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劉管嗝屁了
“帶將進來——呀呀吔、吔、吔、吔。”劉管在房間裏麵唱了個花腔,頗有些功力。
“末將得令!”看來這位同誌官銜也不高,年齡不小,混到現在,才是個“末”將,丁逸對他很是鄙視。
“人犯一名,姓丁名逸,人已帶到,請首長檢閱。”
“請稍息。”
“是!”該末將轉向丁逸:“稍息。”
丁逸依令稍息了起來。
“爾等可自行下去havearest。”劉管向末將揮了揮手,迸出了一句洋文。
“害夫屙瑞斯特?此為何意?還請見告。”
丁逸一瞬間明白了他人年齡看起來不小,為什麽至今還是個“末將”。
因為他沒文化,連havearest是下去休息都八知道,鄙視啊鄙視,繼續鄙視。
劉管有些不耐煩:“就是你可以下去休息一下,沒文化,非得讓我說中文。”
末將的麵子上有些發燒,慚愧地低下了頭,“那我就告退鳥鳥鳥鳥鳥鳥……”
當當當當當當才,才才才才才才才。
他踩著鼓點下了場,出門時將門輕輕帶上。
劉管鄙夷地看著他下了場,又將眼神轉向丁逸,麵色和緩了一些,說:“他就是沒文化,你多包涵。”
“哪裏哪裏,客氣客氣。”
劉管沒再和他寒喧,忽然正色道:“同誌們辛苦了!”
丁逸立即昂首立正,高聲叫道:“為人民服務!”
劉管對丁逸的反應很是滿意,笑逐顏開。“好好好,很好,很強大。”
他指了指辦公桌前的一隻方凳,道:“坐。”
丁逸依言坐下。
劉管將他的卷宗拿來看了一下,照例問了他幾個關於姓名年齡職業性別民族宗教信仰之類的問題。
他說:“這些人為什麽打你?從你的卷宗上看,好像你沒有回答清楚。”
丁逸想了想,道:“他們是壞人,所以打我。”
劉管道:“嚴肅點,好好回答問題。到底是什麽原因他們打你?”
丁逸心想,這劉管看起來和藹可親,似乎用不著和他撒那些謊。反正自己人已經進來了,要想出去的話,要看那個小安的傷情如何了,隻能聽天由命。並且和他在一起的那幾個人——阿一、阿二至阿五,也會向政府報告為什麽毆打自己的原因。
抵賴是賴不過去了,還不好自己說了爭取個主動。
但他又有些猶豫。畢竟自己在分局的時候沒說老實話,現在再說,是不是嫌遲了呢?
“這個,這個,那個,那個……”
劉管看他在支支吾吾,心中不快,道:“你這個,這個,那個那個什麽?有話就說,光說這個,那個的,有用嗎?”
丁逸:“這個,這個,那個,那個……”
劉管勃然大怒,桌子一拍,厲聲斥道:“丁逸,我看你還算聰明,怎麽到了關鍵時刻就變笨了呢?腦子給人打壞了?你不要妄想蒙混過關,在這裏就要老老實實地,要不然,沒有你的好果子吃。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到底是什麽原因?你要是敢不說,你就試試。我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信不信?”
一看劉管真的發了火,丁逸不禁有些害怕,所謂明人麵前不說假話。再說,自己剛才在心裏想了這麽多對策,要怎樣在老生麵前好好表現,才能在號子裏混得好,但現在要是把班主任給得罪了,那自己真是要吃不了兜著走嘍,那可不行。
“我說。”雖然把這種事說出來並不光彩,但是卻比給班主任留下一個壞印象的後果輕得多。兩相權衡之後,丁逸下定了決心。丁逸說:“因為我和一個女孩發生了一些不道德的關係,那個女孩有男朋友,或者是情人,他知道我們有這層關係後,就想找人Repair我,於是就發生了昨天這一幕。”
“芮派阿?什麽意思?”劉管一愣。
原來這個班主任也沒什麽文化啊。丁逸想笑,想想如果真的膽敢笑出聲來,恐怕後果非常嚴重。這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於是沒敢笑出聲來,隻在肚子裏嘿嘿樂了幾聲,正色道:“就是他想找人修理我,所以才會有這麽多人來毆打Me。”
劉管臉上一紅,想起“芮派阿”好像就是修理的意思,自己在這新同學麵前露了一個怯,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強笑道:“哦,芮派阿,我懂我懂,就是修理的意思,本來我懂這個詞的,但是你說的英文有口音,有點輪蹲郊區的腔調,所以我一時沒聽出來。所以說,以後要說普通話哦,別說鄉下話。”
丁逸謙虛地低頭連連稱是。
看到丁逸這種識趣的態度,再加上剛才聽懂了丁逸說的“Me”就是“我”的意思,劉管的心情又開始開朗起來,想聽故事的心情大盛,於是催促道:“繼續,繼續。”
丁逸一愣:“繼續?繼續什麽?”他心想,我已經說了,還有什麽可以繼續的?
