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晚的故事
月上當空，此時的酒吧裏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明天還要去衛所報道的碳基猩猩們都走著，扶著，爬著回家了，而瘋狗也已經早早的睡下了，按他的話來說：“像我這種已經快到老年的男人，一定要注意身體呢，熬夜啊什麽的最討厭了……”而色鬼鎮長也早早的趴在了他專用的吧台上睡著了，此時早已打樣的酒吧，唯一還算是稍微清醒這的，也就隻有某惡質老板和某員工了。
不知為何，兩個的酒興卻是越喝越高，或許是壓抑已久的緣故吧。
“喂，無傷啊，你好像對那個小姑娘挺上心呐？”七海顏一手托腮，一手搖晃著杯子中的酒液問道：“莫非，你就是你說的那種專門對小女孩下手的loli控？”
“開什麽玩笑？”李無傷已經喝的有點頭暈了：“我會喜歡那種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loli，太小看我了吧。”
“嘖嘖，某人第一個月的工資可是剛發現來就給人家買了個口琴呢。”七海顏詭異的笑著：“你就承認吧，你這種人我在東都見多了，那些死肥豬可是相當喜歡蓄養小姑娘呢…”
“老板你已經喝多了吧。”無傷打了個噴嚏後揉了下鼻子說：“你見過芙蕾唱歌麽？”
“唱歌？”七海顏像是聽到什麽可笑的東西：“我來上陽三年，那個小姑娘每天在我眼皮子下麵，一個月說話都不超過20句的，你說她會唱歌？”
“呐，你知道的，我剛來上陽的時候，可完完全全是乞丐的，那時候剛來，什麽都沒有，那時候已經餓了兩天了，在上陽從早上到下午，我一口吃的都沒找到，那時候餓啊，看到什麽都想吃，說了你可能會笑話我，當時我在上陽吃的第一頓是跟芙蕾搶來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在那天晚上碰到你。”
“哦？讓我來傾聽一下我的下屬不堪回首的往事吧。”七海顏不出無傷所料的咯咯笑起來。
無傷眼神迷離，灌下半杯後接著說著：“那時候，我從鎮子口，走到了5區，你知道的，1234區別說吃的，唯一活的東西也隻有那群碳基猩猩，剩下能動的，也隻有槍裏的子彈了。”
“你知道麽，我活了20多年，從來沒有嚐過餓了3天的感覺，如果我當時知道衛所裏有吃的，我連那群猩猩都敢搶，別說一個小姑娘了，而且周圍又沒有人，多好，半個餅啊，當時我哪怕拿命去換都可以。”
“然後你就搶了？”
“對啊，搶了。”無傷趴在桌子上，看著七海顏手中搖晃的玻璃杯，眼神越發渙散：“結果我被小姑娘一招擺在了地上，連還手都不能，當時真覺得我像條狗一樣啊，隻要誰給我吃的，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然後呢？”無傷覺得七海顏的聲音開始渙散了，像是變成了溫水一樣灌進了耳朵，讓人提不起力氣。
“然後芙蕾問我要幹什麽，我說我餓，我非常餓，我求她給我半個餅，給我半個就好，結果她真的給了我半個餅…”無傷盡管神智已經不太清楚，但是嘴角依然牽起一絲微小弧度：“有的時候，讓人活下去，或許隻要半個餅就行了。”
“……有時候真覺得，那是我的幻覺，我像條狗一樣的趴在地上被那半個餅噎的死去活來，芙蕾那個小姑娘，一邊給我順氣，一邊唱兒歌給我聽，真好……”
無傷閉起眼，輕聲的哼起來：“請給我足夠的勇敢，向前飛，帶上我的心，別說後悔……”
稍微有些啞的聲音在空曠的酒吧裏回蕩起來，七海顏也有些醉了，迷迷糊糊的開始跟著拍子哼唱起來。
上陽這個地方據說曆史很短暫，滿打滿算也隻有二十多年，據說當初是一隊因為涉嫌通敵，審判無果後被驅逐出天坑防線的軍隊建立的據點，慢慢的，周圍的人開始自發性的朝著上陽靠攏，靠著不錯的地理位置，時間長了就形成了一個不小的城鎮。
深夜的上陽或許是寧靜的，如同沉睡的淑女，在月光下散發著內斂的魅力。
今夜有好月光，月亮很亮，照的地上霜白，這個時候走在路上人也會覺得很清爽，而就在這個月上半空的時候，五條粘稠的黑影像是蛇一樣的從圍牆外悄悄的淌進城內，像是一灘汙水一樣流過高壓線，流過戰壕，逆流流上建築的高牆，分為五個角度牢牢的占據了城內的製高點。
慢慢的，汙水起了變化，先是一隻手突然從裏麵探出，然後是胳膊，最後胳膊在樓頂一按，整個身體從汙水中爬出，仿佛是從另一個世界到來。
漆黑的形體被月光一招，頓時發生了變化，頭部出現了一個慘敗的麵具，兩個眼眶深不見底，而尖尖的鼻子像是匕首一樣長短，而表情卻是各異，或是喜悅，或是痛苦，或是哀嚎，或是憤怒，最後一個的臉上除了眼眶和鼻子，竟然什麽都沒有，除了表情，唯一可以分別他們的，之後刻在左頰的一串數字了，從1085到1090。
而地上剩餘的汙水沿著他們的身體攀附上來，像是繞樹的藤一樣編織出一件灰色的大氅。
肉眼不可見的波動從他們身上蕩漾開來，像是通訊的電波。
“1089號，你的能力真惡心。”
“1087號，注意你的言辭，你剛才就是靠它來躲避上陽的防禦的。”
“1089號，你真惡心，你的能力更惡心，你全家都惡心。”
編號1089的怪物眼中紅光一閃，形似右手的肢體用力的握了一下，刹那間，1087號的身體裏突然像是伸出幾支鋒利的刀劍，刺破了那件很有型的大氅。
“1089！”1087的怪物在通訊中憤怒的吼叫，他的突然掰折自己食指，而於此同時1089的上半身像是突然折斷一樣，向樓頂倒去。
“夠了！我動用臨時指揮權！”編號1085的怪物在通訊中突然出聲：“我暫代永恒七祖之一激憤者坐下兵團檢查團審判汝等二人以火刑！”
黑色的火焰從1089，1087的大氅內開始燃燒，靜謐的火焰悄悄的把他們的半個身子灼燒成灰燼後熄滅了，頃刻間，他們剩餘的軀體開始蠕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快速修複，一分鍾後，整個身體完整如初。
“現在，1090號開始查探上陽市的氣，其餘者原地待命！”1085號發出了命令。
1090號突然間像是風幹一般，整個身體化為無數碎散的顆粒，隨著夜風潛入了靜寂的上陽，而原地隻剩下一個灰白的珠子漂浮在空中，不過一會，它的聲音在通訊中響起：“E級能量反映不記，D級能量反映為17，超過C級能量反映為二，B級為0，A級為0，以獲取承載者位置，初次聯絡無反應，再次聯絡無反應，修正心網頻率，初次聯絡無反應……確認承載者本源損壞。”
等待他的身體重新凝聚後，大量的數據在通訊中交流起來，最終，五者眼眶中的紅光慢慢暗去。
基本計劃無變數，按原計劃行事。1085總結式的說完最後一句話。
他們的右手按在胸前，眼眶對著天上的月光，口中齊頌：“此乃吾輩光耀之夜，此乃吾輩殺戮之夜，此乃吾輩榮享之夜，謹以此夜隕落之生命，獻於至高永恒七祖，上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