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肆意狂醉 之 那些誤會

“小姐,這合歡花釀製的花酒後勁可大著呢,以前爺就吩咐過隻許喝一杯!”紅葉像個護著小雞似的死死抱著那小壇子酒,大有一副大不了我不同意就豁出去把酒壇子給摔了的毅然決然。

我頷首笑笑,“紅葉你說的什麽話?這幫小屁孩毛都沒長齊,當然不能喝多了,剩下的你不喝也是要臭掉的,還不若全給我喝個痛快~”

紅葉左右看看,實在是沒得幫手,隻得歎了口氣,一一替我們麵前的杯子給滿上。

我甚是無趣的搖頭歎氣,捏著手中的杯子無限感慨,“哎~這小家子氣的酒杯算個什麽啊?想當年我在狂雲山莊同那幫子拚酒,哪個不是大碗大壇子的灌?好沒意思……”興趣缺缺的仰頭將那點子酒水拋進嘴中,嘖了嘖嘴巴,“好沒勁,同那豬八戒吞了的人參果差不過,索然無味……”

“怎麽,姐姐想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慕容謹頗玩味的轉著手裏的酒杯。

我忽而精神一振,眼眸也跟著亮了,“哦?你能讓我如願?”

慕容謹推了推一直沉默的黑月,黑月起先還很為難,被我那麽一瞪,隻得自腰間掛著的一枚拇指大小的葫蘆取下,也不知他念了句什麽,葫蘆忽而漲成了西瓜大小,黑月有些忐忑的掃了一眼遠處的月門,我迫不及待的抓過葫蘆拔開塞子,口對著桌麵就是胡亂一通倒,桃木劍、南海大珍珠、護身符、青雲伏魔鏡……這些東西我居然都認得?!

一陣乒乒乓乓之後,終於被我抖出了三個材質上層的酒壇子,我忙往正往葫蘆裏收寶物的黑月肩上一拍,讚道,“好月月!這酒壇感情好!你也不用揀了,起來!看姐姐幫你收拾!”

腦中驀地飄過一陣咒語,袖袍一揮,一道紅光過後,地上的寶物瞬間便收進了那柄葫蘆裏,瞬間葫蘆化作了原來的拇指般大小,我鄭重的將葫蘆遞給黑月,黑月驚了驚,小心的接了回去。

我正要轉身,卻覺得眼前晃了晃,不著痕跡的扶住了一旁的柱子,身後的慕容謹卻是講了起來,“這酒壇據說隻要倒酒進去,無論倒了多少,你在這壇子裏喝總不會見底的,這可是酒神拿來孝敬黑月這家夥的,可惜黑月老實,平日裏又不怎麽喝酒,今日,我就同姐姐不醉不歸!”

這般豪言壯語甚得我心,我努力撇開身上的不適,轉頭來到桌前,一把搶過紅葉死死護在懷裏的酒壺,兜頭就往那好看的三個壇子裏分別倒了些,豪氣的舉起其中一壇,對著黑月,“黑月~今日多些你的酒壇,改日請你吃飯再找美人給你當老婆!”黑月瞬間就紅了臉,呐呐的直揮手連說“不敢”。

一旁的慕容謹卻是徑自端起了酒壇對著我的酒壇一碰,“先幹為敬!”

“好!老娘就喜歡你這氣勢!來,幹!”

酒過三尋,亭內的人已是醉如爛泥,就連一向規矩的黑月也歪歪扭扭的抱著自個的酒壇掛在了長椅上。

一時之間,紅葉看著已經醉得不成樣的三人,急得不知所措,正要轉身去找人,迎麵居然就撞見了不知何時立在亭外的男人,趕緊行了一禮,“參、參見王爺!”

男人揮了揮手,越過紅葉,上前將趴倒在地的女子攬進懷裏,把她死死抱在懷裏的酒壇拉開,一回沒拉開,再拉,還是不行……男人皺了眉頭,索性用力一扯,連著結了一個手印,三個酒壇在一道青光下盡數縮小,盡數沒進了黑月腰際的迷你葫蘆裏。

小心的抱起女子,男人不動聲色的邁步出亭,“帶黑月同謹兒回房休息。”

紅葉趕緊應了一聲,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終是鬆了口氣。

“唔……沈變態……”女子不安分的揮動著手腳,喃喃。

男子歎了口氣,單手壓下女子在他胸前亂蹭的手,取了一旁的帕巾蘸水替她擦拭透著薄汗的臉頰。

“你好討厭!”忽而,女子一把揮開他的手,一個翻身蜷起身子背對著他縮在角落裏,背影很是落寞,聲音也委委屈屈的,“你們這些個臭男人都一個樣是不是?吃著碗裏的想著桌上的……前有白淺淺,後有謝臨風……沈景恒我告訴你!我要嫁的男人不許有三妻四妾,不許心裏有其他的女人,更不許朝三暮四!你若做不到,我發誓我一定會讓你後……呃!”

