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回 綁架

陳斌的頭包著。

手臂,腿部還在處理之中。滿臉的傷痕,躺在那裏正在呻吟著,衣衫也已經破碎。

醫生忙碌身影的縫隙裏,他看到了門口站著的沈烈,努力的擠出了一點點笑容。

沈烈向著他做了個先安靜的手勢。

然後消失在了門口。

陳斌默默的看著那個方向,痛苦的閉起了眼睛。之前的經曆仿佛噩夢似的。剛剛加班的他,正要去乘坐公交回家。才下了辦公樓。就被二個人挾持住了。沒等他掙紮,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然後就是很奇怪的審問。問沈烈的一切。

不說就打。

陳斌隻有說了出來。沈烈的家庭住址,他知道的可能去的住所。

一段時間後,外邊的人進來把他又是一頓暴打,陳斌發現了自己的軟弱,在哀求在嚎叫,掙紮,對方卻不停手。

再醒來,卻已經是醫院。

還好,阿烈沒有事情。陳斌有點說不出的愧疚。

而門外。

劉振正在問沈烈情況。沈烈一問三不知。劉振忍耐著疑惑,假如不是羅莉的關係,他真的想對沈烈上點手段。

可是沈烈就是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似的:“我真不知道。”

羅剛看沈烈上火了,連忙勸:“好了,劉隊也是為了解決問題。你消消氣。”

沈烈冷哼了一聲,不再看劉振一眼。陳斌已經被包紮好了。醫生還去忙碌備藥。沈烈第一個走進了病房:“陳斌。你沒事情吧。”

“還好。阿烈,你呢?”

“我才回來,沒什麽事情。你家裏人全很好,等你傷稍微好點了,再通知他們吧。”

“恩。”陳斌猶豫了下,難過的看著沈烈:“阿烈,你的家是我告訴他們的,我實在扛不住了。我沒用。”

“沒什麽。沒什麽的,我孤身一人怕什麽。”

“你父母那邊,我沒說,我說不知道。”

“恩。謝謝。”沈烈真心真意的道。陳斌艱難的一笑:“你要小心,他們是針對你的,具體為什麽,我也不知道,就反複問你的情況,家庭住址,活動範圍。”

“哈。他們當然不會告訴你找我的原因。”

“那你知道?”劉振突然問道。

沈烈臉色一變,劈手揪住了劉振,狠狠的推了出去。推的劉振都來不及反應,惡狠狠的看著劉振沈烈警告道:“聽好了,我該說的已經和羅剛說了,這種正常的推測我也想不出來,你懷疑我智商?”

說完丟下了他,回頭進了病房,看著皺起眉頭的羅剛,沈烈也不客氣了:“羅總,我討厭蒼蠅。”

憑心而論,羅剛對劉振這種詢問也有點不滿,怎麽說沈烈也已經是自己人了。可是沈烈的反應方式也讓他有點覺得過了。他不知道說什麽好。

劉振已經要抓狂了。

被正好趕來的羅莉一把拉住:“劉隊,劉隊,消消氣,他就那狗脾氣。”

“你們一家!”劉振氣的罵道。隨即惱火的對了羅莉:“你男人,我就不能問點情況?”

“事情過程你不知道?你沒看到?問什麽?”

“那個半夜三更的高手是不是你?”

沈烈狗急跳牆了:“什麽?什麽半夜三更?”

羅剛等的就是這句,或者沈烈情急之下會說:不是我。那就露餡了。

沈烈這句話出口,自己隨即都驚出了點冷汗。不是自己反應超級快,話到了嘴巴立即舌頭轉彎,不完蛋了麽?

這種反應。誰能想到。

沈烈表明憤怒,而內心冒汗,卻一絲也不外露。

劉振終於萎了,一屁股坐了外邊的椅子上:“見鬼。”

羅莉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還硬了那裏,眼睛睜著的沈烈,跺腳著:“你凶什麽啊。劉隊對我很好呢。”

“去去去。”沈烈轉頭去和陳斌說話了。

借機下台。

被他口氣衝了一句,羅莉卻笑了起來,羅剛在一邊看著頭大,出去拽起了劉振:“走。我和你談談。羅莉,也來。”

沈烈隻當沒聽到,坐在那裏繼續和陳斌扯淡:“陳斌。其他沒什麽吧?”

