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026:意外的線索
好在這次方新星已經有了精神準備,這才頂住了宮平帶給她的壓力,沒有發生昨晚那樣的慘事――當然,慘的一方當然隻能是宮平。
“才兩個晚上,拳就打得不錯了呢。”方新星示意宮平停止後,讚許地點了點頭:“今天開始,我們練習直拳。來,我先教你直拳的打法。”
她放下手靶,在原地擺好架勢,一邊講解著站姿要領,一邊強調的腰部力量的重要性,然後將放在前邊的左拳快速地打了出去,並要宮平模仿她的動作。
“前手直拳又叫刺拳,因為它主要起試探、阻截和測量敵我雙方距離的作用,所以並不以力量為重,而是重視速度。別看它這麽輕快,但真撞到鼻子上,保證能讓你鼻血長流,眼睛發酸流淚。”她一邊講解,一邊演示,宮平隻覺她的動作輕盈靈活,格外好看,而自己的模仿則如狗熊跳舞。
他不由想起一句歌詞:“洋娃娃和小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
“後手直拳是決定性的攻擊,速度當然是越快越好,但真正的重點卻還是在力量上,想要將敵人一下放倒嗎?好辦,先用前手刺拳逼亂敵人的架勢,然後再用後手直拳打過去,把他擊倒就是了。”
宮平認真地做著這兩個動作,揮汗如雨,卻覺得十分快樂。看著他在那裏不斷練習,樂此不疲,方新星不住地點頭,嘴角上難得地掛起了一絲微笑。
“對,就是這樣,沒錯,就是這樣!”她不敢地肯定著宮平,引來了其他人的矚目。
“方教練,這小子有那麽好嗎?”一個學員湊過來開玩笑似地問方泉,“你女兒當初教我時,可沒這麽和顏悅色,那時把我批得,就好像在拳擊方麵我是個大白癡似的。”
“這小子,確實不錯。”方泉看著宮平,慢慢點了點頭。“比你們都更有天才――別不服氣。我看他要是好好地接受我的係統訓練,打個全國比賽,拿個名次毫不成問題。”
“這麽厲害啊?”另幾個聽到的學員,也忍不住跟著讚歎起來。
“我似乎真的應該勸他去參加比賽。”方泉看著宮平,忍不住自言自語起來。
結束了訓練,宮平在體育館裏衝了個涼,然後一路跑到了陳大衝的按摩室。陳大衝提起的那個人已經來了,一直在這裏等他,宮平一進屋,陳大衝就立刻為雙方進行了介紹。
那是個五十來歲的女人,名叫丘華,頭發還都烏黑,雖然臉上已有了不少皺紋,但觀其五官,想來年輕時也應長得不錯,加上她略有些瘦,身材也就還可以,從背後看,似乎是個三十來歲的少婦。
宮平大有深意地看了看陳大衝,發現陳大衝滿臉關懷地看著丘華,不由在心中暗笑了起來。他從沒見過丘華,想來平時她都是在白天來找陳大衝按摩的。
“丘阿姨,你的背,到醫院看過了麽?”宮平隨口問。
“看過了,又是拍片又是照相的,弄了半天,誰也說不出它到底是怎麽了。”丘華歎了口氣,“我有糖尿病,原以為是這東西引起的,可醫生說,應該與糖尿病無關。老陳說,或許是什麽邪病。小宮啊,你要是會看,就幫我看看吧,這背疼的實在難熬。”
宮平點了點頭,有意無意地凝目細看了起來。沒想到一看之下,卻立刻將他嚇了一大跳!
在丘華身後伏著一個不小的厄運怪物,丘華的運一直與怪物搏鬥著,但卻始終無法占到上風,這件事已是十分奇怪,而更奇怪的是――那厄運怪物的兩隻拳頭就像錘子一樣,而其腦後披散著的,是一條條彎曲的如頭發般的東西。
“這……”宮平忍不住喊出了聲,運也驚呼起來:“天啊,這家夥……和穆山的厄運怪物長得也太相似了!”
“怎麽了?”陳大衝和丘華同時焦急地追問,宮平擺了擺手:“等一下,讓我靜一靜……”說完,他急忙衝出了房間,來到了外麵。
四下無人,他低聲問運:“你怎麽看?”
