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遊湖

和煦的微風吹撫著碧湖,湖麵瞬間蕩起一陣陣金光閃耀的漣漪。聖潔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紅帳內美眸半斂的嬌妙人兒身上。女子咬著朱唇,她**瓏玲纖瘦的身段,額上沁出的薄薄香汗,越發將女子顯得楚楚動人。

手裏拿著藥水的蘇夢麵無表情的為蘇念尾擦拭著身上的傷口,從一開始的不聞不問,到此刻的冷漠疏離,可想而知,這個王妃不管受再多的傷,在她看來,也是不以為然。也許,是已是家常便飯,見怪不怪的事了。

“噝…….啊……”痛得抽了口冷氣的蘇念尾正想逃避藥水的折磨,可是剛一翻身,全身就像被撕裂了那般疼痛。

蘇夢冷眼看著蘇念尾身上交縱複雜的傷口。語氣冰冷的說道;“我說過,讓你別惹她。”她陰森森的拋下這句話,便把榻幾上那塊經過消毒的輕紗撫蓋在了蘇念尾的身上。隨後,漠然的離開。

正滿懷怨氣無處發泄的蘇念尾,在聽了蘇夢的這一句話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正要出聲反駁,這時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吱嘎——”一聲,大門被人推開了。

映入眼簾的女子長得眉目如畫,一頭烏墨的長發,就如春天的碧綠垂柳,隨風浮動。那雙充滿擔憂的黑白水眸如一顆璀璨的珍珠,光彩照人。瓜子型的臉頰與修長的手臂配合得十分巧妙,似乎要為這天仙之美再加幾分點綴。

“姐姐,你沒事吧?”蕭驀雪那如黃鶯出穀的聲音倏地在蘇念尾耳畔響起,自昨日蘇念尾答應了幫她逃離禹王府,她們就以姐妹相稱了。

“王妃,驀雪姑娘執意要進來,阿香攔也攔不住。”跟在蕭驀雪身後的阿香眼裏滿是驚懼,但小臉上卻呈現出無可奈何之色。

看到這裏,蘇念尾無精打采的揮了揮手,慵懶的說道;“你們下去吧!”本來是一個很隨和的動作,可是當她收回手時,才發現她的動作已經牽引著身上不少傷口。

見身邊並無她人,蕭驀雪立即淚如雨下的衝到蘇念尾身邊,一手撩開帳子,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那些傷口,繼而嗚咽大哭道;“姐姐……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驀雪沒想到,王爺會這樣對你……嗚嗚……..”

蘇念尾聽著她的哭聲,不免內心有些煩燥,這頓打本來是無妄之災,但也不能怪眼前的美人兒。所以,蘇念尾很明理的側過頭,輕聲安慰道;“別哭了,我沒怪你的意思。”

“可是……你已經傷成了這樣…….嗚……”

“那隻能說,那個男人下手非常狠,若是你離開,你得小心一些。”

聽了蘇念尾的話,蕭驀雪泛著淚光的杏眸睜得大大的,半晌才回過神來輕聲問道;“這麽說,姐姐還願意幫我?”

蘇念尾堅難的點點頭道;“既然我答應了你,豈有食言之理?”

蕭驀雪聽完先是一喜,緊接著充滿憂慮道;“可是,如果你幫我離開了,那他會………”

知道她的擔憂,蘇念尾也不隱瞞,她沒有多想便一臉坦誠的說道;“送走了你,我自然也會離開。”不錯,要讓她在這種男人的府上待一輩子,她不如死了痛快。

“真的嗎?”

