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孟婆湯(七)
失戀和卡到蛋其實是一樣的,都是由內而外無法抑製的疼。——張德帥語錄
2011年07月30日星期六陰
沒腦袋在地上摸索了半天,終於摸到個圓滾滾的東西,他將那東西安到自己的脖子上。等他睜開眼看了看周邊,嘴裏卻驚呼起來:“呀,我的腳怎麽向後長了?!我的屁股怎麽長到前麵來了?!莫非今天遇見鬼了?”你現在都是鬼了,你看到的什麽不是鬼呀。
我好意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兄弟,你腦袋安反了。”他這才恍然大悟地嘴裏發出哦的一聲,將腦袋在脖子上旋轉了一百八十度,這才麵對著我。他伸出手來,握著我的手說:“你好,我叫謝步來。當然,你也可以叫我更為人熟知的名字,謝十一刀。”
“謝十一刀,你就是謝十一刀?”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來現在站在我麵前的也是個名冠華夏的家夥。冥府,總能遇到各種各樣的名人,就是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能遇到春哥。
謝步來沒有回答,隻是衝我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其實這個問題也不用回答。從他那已經斷掉的腦袋,幾乎斷掉的左手腕,拖在地上的腸子,哪個還能有這麽慘。
謝步來找了個座位,很自然地坐了下來,對我說:“謝謝。剛才如果不是你,我就又要回那邊的車廂了。”
我沒有客氣地說不用謝,因為我腦袋裏現在全是問題。眼前坐在座位上的就是謝步來,這一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家夥,其知名程度和那邊的文小強也差不了多少;他是怎麽自殺的,是不是就是按照我想象的那樣完成了他神聖而又充滿傳奇的自殺儀式,腦袋裏很多問題在擁擠,你爭我搶地想第一個跳出來。最後,我穩了穩心思,坐在謝步來旁邊的座位上。
謝步來看到我坐了下來,問我帶煙沒有,我剛想搖頭,後來想到文小強不是在VIP候車室抽煙了嗎,他肯定帶了的。想到這兒,我就站起身,衝文小強喊:“強哥,強哥,扔兩顆煙來。”雖然在上麵我很怕文小強,但在這兒,我還真對他不感冒。
文小強楞了一下,也許他沒想到有人敢這麽稱呼他。不過,他還是從口袋裏掏出煙盒,從裏麵抽出兩顆甩了過來。我扔給謝步來一顆,謝步來點燃貪婪地吸了一口,看我沒有火,又湊過來給我點燃。他問我:“那個強哥是誰?看起來也是個官?”他悄悄地指了指文小強那個方向。
“哦,他呀,他是文小強。”我回答。
謝步來一聽到文小強三個字,就站起身來對文小強客氣起來。無非就是你對我佩服,我對你久仰這些客套話。不過他對文小強客氣,而文小強對他是真客氣。因為文小強根本不認識他,因為謝步來出名時,文小強還在裏麵呢,而裏麵很多報紙是看不了的。
等到他們客氣完,謝步來坐下後,我靜了靜心思,問謝步來:“你是怎麽完成試探性自殺的?你給我說說你當時是怎麽想的,怎麽又那麽大的自殺決心?你自殺是不是先右手拿刀,砍自己左手幾刀;左手覺得自己吃虧了,又將刀從右手奪了過來,接著砍了右手幾刀;即使這樣,左手還不過癮,就又用刀向自己的脖子上砍了幾刀,砍完脖子接著朝自己的肚子捅了三刀,最後向胸口捅了致命的一刀,從而完成這自殺的試探性。”我問謝步來,因為這個試探性自殺困惑了好久。當我看到這個試探性自殺,我深深地為漢語的博大精深而震撼。反正漢字這麽多,從試探性到臨時性,夠我們禍禍的,不像英語,就那26個字母,你還能整出27個來呀。
“總體上差不多,隻是順序稍稍有點不同。”謝步來深深地吸了口煙。煙從他的脖子中間噴出,形成了一個煙圈,煞是好看。
“有什麽不同?”難道真的是按我想象那樣的,我心裏小小的興奮了一把。
“其實,我第一刀是捅的胸口。”謝步來說完,還指了指他的胸口,還怕我不想象,拉著我的手插進他胸口的那道醜陋的刀口中,好像我是多瑪似的。等我摸索完了,他接著說:“後來,我覺得這種自殺方法不夠試探性,就按照你剛才說的那樣來了一次。就是沒有你說的最後一刀,因為最後一刀是我的第一刀。”說完,他衝我詭*一笑。