“沒有了。你知道怎麽回事情?”

“我和羅剛商議的。我感覺,就是上次為羅莉進去後,然後他們全完蛋了。我揣測呀。可能是,雙方在爭奪什麽東西,但是人全沒了,東西也沒了。所以找到我頭上了。”

“什麽東西?”

“我哪裏知道,我覺得是這種可能啊,金銀財寶?黃色光盤?鬼知道是什麽。”

陳斌聽了扯動了嘴角:“你真不怪我?”

“不怪你,你不是沒入黨麽。”沈烈笑道:“誰抓了我,然後暴打我一頓,我也啥都說啊。假如找幾個美女,不打我也說。”

邊上,和羅莉一起來的小警察也笑了起來:“阿烈,的確我們也是這麽推測的。其他的,當時在現場你聽到什麽沒有?”

“聽到,聽不懂。唧唧歪歪不知道說的什麽鳥語。”

正說著,羅莉過來叫沈烈了。

羅剛和劉振顯然達成了共識,而沈烈之前的那句脫口而出的話,讓劉振還真的解開了點懷疑。他們同意沈烈的想法,植入跟蹤器。

“植入?”沈烈緊張了。

“口誤,是給你個手表啦。植入植入,你大片看多了吧?”羅剛笑罵道。

沈烈翻翻眼睛,看看羅莉的領導,咳嗽了下:“那個,劉隊,別介意啊,我都氣壞了。脾氣不好,你擔待點。”

“誰是那個劉隊?小兔崽子。把我拎著走?我這輩子還沒被人這樣過呢。”劉振沒好氣的回道。雖然釋懷了,可是還是覺得有點別扭。

羅莉在一邊連忙拍著劉隊的胸口:“我打他去,劉隊不氣。”

“丫頭片子,胳膊向外,你舍得打他?那天抱的那個緊。”

“你不正經。”羅莉緋紅了小臉到一邊去了。

羅剛和劉振哈哈大笑起來,沈烈也在幹笑,繼續道歉:“劉隊,別氣了,我這個人,哎呀,你當我小孩不懂事吧。”

“沒啥了。以後對丫頭好點。你和我們去市局,然後把家夥帶上?”

“也好,萬一在這裏被那些人看到就不好了。我總覺得,他們會跟蹤著陳斌的。”沈烈說著看了看四周。

劉振歎了口氣:“你很聰明。”

“白癡才想不到。”沈烈又頂上了。

劉振擺擺手:“走吧走吧,我不和你鬥嘴了。走。”

一行人和陳斌告別,留下二個小警察看著他。沈烈來到了警局,羅剛掏出了一塊手表來:“戴上吧。”

“還是西鐵城的?山寨吧?”

“改裝的。別廢話了,戴上就行。”羅剛撥弄了下,遞給了沈烈:“什麽也別動了,就戴著,防水的。”

“哦。讓我看看我在哪裏?”

羅剛沒辦法,揚起了下巴,羅莉打開了一台電腦顯示屏,畫麵閃了下,一個窗口被點擊出來,全市的三維地圖出現了。一個紅點在跳著。鼠標箭頭滑到了上麵,一眼看到,三維大樓上顯示出市局的字樣。

然後再點擊下。

出現了樓層位置。

“搞得基地似的。”沈烈晃動了下表,跳了跳,紅點也跳了跳。沈烈樂了:“好玩。”來回跑,紅點也來回竄。

羅剛連忙按住了他:“好了好了,別折騰了。在市局本部才這麽靈敏,到了外邊,就不這麽詳細準確了。我們可沒人跟著你,你自由活動。”

“恩。我知道,你們記得快點來啊。”

劉振笑罵道:“你膽子不是蠻大的麽。”

“膽大就不怕死?那是二。”

“出去。”劉振趕他走。羅剛和羅莉大笑。這種情況下,羅莉也是不好跟著沈烈的。為了安全,羅剛甚至都要保護著羅莉。

太多不上道的家夥,會拿目標的親近人物下手的。

陳斌不是倒黴了麽?難免還會找到羅莉。同時,羅剛也很陰森的道:“那位唐豔也要保護起來。哼。”

“哼。”羅莉變了臉。

沈烈落荒而逃:“我走了我走了。我釣魚去了。”

顯然,很多的事情是藏不住的。

依稀聽到羅莉建議,她和唐豔在一起,這樣不浪費警力。羅剛沉默著,劉振沉默著。沈烈越走越快,心底已經不寒而栗。他無法想象二個女人遇到一起後,會出現什麽樣的狀況,可是目前來說好像一切不可避免?

