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尷尬處境
一晚上換了三瓶滴液，每次機警的王小宇都醒了過來，不過好在精神沒進入備戰狀態，也沒做出什麽驚人的舉動出來。陽光從窗外灑進房間時，王小宇又準時醒了過來。一看牆頭掛鍾剛好七點，雖然換了身體卻有保持著很準時的生物鍾。
昨天晚上麻藥過後，左手還疼了一夜，這會王小宇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微微活動了一下左手，確實已經沒了絲毫疼痛感，加大手指動作依舊如此。帶著疑惑王小宇停下了試探，免得弄出新問題來。
手術後第六瓶滴液換上時，素凡素雨就過來了，帶來一套嶄新的洗漱用具和簡單而營養的早餐。道謝後在素雨幫助下，王小宇完成了洗漱這一簡單而麻煩的工作，也從鏡子中看到了自己如今的尊容。比昨天晚上在街頭玻璃或車窗上看到的模糊或不協調不同，今天看到的清晰多了。
一米七的身高，單薄身體，小流氓最愛的中分頭上還微微有染著一縷紅發。就這身板體格，在王小宇眼裏絕對是負戰鬥力的文人。不僅海拔下降了二十多公分，身子厚度起碼比以前砍去了一半多。
這麽長頭發留著找死？要被人拿進手裏，都沒辦法爭脫出來。至於樣貌，談不上英俊非凡，很大眾的小帥氣而已。這一切都在素雨不知道的情況下完成的，就算她站在身邊也沒發現自己有絲毫異樣的地方。
吃過早餐後，王小宇就將自己要出院的事情告訴了兩兄妹。這單間病房隻怕也貴，他王小宇又不是債多不愁的人，在五萬人情債還沒解決之前，無論是錢還是人情、能節省一點是一點吧！
素凡素雨兩人都勸說了幾句，卻沒有收到任何效果。不過王小宇的堅持，讓這對兄妹也越發對他欣賞起來。兩人並沒呆多久，就起身告辭離開了。以王小宇現在的價值，能表現到這一步關切，已經是非常用心了。
沒多久，昨天見到的那中年副院長就敲門進來了。雖然並沒有得到王小宇的同意，不過副院長還是進來了，素質一說在國內隻存在與對高層上。副院長將一張出院結帳單遞給了王小宇：“素凡已經給你結算了手術治療和住院費用，五萬減去四萬六，還剩四千。今天的費用已經算進去了，小兄弟安心住著接受治療。”
接過帳單和四千現金後，王小宇道了聲謝謝。等他離開後，王小宇將千放一邊查看起帳單來，其他地方都沒問題，就總額上有改動。阿拉伯數字四萬五的那個五，被連了一筆變成了六，和前頭個項收費正好多出一千來。這種私人醫院裏，也不曉得有沒有紅包製度，所以對這一千塊錢的問題，王小宇也摸不準是不是被坑了。
七瓶點滴加上昨天那瓶沒打的，下午三點讀才吊完。王小宇等拔掉輸液針頭就出院回家了，素凡給結帳後他下午飯就沒著落了。提著打上石膏的左手，滿身汗酸氣打了輛車，直接奔那個不怎麽歡迎自己的家。本來早上打算用濕毛巾擦擦身子，奈何小姑娘素雨在一旁，沒好意思撂起衣服來。
到小區門口，王小宇付了十五塊錢車費，全身還剩四千零十九塊錢。小區門口與記憶中的環境一模一樣，既有原記憶中的熟悉，又有新記憶中的陌生。路過門衛室時，王小宇進去問保安借了剪刀將石膏板下了，隻留下裏頭那層染著藥色的醫用紗布。之所以這樣作，也是不想讓家裏擔心，雖然很可能沒人會擔心。
保安很熟絡的與他聊天，還給他點了根香煙。隻可惜王小宇並沒留下與這人的記憶，如今王小宇也隻能滿嘴跑火車的對話來周旋。還好，王小宇很快就完成了卸石膏板的事情，活動著左手調著煙與保安道別。將石膏板和繃帶丟進路邊垃圾桶裏，王小宇也駐足一旁將保安給的那支、五塊錢一盒香煙消滅成煙蒂狀態，丟進垃圾桶才往家裏走。
A區零二三棟四樓，站在防道門前王小宇又想起了妹妹。以前從基地放假回到家裏，開門的總是那位雖然坐在輪椅上，卻洋溢著明媚笑顏的妹妹。如今呢？收起感傷與思念，因為鑰匙不知道掉那了，王小宇隻好按下了門鈴。
門開了，裏麵那張微微笑臉也瞬間收斂，換上的是微微皺眉的不耐煩。這中年女人，就是王小宇後媽，開門後沒有與王小宇做任何交流就報手轉身離去。
“誰來了？”有個男人在房裏詢問，還隱隱有孩子的歡笑聲。
“你兒子！”中年女人聲音很尖，如刺如芒。
接下來，裏間房中就沒有了回音，隻有隱隱的歡笑，和外麵無形的冷漠形成鮮明對比。那個在笑的孩子，是王小宇父親與後媽的孩子，九歲。
發現情況大致與自己所料想的沒什麽區別，王小宇也沒打算去主動化解家庭矛盾，畢竟和他們還沒什麽感情。饑腸碌碌徑直來到廚房，拉開冰箱想找口吃的。中年女人如幽魂一樣跟了進來，看見王小宇沒有去翻冰箱冷凍那格，也就沒有說話。隻要不動兒子的雪糕棒棒冰，她才懶的說話。
王小宇關上冰箱，回身從碗櫃中拿出一隻湯盆放在案板上，而後又將冰箱拉開，先後將冷飯冷菜倒進湯盆裏。因為不敢現在使用左手，所以難免有些拖遝。
“喲，怎麽連頓飯都混不上了？你那開豪華車的大哥，把你掃地出門了？手廢掉了吧！”
中年女人冷言冷語，讓王小宇覺得身體前主人很可悲，人都死了依舊被淡漠。拉開微波爐給食物加溫，王小宇也沒打算理會她。至少這女人完全不符合王小宇的母親觀念，直接劃入陌生人裏來對待好了。
這時候，有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從裏間房子裏跑進來，嚷嚷著‘爸爸說可以吃雪糕了’直接拉開冰箱在裏頭拿出根雪糕而後轉出去。整個過程，小男孩子看都沒看王小宇一眼，仿佛那站著的隻是空氣。
冷飯冷菜加熱後，王小宇取了墊子放在案板上，又戴上手套將湯盆端了出來。剛要取勺子，那中年女人就阻止道：“那是我兒子的！”
王小宇不願與她爭執羅嗦，隻好取了眼下不方便使用的筷子。中途父親過來看了一眼，沒說一句話就轉身離開了。不久，中年女人也一同離開了。
“將餐具洗好，沒人拿工資給你洗碗！”是中年女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