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全家出動尋商機 （上）

昨天晚上我們全家商量出了結果後，今天一大早爸爸媽媽就起床準備好兩輛自行車——爸爸騎一輛帶著我，媽媽騎另一輛車。然後我們草草的吃完了早飯然後就朝著媽媽打聽來的零件生產廠出發了。

由於那個零件廠在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所以我們一路上騎得倒也自在，道路的兩旁都是一片綠油油的杉樹。騎在小路上，呼吸著清新的空氣，真是通體舒暢、精神煥發，直接將早起得憊懶驅散的幹幹淨淨。我坐在車後座上，隻覺得清風拂麵，耳畔都是鳥語花香，愜意極了。不一會兒我們就看到了那個零件廠的圍牆，這個零件廠是一個國企的子公司，在我們D區也是享有盛名的，在當初為我們D區解決了很多就業的機會，也相當於現在的明星企業。但是正是由於國企的管理製度的缺陷，所以常常有人把廠裏麵不怎麽重要的廢舊材料偷偷拿出來賣掉，賺取一些外快。這些都已經是不成文的規矩了，廠裏麵的管理員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有的還組織員工將那些廢舊材料集中起來一起賣掉然後大家平分，而這也就給了我們來完成生意的機會。

我們把自行車停在靠近零件廠的一個小商店門口，爸爸作為一個在外麵也是闖蕩多年的人物，當然知道一些人情禮節。於是就在那個小商店裏麵花了10塊錢買了一條沙羅煙，在當時這種煙在鄉下可是十分流行的，一般隻有請客送禮的時候才會買幾條，平時都是抽幾毛錢的大前門。

就在我們要進去的時候，我問了一下爸爸：“爸爸，我們今天進廠裏是去找誰談生意啊？”聽了這話，媽媽笑道：“傻孩子，我們進廠裏麵當然是找廠長談生意啦，廠裏麵做主的隻有廠長，知道了嗎？”我聽了這話，心裏麵直嘀咕：如果真是找廠長，那今天的生意才做不起來呢。先不說人家廠長見不見你，就算見了你，你上去把自己的想法一說，那不就是教會了別人一條發財的道路嘛！人家廠長自己就可以讓自己的親戚來做這個生意，這樣你不光自己撈不著好處，還得罪了廠裏麵那些管理員，斷了人家的財路。於是我就對故作疑惑的多爸爸說：“爸爸，那為什麽報紙上都說是那些廠裏麵的管理員們自己把廢鐵屑弄出來賣啊？不是應該由廠長組織嗎？”

爸爸聽了我這話，先是笑道：“報紙上說是管理員就是管理員啦？肯定是廠長授讓……”緊接著爸爸好像想到了什麽，然後對媽媽求證道：“老婆，你說，會不會這些鐵屑都是那些管理員們自己組織弄出來賣啊？不是老聽人家說國企裏麵有人揩公家的油，帶各種東西出來賣嗎？”

“對啊，好像還真有可能，反正是公家的東西，肯定會有人偷的。那我們要是找廠長來談這個生意，豈不是要得罪好多人？那我們還能做成這個生意嗎？”媽媽擔心道。

爸爸想了一會兒，說：“這種事廠長肯定知道，但是還是這麽做應該就是不想默許這樣的，甚至廠長還有可能是其中的一份子。隻是為了不弄壞自己的形象，借這些管理員之手來完成這件事情！”聽了爸爸說的，我不禁佩服爸爸的眼力，才了解了幾個線索劇能想的這麽多，的確不容易。事實上也差不多，那些能再廠裏麵做管理員這種那個閑職的人或多或少都和廠裏麵領導有著親戚關係，他們幹這種事都是那些領導為了幫助親戚而故意留下的一些漏洞，當年的國企裏麵，這些都是很稀疏平常的“潛規則”。

這時我又忍不住插了一句話：“那我們不就可以直接找那些管理員們談這件事了嗎？就不需要去找廠長了。”

