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回 殺氣反噬

見呂白輕而易舉地就閃過了自己掐準時間施放的三隻雪鷹,習星已經顧不上了吃驚,他甚至早已懷疑這個“白”有讀心術,但還是不願放棄,從未減緩的腳步一個急轉直接跑向場地的正中心,之前那隻雪猛獁已經繞著小圈飛奔過來,正好可以一阻呂白奔至場地圓心的路線。

呂白也暗歎這“雪崩”當真厲害,居然轉瞬之間就做出了這麽全麵的部署,而且剛剛被招出來的三道白光可沒那麽簡單,一股濃濃的殺氣正在身後凝聚。

隻是呂白無暇回頭看向身後,雖然迎麵躲過的時候,兩者之間的分離速度是相加的關係,但呂白還是看到了白色的翅膀,所以猜測可能是雪塑的飛禽。

呂白的猜測還算準確,可就在觀眾們都還沒能看清這雪鷹的本來模樣時,三隻雪鷹早已經在飛來的過程中極度地凝聚,從白雪變成了堅冰,正中心同時迅速接近絕對零度,這也是習星能力的極限了。

絕對零度下,物質將失去幾乎所有的陽動,而那些陽動又不會憑空消失,隻能傳遞到周圍的事物上。但如果這個過程非常的迅速,那就不單單是傳遞,而是劇烈的擴散,也就是爆炸。

絕對零度產生得越是迅速,陽動的壓縮過程越是劇烈,這種爆炸的威力也就越大,這就是物極必反的道理,也是那三隻雪鷹在習星的控製下正在發生的轉變。

砰——!!!

由於發生的時間太過接近,三隻扭曲的雪鷹爆裂時隻發出了一聲隆隆的巨響,同時無數塊細小冰錐四方勁射而出。

之所以全是冰錐是因為控製水行真氣向雪鷹正中心凝聚的同時,習星還留下少量真氣灌注在雪鷹的最外層,保持對其塑形。這樣,雪鷹就分成了三層,裏麵是通往絕對零度的核心,中間是較為鬆軟的冰雪層,最外則是被特殊晶體化的堅冰。

三隻雪鷹離虎門處不遠,虎門一側的防護結界突然泛起無數淡紫色的漣漪,仿佛蒙蒙細雨打落在湖麵上,正是無數根冰錐對防護結界的激射所致。

郝彩一聲驚呼抓向腰間白棋,卻發現已經不在……

張慶豐則正夢筆生花地畫著看到的一切,一幅一幅,畫紙迅速地翻著然後又熟練地被畫滿,張慶豐卻始終沒有低頭看過一眼,原來他竟然在這三個多月觀看的幾十場鬥技比賽中練就了盲畫……

這畜道雪篆的最高奧義震驚了所有人,包括呂白,雖然他知道身後起著殺招,可是如何能預測得到是這等厲害的法術,身上瞬時被塗上了一片血汙。

幸而呂白早有提防,一聽到爆炸就將兩柄玄鐵劍以巧妙之極的手法飛速旋起拋在空中,同時身體蜷縮往前一個翻滾進入到兩把玄鐵劍遮蓋的範圍內。那兩把玄鐵劍帶著猛勁旋成兩個虛實交替的屏障,且在呂白和冰錐之間疊成兩層,饒是如此,身上各處還是被飛透而來的十多枚冰錐刺得鮮血噴湧,幸而沒有傷到要害。

更令呂白佩服的是,這是一招自殺式的法術,那些冰錐力道極猛,雖然灌注著少量的水行真氣,但根本不能為習星所控,所以此刻習星的左肩胛骨上也插著幾根冰錐,如果沒有雪猛獁的遮擋,恐怕他已經死了。

十多枚冰錐對於開了覺的呂白構不成生命威脅,反倒是習星有點吃不消,連續的催動五道雪篆又大耗神識施展奧義,真氣已經見底,鷹隼鬥中又不允許靈玉、丹藥一類的補給,肩頭的血正不斷湧出,可以說形勢對他大大的不利。

