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金豆子小插曲 之 成衣鋪裏的嫁衣?

鎮上的街市好不熱鬧,我拉著狐狸一路走街串巷的玩著,漸漸的也就不去理會那些粘在狐狸身上的那些露骨的視線以及狼一般的眼睛,就在我轉身正想同身後的狐狸說那攤上的小吃時,一轉身便不見了狐狸的身影!

人海茫茫,此刻的街市人山人海的,我忽然覺著身旁的熱鬧似乎離我一下子好遙遠。

我本以為,離開狐狸或許會痛,可沒想到,沒有狐狸的世界,竟是這樣的蒼白無力……隱隱約約聽到身後有人嚷著什麽,許是怕我賴帳不給錢吧,遂隨手掏了幾顆狐狸剛才塞給我的金豆子放到了攤子上。轉身茫然的尋著狐狸去了。

攤主一臉誠惶誠恐的看著手中的金豆子,他是怕別人吃他的霸王餐不假,但是,他剛才叫著那姑娘倒不是因著別的,而是他攤上的那串冰糖葫蘆明明好端端的抓在那姑娘的手上,怎麽沒一會就躺地上了?

剛才還怕這姑娘甚是開心的拿了糖葫蘆就吃,不付錢跑路所以一直盯著她的手,難不成是自己眼花了還是變戲法怎麽著,眼見那姑娘轉身邁了步子就要走,他一個著急上去拉,自己那手居然直直的穿過了那姑娘的身體?!

待得自己驚異的再要細看,那姑娘已經遞來幾粒金豆子,施施然就融進了擁擠的人群。

他這廝還揣著手裏的金豆子納悶呢,麵前不自覺的就罩下了好大的一圈黑影:

“給你金豆的姑娘呢,哪去了?”

他緩緩抬頭,差點沒被眼前高大男人的氣勢嚇到腳軟,愣愣的低頭望了下手中捧著的金豆子,抖了半天愣是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男人聲音初聽甚是平穩,可若是瞧仔細了,不難發現他眼角的焦急,眼見不耐煩的四處找了找終是無果,男人聲音不由得也寒了,臉色沉沉,“她人呢?!”

他經了這一吼,終是捧著金豆回了神,下意識的拜了拜,抖著唇道,“回、回這位爺……那姑娘似乎找不見什麽人了,所、所以……”

“所以?!”男人聞言猛的將四下尋找的視線收回,眉毛狠狠一挑,沉聲,“她往何處離開的?”

“我、我不知啊……她一轉身就不見了!我、我竟還抓不到她?她……是人是鬼啊……”

男人臉色一變,恰巧不遠處響起一聲慘叫,眾人瞬間朝著那處圍成了一圈,男子當下不再猶豫,拔足狂奔,身影還未看清便早已落在了那吵嚷的中心。

攤主再也忍不住雙腳一軟,癱坐在地,手裏的金豆子轉啊轉的愣是沒掉下地,周圍的人群都湧去那頭看熱鬧了,根本未注意到這邊的角落,一個小小的糖葫蘆小販居然手捧金豆,尤其是身旁還站著一個剛從角落裏閃出的鬥篷男人。

鬥篷男人將一個錦袋塞進了早已呆愣的小販手中,錦袋一口隱隱冒出閃花人眼的金光,竟是滿滿一袋金子!

鬥篷男人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望著群人圍住的中心,“做得不錯~這是給你的賞錢~”隨後,轉身沒入角落。

第二天,城北賣糖葫蘆的小販張阿三瘋掉了的怪事,被人們淡忘在記憶的角落。

話說,我懵懵懂懂的撞了好些人,一個小女孩突然就扯著她娘親模樣的人指著我哭,哭得我很是莫明:

“娘!這個姐姐是妖怪!嗚……是妖怪!我去找姐姐玩,姐姐就變白白了!”看著那小女孩比劃的手勢,我似乎清醒過來,有些無奈的釋然。

小女孩的意思,無非是想來拉我,結果我的身形化虛,她穿了過去。

小女孩的娘親臉很薄,一下子就紅了臉,罵罵咧咧的拉著小女孩就要罵,正想給我道歉,那小女孩居然哇的一下大哭起來,還坐在地上拿石頭砸我,人群一下子就圍了上來,我有些不知所措,隻得任由石子砸上身。

“妖怪!打死你這個妖怪!”

小女孩的娘親見狀大驚,上前想要訓斥那女孩,一邊要去搶她的石子,小女孩不讓,邊躲邊哭邊罵邊逮著機會就給我來兩粒冷槍子彈似的“暗器”。

我正沉浸在尋不找狐狸的失落低迷中,愣愣的不能反應,隻得成了小女孩的活靶子,直到一席高大的身影落在我麵前,由著那熟悉的氣息將我包圍,牢牢的護在懷裏,我才感覺到真實的一切。

他來了,他回來了!

我抱著他笑,他卻皺著眉頭一邊吹著我額頭,輕聲嗔怪,“怎麽不躲?!”