悲傷著。

孤魂野鬼似的,沈烈走在街頭。走了幾圈後。他沒感覺到有什麽人。

氣的發狠了。

幹脆的溜到了另外一家健身會所。

私心裏不想把災難帶給羅剛。他坐了那裏,默默的克製著自己的野蠻力氣,規矩的按著正常人的力度,一組一組的鍛煉起來。中間也還裝神弄鬼的休息休息。

反正沒人注意到他,他穿著衣服也不起眼。

一直混到了傍晚。這家夥居然又找了家網吧去上了會網。搜查了幾個地圖。把俯瞰的地勢,和自己的“回憶”重疊著,慢慢的搜索。

一直到電話響了,羅剛罵人了:“你混什麽?怎麽跑那些地方去了。”

“我等天黑了去醫院。哎羅剛,那個,咳,那個羅莉她們呢。”

“她們在房間裏談心的。哼。你還真有豔福啊!算了,哦,五姐剛剛聯係我的,詢問你情況的,怎麽你現在連台灣大媽也不放過?人家這麽關心你?”

“算了,我不和你說了。”沈烈放下了電話。

向著醫院走去。

車都不開。免得人家抓不到人。

陳斌還躺了那裏打著點滴。羅剛已經幫陳斌把該給的費用給了。用的全是好藥。效果很是不錯。陳斌的氣色也緩和了許多,眨巴著眼睛,陳斌道:“我剛剛醒,睡了會兒。”

“恩。你父母那邊?”

“來過了,警官們勸告他們回家休息了。對了,幫我感謝下羅哥。”

“嗬嗬。恩。”

沈烈看看陳斌。想了想,掏出了幾把鑰匙:“陳斌,這是我的幾處房產。他們把你害的這樣,我估計警察很難抓到他們的。我想查查,可能要遠行。這些你留著,北山那處,靠你的公司,你先住著吧。其他的,幫我租出去。房產證什麽的全在我現在的家裏。租金你也先拿著用。”

“你別亂來啊。”

“放心吧。相信我。”沈烈拍了拍陳斌的肩膀:“等我回來再說。能不出是更好,可是防止萬一嘛。”

陳斌也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麽主意,身上又沒有力氣,隻能看著他。

沈烈歎了口氣坐了一邊的躺椅上:“你休息會吧。我也休息會,過會我出去,看看他們能不能抓我。等著吧,會找到他們的。”

“好。”

沈烈閉起了眼睛。陳斌默默的看著他,撫摸著手裏的鑰匙,也不說話了。

沒有人知道,沈烈的身體裏,熱流在走動著。

思維的敏感讓他漸漸的,能內視到自己的身軀內部,或者說是感覺吧,脈搏,肌肉,一片,一絲,一組,就這樣,緩緩的,幾乎不可察覺的跳動著。他一次次,氣息綿長的呼吸吐氣。感覺著這具身軀越來越有活力,自己的感覺也越來越敏感。

窗外的風,蟲鳴,路人的交談,樹葉的沙沙聲。

一次次的傳入耳邊。

時間就這樣的過去,再睜開眼,沈烈已經讓熱流“鍛煉”了全身的肌肉。

時間,也已經到了晚上十二點。

陳斌已經睡著了。失血過多的人就是這樣吧。容易困,外邊值班的警察也已經在打瞌睡。

沈烈走進了衛生間打了個電話給羅剛。

隨即把關機的電話塞到了陳斌的枕頭下。

他手插在兜裏,向外走去。

電梯緩緩的向下而去。

不遠處的一座賓館的房間內。電腦的顯示屏上赫然是醫院電梯內的景象。另外一台電腦上,是醫院大門監視器能拍到的畫麵。

沈烈正向外走去。叼著香煙,很悠閑的走著。

“他出來了。”

