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考核
“嗯，去真武殿考核吧。”武真閣的理事將玉牌交還楚袁，一臉不耐煩的道。
楚袁點頭，向著大堂深處走去。
沿途不斷出現血跡斑斑的外門弟子，他們神色慘然，走起路來跌跌撞撞。但是傷勢穩定，顯然都經過治療。
楚袁蹙眉打量傷員，尋找有沒有熟悉的身影。
幸好，他來到真武殿前，也沒有發現柳悅華的蹤跡。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氣。
真武殿是元虛門用來試煉弟子的地方，在立派之初便已經出現。它噬盡億萬精英鮮血。也成就了一代人傑的威名。麵對它，就連老輩人物也悵然長歎。
楚袁剛走進門，就感到一股凜冽的寒意在身邊盤旋，如同萬年積怨，又似森然殺機。使人望而生畏。
他握起了拳頭，徑直入內。
這是一個巨大的平台，約百丈。在平台邊緣排列著很多緊閉的石門。楚袁左右打量一番，隻見左邊的五座石門開啟，露出漆黑的內裏。在門前皆有十來人在等候。此刻，他們正議論紛紛。
“師兄，快到你了，你有把握麽？”
“通道估計沒問題，就不知主考會出什麽題目！”
“聽說，上次用鐵脊黑狼，這種通靈的獸類最是麻煩！”
“這還好，我聽說上兩屆用深淵魔儡，那次考核無一人通過！”
“………”
楚袁默默聽著，不斷地過濾著有用的信息。他抬起頭，望著門口上方的石塊。每次石塊閃亮，就預示著可以進入下一個考核的弟子…
時間仿佛變得漫長，這是一種心理煎熬，誰也不知道裏麵究竟如何凶險，隻能臆想，猜測自己的勝算。
一刻鍾後，楚袁身後已經站滿了人。
此時門上的石塊一閃，楚袁謹慎地踏進通道。一進來，頓感天地一暗。他猛然回頭，隻見一片迷蒙。
他定了定神，漸漸去適應這個昏暗的環境。
通道很狹窄，三人難以並肩而行。空氣幹燥，沒有任何聲息。
楚袁慢步行走，腳步聲顯得沉悶。
忽然！
楚袁頓覺勁風刮頭，強烈的壓迫感在上空傳來。他急忙翻身倒退。發現剛剛站立的地方飄蕩著一張黃紙。
黃紙隻有巴掌大小，被剪輯得恍若人形。身上畫滿了暗紅的線條，如同脈絡，給人帶來沉寂的生機感。
它在飄蕩到地麵的時候徒然變大，而且竟然人立而起，頭、手、身、腳一應俱全，除了身體扁薄，皆如人類無異。
望著這具不停揮手擺腿的紙人，楚袁驚異不定。他第一次麵對這樣的怪物，根本無從下手。
紙人活動了一會後，身體猛然一頓，繼而直撲楚袁。
它側身劃過虛空，猶如刀鋒般凜冽。
沒有任何勁風，可那森然的殺機轉瞬即至。
楚袁已經隱隱覺得麵部生疼。他猛地翻身躲閃，同時橫掃一腳。
啪！啪！
楚袁跌倒在地，他驚魂未定的望著被踢在石壁上的紙人。
隻見紙人伸手弓腰，從新站起，而它劃過的石壁，竟然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
在這一刻，它暴戾了起來，不需要預備動作，便再次臨身，它那扁薄的身體，就是最有力的殺器。
楚袁再次飛起一腿，將紙人踢飛，漸漸地，他已經摸索到一點規律。心中不再驚疑。
他雙眼不停掃視著紙人身上的紅色紋路，側身躲開一輪斬擊。就在交錯的刹那，楚袁的手指迅速地戳中紙人的咽喉。
篷！
紙人瞬間化作火光，燃為灰燼。
楚袁暗暗鬆了一口氣，繼而又笑了起來。他大步繼續前行。
當走到三十步的時候，楚袁又遇上了紙人，不過這次是三張。而且一見麵就仿佛債主看到賴賬的賭鬼。不由分說，舉刀就砍！
楚袁怪叫一聲，胸前的衣服已經被切開，幸好後退的快，不然後果堪憂。
楚袁輕擦冷汗，麵對三張紙人，特別還在這個狹窄的通道，實在難以發揮。
此際，三張紙人各自以不同的角度攻擊，劃過牆壁帶來尖銳刺耳的聲響。
楚袁再次狼狽躲避！
危急中，他靈光一閃，就脫下外衣。
噗！
外衣舞動，將一名紙人擊飛。在這千鈞一瞬之際，他揚起了手指，幹掉了一個。
可是，卻被另一個紙人在下身劃過，大腿頓時裂開一道口子。
“丫的…”
感受到腳下疼痛，楚袁鬧起了火氣，如同一頭蠻牛般撞入了紙人的攻擊圈，他將衣服舞得虎虎生風，右手不停亂點。
……
最終，腳下的紙人燃起一片火光，才完成了這次野蠻的較量。
他喘著粗氣，穿上破爛的衣服，罵罵咧咧的繼續前行。
五十步距離。
橫在楚袁麵前的不再是紙人，而是一根木樁，木樁同樣有手有腳，而且身體堅硬。雖然它的行動並不迅速，但是攻擊淩厲。
它如同茅坑頑石一樣蹲在通道，就是不讓楚袁越雷池半步。
