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實驗品的憤怒
“不要費心掙紮了，雖然隻是C級，但是足夠鎖住你了。”1086輕柔的撫摸著芙蕾的長發，柔聲說道。
芙蕾深深地吸了口氣，有點厭惡的說道：“真是惡心的味道啊，這種血腥味和消毒藥水的味道……”她低著頭，眼中閃過一絲掙紮。
“平時的這會，我應該是睡了吧。”芙蕾看著窗外仿佛焰火舞會一般的盛會，低聲的自言自語。
“等回到七祖之殿，你想睡多久都可以。”1086依舊溫柔，沒有半分急躁的說。
“是麽，可是我從3年前，就再也睡不著了。”芙蕾的眼中充滿了久違的恐懼：“每次閉上眼都是那個時候在那個鐵屋子裏麵的空白，無止盡的調製，無止盡的痛苦，每天早上醒來都會發現有陪你一起默默支撐的同伴在睡夢中死亡，我記得清清楚楚，那時候我們一共有兩千一百個呢，後來隻剩下19個人了。”
“你們騙我！”芙蕾喪失了許久以來的嫻靜和鎮定，大聲尖叫著，眼淚簌簌的流下來：“你們騙我！是你們說隻要實驗能夠成功就讓我們活著的！你們騙我！你們逼我殺了蒲姿，殺了小間，殺了我的姐姐！”
“對不起，這是我的任務。”1086呆呆的看著失態的芙蕾，輕輕的用冰冷的手掌擦去了她的淚水：“隻是你還不明白留在這裏會死更多的人的。”
芙蕾仰著頭瞪視著麵具後的1086抽涕著，然後努力搖了搖頭說到：“自從我跟博士逃出那個該死的地方後，我就發誓，即使死亡，我也不會再回到那裏。”
她終於下定決心扯斷了胸前精致的掛墜，那個滑稽可愛的猴子臉離開了細長的鐵鏈後悄然無聲的在空氣中變成粉末，露出藏在裏麵的漆黑符文，並不算寬敞的室內突然隨著鎖鏈的崩斷多了一個仿佛吞噬一切的海眼一般的漩渦，巨量的空氣裹挾著床帶被罩等雜物被颶風卷著投入了芙蕾身旁的三尺之內，悄然不見，芙蕾的本身像是化身會吞噬萬物的巨獸，永不滿足，永不停歇的吞噬者一切可能見到的東西。
“他們培養我們，是想給某些被卡在裂縫裏的怪物做載體是吧？”芙蕾臉上浮現出絕對不該出現的獰笑，散發像是要毀滅一切所見之物的氣場：“此身為，七祖之一貪婪者之承載體。”
她翻手緊握住縛在手腕上的鐵鏈，看著震驚的1086，輕輕的說道：“我的。”
像是某種位居與食物鏈之上的主宰者對著自己的獵物宣告它的死亡，擷取所有被奴役者的東西，身體，血肉，靈魂。源源不絕的力量被手掌沿著透明的鐵鏈吸噬著，原本在鐵鏈上若隱若現的符文像是受到了主人的感召，源源不斷的投入了芙蕾的手掌。
“這是……”1086鼓動全身的力量來維持鎖鏈中的符文不至於崩潰，艱難的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結構不會化成能量被洶湧的狂潮所卷走。
芙蕾的嘴唇越來越顯得蒼白，但是原本素白的麵孔卻變得更加的透明，連皮下纖細的血管都隱約可見，她的唇角終於沁出一絲血紅，這種狂暴的力量原本就不是脆弱的人類能夠支撐的，即使是無數次調製後的身體變得完全異化，但是人類的本質就是人類，遠超人類的力量更需要遠超人類的靈魂來掌控，用遠超人類的控製力去掌握，而今她自己在數不清的生死掙紮後變得異常堅韌的靈魂都已經承受不住這種幾乎是在攪碎靈魂的行為，靈魂與肉體之間的緊密連接讓靈魂上的損傷反饋到肉體上，纖細白嫩的手指已經迸出了一絲一絲的紅線，這已經是人類的極限了。
1086猙獰的臉上浮現了決斷的神色，與其這樣下去身體被完全撕碎與芙蕾同歸於盡，他選擇了一個看起來幾乎是自殺的選擇。左手五根手指並指成刀，尖利的指甲像是切開豆腐一樣的斬碎了自己的身軀，從右肩到左腰，他的身體變成了兩截碎肉，殘損的一半身軀用僅剩的左手攀爬著躲到房間的角落裏，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大部分身體的能量在被吞噬殆盡後變成焦黑的沙子隨風飛舞。
芙蕾的模糊的神智終於堅持不住了，她緊握著從掛墜中顯現的漆黑符文，右手平舉，掌心向外，頓時在這5，6秒鍾中內被那種古怪的能力所吞掉的能量一口氣的被釋放出來，形成了無堅不摧的光焰，在1086驚險的躲避後，擦著他的身子，悄然融化了他背後的牆壁，衝出樓外，張牙舞爪的斜飛向天空，最終變成一團閃亮的焰火。被握在掌中的黑色符文迅速的運作起來，化成了一道極其單薄的屏障把她的身體與空氣隔離起來，一個完美的循環再次被建立了起來，屏障中稀薄的能量被吸收，然後又從毛孔中逃逸，然後被再次吸收。
1086在自己痛苦的**中肉眼可見的恢複著身體，一層一層的肌肉不斷地從傷口中冒出，不過多時，他被斬去的身體變恢複的原裝，隻是剛剛生出的身體還透著一絲滲人的血紅，像是被剝離了蒼白的皮膚。