隻見呂白掉回頭去,避過兩隻撲來的雪豹,拾起兩把玄鐵劍,刷刷幾劍,把紮在身上的那十多根冰錐尾巴斬斷,傷口便一邊融化著堅冰一邊擠出血水愈合著。

又躲過那兩個雪人摟來的一根冰鏈,呂白再次一個急轉迎著複又撲來的兩隻雪豹一麵錯身掠過一麵出劍雙斬,雖然知道它們會重新愈合,可也要讓它們為了愈合稍微耗掉一點時間。

終於,呂白跑向雪猛獁的右側,隻要繞過去一劍便能要了對手的命,可對手哪會輕易受死,忙操縱猛獁向右阻撓,卻正中呂白下懷。

呂白旋即向左,雪猛獁奔跑起來勢頭倒不算慢,可這樣的原地扭扭捏捏卻被身形所累,當它忙又向左的時候,呂白已經一個躺身從它的肚子下麵穿了過去。

習星肩頭劇痛跑不太遠,見呂白已經殺至,終將第六道雪篆激活,卻也是一張畜道雪篆,由於畜道雪篆變化多端所以他帶了四張,而人道隻帶了兩張。

這次招出的卻還是雪鷹,卻因真氣不足,催動過急,隻招出了兩隻,其中一隻還要小上許多,它們一出生就忙著做一件事——自爆。

習星居然要玉石俱焚,暴漲到極點的殺氣終於開始反噬了……

但就在一大一小兩隻雪鷹剛剛開始凝聚時,兩道銀光劃過,隻聽刷啦一聲,隨著習星手中的六道雪篆被整齊得削斷,兩隻雪鷹以及其他雪人、雪獸呼呼啦啦碎裂,化成一灘灘雪水……

呂白先是雙劍齊出削去六張符籙,然後又伸出一劍搭在習星的肩上。對於這個隻修習過體術的水修來說,呂白的動作算是奇快無比,雖然心下不服但早已由於真氣大耗和流血不止再也無力做出任何反抗。

習星隻覺眼前恍惚,身體也失去了知覺,還未完全失去視覺的雙眼看到整個世界正向一側翻去,他知道自己倒下了……

“我會在龍虎鬥等你。”

聽到這個叫“白”的鬥士撂下這樣一句話,習星終於眼前一黑。

緊接著,一麵白棋被扔到場中,幾個護場擋在了呂白身前,冰原戰團的人也衝上來帶走了“雪崩”。

“太厲害了!”

“那個覺者叫什麽?”

“白!”

“白?白鬥士?”

“對!白鬥士!”

“白鬥士!”

“白鬥士!——白鬥士!”

“白鬥士!——白鬥士!”

“白鬥士!——白鬥士!”

…………

觀眾們沸騰了,他們仿佛帶著天賜的“取綽號”天賦,僅僅幾秒鍾就達成了共識,凜風鬥技場從此多了一個白鬥士。

郝彩終於長出一口氣,又急切地衝呂白揮手。

“贏了就快回來吧!”

雖然她跟隨風百裏看過數百場比賽,也作為助手醫治過許多血肉模糊的鬥士,可剛才看見呂白流了那麽多血心中卻難以釋懷,一定要盡快幫其恢複氣血才能安心。

張慶豐手中畫了厚厚一冊,眼睛卻怎麽也無法從場中收回,就那樣的呆立著……

而此時正有一雙妖媚的狐眼頗有意味地望著呂白離去的身影,豐盈嬌豔的紅唇正帶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直到呂白離開鬥技場後,這兩樣“勾魂法寶”的主人才意猶未盡的退回了甬道,正是長孫晶瓊。

…………

“你呀,真是胡來,最少也要穿上護甲吧,如果傷了髒器或者脊柱即便你開了覺也會有生命危險!再這樣我就不幫你申請鬥技了!”

鬥技場的一間休息室內,呂白光著上身,身旁的郝彩雙手凝出綠光,仔細地為他做了一遍全身檢查,發現一切安好後,方除去緊張,接著厲聲對呂白質問到,呂白忙連連點頭,一麵換上了新衣服,旁邊還扔著那個紮著數個破洞的血衣。

咕嚕嚕……

依依見主人沒有了那些緊張,也終於自在下來,見主人又向呂白嗬斥,忙歪頭瞪向呂白,也咕嚕嚕發出幾個怪聲,幫腔助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