見他不解,劉管忙提醒道:“你說的那個女孩叫什麽名字?你們怎麽認識的?這些都如實反映一下。”
看來這是案情需要,這位劉管的辦案態度還是值得尊重的,再加上他是我的班主任,當然要把這些情況詳細地跟他匯報清楚——畢竟在將來的一段時間裏還要靠他罩著呢。
“她叫謝薇,我們是這麽這麽這麽這麽認識的。”
丁逸娓娓道來,說起了他和謝薇之間的一段故事,說到動情處,時而慷慨激昂,時而麵露微笑,時而長籲短歎,時而嚎淘大哭,投入之情溢於言表。
劉管聽得入了神,當他聽到丁逸描述到自己第一眼看到謝薇時魂不附體的狀況時,不禁心馳神往,輕輕用衣袖拭去嘴角的口水,道:“她叫什麽?叫謝薇是嗎?她真的有這麽漂亮嗎?”
劉管的辦案態度確實令人敬佩,辦起案來,忙得連口水都來不及掏出手絹擦掉,而是用衣袖直接揩掉,真是敬業啊。
丁逸讓自己敬仰的心情逐漸平息下來,話題回到謝薇的容貌問題上,道:“係啊係啊,真嘅好靚,真正靚女啊。”
“繼續繼續,是不是馬上快到床/戲了?快說快說,comeonbaby。”劉管催促道。
“床/戲?”丁逸一愣,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又重複了一遍:“床/戲?難道連床/戲都要講嗎?您不知道,這段戲當初作者大人他……”
“什麽作者大人他?少廢話,說起這個作者大人我就生氣。大人個屁!奶奶地,把我分配到這裏看監獄。真他……不說了,再說我更生氣了。你就把他當時怎麽寫的描述一下得了。”
“但是,床/戲和本文情節無關啊。”丁逸道:“如果過分渲染床第之間的場景,會導致我們這部小說淪為黃色小說,這樣把這部作品的整體格調都降低了,這可不是我們全體演職人員所願意看到的。”
“你說的這番話,就是O後麵的那個字母。”
“什麽?”丁逸沒聽清楚,問了一句。
“P!”劉管大聲地將這個英文字母念了出來。“奶奶的雄,什麽我們全體演職人員?我就是一個跑龍套的,這戲好戲壞關我屁事?關我鳥事?操,老子就拿這一天幾十塊錢勞務費,還要關心這出戲好不好?還要關心這戲黃不黃?這是你們這些主角、導演還有那個所謂作者大人關心的鳥事,要我來關心它?真是腦子有屎了。”
丁逸吃驚地看著他激動得有些變形的臉,心想:“看來主角和配角的價碼懸殊太大,有可能造成部分配角或稱龍套演員的心理失衡,這是一個嚴重的社會問題,可能導致影響社會的穩定。”
或許感到自己的舉動有些失態,劉管歉意地笑了一下,說:“沒事了沒事了,你繼續說吧,就把這個作者大人的原話說出來就行了。我們這些群眾演員,演不了床/戲,也隻能聽聽,過過幹癮就好了,這就是命啊。”
丁逸心裏有些同情,於是照著作者大人的原文一字不差地念了出來:“此處作者含淚忍痛刪去一萬兩千六百二十七個字。”
劉管的臉色由紅轉綠,又由綠轉藍,又由藍轉黑。
丁逸擔心地看著他:“劉管,你還好吧?”
劉管慘然笑了一下,麵色忽然變得蒼白。
“劉管,劉管,你怎麽了?”
“撲”的一口鮮血,從劉管的口中狂噴而出,劉管栽倒在地上,指著丁逸慘叫道:“我靠!”
“你怎麽了?劉管?你還好吧?”
劉管奄奄一息,用盡全身力氣,對丁逸說道:“我看你還是蠻有前途的一個演員,我們也算有點緣分,送你一個忠告……”
丁逸俯下身去,含淚拉著他的手,說:“你說吧。”
劉管圓睜雙眼,高聲叫道:“千萬不要得罪作者大人啊!在這出戲裏你要靠他混啊!你看,我就說了句不滿意的話,他就把我寫死了,我死不瞑目啊……”
話音未畢,劉管已氣絕身亡。
丁逸心想:“那是那是,我當然不會得罪作者大人了。我會像你這麽不識趣?我要這麽不識趣也當不了男一號啊。”
但他心中暗暗心驚,一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物(證明如下:丁逸在拉著劉管的身體時,已感覺到劉管身軀較為肥胖,應該是一個很‘有肉’的人物,至於有沒有血,作者大人已經讓劉管狂嘔數升,吐了一地的鮮血,已幫他證明了他是一個‘有血’的人物,所以說他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物,證明完畢),轉眼間就被作者大人寫死了,看來得罪了作者大人後果真的很嚴重啊。
“作者大人,我以後就天天念你千遍好,你萬壽無疆哦,我是真的從心裏尊重你哦。你玉樹臨風,臨危不懼,大義凜然,力大無窮,會當淩絕頂而一覽眾山小……我要買串念珠,天天念,念上一聲‘作者大人萬壽無疆’就轉一下念珠,我發誓一天要轉上一千次念珠,不,一萬次……一定要念上一千遍,一萬遍……”
作者大人指示道:“靠,I服了U。你要天天念千遍,都沒時間拍戲了,我們這故事還要不要繼續下去?行了行了,尊重放在心裏就得了,不要念出來。膚淺。”
話雖這樣說,但作者大人心中不免有些沾沾自喜,本來想把那個小安寫死了,讓丁逸多受些磨難,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既然丁逸這樣說,那就把小安寫成個重傷得了,讓丁逸少判上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