“你剛剛生氣了嗎？剛才真是厲害。”1086的脾氣在剛才幾乎是眨眼間的生死掙紮中並沒有變壞，他蹣跚的走到芙蕾的身前，半跪著看著倒在地上的芙蕾輕輕的說道。芙蕾雖然渾身像是撕裂一般的痛苦，但是依舊努力的睜開眼，用微弱的目光瞪視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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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並不不鋒利的刀刃像是從四麵八方同時飛來一樣，牢牢地鎖定著藏身在房梁上的1088，就在這刹那間，堅硬的房梁像是突然變成幻影一樣，1088的身體悄然穿過了冰冷的鋼鐵，在空中像是飛翔的鷹隼的身體一樣磋指成刀，接著腰身的力量搖搖的向依舊楞著的無傷斬出。
“轉！”金繼剛噴出一口混雜著碎牙的鮮血，右手像是牽引著看不見的繩索一樣用力的拉了一下，頓時在空中飛舞的大刀像是接受到了莫名的訊號，詭異的變了一個方向，盤旋著飛向在空中無從借力的1088，飛翔的大刀上悄然滲出了一抹血紅，速度越發的快了起來，像是超出了眼球的撲捉範圍，突然一份為三，像是絞肉機一樣的大刀化身為親密的情人溫柔的貼向了1088的身軀，想要把他在自己的身體裏揉碎。
眨眼間，1088原本結實無比的左手和雙腿突然脫離了身體的束縛，自由的散落在空中，變成無堅不摧的利器向分化的大刀展開反擊，脫離身體後的肢體上迅速無比的飛散出了堅韌的血線在空氣中揮舞編製者，在飛舞著的同時化成了剩餘的身體，隻是這種仿佛編製品一樣的身軀像是半透明一般，三個分身或抓或錘或踏，把旋轉的門板大刀扭成一圈廢鐵，而他原本的身體依舊斬向了毫無防備的無傷，從指掌之間透出的淩厲氣息像是急速轉動的電鋸一樣的粉碎者周圍的空氣。
“完了……”莫龍圖此刻已經開始打算怎麽向因為員工被殺而憤怒無比的七海顏了。
“晚了……”凱瑟瑞恩抬起的雙手還沒有伸出一半，而剛剛開始劇烈運動的大腦像是碎裂了一般的開始劇痛。
卷動的空氣已經吹起了無傷的並不算太長的頭發，他的眼中隻剩下了那一隻絲毫不遜色與嘴鋒利的刀具的手掌，此刻的他不知是還沒有反應過來還是已經愣住了，不，都不是，此刻的他悄然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精神波動中，不是想，也不是不想，思維介乎於有無之間，而身體已經開始在潛意識運算無數遍後開始運動。
非想非非想，高明的僧人或許能夠體會到這種心中寂靜卻無時不刻不在進行劇烈的思維活的境界，但是在這突然到來的危急中，無傷悄然的一腳跨進了那一扇虛掩的大門。
心口突發的灼熱了起來，在衣襟的遮掩下，心口的郵戳開始調動起全身不多的力量，而他的右手卻在這個連眨眼都會過去的時刻中從懷中抽出一張空空的信封。
原本平凡無奇的信封自此在全身的能量的灌輸中略微顯現出了自己的本相，土黃色的牛皮紙上悄然散發出了淡淡的光芒。
被夾在指間的信封突然脫手飛出，一化二，二話四，四化八，八化十六……（其實我想寫到兩萬多的，要是這樣就好，還操心字數幹啥。）漫天飛卷的信封在一種玄妙的控製下層層疊疊的變成了一方厚厚的盾牌，原本脆弱無比的紙質信封變得異常堅韌，像是電鋸一樣的大手被一層一層的信封陷了進去，手掌上劇烈運動的氣場原本能輕易地切碎鋼鐵，卻在這堅韌的信封中被消磨的一幹二淨。
而就在這過程中，原本呆立的無傷不得已施展出懶驢打滾的難看招數離開了原地，不假思索的舉起了步槍射出子彈。
子彈被1088輕而易舉的撚在手中，而莫龍圖一手握緊了手中的煙頭，把它在掌心掐滅，然後朝無傷憤怒的大吼：“媽的，這裏是軍火庫，一個火星半個上陽就沒了！”
他好像並不記得剛才是誰大喇喇的坐在火藥箱子上抽煙了，轉身揮手製止了門外圍過來的軍隊：“立刻離開這裏，沒有了槍你們不是他的對手！立刻去支援防線！”
盡管他整日流連在酒館中變成一名酒鬼，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從今晚開始，他的身上便有了一種軍令如山的氣息，一種殺伐果斷的味道從身上透露了出來，終於變回了一個從血肉和火焰中爬出來的指揮官。
1088沒有理會無傷的反擊而是扭頭向金繼剛問道：“你是怎麽發現的？人類”
金繼剛無力的咳嗽著，帶出一串血沫：“整個倉庫裏都充滿了將軍的氣，可是在鋼梁上卻有一個人形的空洞，我曾經可是偵察兵啊，哈……哈哈……咳咳咳……”
“原來如此。”1088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後說：“現在，一個普通人，三個C級有兩個重傷，一個還是治療係，還有一個D級的菜鳥，你們又拿什麽來阻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