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明天是個好日子

隨著張慶安一聲令下,無數的身影悄無聲息的越過了高高的圍牆,衝進了這座沉睡在夜色裏的安靜的農莊。

孫淩峰剛剛跟小妾結束了一場激烈的盤腸大戰,正摟著小妾調情,而在小妾靈巧的小手撥弄下,居然隱隱有著揮軍再戰的勢頭。

就在孫淩峰就要梅開二度之際,忽然聽見外麵隱約有喊叫聲傳來,起初孫淩峰以為巡邏的護衛們在閑耍,也沒多加理會,他才要提槍上陣,就聽見外麵傳來一聲淒慘的叫聲。緊接著外麵又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跟著是呯呯的踹門聲,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聽哐的一聲,自己住的屋子也被人一腳踹開,就聽外麵的伺候的奴隸,喊道:“呀,你們是什麽人?”就聽一聲悶哼,想必是被殺了。

孫淩峰,連忙起身才胡亂的穿上一條褲子腿,就見一名大漢踹開內室的屋門,提著一柄還在滴血的長劍走了進來。

林七看了一眼屋內雜亂的衣服,又不禁向床上多看了幾眼那縮在被窩裏卻露了酥胸半露正在瑟瑟發抖的那名小妾,惡聲惡氣的問道:“就你一個人?”

話音還沒落下,就聽到腦後生風,林七似乎早有防備,略一低頭,閃過砍向脖頸的一刀,接著身形一扭,借勢抬腿向後踹了過去。當即就將孫淩峰踹到牆腳,他怒哼一聲:“還想暗算老子!”說著話提劍就朝孫淩峰胸前刺了過去。

“你敢殺我,我叔父是......啊!”林七不等他說完就一劍將他釘在牆上,腳尖一挑,挑起那柄被打掉在地的鋼刀。又看了一眼已經縮成一團的那個小妾,搖了搖頭,自語的說到:“好標致的娘們,可惜大人有令,唉!”說著他走上前去一刀將這個女子砍死在床上。翻轉身割下孫淩峰的腦袋,提在手中走了出去。

此時整座莊子,已經被張慶安他們控製。大批的護衛被殺死在睡夢中,少數巡邏的護衛也都被弩箭射死。

大批的奴隸都被叫醒,被一些持刀弄槍臉孔陌生的士兵們驅趕到農莊前他們做工的地裏,這裏點著幾十根火把,將前麵一塊平地照的亮堂堂的。

奴隸們望著在火把照耀下,被捆綁著跪在那裏的十幾個人和一些堆積在一旁的刀劍,都以為有同伴逃跑被抓回來,要對著他們處決呢。就見一個年紀在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腰間掛著一柄長劍,走到火光下,身後還跟著一名大漢手中提著一顆不知道是誰的腦袋。

張慶安看著足有三百來人一個個表情麻木呆滯的奴隸,他大聲的說到:“諸位兄弟,你們仔細看一看,這是誰的腦袋,是誰的?是天天奴役你們,欺淩你們的貴族的腦袋,你們再看看這些跪在這裏這些人,這些天天鞭打你們,幫著那些貴族戕害你們的監工,護衛。人生而平等,誰給予他們的權利,讓他們奴役我們,欺淩我們,買賣我們的子女,壓榨著我們最後一滴的血汗,在我們的身體上打上恥辱的標誌,今天我們砍下一顆貴族的腦袋,明天我們將砍下無數顆那些貴族們所謂高傲的頭顱,如果你們還向往著自由,不想讓自己的兒孫被人當做貨物一樣的販賣。那麽就拿起你們眼前的武器,握緊你們的刀槍,殺光所有欺淩,壓榨我們的貴族們!為了自由,殺!”

張慶安看著人群沒有動靜,衝著他們厲聲喊道:“難不成,你們寧可跪著死去,也不願站起來拚死一搏嗎?”

這時從人群中站出一名奴隸衝著那些還在呆滯中的奴隸喊道:“如今左右是一死,何不殺個痛快,出上一口惡氣!”

說著撿起被士兵們扔在地下的一把鋼刀,當先衝著跪在那裏的十幾個人衝了過去。“殺!”

張慶安看著這些已經被煽動,被喚醒的奴隸們蜂擁著將那十幾個人吞沒,不由得想起烏蘭鎮中李誌那慷慨激昂的講話,就是那一番話,喚醒了自己。喚醒了大石頭,喚醒了死去的劉三,以及死去的那上百名熟悉陌生的奴隸。

適才那名領先出頭的年輕奴隸來到張慶安的麵前,滿臉殺氣騰騰的喊道:“大人,我們已經將那些監工全都處死了。”

張慶安看著這個年輕的奴隸,柔聲地說到:“好,你把你們所有的人分成三個百人隊,然後跟著我們回去。你叫什麽名字”

“回大人,我叫朱全。大人讓我們去那裏?我看大人也不是奴隸,為什麽要幫我們?”

