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劉管

丁逸準備適時“淫濕一手”,以抒發他此時笑傲江湖的心情,但因為平時不好好讀書,肚子裏沒什麽積蓄,“囊中羞澀”,導致他如果真的能東拚西湊成幾個句子,淫出來後,眾人的反應必然讓他“麵上羞澀”。

所以大家要好好學習哦,要不然到了需要表現有文化的時候,你卻表現不出來,那多沒麵子啊。

本文作者改變了主意,忽然想把本故事改編成青春勵誌類型的小說,所以在此勸導眾位讀者要好好學習,實在是用心良苦啊。

再說丁逸居然能把詩人們視為無比神聖的“吟詩”,嘲視為“淫濕”,把“詩人”,藐稱為“濕人”,能做出這種沒有文化的舉動的人,如果在這關鍵時刻能夠“淫濕一手”,那真是太不把“濕人”當成一回事了。

如果連丁逸這種隻顧及時行樂,整天滿腦子就想著開房間和異性發生原始關係但偶爾會在原始關係的基礎上搞一些小創新、胸無大誌也沒有大痣、有時被方然嗔稱之為有毛病但實際上有毛無病、不會吟詩但經常會濕的這麽一個和堂堂的詩人們沒有一點聯係的人都能及時地淫濕一手,那豈不是連阿貓阿狗都能淫濕了?

丁逸如果在此時能夠恰如其分地淫濕一手,那他這種不自量力的狂妄行為,簡直就是對詩歌界的極大侮辱。必將招致詩歌界中各種門派,包括:寫實派、虛無派、田園派、農莊派、城市派、鄉下派、溫柔派、野獸派、自然派、做作派、……蠻不講理派、……、扭捏作態派……造反派、保皇派、……蘋果派、蛋黃派……們的一致聲討。

再說,通常淫濕時,為了充分表達情緒,濕的開頭總是要加上一個響亮的“啊”字,如果此時丁逸忽然毫無征兆地“啊”的一聲大叫起來,那兩個警察的反應,一種可能是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就地臥倒;另一種可能就是使用擒拿手,鎖喉抱摔,將丁逸這個行為異常、意圖不軌的犯罪嫌疑人放倒在地。

一個即將誕生的牢獄派詩人卻被這種野蠻的方式放倒在地,對整個詩歌界來說也是一件可恥的事,所以為了維持社會的和諧,為了詩歌界的穩定,為了詩人們繼續心安理得地淫濕,所以丁逸此時是不能淫濕滴。

最符合社會和諧發展的場麵是:他隻能老老實實地伸出手來,看著那警察給他戴上了手銬。很熱的天,手銬戴在他的手上,居然有種涼絲絲的感覺。

看來這手銬還有消暑保健的功用。

簽了這刑拘證,就要換地方了。丁逸戴上手銬坐上警車後,看著汽車駛離了分局大門口,他才知道這個情況。

原來警察分局是不負責刑拘的啊,後來丁逸才知道,刑拘的機關是看守所。真是被捕過一次,勝讀十年書。今天丁逸算是長了不少見識。

看著車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和川流不息的車輛,丁逸心中感慨萬千。本來自己也是他們中的一員,但現在卻不一樣了。他們是自由的,想往哪裏走就往哪裏走,而他,卻成了一個階下囚。

大約開了二十幾分鍾的樣子,警車到了他們這個區的看守所。

警車駛進了看守所的大門,在院子裏停了下來。兩個警察將丁逸提了下來,來到了院子裏麵的有武警站崗的二層門前。

“喊報告。”一個警察指導丁逸道。

站崗的是一個小兵。軍銜似乎不太高。丁逸雖然對部隊的軍銜並不太清楚,但也有個大概的印象,知道這小兵或許隻是才入伍的新兵。看他稚氣的臉龐,大約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在部隊裏,或許他們就是被稱之為新兵蛋/子的那個群體。

現在連在最小的小兵麵前都要喊報告,自己的身份淪落到何種地步那是想都不用想了。

果然人民和犯罪嫌疑人就是不一樣,要是在平時,這些武警們就是自己人啊。他們還有一個稱謂,叫做人民子弟兵,聽聽,是人民的子弟,現在,丁逸的身份一轉變,子弟居然變成了領導了。

