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是好人，不會說謊（上）
三天過去了，
第一醫院，單人病房內。
“苡陌，好好的你怎麽會突然出車禍了。”
病床前，卓堅熟練地削著蘋果，同時用餘光偷看著病床上，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女孩。
“一不小心，就——”
安苡陌吐了吐小香舌，用小拳頭輕輕打了下腦袋，露出無奈的表情。
“唉～”
卓遠看到弟弟的目光，腦中閃過一張同樣魂牽夢縈的臉蛋，感慨道：“最近是怎麽了？一個接一個的出了車禍。”
“是啊，怎麽了…”
提到藍雨，安苡陌表情又變得低落。
那晚！
當她醒過來的時候，便已經是第一醫院的病床上，時間更是過去了一夜。
“哥！”
察覺到安苡陌的低落，卓堅停下手中的動作，略微不滿地瞪了下自己的大哥。
“小雨，她怎麽就突然轉學了……”
對弟弟的不滿卓遠渾然未覺，隻是沉浸在兩天前的早讀時分，有鐵血魔教外號的屠遠宣布藍雨一家，由於私人事情轉校前往外地的畫麵。
那一刻…
他有種墮入深淵的感覺。
隨後，他以尿遁為借口，在廁所裏頭撥打了藍雨的手機與家庭電話，結果得到卻是一遍又一遍無人接停的人工語音。
“是啊，為什麽——”
安苡陌望向窗外的蒼天綠樹，腦中浮現與藍雨的種種過往。
自從她在醫院蘇醒的第一時間，便有一個小學生模樣，卻染著一頭不良紅發的少年來到她的病房，以國家的名義要求自己簽下一份保密義務，以及被詢問許多關於那晚的事情……
但她最在意的還是那晚始終擋在他身前，用血肉之軀阻擋一切的背影，那個叫著小屁孩，乍看之下沒臉沒皮的壞小子。
——司默！
“咯吱。”
這時，病房房門突然被人粗魯地拉開，隨即第一時間印入三人眼簾的卻是一束很大的百合花與一雙很髒的帆布鞋，然後是……
“壞人！！”
安苡陌臉上的驚喜溢於言表，雙手捂著粉嘟嘟的小嘴，本能地叫出了聲。
“是你！”
“是你！！”
見到心目中最厭惡的人，卓遠和卓堅幾乎同時臉色變得難看。
“壞人，你怎麽來了？”
安苡陌雙手抱緊被子，對於司默的到來感覺到不可思議。
明明那晚他，
……死了才對！
“當然是來看你的。”
司默眼皮一抬，看都不看臉色鐵青的卓遠兩兄弟，眾星拱月似的來到床頭櫃前，用屁股對著坐木椅上的卓堅，將百合放下。
“苡陌，跟你不熟！”
卓堅拳頭捏得發抖，一對銅鈴般大小的眼睛，看著司默距離不到自己一個拳頭的屁股，仿佛隨時會噴出火，沉聲道：“她不需要，一個小偷，壞人，混蛋來看望她！”
但話剛說完，他卻後悔了。
“嘖嘖～”
司默依然用屁股對這卓堅，右手輕輕撫摸著花了他幾百大洋買來的百合，搖頭問道：“請問您是小安同學的什麽人？”
“我是，我是……”
卓堅像個啞巴一般半天咳不出一句整話，他很想說自己是安苡陌的男朋友，但事實上他又不是，所以更不可能當著這麽多人麵說了。
“哎呦類～”
司默忽然怪叫了一聲，對安苡陌露出擔心的表情，捏著鼻子，故意用害怕的語調說道：“小安同學，你這裏怎麽來了個什麽都不是的陌生人——我跟你說陌生人可都是壞人，必須趕緊叫護士把這種人趕出去！”
撲哧～
安苡陌不禁笑出聲音。
“出去的是你才對！”
卓堅氣得發抖，恨不得用手裏的水果刀，將眼前的混蛋捅死。
“No，No,No，No，No——”
司默轉過身，單手抱胸，露出一副很欠揍的表情，搖擺著手指說道：“你我都沒有讓對方出去的決定權，在這裏有這個權利的隻有小安同學。”
幾乎在他說完的時候，
卓堅，卓遠以及司默三人同時望向，小嘴噘起的安苡陌。
“苡陌，你……”
卓遠眉頭微皺，他深知身旁這混蛋小子的嘴上功夫有多厲害。
“小堅，小遠不好意思。”
安苡陌雙手合十，對兩人露出抱歉的表情，道：“你們稍微出去下，我有事想要和壞…不，應該是司同學談一談。
她這番很誠懇，加上她可愛純真的長相，幾乎沒有男人會拒絕。
然而——
聽後，卓堅則一臉慘白，渾身力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說不出一句話。
“嗯。”
卓遠隻是嘴角抽了抽，左手攬住弟弟的肩膀，朝外頭走去，“沒關係，苡陌既然有事想要和他談，我們自然不打擾。”
“嘿嘿～”
司默故意發出很賤的笑聲，猶如一個勝利者般昂起頭，對這逐漸走出病房的卓堅，露出一個藐視失敗者的笑容。
——也在這霎那，
快要走出病房的卓堅，驀然轉過腦袋，想要最後在看心上人一眼。
“咯吱～”
房門打開，當看到司默藐視的笑容，卓堅一踉蹌差點腦門朝地摔得狗吃*屎。
不過，好在有卓遠攬著，雖然有幾分驚險，但最終還是沒有出大的糗事。
“蓬！”
房門再次關上，整間單人病房驟然安靜了下來。
“哼哼～”
安苡陌嘟起小嘴，給了司默一個姐姐很挺你的眼神，問道：“壞人，滿意了吧？”
“一般一般。”
司默華麗地轉身，頗有舞神派頭來了個360度轉身，坐到了卓堅剛剛所坐的椅子上，並且毫不知禮術地拿起一塊削好的蘋果，扔進嘴裏。
啊～
果然攆走蒼蠅，然後霸占敵人的位置，在吃敵人的東西是件十分爽的事情。
“壞人！”
見到司默囂張的樣子，讓安苡陌心底升起對於卓堅兩人更多的愧疚。
如果不是想問那晚發生的事情，她肯定不會這麽幫壞人的！
嗯，大概是這樣。
——安苡陌不確定的想著。
“想問什麽，問吧～”
司默很沒坐姿地靠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吃著人家削好的蘋果，話語不清的說道：“哥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小安同學你可做浪費時間的壞孩子～！”
“哼！”
安苡陌哼了一聲，她發現每一次見到司默都沒辦法不生氣。
“嗯～？”
司默對安苡陌拋了個“眉眼”，騷包地掀了下劉海，一腳踩在椅子上。
“小雨她去哪裏了？！”
安苡陌深吸一口氣，表情一下變得嚴肅，輕啟小嘴問道。
“哥不是神仙，所以不知道。”
司默抬起頭，用鼻孔對著安苡陌，嘴裏咀嚼著蘋果說道：“……或許，小安同學你應該去問問把你帶來醫院的那些人。”
事後的第二天，
他便去了藍雨家，想要去看一看能不能找到她雙親的遺體，為藍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可結果在用了一些非正常手段進入藍雨的家後，卻發現她的家變得異常幹淨！
——幹淨得連一件家具都沒有了，仿佛這個家裏就從來沒有住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