不認識這個女子。”

我定下心神,堅定的迎視過去,“你到底是誰!”

母親已經不在了,但是從以前開始,自從同爹詢問起有關母親的一切,他不是躲閃回避,就是冒著怒火叫我不許再提,母親的身世,似乎有些蹊蹺。

美青年緩緩站起,負手立在我麵前,一股無形的壓力排山倒海而來。

“阿卓和……是我的姐姐,因了家族的一些事,她助我逃離了家族,而後很長一段時間,她下落不明,我一直在找她。”

母親的弟弟?!母親是漠北人,漠北也有他們自己的勢力範圍和貴族,但是,母親會和那些有關?可是突然冒出一個陌生人同我說,他是母親的弟弟,我又怎能不懷疑?

“你為何找上我?”

他的視線落在我的臉上,溫柔之意乍現,“你同她,有幾分相像。”

我冷笑,“世上相似的人多了去,為何偏偏找上我?”

“線索在你這裏就斷了,你是她的女兒。”他幽幽的歎了口氣,“我沒承想,她居然會那麽傻,跟著那人來到這吃人不吐骨頭的中原,若不是我早些年暗暗潛入中原培植勢力,恐怕連她的屍骨葬在哪裏都不知道。”

“你要找的,到底是誰?!”我厲聲反問。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既然知曉了我的身份,為何又故意拋出母親的畫像?

他麵色嚴肅,“很多事情現在不方便告訴你,你隻需知道,你母親身份特殊,為了某些原因從家裏逃了出來,那幫人若是知曉姐姐早已不在這世上,你就危險了,事情的真相,我到時候會同你說清楚。”

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為什麽現在不說清楚?”

美青年搖了搖頭,“時機尚未成熟,再過不久,這件事將不再是秘密,那幫人一定會有所行動,你知道的越早,離死期就越近。”

我還想再問,卻見他眉色忽然一沉,變了數回,最後疑惑的望著那扇緊閉的大門。

很快,我就知道為何美青年會盯著那扇大門不放了。

因為,不消一刻鍾,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兩聲悶響,外頭守著的兩人剛剛喊出了個“少”字,那扇緊閉的大門就“砰”的一聲被來人狠狠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