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蟄伏

仙女公司確實還沒有做好進行投資的準備，雖然整個公司也是忙忙碌碌的，各個部門培訓的培訓，查資料的查資料，調查的調查，但是沒有一個投資項目出爐，外聯部也沒有接到任何的聯係談判的任務。

對於《不了情》的投資，公司的高層人士是抱著無所謂的態度進行的，有也可，沒有也行，他們本來對這個行業比較陌生，對這樣的投資沒有把握，而之所以投資了，是因為兩方麵的原因。首先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老總點了頭，來會談的明星如果是找他們外聯部聯係，肯定不會被通過，既然是老總的客戶，他們當然不能太怠慢了。另一個原因就是公司裏一些對電影有欣賞力同時有文學功底的人，認為該劇本不錯，隻要演藝好，應該不至於賠錢，何況他們確實沒有什麽事做，尤其是某些部門。但是對於這個不在他們的計劃之內的投資，負責人們沒有當回事，所以談判的條件相當苛刻，對製片公司施加了很大的壓力。說實在話，製片公司也看好這部影片，也對梁佳怡有信心，可就是資金不足，又害怕被同行搶去，所以才接受了仙女公司的苛刻條件，最終與仙女公司進行合作。製片公司和梁佳怡對此非常重視，組織了最強陣容來拍攝影片，這是他們借雞生蛋的好機會，把握好了，拍攝下一部影片就有資本了。反倒是仙女公司雖然不時的去搗亂，卻沒有投入什麽精力。公司上下對這個投資一億元的影片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雖然這一億元占據了公司賬麵資金的20%以上！

仙女公司的人員結構使員工們認識到老板的所謀不小，這一點兒，在他們互相熟悉之後就認識到了，即使是從聯賽轉過來的人們，也認識到公司作為剛成立的投資公司的框架規模不小。因此大家都認真的做著準備工作，而公司的工資福利待遇也相當好，使他們可以完全靜下心來為將來的硬仗做準備。到5月份，公司已經有各級員工73人，人均工資達到了5000元，而幾個高級員工的工資達到了8000元以上，這隻是他們的工資，其他方麵的福利補助平均每個人也在2000元以上，全公司每周的員工開支達到了50萬元。在沒有任何工作成績的情況下，就拿到這麽高的工資，說明了什麽，大家都若有所思。8月份《不了情》首映成功的消息，給忙碌了人們帶來了一絲期盼，不少人對這部影片的效果暗自揣測，甚至核算這次自己能夠得到多少實利。

到了10月份，整個公司還在埋頭苦幹，但是公司已經有不小的名聲了。不斷有人往公司投遞簡曆，希望成為公司的新的一員，其中不乏業界人士，更有不少影視類專業人士想要加盟，讓人事部工作人員哭笑不得。經過一番選擇，又招聘了5名員工，這些人都得到了各部門主管人員的挑剔性考驗，最後分別進入了外聯科、策劃部、外勤科和財務部，公司員工總數達到了78人，其中高級員工43人，而本科以上學曆達65人。這次招聘的人才，多多少少是受到了《不了情》的影響，尤其是製片公司的正麵宣傳，當然更重要的是影片獲得的巨大成功，某些業界人士已經認為從中嗅出了味道來。

國慶節結束後不久，梁佳怡又來到了B京。如今的梁佳怡已經不是普通的著名影星了，現今的她可謂是紅得發紫，每到一處地方都受到影迷們的熱烈歡迎，成為記者們追逐的對象，排著隊，爭相空後的要采訪。她這次來B京，卻是直奔仙女公司而來的。看到蜂擁而入的記者們，馮慶鬆一下子頭都懵了，他實在是想不到他的京雲大廈會這麽受到記者們的重視，一時間他有點感到一樓的大廳太小了一點，當初商業開發的太過了一點；直到看到那個有些熟悉的女影星，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他也是一位會享受的人，早先也攜妻帶子去影院觀看了這部影片，認出了這位女主角，當然也知道這位女影星是與三樓的仙女公司有關。在保鏢的護衛下，女影星直奔三樓；仙女公司也大吃一驚，外聯科科長親自出馬接待，待看清來人後，王國利一臉苦笑，直說“李總不在”，並把部長李偉森請了出來，然後就躲開了。

仙女公司的保安經受住了考驗，全體人員包括科長楊鋒在內，全力護衛公司大門，確保不放一個記者入內。笑話，如果記者進了仙女公司的大門，那麽他就等著交檢查，而且這一個月的獎金肯定是沒了，除非他們部長擔待下來，就是這樣，那些記者的攝像機還拍個不停，但是什麽也沒有拍進去，除了仙女公司的名字。

