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南大周博士

蕭塵和天佑是跟著一輛運貨的貨車到達南京的,起先司機並不願意帶這兩個來曆不明並且土裏土氣的鄉土農民,直到蕭塵從口袋裏掏出一疊嶄新的人民幣司機才勉強答應,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就算司機再怎麽提心吊膽再怎麽小心翼翼,心裏也不想放過蕭塵手中的那疊錢,足有十張之多,幾乎夠他跑三個來回了。

司機本身就是南京人,是一家物流公司的司機,名字叫韓順,大概30多歲,正是年富力強的年紀,一路開了三十多個小時的車竟然都沒有停下歇息過。在路上韓順本想和蕭塵攀談幾句,想問問這個小夥子為什麽不做火車而要搭自己的物流車,可話到嘴中卻生生咽了回去,因為他突然想起來隻有殺了人的人因為要跑路才不敢坐火車、汽車或者飛機之類的交通工具,一路上提心吊膽唯唯諾諾,並且在心裏罵自己真他媽鬼迷心竅了,竟然為了錢連命都要了。好在他的擔心是多餘的,貨車剛到南京境內,蕭塵就帶著那個孩子下了車,很客氣的和自己道別,韓順在心裏感慨跑路的人也這麽有素質的時候不禁仔細望著蕭塵觀看起來,這個年輕人雖然年紀輕輕卻滿麵風塵似乎飽經滄桑,有著一股子都市裏的年輕人絕對沒有的特殊氣質,韓順也說不好那種氣質是個什麽東西,反正看起來很舒服也很別扭,甚至還有一些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的意味。

和林風通完電話後,蕭塵蹲在地上抽起了煙,這包煙是剛剛買的,紅南京,很普通也很暢銷的一種,抽起來也很舒服。林風是打車過來的,他的陸地巡洋艦正在4S店裏保養,陸地巡洋艦雖說隻有100來萬但在南京這個地方也算是一種價格不菲的東西了。見到蕭塵的時候,林風笑了,那個家夥還是和自己去青城山的時候穿的一樣,很普通的農民打扮,“蕭塵,真沒想到你這麽快就來了,我還在想著等有空了去又一村看看你,好歹共過患難,生死之交也許算不上,可好歹也算是朋友了。”說完後“哈哈”一笑,隨後便帶著已經上車的蕭塵和天佑在南京轉悠起來。

南京具有遊玩價值的地方很多,秦淮河,夫子廟,中山陵,明孝陵,比比皆是,可惜現在是晚上,林風並沒有帶蕭塵去這些地方的意思,況且蕭塵一路風塵,自己也該讓他早點歇息才是。順著馬路拐了幾個彎,下車走了幾步後,林風把蕭塵和天佑帶進了一家名為1912的飯店,金碧輝煌、雕龍畫棟已經不足以顯示出這家飯店的富麗堂皇,就連飯店門口的迎賓也是氣質優雅的一塌糊塗,看了看自己的打扮蕭塵恨不得拿塊豆腐撞死自己。林風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卻隻是微微一笑,輕聲道:“沒事的,這裏我熟的很,你別看這裏的服務員長的水靈其實脫了褲子比小發廊的女人還髒。”林風的話起到了很好的效果,蕭塵變的自如許多。

這頓飯是在1912的玫瑰廳裏吃的,飯桌上的天佑和蕭塵可不知道什麽叫客氣,一陣風卷殘雲狼吞虎咽後,桌上已經杯盤狼藉的一塌糊塗,十分農民的抹了抹嘴角的油漬,蕭塵十分舒服的伸了個懶腰,摸出兩根紅南京,一根自己點著,一根甩給了對麵的林風,吞雲吐霧道:“大老板,這頓飯可是我吃過的最奢侈的一次,花了你不少錢吧。”

“不多,也就四個8,這裏本來就不是靠吃飯賺錢的,沒辦法,本來想帶你們去玄武飯店,但那裏有點遠,隻好來這了,對了,你們要是吃好的話今晚就先住在這裏,等明天我帶你去見BOSS,我和他說了你的事情後,他可是感興趣的很。”林風點著蕭塵甩過來的紅南京笑道,一頓飯他基本沒動幾下筷子,看著蕭塵和天佑的吃相他實在不忍心和他們爭奪食物,尤其是蕭塵,吃的時候還將一碟鮑魚抱在懷裏,生怕被天佑那個兔崽子捷足先登。

“沒問題。”蕭塵爽快的答道。蕭塵的心裏已經有了主意,不論如何要先在南京安頓下來,等林若海他們來了以後再從長計議。

考古博士周博。蕭塵笑笑,他也是想見見的。

大概是林風走的時候吩咐了1912的管理人員,蕭塵和天佑所下榻的房間並沒有受到什麽人的打擾或者說騷擾。一夜無事。

第二天天剛亮的時候,林風開著陸地巡洋艦4700來到1912將剛剛睜眼的蕭塵和天佑帶到了南大的校園。汽車在南大的校園馬路上行駛的時候,無數人傳來了豔羨的目光,畢竟,這一輛車的價格是他們不敢想象的,也許他們終其一生也不能攢夠一百萬。隻是也有些人的眼裏出現的是嫉妒或者說不平的眼神,其中一個學生就這樣嘀咕道“不過是一個富二代而已,何必這樣招搖過市?要不是有個好家庭隻怕他還不如我呢?”

