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真實（一）
疼。
非常疼。
可是，也隻是疼。疼痛之餘，祁風可以說根本沒受什麽傷！
這是江城子的全力一擊！
一個先天三層高手，在所有輪回者之中可以排上名的強者，他的全力一擊，竟然對祁風不能造成任何傷害！
這說明什麽？
江城子的全身驟然濕透，再也不敢和祁風對抗，連陷在祁風身體中的鐵鐧也不敢要，身體急忙後退，直退出十幾丈遠！
先前，他憑一己之力瞬殺聖光山莊五十多名輪回者。雙鐧組成的旋風化作一台絞肉機，所過之處必然血肉橫飛無一活路！這一戰耗時極短，根本沒浪費江城子多少力氣。而被所有死者的血肉染成一片通紅，江城子渾身的殺意與氣勢卻正是最巔峰的狀態。可以說，現在的他，是到目前為止他最強的時刻！
然而，就是這個最強狀態的他，全力一擊，竟然對祁風造不成任何傷害！
心下明了，江城子身上那不可一世的氣勢瞬間消散，一去不返。右手持單鐧，江城子的臉色變得極其凝重。盯著站在所有人身前的祁風，那個全身血色的血魔，一言不發。
祁風緩緩地將嵌入身體的鐵鐧抽了出來，齜牙咧嘴地自言自語：“看來不能這麽硬抗啊，雖然不受傷，但是！啊！真疼啊！”
鐵鐧從祁風的身體之中取出，卻沒有任何傷口。此時的祁風，就像一個液態金屬人一般。
江城子身上的冷汗越來越多。看著這詭異一幕，禁不住問道：“你……到底是什麽怪物？”
祁風將那把鐵鐧扔還給江城子，道：“應該還是人吧？我也不太確定，這力量確實不像人能有的。不過，說那些沒用。我隻守不攻，你盡管攻擊。”
無視，這是徹底的無視！隻有實力處於絕對壓製的一方才能說出這種話！
江城子自然知道祁風這句話的含義，可是他卻生不出任何不忿的情緒。剛才短短一瞬的接觸，江城子便明白，這個對手，自己根本不可能戰勝！
接過那柄鐵鐧，看著上麵的血液，那散發著強烈殺氣的血液，江城子的戰意喪失得無影無蹤。方才他還想殺掉祁風，製服紫靈玉，讓她成為自己的玩物。可是，短短一瞬過去，他便發現，自己剛才的想法是多可笑！
血魔！
這兩個字再次出現在他的腦海中。當初程昱桓臨死之前傳回這兩個字，那時沒有人知道這兩個字的含義，還以為程昱桓臨死前腦子出了問題。可是現在看來，程昱桓根本沒錯！
果然是血魔，打不過！
江城子猛一咬牙，不顧一切，轉身便逃！
反正多數輪回者已經死了，死隊的三個人也會和自己做相同的選擇，會把勢力中的所有輪回者全部殺死。這樣，剩下不過十個人。十進七，幾率這麽大，根本沒有必要在這裏廝殺！
反正除了祁風之外，他身後的三個人自己都可以輕鬆贏過！
可是，一心想逃跑的江城子卻沒有反應過來，祁風出口一句“別進去”。
他逃跑的方向，正是程靈素親自布置的那片草藥田，或者說，毒陣。
十幾步跨出去，江城子還在計算自己存活的幾率，便突然覺得眼前一黑。根本來不及思考是為什麽，他的身體便直接栽到在這片土地之中。
他的屍身旁邊，便是一小片獨立出來的土地。這片土地之中又一些長得異常美麗的小花，土地之中甚至還散著一絲美酒的味道。
七星海棠。
倒在七星海棠旁邊，斷無生還之理。
祁風看著江城子倒下的位置，一陣無語。半天，才道：“程妹妹的手段很強啊，如果真的讓她布置毒陣，所有人都會死吧？不用我們出手吧？”
三人沉默無語。
祁風和程靈素已經不能用常理來形容。祁風的戰鬥力已經完全不像人，而程靈素的這一手毒藥功夫，已經完全可以無視對方的實力，無差別瞬殺！
紫靈玉道：“說起來是可以，但最後的比拚是沒法預先布置的。這種模式我經曆過，流程開始，所有人都會被主神扔到一個完全空白的空間，和剛剛進入輪回世界時一樣。之後會被主神移動到對決場地，直接開始決鬥。場地和對手全部未知，程靈素想獲取先手，隻能祈禱初始位置距離敵人足夠遠。”
這種模式紫靈玉曾經經曆過，所以比較熟悉。不過，就在她解釋之時，程靈素也終於來到了眾人的麵前，淡淡地道：“沿途的布置已經破壞掉了，跟我走吧。”
胡斐用力揉了揉眼睛：“素素，你好像變了？”
