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真實（二）
主神無法穩定，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怎麽可能？！
祁風道：“你是怎麽知道的？如果主神奔潰，我們也會死啊！怎麽你好像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李星海並沒有什麽表情，道：“從遇見你開始，我沒有了生存危機，便把所有經曆用在研究主神邏輯模式上。那時我做了很多外人難以理解的事，都是為了測試主神的行為規則。這樣解釋，你就能明白那時的疑惑了吧？”
疑惑？祁風和胡斐對視一眼，莫名其妙。當時他們隻覺得李星海的思維方式和別人不一樣，雖然她算無遺策，但讓自己無比別扭。可是疑惑？她難道還有什麽其他布置嗎？
完全沒感覺啊！
“所以我在研究主神行為的時候，捕獲到了一些波。對這種特殊波長分析之後，我和主神空間之外的空間電磁文明取得了聯係。我可以作為那個文明星艦的定位坐標，定點傳輸一些物質，或者能量。存活的希望，就在我這個坐標的身上。”
別人不懂，可祁風卻聽得懂！
捕獲電波？拜托！這是武俠世界，怎麽可能會有監測電磁波的設備？李星海的個人空間他見過，裏麵沒有任何相關的設備啊！雖然之前學的那些知識都忘得差不多了，可是畢竟是物理係出身，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祁風問道：“你確定不是騙我們？你根本沒有接受電磁波的設備，天線呢？”
李星海道：“我的大腦可以感知波動。”
“你腦袋裏有金屬線圈？搞笑？”祁風被這明顯的謊話氣得差點吐血。
可是，李星海的表情依然極其平靜，淡然地道：“這就是我的力量異常於武俠世界之處。我接受過細胞格式化。”
“細胞格式化？”沒人聽過這個詞，連身體中被植入記載大部分空間電磁文明科技晶片的程靈素也沒聽懂這句話，幾個人齊齊疑惑地追問。
李星海道：“我來自一個生物科技發達的文明。那是一個對基因和細胞結構的研究趨向完善的文明，細胞格式化這種概念雖然在那個文明也算極尖端的科技，但並不是不可能的。隊長，你知道人腦的利用率是多少吧？”
祁風點點頭：“百分之十。”
李星海道：“實際上，經過那個文明的研究，這個數字並不準確。實際上，按照人腦的結構來說，正常人對大腦的利用已經到了極限。用你可以理解的話來說，餘下百分之九十不可用的腦組織其實算是保護大腦正常運轉的必要冗餘。”
接下來的話，便真的隻有祁風才能稍微理解一點。
“人體細胞並不是按照嚴格的順序生長的，排布上有很大的隨意性。以大腦細胞來說，運算功能全部分布在皮層上，不是因為隻有皮層才有相關功能，而是因為皮層電信號隻需要進行平麵傳輸，損耗最小。一旦涉及內部細胞，電信號便要因為不規則生長的腦細胞結構快速消耗，無法運算。一個旁證是，腦域過度發達的人都很容易饑餓，而且很瘦。就是因為發達腦域必然涉及深層細胞計算，大量電信號消耗，對能量要求更高。
“這種現象其實是人體對自身的保護。高速運轉的CPU需要散熱，大量進行計算的大腦同樣需要散熱。皮層細胞被腦脊液浸泡，熱量可以快速轉移。可裏層腦細胞一旦運行，熱量很難散出去。所以為了自我保護，大腦內層組織便以不規則方式排列，防止這些細胞因參與運算產生熱量使人腦死亡。
“我是那個文明中細胞格式化研究的發起人，在研究出細胞排列與功能性的研究之後，我以自己為實驗對象，用手術改變大腦溝回結構，令百分之八十的大腦細胞以有用方式排列，這樣便有了超常的計算能力。你要知道，計算能力曲線是指數曲線的近似。”
祁風單是聽了這些解釋，都覺得頭腦一陣發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理解掉，這才問道：“這些能解釋你為什麽思路和我們不一樣，可是不能解釋你為什麽能接收光電波啊！你改造的時候放了什麽東西進去？一定是放了東西進去對吧！放了線圈進去對吧！”
李星海道：“腦域發達到一定程度，限製被取消，很多人體沉睡的功能自然開啟。這項實驗成功之後，我因為對高次元空間發生理解，引發了一些異常反應，便卷進了空間渦流，來到你我之前所在的世界。本來進入這個世界之後，我的肉身損壞，相當於靈魂重生，之前的事情全部忘記了。可是進入這個主神空間之後，因為一些原因，先前實驗所產生的效果開始顯現，這副身體自動對細胞進行格式化，於是便有了現在的覺醒。”