李偉森知道這時候根本就請不來他的老總，更清楚和眾位記者見麵是他的工作，因此果斷的與梁佳怡在京雲大廈的一樓進行了“拜訪”接觸。梁佳怡見沒有某人的蹤跡，也隻好屈從了合作夥伴的安排，因此，善於利用記者的王照雲的得力助手也充分發揮了特長，與眾位記者親切麵談，大力推廣仙女公司。這讓一邊呆著的馮慶鬆他們直納悶，仙女公司怎麽淨說些與影片無關的事情，是不是這個人有毛病，但是李偉森毫不臉紅的堅持把仙女公司的整體形象介紹給大家，堅決否認了公司有意進軍娛樂圈的傳聞，堅持說公司對其他各項投資都感興趣。他毫不臉紅的誇獎了梁當紅影星，也絲毫不吝嗇地說公司對這部影片充滿了信心，從老總到策劃部，再到外聯科，無不對這部影片和梁小姐充滿信心。對記者的是否繼續進軍娛樂圈的疑問，他則表示從來沒有這方麵的刻意追求，說什麽“這樣的劇本非常少，而梁小姐這樣的影星也難遇到，這次的合作是天作之合，以後不敢期待此類事情的發生”，還說公司其他部門不負責此事，說“公司的主題業務是大規模的實業和商業投資”等等。通過記者招待會，他達到了兩個目的，其一就是把老總從某個不知道的地方給逼出來，因為他們也有半個多月沒有見過老總了；其二就是向社會全麵的介紹公司的誌向和態度，進行無本宣傳。

梁佳怡當然也是大家追問的對象，雖然她把大部分的話都轉交給李偉森來說，她的回答，讓李偉森都感到汗顏。李偉森大部分的回答都轉到了自己的公司的宣傳上，對梁佳怡的讚譽相當少，很多情況下都來不及提一下，但是梁佳怡卻把有限的回答都化作了讚譽給了仙女公司。她對仙女公司的讚譽主要有兩部分，第一部分則是對仙女公司的大力支持表示感謝，說仙女公司的老總和員工們如何如何的好，對自己的支持是多麽的無私，能夠慧眼識才，義無反顧的支持，說什麽沒有仙女公司就沒有她的今天。第二部分則對仙女公司進行了全方位的廣告宣傳，說什麽公司是一家投資實業與商業的公司，公司實力雄厚，資金充裕，員工實力精幹什麽的。麵對記者的疑惑，她反問道“難道萬盛公司的二股東會沒有錢嗎”，說什麽她就是從萬盛公司知道這位財神什麽的，把某人的老底給抖了個七七八八。其實，梁佳怡讚譽的相當部分就是針對某人而言的，說某人是如何如何的好，如何如何的有能力，並且對他的文學能力大加推崇。

梁佳怡拜訪仙女公司的事情，李夢澤是通過電話知道的，仙女公司知道來人與老總有關，就直接請示了他，他卻指定李偉森接待，說什麽這是外聯與谘詢部部長的工作，並威脅說“如果連這個都處理不好，那這個部長就不用當了”，還警告說不許透露自己的任何事情。這時候，他正在家裏“休假”，李家大院比以前熱鬧了許多，八個兒子，有六個已經會走了，老五老六都一歲多了，而兩個小的也躍躍欲試，已經能夠在大人們的攙扶下走了。四個大的說話越來越清晰，“爸爸，媽媽”等這些親人的稱呼已經能夠說出口了，雖然聽的還有些費勁。四個大家夥長的一般模樣，都是虎頭虎腦的，卻分不清那個是“媽媽”。雖然對各自的娘親有一種直覺的認知，但是在其他人的教唆下，卻漸漸的糊塗了。他們都被幾個媽媽給訓懵了，不知道哪個是自己的“媽媽”，隻好對著每個女人叫“媽媽”。因為叫了“媽媽”會有賞，所以叫得也非常起勁。隻要見了李夢澤的女人就叫“媽媽，抱”，讓幾個女人哭笑不得，卻都吝惜抱起來玩弄一番，幾個調皮一些的還不斷的使壞，使得幾個兒子不時的哇哇大哭，不明白是被誰欺負了。幾個小家夥，包括不會走路卻爬得飛快的兩個，對他們的爸爸認得很清，這種認識是在他們還在醫院裏的時候就有的。那時候，某人沒有工作，幾乎每天都用許多時間陪幾個兒子，在女人麵前顯出疼愛兒子的表象。因此小家夥們都記得了他們的爸爸，雖然他們的爸爸很少抱他們，從小到現在，小家夥們都在他們的爸爸麵前很乖，一見到他，正在哭的就馬上不哭了，而現在，他們也很少纏著他。對這一點，李夢澤感到非常滿意，小兒子會乖巧的叫“爸爸”，卻不常說“爸爸，抱”的話；如果他眉開眼笑，小家夥們會聚攏來，否則，就躲得遠遠的，讓女人們羨慕不已。