電腦前的人對著電話說道。

沈烈意料之中,卻被意料之外的方式給監視了。對電子設備,誰能夠敏感的察覺注視?對方切出了一支分頻,無線輸入到了不遠處的顯示器上。分享了醫院的監控。

沈烈對此毫無察覺。劉振等人同樣的毫無察覺。

沈烈還在街頭走著。

醫院的門口是一條長路,兩邊樹蔭森森。從這裏一直到前麵的路口,有大概五十米的距離,對於步行的人來說,是夠走二分鍾的了。對於醫院要求的安靜環境來說,也足夠起到了遮擋作用了。

對於,有些人來說,也足夠準備了。

“門口沒有監視。”回饋來了信號。

電腦前那個男人露出了點不屑的譏笑:“這群白癡。好了,準備行動。一切小心。”

“是。”

沈烈走出了路口的一瞬間,把煙頭狠狠的彈了出去。火星四濺著,打在了一顆大樹的枝條上,然後落下。沈烈歎了口氣,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

剛剛在衛生間內。他已經把戒指取下了。藏在了褲帶頭內,用一段細小的鐵絲捆綁好了。除非被人強奸,不然不會掉下的。

對此他很放心。

一步步向前。左轉。

前麵不遠處,有一對人影出現了。對麵有一輛車向著醫院方向開來。

是空的出租。

沈烈幹脆停下了腳步。車向著這邊轉來了。身後的人也似乎加快了點腳步?

“走啊?”司機探出了腦袋問道。

沈烈抓抓頭,一臉的為難:“去哪呢?”

司機臉色立即露出了古怪的神色,為之絕倒。他不知道怎麽接話了。身後腳步聲更近了,沈烈慢吞吞的回頭看了一眼。一個男人,一個女人。

“師傅走麽?”女人問道。側臉卷發遮擋著,隻露出的一點眼鼻,和紅唇,足夠讓人覺得賞心悅目。當然還有那皮靴上短裙下,修長卻又肉感的腿。

甜甜的笑著。司機也似乎看傻了似的。

沈烈“很白癡”的“驚豔了”。女人橫過一道秋波,看了一眼沈烈。就在這個時候,她身邊的男人突然動了。一瞬間側步到了沈烈的左邊。

女人的坤包也翻出了,底部一隻槍對準了沈烈。司機打開了門。

一群騙子!大騙子!

沈烈傻眼了似的站了那裏看著。其實心裏什麽也知道。

“上車。”

低聲的吆喝了一嗓子,沈烈被他們推上了車。司機立即發動了汽車向著遠處看去。眼看方向是出城了。

腰部被頂住了槍。沈烈無奈著:“你們誰啊?”

居然還有手銬掏了出來,給他銬上了。沈烈吃驚著:“你們是警察?不是說不抓我的麽?”

“白癡。”

女人橫了沈烈一眼。放鬆了下來,手銬銬住了,怎麽翻的起浪花來?任由沈烈廢話著,車靠邊,女人坐了前麵。男人分頭,戴著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的。

在那裏獰笑著:“敢說話就打死你。”

車猛的一拐彎,轉到了一條國道上。高速的興建讓過去的國道已經失去了原有的喧嘩。

黑夜,無燈。

錯過一臉停靠了路邊的車。司機的繼續向前開去。沈烈清晰的看到那輛正麵對著這邊的車邊,站著的人打了個手勢。

再向前。一輛集裝箱車出現了。

徑直開了上去。

沈烈被人揪了出來。身上身下一頓**。男人奇怪的看著他:“手機呢?”

“我,我放醫院充電的,你們幹嘛?你們幹嘛?”

砰!

後腦被狠狠的抽了一下,砰,又是一下。

得了,沈烈知道到裝死的時候了。

眼白立即翻出,習慣性的半張著嘴,然後身子軟下了,被司機和那個男人抓住。沈烈感覺到被抬了起來,腳上也給銬住了。

然後下車。

然後轉到了集裝箱前,抬進了一輛門在中間開的麵包車,然後放下,然後車發動了。

還好沒脫我褲子。

不然我肯定玩命。

沈烈想著。繼續裝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