“當然。”

就在蘇念尾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突然“撲通——”一聲,蕭驀雪跪在了她的榻下,雙眸通紅,充滿了感激的說道;“姐姐驀雪真不知道怎麽感謝你,你真是一個善良的好心人,驀雪這世無法報答你,下輩子一定願意為你做牛做馬。”

見到這種陣式,蘇念尾本想起地扶她,奈何有傷在身,無法動彈,隻能幹著急的說道;“你別跪,也別哭就是最好的報答了。若是你一會又紅著眼睛出去,又讓那家夥知道了,我豈不是又要挨打?”對於那家夥,她蘇念尾算是計下這個仇了,此次幫助蕭驀雪離開,一是可以幫幫這個純情少女,二也算是報他鞭打自己的一箭之仇。

“是……驀雪這就起來。”蕭驀雪起身後,又從懷裏掏出一隻白色的精致瓷瓶,然後滿是愧疚的朝蘇念尾說道;“姐姐,這次是妹妹害苦了你。看你,傷成了這樣,妹妹沒什麽可做的,隻能送你療傷的上品“瓊花玉露”,這個抹在受傷的地方,不但好得快,而且不會留疤。”

“好,那就謝謝你了。”蘇念尾簡單的應了一聲,便仍由蕭驀雪為她擦拭傷口。她的動作,果然要比夢兒溫柔多了,比起夢兒的粗魯,她摸過的地方都是酥酥的麻麻的,很快,就讓蘇念尾安心的睡著了。

三日過去,在蕭驀雪那瓶瓊花玉露的調養下,蘇念尾的傷已經完全結痂,隻要不做過激的運動,那麽身體就完全沒有大礙。

這三天,蕭驀雪學聰明了許多,不再對東陵修淡遠疏離,為了保住蘇念尾的安全,她還裝出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似乎比往日更加粘乎東陵修了。

當然,三人中,最慘的就是蘇念尾。雖然蕭驀雪這些天時不時的提來補品看她,但東陵修幾乎每當蕭驀雪來一次,她就會警告蘇念尾一次,他說;“賤人,本王警告你,最好別傷害驀雪,她總是那麽單純,你要敢害她,本王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這樣的警告已經聽得蘇念尾耳朵起繭,開始的時候,蘇念尾還反駁幾句,後來也懶得搭理。

次日,風清氣爽,豔陽高照。

身穿白底綃花衫子,衣著白色百褶長裙的蕭驀雪正神采奕奕的挽著東陵修的胳膊,二人正笑逐顏開的談論著什麽。隨後,來到一處嫻靜優雅的涼亭,蕭驀雪安靜的坐在那兒,端莊且高貴,文靜而清純。就像一朵含苞的出水芙蓉,纖塵不染

“王爺,我都與念尾姐姐商量好了,今天一定要去一睹那鳳尾湖的風彩,你就答應驀雪好嗎?”蕭驀雪一邊說,一邊撒嬌的搖晃著東陵修的胳膊,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惹得東陵修無奈的皺緊了眉頭。

“雪兒,為何一定是她?本王可以找別的夫人陪你,知秋,漢君,還有其她兩房妾室都可以陪你啊,你明知道本王不放心她的,為何你還要與她一起。”

蕭驀雪水眸一轉,一臉不甘的說道;“王爺,可是驀雪已經和念尾姐姐說好了,再說,你一直這樣冷落姐姐難道不怕惹將軍那邊的人不快?況且,姐姐也沒有你想的那麽壞哪。”

東陵修聽蕭驀雪這樣一說,也覺有理。畢竟,蘇念尾是蘇世岩的女兒,若讓他知道,自己這樣對待他的女兒,他肯定會拿這事說事。就算自己並不懼怕,但人總會不希望麻煩上身。

想到這裏,東陵修亦隻能沉重的點了點頭道;“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便是,到時候我會派炎將軍保護你。”

“你不去?”蕭驀雪仰起頭,即期待,又故做失望的問道。

東陵修誤以為懷中人兒會生氣,便啞然失笑的刮刮她瓏玲嬌小的鼻尖道;“昨天宮裏來報,皇上病重,身為臣子,吾等得上朝探望。”

“噢……”一道意味深長的噢字,更讓蕭驀雪水眸中的伶俐之光綻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