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當年的花元戀 之 真相反轉劇

因為燒烤攤材料不夠了,又不可能馬虎隨便買,今日打算休業一天,遂天沒怎麽亮就起床梳洗,想趁著天早到市場上采買一些肉料,開市的頭料是絕對新鮮的,也不枉費我前段時間逛了好些天的潤城,探查肉料市場的買賣情況,差點搞得壓製不住臨風珠慘遭反噬……

下了床,正要往門外走,怎知路過榻邊的時候,袖子一緊,我無奈的看向縮在榻上,雖閉著雙眼好夢正酣的模樣,卻伸著一隻手牢牢扯著我袖子的人影,歎氣,“我說慕容謹,別老睡在榻上,容易著涼。”雖這麽說,還是順手將滑落到地上的毯子拾起,給他蓋好了。

逼著雙眼一臉安靜的家夥忽然睫毛一抖,睡美人那般悠然的睜開了眼皮,還特無辜的眨了眨,坐起身子,看看窗外的天色,揉著雙眼迷糊道,“起這麽早做什麽?”

我瞅了瞅他仍揪著我袖子不放的手,同樣反問,“你拉著我做什麽?”

他拋來個沒心沒肺耍無賴的笑,順勢一把摟上我的手臂,整個人給掛了上來,“我怕你一走就不回來了,我會寂寞的~”眼底盡是遮都遮不住的擔憂,就連眼尾一貫的嘻笑也掩不去,看著有些勉強。

要不是看在這臭小子平日也幫著些忙的份上,我早想一個過肩摔掀他下地了……好,我忍!

遂幽幽的掃了眼窗外漸明的天空,佯做恨鐵不成鋼卻又很內疚的歎道,“我總叫你入夜了回房中自己睡,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是不大妥當的,以後你可怎麽娶媳婦回家,給我添個孫兒什麽的……”

忽地他立馬就鬆開了我的手,臉上那個又驚又怒的寒驂樣差點連我也嚇了一跳,我順了順提到嗓子眼的心髒,這招百試百靈,也莫怪這百毒不侵對他的無賴一點辦法都沒有的我總出這招殺手鐧了。

他眼神閃爍的別開臉,將滑下肩膀的衣衫徑自穿好,半晌,才幽幽道,“你……不是有雲弟了麽?我這一生……就沒再打算成親,雲弟百般好,自會給你開枝散葉。”

我愣了愣,而後一臉悲痛欲絕加誇張的抓著他的肩膀搖了搖,“咱家謹兒那麽優秀的一個人,多少姑娘家身後排著長隊要嫁給你呢!別吊死在那樣一個男人身上哇!不就是一條黑龍麽!黑月的弟弟算什麽?等會兒娘給你找條金龍,絕對嫁你個金壁輝煌!”

默……一室氣氛瞬間石化僵硬。

“真搞不懂你在說什麽……定黑月那臭小子又在鬼扯!老子才不是斷袖!”小謹子瞬間回魂,鬼上身般咆哮,繼而恢複後皺著眉上下打量我,反做恨鐵不成鋼的一把拍在我肩膀,“什麽‘金壁輝煌’?成語是那樣用的麽?虧得父君輔佐你幾百年的功課,竟還是這個水平!肯定是你喊累父君心一軟就過了!”

“嗯?”我避重就輕,一把抓到關鍵字眼,小小震撼一把,“你不是斷袖?!那黑月他說,你喜歡他弟弟……”

一把火又將小謹子身上的鬼找了回來,跟平時完全不是一個模樣的怒斥:

“誰喜歡他那個黑漣啊!護短護成這樣,不就是毀了黑漣那廝的女人魂魄在先,又搶了那女人下凡投胎的心思麽?黑漣跟我作對也就罷了,黑月這廝跟我幾千年的交情,因了他那兄弟居然還不忘時不時的給我使絆!壞我名聲!”

我震驚的聽著小謹子說著與當初完全不同的版本真相,愣愣立在那裏不能動作,“你說啥?!你不喜歡男人啊……黑漣?黑月他弟?李執花?”

“屁!誰喜歡男人?!還有!他黑漣轉生什麽時候變成阿花的名字了?!他明明就是那個元哥啊!”

“元哥?”咱一聽這名字好熟悉啊,最近似乎在哪裏聽過?一時又想不起來,遂有些怔愣,“你說當年李執花不是黑月他弟弟,那個元哥才是他弟弟的轉世?那李執花不就是……”

他臉驀地紅了起來,扭過頭賭氣道,“是是是!老子就是喜歡上了他的女人又怎樣?當初就是老子一個好玩打碎了她的魂魄,天帝爺爺不過為了應付黑龍一族,隨口說說的下凡曆劫,我因著心裏有愧也就認了,可我沒想到她竟是、竟是那樣善良的女子……”

元哥……嗯,真的很耳熟啊~

我心不在焉的回了句,“哦~既然你喜歡那個女子,怎麽不在天上看著她,跑下來……傷心給我這個當娘的看有什麽用?”

他憤憤的握拳,“黑漣做錯了事害她不高興,帶著他同她定親的珊瑚玉簪賭氣下凡了!”

我差點被口水嗆住,哭笑不得,“這兩人可真有趣,改天定要見見,一吵架就鬧著要下凡……哈哈哈哈,感情這麽好,小謹子我看你是沒戲了,早點收手好,趁著沒陷太深~”

他麵色一僵,扭過臉去繼續賭氣,“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我看你就是一臉不服氣的傻樣!唉~算了,由他去吧。

“鐵哥,又來進貨啊~”阿一憨厚的笑,在衣服上抹了抹手吆喝著幾個弟子繼續庖丁解肉,一邊擦著額上的汗繞過案桌朝我走來。

我笑笑,“還是老規矩~”

“好嘞~徒弟,給鐵哥扛二十斤生肉去老地方!”

