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夜封的秘密 之 我的心裏隻有他,沒有你

狐狸一把衝了過來,無措的望著穿過我身體的那柄劍,想拔出來又不敢。

“小、小銀子……”

我剛想跟他說我沒事,視線卻是越過他的肩膀,看見寧文霜口吐鮮血,拚了命的還想找著利器,掙紮著要要去砍被寧不凡護在身後,已然恢複紅潤麵色的秦湘。

秦湘愣愣的躲在寧不凡身後,揪著寧不凡的衣襟弱弱的指著寧文霜,麵帶怯色的問,“不凡……她、她是誰?她為什麽……那麽凶?”忽而揚開了笑臉,像個孩子似的伸出雙手,“不凡,我的十六歲生辰禮物呢?你答應我了的~”

眾人皆愣,寧文霜更是大吐一口鮮血過後不省人事,卓青雲趕緊探她鼻息,麵色大變,自懷中摸出一朵於我來說並不陌生的花,很是生澀的掐了個法訣,那朵花立刻燃起了火焰,恰似一條縮小版的欲-火鳳凰自空中飛翔了一圈,再次落在卓青雲掌中時已然一粒珠子。

我眼睜睜的看著那粒珠子放入了寧文霜的嘴中,她麵上的青黑光澤漸漸褪去,紅光大盛之後,她睜開眼的第一句話竟同那秦湘差不離:

“青雲,這些人是誰?是來給我十六歲生辰慶生的麽?”

麵色單純無辜,再不似剛才的狠厲絕決。

仇視了將近二十多年的兩個同歲女人,在將所有人的生活都攪亂了之後,最終以這荒誕而又平靜的姿態,收了場,失憶……或許才是她們得到解脫的幸福。

可是,被她們攪亂的我們呢?我和狐狸,又會有怎樣的結局?

也罷,順其自然也不失為一種好的態度,至少還能陪著狐狸,陪著慕容謹和毛球,至於能陪多久,那可不是我該想的事。

“小銀子。”

我回過神,麵前的狐狸有些不對勁,我試著舉起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他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自顧自的喚著我,眼神溫柔,看仔細了才發現那雙與平日一般無二的眸子此刻竟是一攤死水般的令人後怕!

我大駭,剛想把不遠處剛正在處理那些個死士的沈七叫過來,張嘴又是一口腥甜濺了狐狸幹淨的衣襟,那瞬間染就的紅花痕跡妖豔而又詭異。

狐狸漠然的低頭看了眼那朵詭異的汙跡,笑了笑,笑得我膽寒,“小銀子……你說什麽我都聽你的,你不是要去漠北找你爹娘和哥哥麽……我帶你去……我們一起去,我還沒正式登門見過嶽父嶽母……都是我的錯,你都已經是我的妻了,為夫實在是失職,該打……”

眼見著狐狸一巴掌就要扇在自己臉上,我心中大急,怎奈此時身子漸漸發冷,那劍傷銳利寒冷的痛此時鋪天蓋地的襲來,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一巴掌扇得自己嘴角淌血。

我動彈不得,正在急得不知所措的時候,一隻大掌適時的砍在了又想落下一掌的狐狸頸後,狐狸眼一閉,將將暈了過去。

我看著那人將狐狸交給了趕過來的沈七,吩咐幾句,就見沈七將狐狸帶離了這座快要坍塌的燃火宮殿。

所有的人都在撤離,直到走在最後的寧不凡一衫白影消失在紅得赤目的那扇燃火的殿門後,唯一的通道瞬間坍塌。

我身後的衣料已經開始燎焦,卻總是暖不了我逐漸冰冷的身子。

麵前的人抬袖一揮,燒上來的火苗瞬間熄滅。

我奇怪的看著他的舉動,疑惑道,“夜封,你怎地也會這些個幻術?”

他麵無表情的抓上了那劍柄,“剛剛卓青雲也會結那鳳血草化鳳珠的法印,你怎麽不好奇他?”

我搖了搖頭,“還未蘖盤前的謝臨風曾經告訴過我,她曾經救過卓青雲,鳳血草在他手上,謝臨風自是傳授過這些用法和結印,可是你怎麽……”

他左右估摸著方位和角度,似乎心思並不在談話上,“四方神獸是各族之長,無論輪回與否,都是同一個人,不同的無非是覺醒前的記憶……”

我眼皮開始有些重了,“啥?”

“傻瓜……這世上也就隻有你這一個笨鳥,都是萬凰之王了,還是會傻兮兮的坐在那九嶷山山頂上,日日望著青龍帶領族人路過你那領地上九重天述職……”

額……好熱……周圍的火燒過來了麽?可是,我剛才明明看見夜封揮袖的瞬間,我周圍丈內的方圓之地根本就與外頭的火勢隔絕開來了!我竟不知夜封還會做結界!

“明明最先遇到你的是我,可為何……怕你初到南地不適應那裏的荒蕪,便時常去那兒看你,可你的眼神追隨的不再是我……我堂堂司命星君,奉天命製定神仙妖人鬼的一生命數……可不管我陪著你轉生多少次,每回先遇見你的是我,你卻總是把心留給了他。”

真的好難受……怎麽回事?

