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明月湖畔

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得，咱也不餓其體膚，空乏其誌啦，一切從筋骨開始吧。還是偉人說得好，一切要從娃娃抓起，這練功也得從娃娃開始，努力正是時候。畢竟一切太過美好的幻想都是七彩的肥皂泡泡，還是腳踏實地的，現實些。

長青訣雖然令李家專注於醫術，但同時也帶來一個意外的副作用——李家的醫術在鍛骨練體方麵成果顯著，要不然李家的人咋都能長壽。再說，沒有好的身體還練得屁功夫。

自虐開始了，為了明天的麵包請狠狠地虐我吧，李若水痛苦地笑道。值得安慰地是，從今日起，李家的那個令人可憐的藏書樓對李若水不設防了，雖然那裏麵隻是一些地攤貨。

這裏得感謝李家的一個癖好——李家弟子雖不練習別派武功，但卻愛好收集各種流派的武功秘笈——雖然隻是各種不入流的武功和一些大門派的基礎武學，但也架不住量大，咱質量不行，數量補。還是聖人說得好，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再說大道至簡嗎。

自此，李若水的紈絝生活結束了，每天早上從離石山莊跑到離石山頂,再返回。吃過早飯，開始各種鍛煉筋骨地訓練——超越人體極限法。下午開始用各種草藥配製的藥湯洗浴，治療各種因過度訓練產生的傷病，同時吸收各種補藥精華，使這種自虐式地鍛骨練體法繼續下去。晚上，練習長青訣，這個是根本，成神的就全靠它了。

人，還真他媽的是賤骨頭。雖然當初李若水牛氣哄哄地要追隨先祖的輝煌，但真正開始後，才知道爺爺是怎麽從孫子熬過來的，這其中的滋味一言難盡啊。原本李若水認為他連一個月都堅持不了，但沒想到當自虐成為習慣，習慣成為自然後，李若水就不得不佩服自己了，這一自虐就是六年，竟然慢慢變成了享受，一天不自虐就皮癢癢的。當然，要不是各種補藥和長青訣能快速恢複精力和療傷的功效，李若水早就被自己的極限鍛煉給練死了，也就沒有後來的了傳奇。

六年了，整整六年，不容易啊。李若水站在離石山頂，清風拂麵，初春的風還有些涼，但一身白衣勝雪的李若水沒有感到一絲寒意。這就是六年自虐式鍛煉帶給李若水最大的好處——寒暑不侵，鋼筋鐵骨，渾身柔韌性達到完美，這絕對是一幅練武的美玉。但現在到了一個瓶頸，長青訣已經沒有進展了，外功鍛煉已對現在的身體沒有幫助了。唉，明天的路該怎麽走。雖然經過瘋狂的訓練，李若水突破了近百年來李家最好的成績，達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但李若水知道，訓練對自己已經沒用了。自己必須找到一條新的路，打破自身的限製，與天地相連，突破後天的束縛，達到先天之境，從而才有望進軍無上天道，進而最終破碎虛空。可現在甭說無上天道了，連突破後天至境李若水都沒有一點頭緒。高手難，高高手難於上青天。

這個世界的絕大多數武者都被擋在後天至境這個門檻上，終其一生都突破不了。自己該怎麽辦，雖然自己有著無數的武學理論，但到現在才明白，那句悟了就是悟了的道理，沒有親身體會，無論如何你都突破不了。也許正是因為自己的理論繁多，到現在反成了枷鎖，鬱悶。

李若水堅持六年的極限鍛煉停了下來，每天開始無所事事。煩，望著眼前的雲霧茶一陣煩躁，到底該怎麽辦？前方的路將在何方，難道像李家的先輩一樣駐足於後天至境，一生無望突破至先天之境，更別提達到終級神話——破碎虛空。難道說自己的資質真的那麽差，不堪造就，還是說長青訣真的沒前途？

哎，大道在何方？吾又將何處去？

李若水有生以來第一次醉了，三斤竹葉青就是神仙也醉了，更何況李若水這個十二三歲的孩童。渾渾噩噩中，有人將自己扶到床上。這一睡就是一天兩夜，直到第二天午飯時才醒來。喝了點稀粥，便起來了。望著窗外陰沉的天空，烏雲遮住了天，霎那間，一道閃亮的霹靂劃過長空。頓時，一片明亮，整個世界顯現出來了，這道光像一把利劍劈開了李若水的困惑。

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這句武學經典瞬間出現腦海中。嗬嗬，就像一扇緊閉的門終於向李若水開了一條縫，李若水頓時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這是一種無法言語的境界，就像頓悟一般，困擾李若水多時的狀況破解了，一條大道擺在了李若水麵前。

唯快不破，這才是真理啊。我真是豬啊，這個前世三歲孩童都明白的道理，我怎麽就犯迷糊了呢，李若水有些自嘲道。

現在需要一把武器，一把可以發揮自己特長的兵器。十八般兵器，自己該選什麽好呢？算了，不想了，明天去藏兵庫瞧瞧吧。唉，這麽多天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站在藏兵庫裏，望著擺在兵器架上的各種武器，李若水犯難了，自己該選一把什麽樣的兵器呢？滿眼望去，這個不錯，那個也行，李若水傻了眼。

算了，跟著感覺走。李若水一件一件武器地看去，沒什麽特別鍾意的，難道滿屋兵器竟然沒有一件滿意的。李若水犯愁了，一步一步向裏走去。突然，一柄刀吸引了李若水的目光。

“這是一柄什麽樣的刀啊！”李若水驚歎道。

外形猶如一彎新月，薄若蟬翼，拎在手中卻十分有份量。李若水輕輕地將刀拿起，左手食指緩緩地劃過刀麵，一絲冰涼的感覺穿透心肺，舒服。晶瑩的刀麵可以映出人像來，手指掠過刀刃，卻有絲絲寒氣升起。

好刀，就是它了。李若水拎起這把刀，輕輕地揮舞了幾下，一種無言地快感通透全身。李若水左手握著刀鞘，心中激動不已。平息了一下心情，緩緩地走出藏兵庫。

吃過晚飯，李若水盤坐在床上，身前放著一把刀，心中思緒亂飛。明天開始，痛並快樂的生活又要開始了。唉，我還真是一幅勞碌命。

緩緩地抽出刀，輕撫過刀麵，晶瑩的刀身在黑暗中升起一層薄薄的霧靄，讓人看不清真實，猶如裹了一層輕紗，又如一輪被雲霧輕掩的新月，說不出得一種美。

既然如此，就叫你明月刀好了，李若水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