“得令~~”

見著阿一那徒弟利落的扛起一麻袋便熟門熟路的不見了蹤影,我這才將錢袋遞了過去,眼見阿一看也不看便隨手放在了案桌下的鐵櫃子裏,我打趣道,“怎麽,這麽放心我?不怕我短斤少兩的落些個零頭坑你?”

阿一笑笑,“俺這點小生意要不是你鐵哥帶著街坊鄰居來光顧,恐怕我現在還在那個角落裏被那些惡霸欺負呢,哪還有現在這鋪子的光景?說到這俺還要謝謝你,又怎會懷疑?就算真的缺了,俺也是很感激的!”

“即如此……”我忽然放低了音量,警惕的左右打量了下,湊過去一邊盯著對麵的威遠鏢局大門,一邊問,“阿一,我幫你定的這個鋪子位子可是黃金地段,花了不少錢去賄賂那些地主才得了這租鋪的,你可要好好幫我看著對麵的威遠鏢局有什麽動靜啊!”

阿一想了想,“威遠鏢局最近沒進什麽美人啊,倒是那個你給我看過畫像的沈公子經常出去……”忽而眼睛一亮,指著威遠鏢局前突然出現的一人,頗有成就感的驚呼,“就是他!他最近一直在威遠鏢局門口晃蕩,按著你那眼光,應該算得上是美人了吧?”

那人聞聲受驚似的回過頭,我看著有些眼熟,那人見不認識阿一,剛要轉身,目光卻在掠過我的時候狠狠一頓,扭頭就走。

我一驚,趕緊匆匆同阿一告別就跟了上去。

走街串巷,在我這個路癡被帶得暈頭轉向站在一個死胡同牆麵前的時候,我徹底挫敗了,無精打采的轉身離去。

“跟著我做什麽?”一道似笑非笑,卻寒意陣陣的聲音響在了我頭頂,我抬頭,正見那一衫花俏披風掛身的家夥慵懶的倚在牆頭,手中煙杆更添妖媚。

我想了半天,“你……青樓的那位大哥大?”

他這回滿意的點點頭,“總算長點記性,再叫錯,下回扒你皮~”

對了,上回在青樓,小謹子說他叫什麽來著?

“我說,你跟著我到底想幹什麽?”他眉頭一皺,很是不耐煩的連吸兩口煙杆,吞雲吐霧。

我嗆得咳了兩聲,使勁的揮開繞在麵前的煙霧,艱難的回道,“我隻想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咳咳、快拿開!”

“哦?”他玩味一笑,把那煙杆末端的煙鬥一倒,敲出煙灰,心不在焉的點了火再抽,“我姓李,李元歌。”

“什、什麽?!”我倒退幾步,見了鬼似的看著他,雙手大張成大字形貼在牆上。

他噎了噎,眉頭更深,“做什麽?我叫李元歌有什麽奇怪的?也對~鳳主您在那家夥來我西海宮殿做那混事的時候已經不在了,當然不會記得區區在下。”

我驚覺自己失態,趕緊站好做拍灰塵狀掩飾尷尬,“額、那個,我家謹兒確實對不住您了,要不,改天我讓他來給你賠禮道……”

“不必了!”他冷冷一揮袖,站起轉身,“青樓那次沒同他打起來算是給了你南帝一個麵子,若是還有下回……你最好不要出手,否則,我連你一起滅!”

一陣煙霧過後,哪還有大哥大李元歌的影子?我垂頭喪氣的走出了巷子,突然發現我根本不認得這條路該怎麽回自己的白巷小院。隻得認命似的傻坐在一個巷子上,看著日頭一點一點的移到了頭頂,再往西邊磨蹭過去……

“大哥啊……你自己走不要緊,至少給我指條明路再跑嘛……”我伸著僵直的脖子無力抗議,卻引來了不速之客。

“喲~哪來的小娘子啊?”

“怎麽?情哥哥拋下你自己走了?別急啊~哥哥們帶你吃好吃的去~”

“對啊對啊,跟著咱大哥走,往後你吃香喝辣的還不一句話的事?”

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想當年我在汴京混草上飛的時候也常這麽調戲別人呢!隻不過不同的是,這些惡霸地痞欺負調戲的是良家婦女,而大俠我草上飛,調戲的卻是那些個紈絝子弟,說到手段嘛~大家也都是彼此彼此了,不過我現下沒有心情同他們耗!

小謹子最近越來越緊張了,我出門總是緊緊的跟著,還美其名曰罵我“路癡”,說怕我找不著回家的路什麽的,就算我在白巷小院如廁也要厚臉皮的守在茅房外,還說什麽我要是一頭栽進茅坑出不來,至少能吱個聲叫他進去把我拖出來。

今日沒有跟出來完全是我使了計策讓他亂了心,現下出來也有一兩個時辰了,再不回去,那小子還不知道要摔掉我什麽寶貝來發氣呢!

遂將銀針聚在掌內,笑眯眯做無辜狀,“我聽說一個地方的小吃很不錯,你們要不要來?”

那群地痞“嘿嘿嘿”的笑了一聲對視幾眼,其中一人道邊摸著下巴邊上下打量起我來,“哥哥有個更好的地方,來~”

做勢就要來抓我的手,我暗罵不好對付,下一秒,那隻手立刻被一陣掌風給“喀嚓”一聲拍了出去,我聽著,估計骨頭斷了,下一秒,一衫白衣一個旋身將我攬在懷裏,護在我身前,我抬頭,竟是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