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為了殺
世界上的很多事情都是難以盡如人意的，就像修斯在出行帕爾薩的時候，怎麽也不會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隻去了半個月不到，修斯率領使團的人快速折回，可惜這次帶回來的不是和平，而是下一次戰爭的消息。
但這種結果早就在虎千代的意料之中的，或者說，隻是沒有料到事情會崩盤的這麽快而已。
修斯惹麻煩的本事果然是一等一的呢。
這是軍神少女收到線報之後笑著說出的一句話，雖然這句話說得時候有些苦澀。
隻是這次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相反，因為收獲太大了，反而讓修斯難以消化。
這個世界是存在上一層的。
這件事情守夜人親口承認了。
當八王離開之後，克勞迪婭曾經問過守夜人，為什麽神靈向對方妥協。
守夜人給出的回答是這樣的：
“當一個人到達封神之後，如果不能快速殺掉自己的對手的話，那麽就必須停止戰鬥，這是規矩。原因很簡單，封神級的都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他們的力量稍微一動就可能毀壞一座山脈，轟出一道河流。其中的強者出手的話，毀滅世界也隻是一頓飯的功夫。終究這個世界才是生命的基礎，所以在這個世界的最上層，神人們和神靈們定下了條約，禁止封神級以上的人持久戰。而相對的，魔界那邊卻是不受這個條約束縛的，當年一個魔帝就已經把這個世界弄得支離破碎了，如果這八王毫無顧忌的開始破壞的話，就算是將他們擊敗了，這個世界的損失也是不可彌補的。”
這個解釋看似非常正確，隻是，修斯接著問了這麽一個問題：
“那麽為什麽已經和平的上層會讓奧加和帕爾薩戰爭。”
“如果沒有我們他們不還是會戰爭麽？”
守夜人給出的答案非常不負責，甚至讓修斯覺得她是在回避這個問題。
“不對，既然你們已經存在的話，那麽就不應該讓血流成河的戰爭繼續蔓延不是麽！既然你們已經可以輕易的毀滅世界，那麽製止一個兩個大國戰爭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對此，守夜人無奈一笑之後說出的修斯早已隱約猜到的真相：
“為了製衡。神靈也好，神人也好，沒有一個上層希望看到再一個魔帝似的人物出現，魔帝雖然是最初的神人，但是那也是一千多年的事情了。一千多年之前神靈無法接受神人，一千年之後也接受了。但是他們沒法接受的是那樣的浩劫再次降臨，所以才需要讓人類自己不斷的戰爭和消耗，這樣的話既可以將優秀者挑選出來充實上層血液，又可以將人類文明壓製在一個層麵上，是至今為止最好的辦法了。”
對此，修斯隻是咧嘴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這不就是在圈養人類麽？”
“你真要這麽理解我也沒辦法，反正這麽想的人，都是要死的，”
守夜人說的相當隨意，一點也不在乎那時修斯可以殺人的眼神：“很快就會有人去滅了你的魔劍城，然後將你和你的城市從這個世界上抹去，當然，這不是我的工作，所以我隻說到這裏。”
說完，守夜人就拉著克勞迪婭離開了，留下修斯一個人靜靜的待在原地。
其實守夜人並不清楚，修斯這次要來帕爾薩尋找的問題之一就是這個：一個建立在普通人之上的高層。
修斯尋找這一點的理由很簡單：因為芙羅拉的死。
這件事情無法單純的怪到帕爾薩身上，也不全是奧加的錯，因為這就是戰爭。戰爭本身是無法報複的，那粘稠的淤泥隻會讓修斯覺得自己越陷越深。
而此刻，一切都弄清楚了。
在自己的頭頂上有一個高的看不到天頂卻必須摧毀的黑手。也許他們自己並不認為自己是黑手，還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的守護者，但是對於修斯來說，這群人傲慢的‘圈養人類’就是導致芙羅拉死的最終原因。
“殺了他們。”
空曠的大地上，低著頭的黑發少年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四個字。
回魔劍城的路途並不困難，因為有帝龍鎧的關係，修斯他們幾乎是一路飛過奧爾森要塞的。再高的城牆也沒法阻止帝龍鎧的前進。隻可惜這種好東西實在是有限。