“對啊，這樣我們的事情也許就可以辦成了！兒子，你可真是爸爸的福星啊！如果這件事成了，你可是立了一大功啊！”爸爸忙把我抱起來，用力地親了一下，然後對媽媽說：“老婆，我們就這樣辦，現在去找那些管理員們商量事情去！”

“行，我們就這麽辦，我先去找我的同學，看他在這邊能不能找到關係。”媽媽說完就帶著我們走到廠門口。

“你們是來幹什麽的？”剛到門口，傳達室的保安就攔下了我們。

媽媽忙從煙盒裏掏出一根煙，遞給保安，說：“我們是來找我的同學劉海的，你行個方便，通知一下吧。”“你們是來找我們廠的劉管理的？”保安接過煙，也沒有點著就開口詢問道，“你真的和劉管理是同學？”

這時候我們聽到“管理”兩個字，心裏麵馬上一陣輕鬆——原來媽媽的同學在廠裏麵還是個管理員，那真是太巧了，今天的事情就更有把握了。爸爸說：“對，我們和你們廠的劉管理是初中同學，今天是有事情來請他幫忙的，麻煩你通報一下。”聽了這話，保安也沒有拖拉，直接就打電話向媽媽的同學劉海求證了一下，然後就對我們說：“真是不好意思啊，讓你們在這邊等這麽久，劉管理讓我帶你們去他的辦公室去，你們跟我來吧。”

在保安的帶路下，我們很快就到了劉海的辦公室。爸媽和老同學再次見麵，自然是一陣寒暄。主賓落座後，爸爸也不客套直接就開門見山道：“劉海啊，這次我們來是要和你做一筆買賣的，希望你能夠成全啊！”然後抽出根香煙遞了過去。

劉海接過香煙後頁沒有點著，直接別在耳朵上，然後笑著說：“楊勇，大家都是同學一場，有什麽買賣好商量，有財大家發嘛！”接著起身把辦公室的門關上，轉身問道：“那你就詳細說說，到底是什麽買賣。不過醜話可說在前頭，那些犯法的東西我可不碰啊！”

爸爸笑道：“那哪能啊，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麽有那個膽子幹犯法的事呢。我這次來是看上了你們廠裏麵那些廢舊鐵屑，想從你們廠收購出來。你能幫忙就行個方便，大家一起發財嘛！”然後把那一條香煙都拿了出來，放到劉海的桌上。

劉海聽了爸爸的話，也沒有阻止爸爸的動作，隻是靠在椅背上想了一會兒，說：“楊勇，你大概也聽說了我們這的情況，我呢也不和你繞彎子了。不錯，我們廠裏麵是有很多鐵屑往外流出，但是呢，這一塊肥肉有很多人盯著，不是我一個人可以做主的。你要辦成這件事，必須要照顧到我們的下麵的員工們，他們也不能吃虧。這樣才可能會答應。”然後又小聲的說了句：“價格可以適量低點，但是不能太狠。”

爸爸聽了這句就知道事情還是可以辦成的，忙說：“放心，我們價格當然會很合理的，關鍵就是這裏麵有沒有什麽講究，就是有沒有什麽可以操作一下的？”然後衝劉海使了個眼色，把右手拇指和食指搓了搓。

劉海看到這個手勢，明白爸爸已經知道他的意思，笑著說：“這場裏麵的鐵屑有很多，每天也沒有什麽人來查的。而且好像最近廠裏倉庫那邊的電燈老是出問題，每天都會自己熄燈一段時間啊。”其他的就沒再說，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就沒必要浪費時間了。然後他帶著我們去看了一下堆在倉庫裏麵的廢鐵屑，都是剛從車間裏麵運出來的，看起來品相很不錯。我在離開的時候順手用袋子裝了一些，帶在身上。

早上和劉海談完了，中午我們又請他一起去吃了頓飯，飯桌上自然又是一陣嘮叨。當劉海知道我已經能夠自己讀書看報時，一個勁的誇我聰明，以後會有出息的。我也適時的裝嫩一下，把他們哄得開開心心的，一頓飯就這樣愉快的結束了。飯後，爸爸媽媽也帶著我告辭，去找下一個目標：鑄造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