丁逸和人民子弟兵接觸不多,唯一的一段時間較長距離較近的接觸,是他在大學一年級入學時的軍訓。他們的教官都是從部隊裏抽調過來的班長,由於丁逸是個懶散的人,導致他在軍訓時表現得態度並不好,所以軍訓他們的教官對他也沒什麽好臉色,眾所周知的原因:就像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一樣,這種情況又反過來導致丁逸對人民子弟兵的看法也不太好。所以,往常要是有人對丁逸提出這種要他向一個小兵喊“報告”的無理要求,一定會被他鄙視藐視加敵視,並傲慢地轉過頭去,對那個被要求向他喊“報告”的對象不理不睬。

但此時,丁逸沒有了傲慢的資本。自己已經成了被專政的對象,要是死硬到連個“報告”都不喊,那他這個被專政對象可太不懂事了,必然要被好好地專政一番。

對他來說,這簡直是太沒有必要的事了。麵子雖然重要,但丁逸卻不是一個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人,也算是拿得起放得下,到了這步田地,他對自己的身份轉變有了很好的認識。

他喊了聲“報告”。雖然聲音不夠宏亮,但態度還算端正。

經過了子弟兵首長同誌的認可後,丁逸隨著送他來的兩個警察進了二道門。

他的心忐忑不安。在此之前,他雖然對被關押的牢獄生活並沒有一個感性、切身的認識,但從一些渠道還是多少了解到監獄生活的內情。

這主要得益於他在小說網站上看到的一些牢獄題材的小說。老實說,起初,他對這種牢獄題材的文學作品並不關注,通常他看的都是一些玄幻類別的意淫小說,一般此類玄幻小說的情節大致是:作品中的原本平平無奇的主人公,由於機緣巧合,獲得了威力強大的超能力,在故事的發展過程中,又得到一名至數名美女主角的青睞,最後終於修成正果的純粹的意淫故事。

他看到這種小說通常會得出一個結論:“真能吹啊。”但能吹是確實能吹,意淫也確實是在意淫,不過吹得精彩,吹出水平,吹得讀者們來點擊閱讀,吹出來的情節吸引人,那也是一種本事。反正丁逸是愛看這類小說。在網上看小說,成了他生活中除了打籃球、玩遊戲、開房間、到外麵吃飯、泡泡酒吧之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而他看意淫小說所花費的時間,則占了他在網上看小說所花費時間的絕大部分。通常他是不看其他類型的小說的,但有一次,他在點擊某小說網站的首頁時,卻看到了一部被重點推薦的牢獄題材的小說,他隨意地點擊後開頁麵,進去看了看,沒想到這麽一看,卻把他吸引住了。

小說的細節他並沒有記住,要不然他不會連警察分局沒有刑拘的職能都搞不清楚,但卻留給他一個印象,他總結了以下一些經驗,以備不時之需:一是在監獄裏做人要低調,不能太囂張,尤其在剛入監的時候,作為新生,一定會受一些愛欺生的老生們的欺負。這時候態度問題很重要,一定要低調低調再低調,決不能托大,要搞好群眾關係;第二是在監獄裏要認清形勢,認準誰是老大,不能跟老大對著幹,否則死得很難看;第三,如果家裏人能找到組織上的關係,找個監獄長之類的罩著,那就不用煩了,在監獄裏是吃香的喝辣的,過得很愉快。

沒想到這些經驗卻在今天有了用武之地,他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悲傷。“不過多學點東西總是有好處的,所謂學無止境啊。”丁逸深有感觸地想。

“要是進去了,首先要放低姿態。”他對自己說。“到時候就假裝內傷嚴重,進門以後先蹲下,不要直直地站在那裏,這樣會給號子裏的老生們一種壓迫感。慢慢等我熬成了老生,那重點關注的對象就變成了其他新生了,那我就有空間發揮了。”他想。

兩個警察把他交給了看守所的兩位同誌,交代了兩句,轉身走了。

那兩位同誌問了丁逸一句:“有無傳染類疾病?”

丁逸曰:“無。”

“因何入監?”

“涉嫌故意傷害。”

“原來如此,隨我來。”

當當當當當當才,才才才才才才才。片刻,其中一人已將丁逸帶到看守所內的一間辦公室門前。

“劉管,入學新生一名帶到。”此聲音粗糙中帶有婉轉,雄渾中略有陰柔,實為花臉的唱法。丁逸跟著他的京劇愛好發燒友爺爺共同生活了這麽多年,雖然不會唱京劇,但對一些京劇中的一些角色分類還是略懂一二,知道這人和爺爺一樣,也是京劇愛好發燒友。

真是才入虎穴,又進狼窩。才擺脫了爺爺咿咿呀呀的騷擾,以為耳根能清靜了,誰知道在這大牆深處,竟然還有人亦對此種藝術大感興趣,真是奇哉怪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