修斯還沒有回到魔劍城，千龍崖就已經傳來的要針對魔劍城全麵侵攻的宣戰布告，其中的內容也沒什麽，就是修斯出爾反爾，殺死肯尼斯的城主誰誰誰，然後如何喪心病狂，藐視聖皇威嚴等等等，在最後的部分終於有一段有用的話就是：將由不敗之名的千龍崖親王愛羅伊率軍親征。
愛羅伊親王是在修斯出生之前就已經名動天下的軍事家。戰神、不敗軍神，諸如此類的名號比比皆是，帕爾薩的龍騎戰術也是由此人一手編製的，是至今為止都在壓製著奧加軍的實用戰術。
不知道虎千代那麽壓力大不大呢？
修斯在路上接到線報的時候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家裏的軍神少女雖然也精於戰術攻略，可終究在經驗上還是遠差於對方的吧！按照守夜人的話，這個愛羅伊親王就應該是那個被上麵指派下麵要抹殺自己的人，隻是他們選擇光明正大的戰爭倒是能讓修斯稍微鬆一口氣，自己這方麵的準備還算充足。
如果他們真的派一個封神級的人來將魔劍城滅掉的話，那自己到還真是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呢。
是的，在過奧爾森之前，修斯就已經向虎千代她們確認了憐已經離開的消息，那個女人就像是她出現的時候一樣，消失的時候也消失的毫無痕跡，不會向任何人打招呼。
他們大概已經確認了自己並不是他們的同伴了吧！憐的離開是遲早的事情，修斯這麽安慰著自己，但實際上這個女子就這麽離開，他心中還是沒有辦法不起一絲波瀾的。
搖搖頭將那個身影從腦海中甩出去，修斯開始考慮接下來的事情。
之後值得一提的就是愛麗娜在那場戰鬥之後就徹底消失了。修斯不知道這個魔女去了哪，不這也是他現在會去關心的事情了。
因為聖堂教會並不想做抽自己的臉的事情，所以他們並沒有在剛剛宣布了魔劍城在教義上的合法化沒幾天後又宣布魔劍城是魔界有染，於是那一方在這件事上保持沉默之後，魔劍城的最大的壓力暫時還不用考慮。畢竟沒什麽比信仰要更加可怕的了。
接下來的問題的就是奧加，奧加似乎也沒有做出任何表態。在表麵上，魔劍城依舊是奧加的叛徒，勢不兩立，可是卻遲遲沒有動手的意思，反而擺出一副坐山觀虎鬥的架勢，看來那個上層對於這個世界也並是不有著絕對的控製權。
現在的情況還不算太糟糕，敵人隻有帕爾薩一個的話，那麽還是有周旋的餘地的。
修斯樂觀的想著。
但當他回到魔劍城的時候，虎千代便陰沉著臉給他一擊當頭棒喝：
“你究竟在想什麽！！！艾莉說你在帕爾薩殺到數萬人，還將整個肯尼斯都毀掉了，你丟下咱們去帕爾薩就是為了做這種事情嗎！！！”
“對不起。”
嘴硬的好像死鴨子一樣的修斯也難得開口道歉了，他知道這次確實是自己的錯，隻是從開始到後來，突發因素太多導致自己根本就沒法控製。
站在一旁的露西亞雖然沒有出言責備，倒也是一臉幽怨的看著修斯，在她的心裏，估計更多的還是怪修斯就這麽把她們給丟下了吧！隻是現在沒有這麽多的時間了，修斯即刻將魔劍城中所有重要人員全部都召集起來，製定戰略計劃，做好戰前準備。
就在這邊如火如荼的忙著戰爭的時候，在魔劍城不遠的一處叢林裏，一個臉上留著刀疤的女人正剝開樹叢走近一片湖水。
月光淡淡的灑在水麵上，映出清晰的倒影，就像是一麵鏡子。
不過就在女人走到邊緣的時候，忽然這麵鏡子被打破了，一直巨大的龍頭從水麵中伸了出來，赤紅的龍眼帶著三分疲憊。
“嗬嗬，以熔岩為浴的煌黑龍怎麽到水裏泡起澡來了？”
“閉嘴，這不都是你出的主意我才會變成這樣的。”
煌黑龍不快的噴了一口鼻息，它並沒有張嘴，那聲音好像就是直接從鼻子裏噴出來的，聽起來相當的低沉。
“事情我聽說了，雖然他的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力量，不過一切都還在計劃當中，你的傷怎麽樣，不會影響下一步的計劃吧！”
“一個半神武裝還不能把我怎麽樣，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就能夠恢複了，這點你不需要擔心，倒是你，他的力量好像已經觸摸到時間係了，你覺得沒有關係嗎？”
“他是什麽樣子都無所謂，他就是為了這個計劃而存在的。既然你沒事那就好，那麽我就不打攪你了，下次出發的時候，我來通知你，到時候我想你應該會很懷念那個場麵的。”
對此，煌黑龍裂了裂嘴，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懷念的人是你吧！”
“也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