見到周博的時候,蕭塵大吃了一驚,在他的心裏,博士怎麽說也是個有著大學問的人物,溫文儒雅是少不了的,相貌清瘦是少不了的。等林風介紹完後,蕭塵才慢慢回過神來,看著周博寒暄道:“周博士,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典型的市儈嘴臉。

蕭塵見到周博之所以吃驚是因為那個老頭不僅僅身材高大威猛,而且還有一隻眼睛是瞎的,瞎眼博士蕭塵可從沒聽過,咋一見到自然吃驚無比。

林風也隻是依稀聽到周博說過一點關於自己眼睛的事,周博年輕的時候對考古非常迷戀,甚至一個人偷偷跑到了史書上記載的樓蘭遺址,據說那次回來後,周博的左眼就瞎了。

周博客氣的招招手,將蕭塵和林風三人讓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等眾人坐定後,看著蕭塵問道:“你叫蕭塵是吧,林風和我說過你,說你知道古蜀國的文字,不知道你能不能寫幾個讓我看看?”

“好的,周博士。”卷了卷褂袖,蕭塵做出一副要寫字的摸樣,慢慢走到周博早已經準備好筆墨紙硯的書桌旁,卻遲遲不肯下筆。

林風眉頭一皺,這家夥該不會是裝腔作勢其實不會寫吧?他可是說過自己沒有練過書的。周博卻隻是很隨意的笑了笑。至於天佑,他的眼神中則是自信,那是一種無可替代不可比擬的自信,他小小的心裏也許正在暗笑,笑林風為什麽不相信鬼見愁。

蕭塵走到書桌後,拿起狼毫,蘸了蘸墨汁,深吸口氣,突然筆走龍蛇,以迅若閃電的速度在宣紙上龍飛鳳舞起來,一分三十秒,整個過程隻用了一分三十秒,蕭塵已經將一張宣紙寫滿,隻是奇怪的字符,林風和周博都不認識,不過蕭塵剛才展露的那一手已經震撼了周博,仔細觀看,周博發現這些字自己雖然不認識,但每個字卻都是下筆如有神,沒有十年以上的功夫絕對寫不出這樣的字。

“好字。”周博歎了一聲,看著麵不改色蕭塵輕輕鼓掌。

“見笑了。”蕭塵笑道,放下狼毫走到了林風站的地方。

“蕭塵,不知道你對考古了解多少?對於我們這些考古的人又怎麽看?”周博眼含深意的問道。

蕭塵微微一笑,道:“周博士,說心裏話吧,我隻是一個小山村的農民,哪裏有時間去研究鑽研考古這一門大學問,況且我連小學都沒畢業更沒有那個資格了。”突然間,蕭塵話鋒一轉,繼續道,“不過,我對考古雖然不清楚,但也知道考古講究的實地考察,實地考察就免不了去掘墳挖墓,我家的老頭子以前說這種勾當是損陰德的,我不信,隻要順風順水的話總能擋災消難的,就說台北故宮博物院的那顆翡翠白菜吧,當年的國民黨還不是挖了慈禧的墳墓才得到翡翠白菜的,可國民黨現在依舊還在,我就想,國民黨挖墳墓的時候肯定請了什麽高人,不然也不會安然無恙到如今了。至於考古的人,我覺得至少得懂得什麽叫風什麽叫水,哪裏的墳墓可以動,哪裏的墳墓不可以動,否則,恐怕下場很慘。”

聽了蕭塵的話後,周博似有所思,沉默一會兒後,感慨道:“確實,古人的墳墓可不是那麽好挖的,是有報應的,對了,蕭塵,你願不願意在我這裏呆著?也許你可以學到不少東西。”

蕭塵笑了,這老家夥果然是要收自己當學生了,看來林風對他的了解真的很深。周博也確實不是一個有著門戶之見的人,隻要你肯學,你有基礎,他就會收,為此,他也遭受了南大校長無數次的指責,隻是他依舊我行我素,他當然不怕校長,整個南京城也隻有他一個考古學博士,他有囂張的資格。

隨後和周博又談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後,周博吩咐林風將蕭塵帶到了研究生宿舍。宿舍是兩人房,不大也不寬敞,好在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宿舍裏住的另一個人就是林風,不過林風這段時間基本不在宿舍裏住,按他話裏的意思是他得回去照看處於彌留之際的爺爺,一個跺跺腳南京城都會震動的人物。

林風走後,蕭塵趴在床上側身看著天佑,笑道:“臭小子,感覺怎麽樣。”

天佑沉默了半響,道:“沒又一村好。”

是啊,金窩銀窩也比不上他們的狗窩。不過蕭塵已經下定決心要把這裏當做自己的另一個狗窩,一個讓自己可以學到知識的狗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