李夢澤在家裏陪妻兒玩耍。他的父母親自從七月份來了之後，就沒有離開過，老人們當然是來看望孫子的。李潤鈞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現在已經好多了，基本恢複到了原來的狀態，雖然精神上已經是大不如前了，即使這樣一家人也放了心。老人們對他們一家人的奇怪組合，還不是很習慣，卻也不再說什麽了，在他們看來，孩子都有了，不會再有什麽變動了，而他們的兒子應該不會再花心了。老人們與他們一家人生活不到一起去，往往是自己在廚房裏做飯吃，這一點連廚師都習慣了。除了逗弄幾個小孫子，老夫妻倆就對著院子裏的花草說話，或者偶爾到自己的房間裏看電視。老人家一輩子與莊稼為伍，到老了也放不下，大院占地不少，更不知怎麽的留了一塊兒空地來，上麵什麽都沒有，李潤鈞就自己侍弄起來，全當作鍛煉身體；老人家侍弄莊稼可以，侍弄花草就不在行，但是院子裏請了專門的園藝工人定期來修理，園藝工人來的時候，老人家就在一邊看著，並不時的詢問，一段時間下來，他的技藝大增，簡單的修理已經做得相當出色，還盤算著在自家的院子裏也種些花草呢。幾個兒媳婦對老人們很孝順，每次見麵都叫得很親熱。這七個兒媳婦，除了楊華之外，李潤鈞以前都見過，也比較熟悉，那時候，幾個人輪流到醫院裏陪他聊天。有時候老人也暗罵兒子的蒙騙，他可是整整被欺騙了將近一年的，可是一見了景雯，就什麽都不說了。李潤鈞一直對景雯有特殊的好感，以前常常責備兒子沒有追求人家，後來知道了也是自己的兒媳婦時，老人家是既高興又傷感。現在老人家最高興的就是他們家終於出了一個醫生，這可是一個救死扶傷的好職業！

幾個小孩子也漸漸的習慣了他們的爺爺奶奶，四個大的經常跑著去找他們玩，大概是隔輩親的緣故吧，有時候李夢澤都有點妒忌父親對孩子的關愛，他可是聽人說自己小時候從沒有被父親抱過的。但是老人們還是對大院裏的生活不習慣，漸漸有了要回家的意思，但是不好意思說出來，因為現在兩個女人已經在待產，還有一個已經辭職在家常住了。既想回到鄉下老家，又想見見幾個即將出世的孫子或者孫女，使得老人們下不了決心，“再等一等吧，等孩子生下來再回去”，“等老七老八抓玩周再回去”，“等過了春節再回去，別讓孩子們為難”……相對於李夢澤的父母在李家大院住下來，他的嶽母們都已經回家去了。李夢澤他們搬到西園時，幾個嶽母還跟他們在一起，但是慢慢的，年輕人們就發現情況有點不對勁了。他們幾個人是輕閑了，可是老娘們卻一個個心事重重，想高興卻不時的表現出發愁的樣子，幾個人一合計，明白了事情的原因，也感到慚愧，隻想著自己了，卻忘了老父親，於是幾個女人一個個的逼著男人去給父親道歉。李夢澤非常聽話，痛哭流涕的向各位嶽父大人道了謙，又主動把嶽母們送回夫家，到了丈人家裏自然是免不了擺著一張哭喪臉。他沒敢再說讓老人們去照顧孩子了，隻是說讓他們常去大院裏住一段時間。其實，幾個老嶽父是有苦自己吃，卻沒法說出口，到如今發現了女婿“大人大量”的理解了自己的苦處，也沒有認真的去責備他，一個個直說理解他的難處，“撫養孩子不容易”，更是一個個的對自己的老婆獻殷勤。嶽母們一個個的回了家，卻一個個的不放心那些外孫們，隔三岔五的打電話詢問、指導，甚至是時常過來看看，順便也都把老頭子捎帶上，給李家大院增加了許多熱鬧。

李夢澤呆在家裏不出去，這種情況老人們已經習慣了，大院裏的人也都見慣了，隻有李富軍和楊榮感到鬱悶，於是李夢澤就把他們派到了仙女公司，協助保安科工作，加強公司保安措施。兩人轉愁為喜，也忘了他們的公司是西星公司了，兩人不說自己的工作單位，仙女公司的人也忘了問。保安科是以西星公司過來的人為主而組建起來的，但是他們都沒有見過或者聽說過曾經有過這麽兩位同事。李楊二人的身份在西星公司是高度機密，知道的人非常少，不過三四個人而已，連陳茜等幾個女人都不知道。他們每個月的工資從財務部劃到賬號上，財務部也不知道這筆錢究竟落入誰家，甚至都不知道有這回事情；人事部也不清楚，兩個人的檔案並沒有經過人事部，是由總經理親自處理的。所以李楊二人忘了他們的身份，也不說明自己的出身；保安科的人也不過問，都知道是老板的私人保鏢，雙方合作的挺默契，互相客客氣氣的。

李夢澤呆在家裏，卻是因為兩個女人懷孕已經8個多月了，正是不安全的時候，需要男人在一邊陪著。有了幾個女人生產的經驗之後，他現在已經能夠應付這三個女人了，可以說是輕車熟路，整天把她們哄的開開心心的，全都是常常喜笑顏開。

一家人快樂的生活著，對外部的事情不管不問，任由他們去折騰，這就是李夢澤一家人的態度。但是不盡然，任何生活都是有目的的和動蕩的，也猶如他們一家和他們一家所處的社會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