“尋不找你……”我搖了搖頭,卻笑了,“現在,你在我身邊,我好高興。”

他查看我額頭的動作一僵,緩緩垂目看向我,目光深沉而又複雜,認真的撫順我堪同茅草的亂發,“沒有下回……你記住,往後跟在我身邊,若尋不見我,”忽而聲音微沉,四周警戒的打量一番,這才用傳音秘術同我說道,“若幾番尋我不見,以鳳鳴長嘯三聲為準……鳳鳴三聲過後,我必會回到你身邊,畢竟,我也隻認得你那不著調的‘亂嚎’~”

他莞爾一笑,難得小孩似的頑皮了一回。

我聞言,這才回了神,又羞又嗔的一把扭上了他的腰,卻見他麵色一白,下意識的擋了擋我的手,隨後嘻笑著躲了開去。

他怎麽……而且他的手,好冷……這不像平時!

“走了,還想坐在地上撒潑耍賴麽?”狐狸對著那對母女說了什麽,小女孩也不哭了,手裏頭的小石子一把背在身後,躲在那年輕女子背後怯怯的盯著我,看那模樣好不可愛,我想著想著,就想起了毛球,不知道他在小謹子的照顧下,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被欺負。

那年輕女子走過來,表達了歉意我便揮揮手送她們走了。

狐狸一反常態的離我遠了些,我剛轉過身去看,便在散去圍觀人群的角落裏,發現他背對著我這邊扶著牆不知道在幹什麽,看那背影甚是痛苦。

我疑惑的走過去,才走近幾步迎麵便是一股淡淡的血腥!

我剛要再靠近,狐狸卻是反應迅速的一把轉過身擋住了身後的什麽,一張毫無血色的臉笑得有些勉強,“怎麽?不再逛逛?放心,這回我一定跟上~”說完,拉上我的手就往外走。

轉過身的一刹那,我看見剛才狐狸背對我扶牆站著的角落,躺著一攤觸目驚心的鮮血!因著是角落,且天色暗了,不仔細根本看不出來!

狐狸應天劫落下的傷耗損極大,沒有些年頭是恢複不過來的,最近發生了這麽多事,要他那樣固執的性子好好靜養根本就是天方夜談,萬一他私底下又在做什麽令人擔心的傻事……

可是,我又能怎樣?狐狸不願說,若非他自己實在是太拚命才導致倏忽讓我覺出不對,他要做的事不想讓我知道,又怎會這般瞞得小心翼翼?

我隻得忍下那股子心頭上的酸意,裝作不知跟上了他的腳步。

“小銀子,最近衣服穿得久了,不去看看些成品?”狐狸牽著我的手,似是不經意的指向一件成衣鋪子,笑意盈盈的建議道。

正在想事情的我聞言,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抬頭,果見那衣鋪裏五顏六色的掛著好些衣服,甚是討喜,這便點了頭,被狐狸鄭重的牽了進去,狐狸今天這是……做什麽來了?

狐狸很是大爺的一打折扇,改了方才的那般儒雅反倒裝起了那些個紈絝慣了的公子哥,頗有我當年草上飛橫行汴京大街小巷的那股子痞樣:

“老板~把你們這最新的樣式都給爺拿出來瞧瞧!順便再給咱倆比劃比劃做一件新‘料子’!”那一聲中氣十足的吼,愣是把沒人招呼的小店老板兼老板娘兼夥計們全都給叫喚了出來,一下冷清的鋪子甚是熱鬧人氣了。當然,買家還是隻有我倆!

我還挺納悶的,怎麽生意冷淡成這樣,這麽好的地段,這些個老板居然還不去攬客人做宣傳?

甫一見到狐狸,那些家夥立刻大限殷勤,“啊呀呀~公子爺你可算來了~您再不來,小店的生意那裏還做得起來?都封了這些天不讓做別人的生意專等你們二位來……”

“嗯哼!”狐狸突兀的一聲清咳,而後背了手甚是派頭的左看右看,那邊的一大家子立刻噤聲,我怎麽覺著狐狸在心虛?不然老拿眼角打量我做什麽?

想不出來便放在一邊,我來到桌上攤著的布料麵前,嗯~色澤豔麗,料子私滑冰涼,確是好貨!

“喜歡這匹?”狐狸曖昧低沉的聲音忽然響在耳畔。

我愣了愣,低頭往手裏看去,竟是一匹雕龍描鳳的大紅布料,以紅緞為底,金線為邊,看著就像是……

“哎呀呀~姑娘真是好眼光~這可是西域進貢的天蠶冰鮫綃,製成的嫁衣喜袍穿在身上,那可是冬暖夏涼~不知姑娘看上的哪位公子爺可有福氣咯~”老板娘有意無意的以手肘捅了捅那老板穿著的男人,男人見狀向著身後的一班嘍囉使眼色,那幫嘍囉趕緊附和。

“是啊是啊~姑娘您看你多漂亮~穿上這料子做出來的嫁衣一定傾國傾城~”

“那是~公子爺~您就給人家姑娘做一件唄~也不花您幾個籽兒~去掉零頭也就三百八十兩~”

狐狸想也不想,就自袖中摸出了一包錦袋,看也未看的就在老板一班子狼一般發綠的注目下往那櫃台隨意一擲,“不用找了,這裏是四百兩黃金……”

“不行!”我冷冷的一把鬆開手中上好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