這,這也太試探性了吧。別說我了,就是偵探機關抓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還能這麽自殺,怪不得很多人都覺得謝步來冤呢。經他這麽一說,我覺得我才是冤大頭。這麽詭異的自殺,即使柯南也不能指著黑乎乎的那個家夥說“凶手就是你”。
接著,大家都陷入了沉默。謝步來在回憶著他過去的一生。功名錢財,這些我們生時一直孜孜追求的東西,在生命麵前都宛如過眼雲煙,而唯一能跟隨我們的,隻有殘存在心裏的那一份回憶。
整個車廂,都很安靜。隻有邋遢鬼坐不住,就見他在車廂裏轉來轉去,不停地發現一些對他來說很新奇的東西。看著他一副很快樂的樣子,著實令人羨慕,而這也許就是我們認為最快樂的永遠留在了孩童時期的緣故吧。
列車終於發出聲長長的鳴叫聲,看來是快要到站了。我抬眼看了看窗外,就看到遠處是烏黑的一片,一大群人在那兒等著。他們是在等他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恪守他們生前所發的誓言,在告訴人們什麽是經受生死的愛戀。
列車終於喘了幾下粗氣,爬在車站的路軌上,再也不動彈了。車門剛一打開,人群就洶湧地擠了出來。列車就如同一個擼到**的敏感詞,在恣意地噴發出千萬個敏感詞。
我抬起頭,看到站台上“歡迎來到奈何橋”那幾個鮮紅的字,再看烏黑的人群中抱在一起互相蹭著鼻涕的一對對。他們在訴說著分離後的衷腸,也在訴說著分離後的思念。也許這個在說:你知不知道,我在奈何橋等你等得好心疼,你怎麽就是不死,你這個沒良心的;也許那個說,我在上麵日夜思念你,想你想得手都抽筋了,每一個夜晚的紙張上都留下我對你千萬個思念。如果說分離是為了更好的重逢,而現在的重逢得到的卻是無窮的分離,我們是應該歡笑還是應該悲哀。
這時候,我看到人群的邊緣,一個男的在快步地向前走,迎他而來的是一個女的和一個男的,那個男的張開雙臂,迎了上去,他抱住的不是她,而是他。就見他倆抱在一起,旁邊的女人搖著頭,發出陣陣的歎息,真是“基基複基基,惟聞女歎息”。這才是最悲哀的三角戀:女一號抓著男一號的手說:“為什麽?為什麽你愛的人不是我而是他?”男一號搖了搖頭,長歎一聲:“因為他才是我的巴黎歐蘭雅,而你是我的優樂美,這樣我喝完之後就可以扔掉啦。”在這個基情四射的年代,每一個男人在他遇到讓他心動的男人之前都誤認為自己喜歡的是女性,有詩讚曰“莫道直男不變彎,因為他沒玩山口山”,又有詩讚曰“人生何處不基情,沒事不要喝蒙牛”。在這個基情四射的社會,好男人的新標準已經成為“文能提筆控蘿莉,武能床上定人妻。進可欺身壓正太,退能提臀迎眾基。”
人群在漸漸地散去,隻剩下一些不死心的還在翹首,最後,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默默地退了回去。望著他們的身影,我心裏不禁在想:假如有一天,我會不會也像他(她)們這樣,在這兒等著自己的另一半,再一起喝碗孟婆湯。隻是,我那個另一半,你現在究竟藏在哪兒,別在和我捉迷藏了,你都藏了26年了,你好意思麽?
等到人群散得差不多了,我們才站起身,慢慢地走了下來。車站剛散去的人群,看到又有人從車上走下來,“呼啦”一下子又圍了上來,就看到很多老頭老太禦姐大叔蘿莉正太用期待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們,轉眼卻又變成了失望。人潮湧上來得很快,又很快地消退下去,將我們五個孤零零地扔在站台。我站在站台上,任憑冷風穿過我的黑發,隻有那“歡迎來到奈何橋”七個鮮紅的字告訴我們:奈何橋歡迎你!
(在這章的結尾,依舊是一條廣告。其實呀,我很想給廣告多打一些字數,最好打他個七八千字,這樣我好你不好,不過咱不能這麽做,這是為什麽呢?因為大家廣告看得好好的,在裏裏插播小說是可恥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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