女子忽而一躬身,趴到床邊就是一陣天翻地覆的大吐。

他皺著眉頭,一邊輕輕的拍著她的背,一邊沉默的望著她。

“呼……”她吐得盡興了,忽而笑笑,兜頭就下意識的往他的懷裏栽去,邊還陰陽怪氣的拍著他的胸口捉弄,“莫不是我真眼花了?紅葉……你這丫頭不會真的是男人假扮的吧?連阿咪都這麽平……額,不對,這麽結實!”抬頭雙手蛇般妖嬈的纏上他的脖子,醉意盡顯,語氣帶著三分疑惑,“好紅葉……你今兒個可把那個變態扮得真像!我都快懷疑是不是那個變態蹭的從醉錦閣尋白淺淺尋錯路,不長眼的瞎晃到我這聽荷苑……嗝……”

“胡說什麽。”他仍是不動聲色的將她不安分的手給重新塞進被子,索性長臂一伸將她牢牢的圈在懷裏,下巴輕輕的蹭著,眼神卻是緩緩的放遠,“我曾經甘心在前世的情海裏為你墜落深淵,萬劫不複……也許隻為抵換與你今生的擦肩,卻沒成想,佛主慈悲,萬千輪回之後,我還能與你再修前緣。”

女子眼眸半合,迷迷糊糊的直喃著他說謊騙人。

他親昵的撫上她的發,“你不懂,秦兒……是,我是眾神口中那個冷心冷情第一人的慕容越溪,我本也不信活了萬把年的一個東帝竟會為著一個女人,那般情深不壽……”動了心又動了情的繾綣眼神柔柔的落在她沉睡的麵容上,吻,悄無聲息的落下。

“慕容越溪犯混了一回,丟了他的風兒……如今的沈景恒不傻,小銀子……除非我魂飛魄散,否則……你我之間,唯有至死方休!”

簾帳狠狠撂下,床架劇烈的碰撞聲,衣物撕開的裂帛聲,低吼,喘息,咆哮猶如猛獸宣誓主權……

我石化般的僵在床上,帶著令人難以啟齒的羞愧望向一地的狼藉,對於昨晚毫無任何清晰記憶的自己,獨自一人麵對這滿場瞎子也能明白昨晚發生了何事的詭異場麵,麵紅耳赤的低著頭垂首立在一邊沉默的紅葉令我心頭那簇火苗蹭的燃了起來,卻帶著更深的恐懼。

我抖著唇,隱約的記起昨晚有個平胸的家夥爬了上來,然後……

“砰!”狠狠一掌就拍在了床沿,嚇得紅葉一個撲通就跪了下去,抖了半天都沒蹦達出一個字來……我悲憤的望了望窗外的雪景,我居然被一個陌生的家夥給……酒後那個了?!

我閉目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強自鎮定,“紅葉,你老實同我說,昨晚在我房裏的男人……到底是誰?”

“奴、奴婢……不……”

我冷笑,“什麽人今晨自我房內出去,你這個守在門外的丫頭居然會不知?”

紅葉抖了抖,遙遙拜地不起,聲音已有了哭意,“不是……爺不讓說……”

“哐啷!”順手抓了個花瓶就砸碎在地,我紅著眼瞪向地上的紅葉,麵上笑意更盛,眸底卻僅是寒霜。

“這麽說,這件事沈景恒是知道的?”

紅葉想了想,呐呐的點了點頭,“爺怎會不知……”

“……”

紅葉疑惑的抬起頭,“小姐?”

“叩叩叩!”門口傳來敲門聲,一個嬤嬤打扮的婦人朝裏福了福,“王爺吩咐奴婢伺候夫人沐浴更衣。”婦人的身後,是一眾壯漢抬了個水桶,身後一排的小廝婢女提了冒著熱氣的水桶同花瓣胰子什麽的,端的是王妃沐浴的那個氣派排場。

可這些看在我眼裏,卻是一眾無言的諷刺,狐狸導的這一場戲,到底為的是什麽,看我笑話?不知道從哪找的一個野漢子來整我?!半年來的冷戰看來是快要爆發了,因著昨晚的一壇酒,因著昨夜的一場鬧劇?

披了中衣緩緩下地,全身的酸痛全都不以為然,我坦然的往屏風後一指,“東西放下,全都給我立刻走人。”

當室內一陣忙活之後,門就那麽一掩,我疲倦的泡在有些燙手的熱水裏,有著迷茫,有著不解,更多的是對狐狸的恨和怨!

沈景恒,咱們玩完了!鳳血草什麽的都見鬼去吧,該死的!我要回漠北,那裏有我的親人,那裏才是我的家!縱使我回不去那個時代了,我就是死,也要留在爹爹身邊,漠北至少還有母親和哥哥。

而這裏,除了算計就是陰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就算我再怎麽留戀那個人,他的眼始終不會為我停留那麽一下,就算偶爾不經意的掃過,他想看的不過是透過我同那個女人不二的容貌,思念他曾經傾心的那抹紅影罷了……而我,無非是那些個替女主拿來炮灰以襯托女主同男主情比金堅的路人甲乙丙麽?

無妨!好男兒誌在四方,看我小女子如何玩轉江湖!

果然,江湖才是我混跡的天下,跟皇宮有什麽牽扯的傻事還是不要做的好,尤其是狐狸這樣身份複雜的王……

“姐姐不在麽?哎!黑月你躲什麽躲,給我過來!”

紅葉慌張的阻攔聲越來越近,“慕容少爺,你不能進去!小姐她在……”

“砰!”

“黑月你倒是進來……”

“嘩啦!”

一掌拍向水麵亂了清澈見底的桶底光景,順勢不著痕跡的在水*毛巾裹在身上,我閑閑的一手著腦袋靠在桶邊,掃了眼對麵扯著黑月的慕容謹,見狀難得紅透了臉轉過身背對著我悶聲回道,“你在沐浴怎、怎地不說一聲?!害、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