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就是齊越？
普惠醫院裏，齊越坐在病床上，兩眼不住地往門口瞟去。
一整個晚上，齊越都沒有合過眼。內心裏澎湃的熱血翻騰得他無法入眠。
“啪啪啪……”門外傳來鞋底拍打地板的聲音。
齊越趕緊起身，正好看見方英風塵仆仆地趕了進來。
“怎麽樣，你昨晚回學校後找過趙楚楚了沒？”齊越連忙問道。
“找過了！”方英咽了口口水，說道，“她說她今天就會來幫你辦理出院手續……”
“太好了！”齊越情不自禁地抓起方英的手臂，說道，“事不宜遲，快走吧……”
方英掙脫手臂，小臉蛋通紅通紅，說道：“你要帶我去幹嘛？”
“當然是先進行出院登記啊！你說過的，我自己也可以先進行出院登記！”齊越說道，“我先登記，等趙楚楚來了，再辦理其他手續，這樣就可以節省不少時間……”
“呃，瞧你急的……”方英抿了抿嘴，說道，“跟我來吧！不過你要注意，你現在腿骨裂縫雖然基本合上了，但離痊愈還很遠，走路的時候還是要慢些好……”
齊越跟在方英身後，沿著走廊走出住院部，然後來到前麵的門診樓裏。一路上，齊越留意到了一件事情：不僅是他住的那間病房，就連外麵的走廊、過道，甚至是大路上，每隔幾步都會裝著一根發光的燈管或者燈泡。
“想不到這個朝代這麽富裕，到處都是夜明棒和夜明珠……”齊越心裏暗暗想道。
片刻之後，兩人來到了門診樓裏的離院登記窗口前。
方英幫齊越領了張登記表，然後遞給齊越一支圓珠筆，說道：“先把你的個人信息填好，再在最後那一欄簽上你的名字。剩下的事就交給我吧！”
齊越接過登記表和圓珠筆，兩眼瞪著手上的這張紙看了許久，卻遲遲沒有動筆——在他手裏的這張登記表上，稀稀疏疏地寫著很多細小的文字，但齊越能看懂的卻寥寥無幾……
要知道，在西楚霸王項羽那個時代，朝廷用字是小篆，民間流傳比較廣的是早期的隸書，與現代社會所使用的漢字大相庭徑。齊越對小篆和隸書倒是很熟悉，可對這簡體漢字，可以說是頭一回見到。
來來回回地看了許久之後，齊越終於認出了兩個字：“姓名”！因為這兩個的字形與小篆相比，外形倒還十分相似。於是齊越想了想，提起筆在這兩個字後麵寫了“齊越”兩個字。但再往後，齊越就再也認不出一個字了……
方英瞪大著眼，看著齊越用怪異的握筆方式，在登記表姓名那一欄後麵寫了兩個古裏古怪的文字。方英看不明白，於是用手往登記表上一指，說道：“這是兩個什麽字？……”
“齊越，我的名字！”齊越淡淡地回答道。
“齊越？”方英拿起登記表，對著那兩個小篆體漢字看了許久，才終於依稀看出了一些端倪，說道：“你寫的是小篆？”
“不錯，是小篆！”齊越答道。
“看不出來，你還懂書法啊！”方英笑道。但片刻之後，她臉上的笑容立即散去。隻見她輕輕敲著腦袋，說道，“齊越！齊越……這個名字怎麽聽起來這麽熟悉呢……”
“我想起來了！”方英猛拍了齊越一下，說道，“你是不是就是咱們學校那個拿過全國青年武術大賽冠軍，而且歌還唱得很好的齊越啊？”
“我不知道！”齊越搖了搖頭，說道，“以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
“哦，對不起！我忘記你失憶了！”方英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齊越，說道，“聽說你最近為了救一個孤兒院的小女孩而勇鬥歹徒，結果負傷了……嗯，對，一定是你了！那天你就是受了重傷被人送到我們醫院來的……”
“勇鬥歹徒？”齊越再一次聽到有人這麽說他。昨天曾明來看他的時候，也說過同樣的話。
“是啊！你不會連這個也不記得了吧？”方英說道，“現在全國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都在刊登你的事跡，你可出名了呢！尤其是在我們東大，好多女生都超級崇拜你呢……”
齊越雖然不知道什麽報紙啊、頭版頭條之類的，但他還是基本明白了方英的意思，而且知道自己在東湖大學很出名。於是齊越看了看方英，說道：“那，你認識我不？對我熟悉不？”
“認識，認識！而且還非常熟悉！我經常關注校園主頁上有關你的消息呢……”方英分外激動地說道。
“那你幫我填這個表吧！”齊越將手中的圓珠筆遞給方英，說道。
方英不禁叫苦不迭。她所說的“非常熟悉”，不過是指的齊越以前的事跡。但對齊越的一些私人信息，她也並不知道多少。
不過還好，登記表需要填的個人信息，無非是姓名、性別、年齡、職業這幾項。姓名這一欄齊越已經填寫了，而性別和職業這兩欄也好說，唯獨年齡這一欄，方英有些拿捏不太準。
“你今年多大？”方英抬頭問齊越道。
“三十！”齊越不假思索地答道。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對：三十歲是項羽自殺時的年齡，而現在他的身份是齊越，而不是西楚霸王項羽。於是齊越又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其實我也不清楚……”
“填二十二吧！他屬龍的！”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齊越和方英不由得同時回頭看去，卻見身材火辣的趙楚楚正向他們迎麵走來。緊跟在趙楚楚身後的，是穿著一襲淺藍色落地長裙的楊柳。
“太好了！楚楚，你終於來了！”齊越喜不自禁地說道。
“你有事找我幫忙，我當然會來！說好的，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和紅顏知己嘛！”趙楚楚衝齊越一笑，說道。
一句“紅顏知己”，讓齊越不由得想起昨天的事。於是略有些歉意地說道：“楚楚，對不起……我，我……”
“沒關係！”趙楚楚又是一笑，然後將頭轉向方英，說道：“你好，麻煩你帶我們去辦離院手續吧……”
“什麽？齊越，你要出院？”尚不知情的楊柳說道。
齊越看了楊柳一眼，略有些生疏地說道：“嗯，我想早點離開這個地方……”
“為什麽不再多住些日子？你的傷還沒完全好呢？”楊柳麵有擔憂地說道。
“我的傷沒關係……”齊越拍了拍胸口，說道，“我一天也呆不住，想馬上去找虞璣了……”
楊柳沉默了。雖說之前趙楚楚已經告訴過她，但當聽到齊越親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楊柳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趙楚楚輕輕地摸了摸楊柳的頭，說道：“別說了！今天是來接齊越出院的。其他的事，等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