“我不是奴隸?”張慶安看著這個年輕人,伸手從懷裏掏出一張疊的工整的一份文件,他遞給朱天說到:“認得嗎?這時一份用來證明我不再是一名奴隸的赦免文書。”說著他伸手拿過來一支火把,一片片黑色的灰燼像在夜空中飛舞的蝴蝶一般灑灑洋洋的落在了朱全的腳下。王簡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他明確的知道,機會來了,正如張慶安剛才說的,何不拚上一把,自己為了兒孫不做一個被人看不起的自由民,平民。去巴結,去搖尾乞憐的奢望著親王殿下能讓自己把爵位傳給兒子。為什麽,為什麽自己就不能像那些國勳貴族一樣,想到這裏,王簡覺得自己心中有一團火,一團叫做野心的欲望之火再也控製不住的熊熊的將自己吞沒。他好像看到了國勳貴族,開國元勳,著耀眼的光環已經籠罩在自己的頭上,門楣上那高掛著國勳公爵王府的鎏金大字。

一念及此,王簡也不再去介意跟在自己身後的兩名專門看著自己的士兵,他快步的走到張慶安身前,指著那些正群情激動的奴隸們,大聲的說到:“張大人,何不趁熱再去攻下幾處農莊,多解放一些奴隸。要是等待明天,恐怕帝都派出禁衛軍,再下手可就難辦了!”

張慶安驚詫地看著像是變了一個人的王簡,之前的切切諾諾完全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精神奕奕,臉上煥發著一股振奮的神色。他想了想覺得王簡這個提議確實不錯,也就點了點頭說到:“好!男爵大人的主意不錯。”

王簡伸手用力拽下胸前那表示著貴族的雙葉胸章,舉在手中,大聲地對靜靜等待命令的數百人喊道:“今日王簡在此以先祖之名發誓,從今王簡不再做那欺淩諸位弟兄的,早晚將掃進曆史的貴族了!”說罷用力一甩將雙葉胸章摔在地上,抬起一腳狠狠地踩在上麵。

威爾還在著吃早飯,就見盧隨雲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陛下,帝都城外昨夜有四處農莊被劫掠一空。他們還殺死了孫同恩大人的侄子淩峰爵士,以及範丞相的一名遠支族兄,還有臣的農莊也被劫掠,所置護衛也全被殺死。共計有上千青壯奴隸被劫掠。”

“什麽!”威爾啪的一聲就把碗筷丟在桌子上,問道:“是誰幹的?可查出來沒?”“陛下,臣已經派遣緝捕司裏所有人員前去查勘現場!”威爾忽然想到李誌的身上,難道他因為我讓他做了幾天奴隸,故意給我惹事?想到這裏他語氣森然地衝盧隨雲問道,“你派人去查李誌的城管大營了沒有?”

“陛下,臣查過來了,昨夜城管大營並沒有出過城!況且李誌還在公主府內,陛下您又封了他的鬥氣。”

“不是他含怨恨之心報複朕的話,難道現在是先下那些聚集帝都中的等候慶典的貴族們?”“去給我查,看他們都有誰帶著大隊的侍衛在帝都。”

話說楊瑞帶著緝捕司的大批人馬來到被劫掠的幾處農莊,仔細看了一邊,最終確定財政大臣孫同恩的哥哥孫同山的農莊是第一個被劫掠的。楊瑞蹲那幾個被奴隸們砍死的監工護衛的一旁,懊惱的伸手在地上隨意的拔拉著,心裏想著仔細看過的幾個現場,看樣子像是奴隸們在暴動,媽的,說不準是那個貴族幹的,誰不知道這些農莊的青壯奴隸值錢,就給上頭報個奴隸暴動吧。想到這裏楊瑞看了看遠處的蒼山,嗯,就說暴動的奴隸逃往了蒼山去了!