程靈素道：“你看錯了。走吧。”言語中沒有任何情緒波動，沉靜無比。
祁風感覺也很奇怪，撓著頭想了半天，這才道：“我說這副模樣怎麽有點熟悉？不就是李星海那套嗎？喂！你不要學她啊！那一套有什麽好的！”
程靈素轉身向遠處走去，道：“我沒有學。”
隻有四個字，多一個字也不說。
祁風汗顏。這個樣子完全就是李星海二號，從裏到外完全是複製過來的，這還叫沒學？
程靈素好像想到了什麽，回頭對祁風道：“融匯的知識越多，為人靜默的幾率就越大。你們這些大腦活躍度低的人一般都不理解，很正常。”
程靈素這幾句話，胡斐是一句都聽不懂。他不明白，這個一直和自己形影相伴的人為什麽會在幾天之中發生這麽大的變化？見程靈素根本沒有解釋的意思，胡斐問祁風：“她剛才說什麽？什麽叫大腦活躍度低？”
祁風咬牙切齒地道：“大腦活躍度低？她在笑我們笨，說我們傻，暗示我們智商低！這還沒學？這種氣死人不償命的勁，完全就是李星海！絕對是那個女人教她這麽說的！”
程靈素道：“星姐姐教了我很多，但不是這些。一會讓她和你們說。”
“她醒了？”
走回山穀中的小木屋，幾個人剛踏進房門，便看到躺在床上的李星海站了起來，坐在小桌之後，伸手示意幾個人坐下，似是領導要講話。
祁風伸手一拍桌子：“你現在在做什麽？不要教壞人家小姑娘！你覺得撲克臉好看嗎？”
李星海道：“一名合格的智者有足夠的邏輯去分析情緒，表演情緒。她平靜不過是因為內心平靜，不想在你們這些最親近的人麵前裝樣子。這樣解釋可以嗎？血魔？”
此時的祁風壓製著自己的血氣，生怕李星海程靈素這兩個實力不夠強的人受到影響。可是，就在自己這種毫無反常現象的狀態下，李星海都能發現自己的異狀？
要知道，他壓製得很徹底，如果不是知道祁風的底細，任何人都不可能從他身上的氣息發現此人究竟處於什麽狀態。
祁風驚到：“你知道我身上發生了什麽？”
李星海點點頭：“你和我都是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主神空間的人。而主神空間的崩潰，也這也有直接的關係。”
許多話，李星海也不曾為程靈素解釋。於是，所有五名站在李星海對麵的人都眼巴巴地盯著她，等著她有什麽驚天地的話說出口。
“主神相當於一個封閉的容器，在這個容器中，輪回者依據主神的設定爭鬥成長，最後成為主神所需要的強者，而後便可以從主神之中離開，或超脫，或進行下一階段的爭鬥。而這世界上，主神並不是唯一的，無數主神形成了一個係統，各自挑選著不同標準的強者。或者說，每個主神都特定篩選固定一種或幾種文明及力量體係的強者。
“我們現在所在的主神空間便是我說的眾多主神之一。不同的是，這個主神又殘缺，它本身的能量不足，所以無法令輪回者成長為真正的強者。或者說，這個主神隻能提供低武體係修煉。
“也正是因為這個主神的缺陷，所以你我這種人才會通過這個漏洞進入這個主神空間。你和我身體之中有著和這個世界完全不同的力量。這是低武世界，一種固定的力量體係一定是排它的，可正因為主神能量不足，它沒有能力區別我們是天賦很好還是本身帶有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
祁風急忙打斷她的話：“什麽意思？你知道我身體裏麵的力量是哪來的？快說！”
李星海道：“我隻能確定是另外的文明。以血為力量，不管是魔法文明，龍與地下城文明，修真文明，異能文明，佛家無量界，都有可以修煉的證據。具體的來曆還要你自己去尋找。關鍵在於漏洞上。”
其實，祁風等人隻聽懂了祁風身上的力量不屬於這個主神空間，漏洞什麽的，真沒聽懂。
李星海繼續道：“你的感觸應該最多。最開始，主神有致死率的設定，現在有嗎？最開始，主神有位麵排斥力的設定，現在有嗎？最開始，主神有臨時修改劇情人物能力的設定，現在有嗎？所有這些構成主神運行基礎的規則一直在變化，這意味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