朦朧之中,我拚了命的睜開眼,滿目都是赤目得睜不開眼的烈焰,而那把穿透我身體的劍,被他出其不意的“哧啦”一聲拔了出去。

很是奇跡的,我一點痛也感覺不到,而那些血跡居然滴著滴著就化作了熾焰,一把一把的將我吞噬,卻不見燙手,反倒消除了體內的不適。

“小銀子,不管怎樣,我是司命星君也好,血劍堂左使也罷……我始終是當年那個願在梧桐樹下為你啼血而亡的小杜鵑,隻是你的夜封……”

“立盡黃昏淚幾行,一抹鵑啼月。

誰料同心結不成,翻就相思結。”

……

“你是誰?我沒見過你。”

“我……”

“杜鵑?我知曉了,你是夜一的孫子吧,聽說最近才化形,難怪眼生得緊。”

“鳳主……可還記得曾有一隻杜鵑日日在樹下……”

“說來也怪,那隻不知名的小鳥是有段日子未見了~”

“那……鳳主可還想聽它再賦歌一曲……”

“唰”的一聲,一隻青鳥驀然出現,騰在空中掃了很是開心的他一眼。

樹上本還慵懶的女子甫一見到青鳥的身影,忽地直起身子,整了一下血紅的紗衣,有些忐忑的問那青鳥,“可是他將將路過此地?”

青鳥點了點頭,“已快到山腳了。”

待得他再回頭看她,哪裏還有那抹嫣紅的身影?

他失落的垂下了頭。

“啼血而亡的那隻小杜鵑麽?不若你能擠上九重天占得一席之地,或許鳳主會……”青鳥並未跟著離去,扇了扇狹長的翅膀,對著立在梧桐樹下的他平靜道。

他清亮的眸子重又抬了起來,帶著期待,“真的麽?”

青鳥展翅一揚,飛上了高空,盤旋一陣,“若是有心,就留下你的名字,鳳主最不擅長記人名。”說完,振翅離去。

他鄭重的自樹上取了張最大的梧桐葉,一筆一劃將自己的名字寫在了葉子上,溫柔的用一旁的小石頭牢牢的壓在了她常坐的那個位置,“夜封……黑夜的夜,問鼎封侯的封。”

撫了撫她常靜坐的那株巨大梧桐樹幹與巨石,淺淺一笑,遂轉身離去。

不多時,天空那去而複反的抹綠影乍現,忽而一道青光落在梧桐樹下,綠光過後,一名著青衫的女子步自樹下的巨石上,拿開了石子,看了看葉子上很是蒼勁的字,女子一貫冷酷的麵容帶了絲不易察覺的淺笑,“夜封……倒是和他相稱的名字。我叫青嵐,天青的青,山嵐的嵐,鳳主的近侍。”

目光追著那男子身影離去的方向,反手就將葉子收進了袖中。

“青嵐你藏了什麽?”忽而一道清越的聲音響在身後,一抹紅影緩步走了過來,在常坐的石塊上半躺合眼。

青鳥如常的轉身一福,“小仙並未藏什麽,隻是小仙肚子餓得快了,嚐些果蔬又怕鳳主責罰。”

紅衣女子額上是明顯的疲憊與失落,淡淡的揮揮手,“先下去吧,我有些乏了。”

“……是。”

真是個好生奇怪的夢,為何我會真切的覺著那個紅衣女子就是自己?明明如此熟悉的感覺……還有那個杜鵑,擺明了就長著夜封那張臉,就連名字也與夜封一般無二!是巧合還是事實?

罷了,腦子暈暈的也想不出個什麽頭緒,索性就隨了去。

我下意識的尋了個舒服的位置蹭了蹭,好暖~

再蹭~我再蹭~

突然,那道近在咫尺的呼吸忽而就亂了,漸漸的喘息也粗重了起來。

奇怪,我身邊有誰在?

我緩緩睜開眼,正好瞅見身後抱著我的那人小心的將我放躺回榻上,急急起身出去了,似乎並未發現我醒來,看那樣子還挺狼狽~

待的那人又回來重新擁著我的時候,我又渾渾噩噩的閉上了沉重的眼皮,夢周公去了。

“……隱荷……”

唇上癢癢的……誰啊?吵老娘睡覺!

“砰!”

門似乎被撞開了,衝了個人影進來。

“皇上,你這是做什麽?!”

我暈暈糊糊的覺著自己的身體自一方溫暖的懷抱搶到了另一個堅實的臂彎裏,將我拉過去的那人驚怒交加,劇烈跳動的心跳一下一下的透過胸膛傳了過來,夜封?

“夜左使,朕乃一國之君,若是鄧公公今日在場,你連腦袋都提不出這座寢殿!”

這是缺心眼表哥的聲音,怎麽回事?那場大火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居然沒葬身火海?!夜封救我出來的麽?

“當!”

刀劍出鞘的聲音。

“沈少白,你不要逼人太甚!”

“哼!我逼人太甚?當初不知道是誰抱著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她,走了暗道闖進我寢宮的書房,央我暫且藏著她不被父皇、秦相還有景王找到?”

“你想怎樣?”夜封冷哼一聲。

“朕想怎樣你會不清楚?”缺心眼聲音驀地一揚,盡是誌在必得的挑釁,“把她留下,你可以走……若是哪天朕再見不著了她的蹤影,朕就召告天下,說母後寢宮那火是你放的,還在火場坍塌的時候不僅對她的求救視而不見,還上去補了幾刀……不知景王會做何感想?”

無恥!夜封別聽他胡說!狐狸不會那麽糊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