麵對這麽一個大塊頭，楚袁犯難了起來。
他拉開了距離，看了看一動不動的木樁，又看了看滿地的衣服碎片。不由低頭沉思。然而此時，一道淡然的聲音在通道響起。
“你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如果在十息之內無法將對手擊倒，我評你考核失敗。”
“靠！”楚袁一個激靈，繼而想到這是通道的考官。
下一刻，他猛地衝向木樁。
臨近了。
木樁還是像剛才一樣，手腳並用。那被削尖的手腳，帶動尖銳的破空之聲，仿若暴雨，迅速點擊楚袁。
楚袁已經揚起了雙手，他十指靈動，對著麵前的事物，瘋狂戳擊。盡管那隻是木樁的手臂。
噗噗噗…
一連串密集的響聲，楚袁拆解了木樁的手臂。他躬身下潛，來到木樁的身上，再次出擊…
手指野蠻有力，如同最凶殘的匪徒，在翻開獵物的財物。
嘭！
終於，木樁燃燒了起來！
楚袁擦了擦汗，對著通道就喊：“人還在不在？我及格了吧。”
一名身穿道袍的內門弟子憑空出現在楚袁麵前，道：“玉牌，我給你寫評語。”
當這名弟子將玉牌交還給楚袁的時候，又再次消失。像極了幽靈。
楚袁努了努嘴，大步走出了通道。
這是一個極大的房間。房間內零零散散的站著數十人，他們都身染血跡，傷勢輕重不一。
楚袁的出現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特別看到他傷勢不重，而且神態自若，更是成為眾人焦點。
“你終於來啦！”欣喜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柳悅華蹦蹦跳的跑到楚袁麵前，靈動的大眼睛笑意盈盈。
見柳悅華安然，楚袁一笑。隨即目光落在她的左臂上，道：“你受傷了！”
“小意思啦，隻被木頭符兵點了一下，嘿嘿。”
符兵！楚袁一怔，繼而想到那些黃紙和木樁。他恍然道：“原來叫符兵，嗬嗬，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哼…’楚袁的話惹起其他外門弟子的不滿。他們大多都是經過數次考核才來到這裏，而且還傷痕累累。楚袁的話無疑是一種諷刺！
麵對眾人的不善，楚袁頓時啞火。
柳悅華也吐了吐舌頭，低聲道：“符兵就是符籙的一種，它們不怕死…”
說著說著，柳悅華一怔，咦了聲道：“你也突破啦！”
楚袁點頭一笑，剛見麵的時候他就看出柳悅華也突破了。心中雖然詫異，但並沒有過多的奇怪，柳悅華的天賦早已得到證實。
此刻他滿腦子都想著‘符籙’那種不怕死又孔武有力的小弟。他已經開始想象，一大幫符咒小弟在身邊盤繞的威武情景，哪是何等的拉風！
紙符一丟，軍隊我有！
他不禁向往了起來！嘴角也拉起一絲弧度。
“喂，你發什麽呆！”不滿的聲音將楚袁驚醒，柳悅華鼓著腮，叉著腰，惡狠狠的喊道。
楚袁驀然回神，訕訕一笑，看著那因為生氣而粉紅的臉龐，心緒又再次飛躍。他想起了昨晚溪邊的旖旎…那驚為天人的倩影。
她們真像！
忽然間，楚袁感到腰肢疼痛，他低頭一望，隻見一隻欺霜賽玉的手掌正在腰間運動，其凶狠的程度，比‘風雷絕穴手’更為可怕。
“怎麽了？進去考核了嗎？”楚袁裝傻的問。
柳悅華氣鼓鼓的盯著楚袁，一言不發。
楚袁傻笑。正在此時，房間的大門打開，走出一名身穿道袍的中年人。
他便是外門考核的主考官。
主考掃視了眾人一眼，點頭道。
“不錯，有一百一十二人。”頓了頓，他繼續道：“繼續考核的進來，等下次再考的，到側門登記離開。”
所有外門弟子都一言不發，也沒有人離開。他們跟著主考進入到另一個巨大的房間。
這房間方圓約千步，在中間有六個如同泡泡般顏色變幻的圓形光幕，光幕外均有一名內門弟子守候，他們神情嚴肅，手按納寶囊，緊緊地盯著光幕裏頭。光幕內各有一名外門弟子跟怪物廝殺，戰況慘烈。
“這是寄靈傀儡，戰力一流，你們看好了。”主考提醒一句，就麵向光幕，不再說話。
光幕內。
噢！噢！噢！
寄靈傀儡仰天咆哮。
傀儡狼頭熊身，行走如人。張開血盆大口獠牙尖細，而且雙目血紅，顯得凶殘暴戾。胸前肌肉仿若鋼板，四肢利爪如鉤，更為狂野的是它那鋼鞭般的尾巴。**時響起呼嘯之聲。
刷！
一名外門弟子被利爪劃破胸腹，半跪在地。
傀儡興奮大叫，高高躍起，輪動尾巴，仿佛狂風怒嘯，當頭抽下。
“哎！”一名內門弟子輕歎，揮手打出一抹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