冷場。
死一般的寂靜。
祁風緩緩地伸手過去，在李星海的腦袋上摸了摸，喃喃地道：“不燙啊！怎麽說胡話？”
李星海道：“我的力量覺醒程度較高而已，你的力量不過是初級覺醒，你連如何最大程度利用都不知道吧？”
說到這個，祁風無奈地搖了搖頭：“我隻是普通人，沒你那種創造力，編出那麽合情合理的詭異解釋。這力量，確實，能用的不多。不過對付這些輪回者夠用了。”
李星海道：“那就可以。不管這個主神如何破敗，如何虛弱，它的目的還是不變的，就是篩選出最強者。隻要你可以成為這個世界中的最強者，主神必然會對你進行一定程度的保護，再結合那邊星艦的能量灌輸，我們可以在這個空間崩壞之時逃離。”
祁風道：“為什麽一定要逃？我怎麽覺得這就是你的陰謀？你到底在想什麽？”
李星海道：“這是我們唯一的選擇。如果不做出這種計劃，主神崩潰的同時，這其中的所有輪回者都會隨之消失。殉葬。”
“如果按你說的做，存活幾率有多大？”
“大概百分之七點八。”
還不到十分之一……
李星海道：“別想太多，至少我們還有幾率，而那些輪回者則是必死。你們還是調整好狀態，準備成為這個主神空間最強者吧。主神的保護也是重要因素，不能放鬆。”
紫靈玉終於有了插話的餘地，道：“這次沒法成為最強者。那個死隊號稱整個主神空間的第二強隊，他們之上還有一個叫做極隊的隊伍。不打倒極隊，我們是不能成為最強的。”
李星海看了一眼紫靈玉：“我們？”
紫靈玉指著祁風道：“從看見他的時候我就決定加入你們了。現在聽了你說的這些話，我更沒有理由離開。我要加入你們的隊伍。”
李星海歎了一口氣，看著並排站在祁風身後的何鐵手和紫靈玉，道：“空間宿命論，真的就在你的身上驗證了。”
空間宿命論，基於平行世界原理。一個人，不管處在哪個平行世界中，一旦遇到類似的條件，做出的選擇必然相同。
來自不同世界的何鐵手，果然被祁風所吸引，無法逃脫。
“不過，”李星海道，“我和隊長的體質特殊，脫離主神空間相對比較簡單。可你們本身生長在這個世界，想逃離，存活率比我們低很多。這一點一定要說清楚。”
胡斐道：“你不是說了嗎？什麽都不做，必死。反正自從加入祁大哥這裏，我每天麵對的都是稀奇古怪的事情，我已經習慣了，跟著你幹就好。”
反倒是祁風，這個來自現代社會的人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畢竟知識豐富，受過兩個文明的洗禮。懂的越多，麵對未知時便愈發畏懼，無知者無畏並非無稽之談。
其他人都聽了李星海的話，調整自身狀態，準備挑戰一切輪回者，要成為主神空間最強者。隻有祁風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李星海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麽，又平躺了回去。這次，眾人終於知道她不是昏迷，而是進入深層運算模式，全力與主神外的存在進行溝通。
程靈素走到祁風身邊，平靜地看著他：“沒辦法接受嗎？”
祁風茫然地道：“我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麽是世界。這世界到底是什麽樣的？難道我之前所存在的世界都是假的？都是虛幻的，是別人虛構出來的？”
程靈素道：“不是假的，隻不過是今天你接受的東西太多，難以適應罷了。”
祁風道：“你難道不驚訝？你能接受？為什麽你現在看起來和李星海一樣，都是一副智者模樣，好像把一切都看開的感覺？”
程靈素道：“因為星姐姐給了我那個空間電磁文明的大部分基礎理論晶片，瞬間明白了很多知識，所以她說的都可以接受。包括空間問題，我都能理解。”
祁風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抓住程靈素的胳膊：“快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世界到底是什麽東西，我生活過的世界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