忽然,他的手指似乎碰到了什麽硬物,他習慣性的將東西摳了出來,捏在手裏一看,一枚金質的雙葉貴族胸章靜靜的躺在手中,楊瑞居然將昨日王簡拋下的並踩了一腳埋在了土中的胸章給劃拉了出來。

楊瑞看著手裏這枚胸章,心中更加斷定是貴族之間的互相襲擊,他反轉到枚胸章的背麵,刻在背麵上小巧精致的一個王字,闖入了他的眼簾。

楊瑞心中一跳,難道還有他?他見四周沒人注意悄悄把這枚胸章揣如懷中,站起身來,呼喝著同僚收工回去打定注意準備報告盧隨雲,這次純粹是奴隸暴動。“這就是你的報告!”盧隨雲狠狠的將一份文件摔到了楊瑞的臉上,咆哮著喊道:“奴隸暴動,一位鬥氣是銅級戰士級別的人,就算製止不了暴亂的奴隸,難道還不能脫身嗎?逃往蒼山,好啊,你給我說說上千的奴隸,一夜之間徒步能跑到百裏外的蒼山?難不成那些奴隸都是身懷黃金鬥氣,可以禦空而行嗎?”

盧隨雲說著喘了口氣,看著在那一言不發筆直的站在眼前的楊瑞,頗為無奈地說到:“我知道,你有難處,可你也要體諒下我,你的上官。就這麽一份漏洞百出,處處破綻的報告,你要我怎麽上呈給陛下?”

盧隨雲看著楊瑞一副反正我是沒辦法任憑處置的嘴臉,心煩的揮揮手,把他攆了出去。

張慶安跳下馬車,衝站在城門執勤的城管士兵指著掛在城門上那足足有上百顆的腦袋,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張大人,上麵說昨夜裏附近的農莊奴隸暴亂,這些都是暴亂的奴隸。掛在上麵示眾一月,唉,真是晦氣!天天弄個腦袋在上麵掛著。”

張慶安無聲的拍了拍這名士兵的肩膀以示同情,完後鑽進馬車裏朝著城管大營駛去。

街道上明顯有些擁擠的人群,街鋪的門前都已經掛起的五顏六色的小旗子,人們個個都歡欣鼓舞的準備著迎接一年一度的天神慶典。張慶安看著這一副熱鬧歡樂的景象,想到外麵無辜被砍掉頭顱掛在城牆上的那些奴隸,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催促著馬車快點。

張慶安是一點也沒有心思呆在這裏了,今天主要是來帶走查理得,另外順帶著打聽一下這件事的引起的反應,沒想到緝捕司處死了百來名奴隸就草草了事了。馬車很快就到了城管大營,張慶安急匆匆地來到查理得的住處,推開門一股酒氣熏得張慶安忍不住的後退了幾步,他連忙用手在鼻子旁呼扇了幾下,過了好一會兒,他皺著眉,用手捂著鼻子,勉強的走進查理得的屋內,看著查理得還趴在那裏呼呼大睡,一地的被吃剩下的骨頭,還有胡亂的堆積在一旁的幾個酒罐子。

心說,這個得子,大人不在可是沒有了管教,看喝得這個樣子,屋子都沒收拾。他走上前去晃醒查理得,看著還一副宿醉未醒模樣的查理得,責怪的說到:“你看你傷還沒好,還窩在屋子裏喝酒。等大人回來了,我非要大人好好訓斥你。現在趕緊收拾收拾跟我去養老院,我在屋外等你啊!”說著張慶安連忙跑出查理得酒氣熏天的屋子。

查理得見張慶安跟什麽似的連忙的跑了出去,撇了撇嘴,“一點酒量也沒有的家夥,真是,哼”話雖這麽說,查理得還是勉強的穿上衣服,打著哈欠走了出來,說到:“有什麽收拾的,走吧!”

張慶安看這裏人多嘴雜,也沒跟他細說什麽,扯著他就上了馬車,往養老院趕去。

費藍從窗戶裏看著張慶安拉著查理得上了馬車,匆匆的出了營門,若有所思的一直看著那輛馬車消失在視線中。

威爾看著盧隨雲呈給自己的報告,“既然是奴隸暴亂,那就等慶典過去後,我派李誌帶上他的人馬去蒼山剿滅那些暴亂的奴隸。你這兩天辛苦些,要嚴密監控那些到帝都來的公爵,侯爵們,隻要有異常的跡象,就馬上抓起來,不要怕抓錯了,一切有朕!”

盧隨雲低著頭,應了一聲,接著他支支唔唔地說到:“陛下,您看明天就是慶典,親王殿下那裏......?”

威爾想了想,“明天,朕讓鄭昊禁衛撤了,你派上幾個人跟著威廉。”

盧隨雲應了一聲,轉身退下去了。威爾手指擊打著原木桌子,輕輕地自言自語地說到:“明天,明天真是個好日子呀!”似乎他又想到了什麽對終日站自己在身後,從不說話的周樹說到:“周樹,明天你去把李誌的鬥氣解開,帶他一起跟朕去神廟參加慶典。”

周樹深深的看了一眼多少年來一直放心的將後背交給自己的威爾,沉聲答到:“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