“就像絕不會有兩個人的相貌長得一模一樣一般,厄運的外貌也很難有彼此相似的。”運說,“除非是雙胞胎。”
“也就是說,這是想殺穆山的那人釋放出來的殺意?”
“沒錯。”運點了點頭。“真是太奇妙了,無心之間,竟讓我們找到了這樣的線索!這可是天賜的良機啊!”
“冷靜下來。”宮平做著深呼吸。太意外了,這真是太意外了!他本來正為如何能找到穆山的那個死敵而在發愁,在用盡一切可以接近穆山的手段,可就在這時,老天竟然將丘華送到了他麵前!
現在想想,他多少有些後怕,因為昨夜他如果拒絕了陳大衝的話,就不可能見到丘華,也就不可能平空得到這樣寶貴的線索。運說得不錯,這是一個天賜的良機,也許他很快就可以找到一心想讓穆山死掉的那個人了。
“上了年紀,長期操勞,再加上糖尿病,難怪她的運會敵不過厄運。”運在一旁想的卻是這些事,它一邊嘟囔一邊點頭:“這麽說來,想要她死的人一定天天都和她呆在一起,否則影響力不會這麽強。”
宮平注意到了運的自語,也不由沉思起來。經過數次深呼吸,他令自己冷靜了下來,慢慢轉過身,重新走回屋內。陳大衝和丘華一臉焦急地等待著他,心中都是忐忑不安,一見他進來,陳大衝立刻站起身問:“怎麽樣?有沒有……”他想問“有沒有救”,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他不想嚇壞丘華。
“丘阿姨,請問您是做什麽工作的?”宮平微笑著擺了擺手,平靜地問丘華。
他的態度令丘華安心不少。
“家政服務。”丘華說,“鍾點工,或者叫保姆,反正就是那種活。”
“那您有沒有固定的服務對象?”宮平問。
“固定的有一個。”丘華說,“每天上午十點過去打算衛生,十一點半時回家,中間這段時間我就接一些散活,到下午三點再去那家,去洗洗衣服床單什麽的,再幫做飯的保姆忙活晚飯、收拾廚房,要忙到晚上七八點鍾吧。”
“您在那家幹多久了?”宮平問。
“大概有一年多了。”丘華說,“雖然那家的主人脾氣不好,但給的錢多,要是我身體行,真想就一直這麽幹下去。”
“你服務的對象是什麽樣的人?”宮平接著問。
“這和她的背痛病有關係嗎?”陳大衝忍不住好奇地問,宮平點了點頭:“當然有。”
“男主人,這一年裏我也隻見過十多次,好像是個公司的大頭頭兒。女主人姓黃,叫黃靜,不到五十,沒什麽工作,每天隻是出去喝茶打牌。”
“男主人姓什麽?”宮平問。
“姓穆。”
宮平忍不住和身旁的運對神了一眼,陳大衝和丘華則把他凝望空氣的這一舉動,當成了是在思考。
“那位黃女士對您怎麽樣?”宮平問。他現在已經可以肯定,丘華一定是穆山家的保姆,甚至可以推測出,那個想讓穆山死的人是誰。原因很簡單,隻有持續保持近距離接觸一百天以上,殺意才會在體弱者身上產生作用,而既與穆山有聯係,又與丘華有聯係的惟一一人,就隻有她。
丘華猶豫了一會兒,然後說:“談不上怎麽樣,反正……反正雇主和員工嘛,就是那麽回事唄。”
宮平看著丘華,腦子裏漸漸浮現出虛擬的穆山夫人形象。黃靜如此強烈地希望自己的丈夫死,這他可以理解,因為穆山的精力全用在了公司裏的女員工身上,自然冷落了妻子,長此以往,任何女人都會受不了。但黃靜為什麽也希望丘華死呢?如果丘華是個二三十歲的年輕女人,那還可以理解成與穆山有一腿,但……
而且,如果黃靜如此討厭丘華的話,完全可以辭退她,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可她卻沒有這麽做,這又是為了什麽?
腦海中靈光一閃,宮平一下想到了一種可能。
“穆山有沒有讓你幫他做些什麽不許讓別人知道的事?”他突然問,丘華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問下了一跳:“你……你怎麽知道穆總的名字?我並沒對你說過啊?”
宮平看著丘華,低聲說:“請回答我的問題,不要隱瞞。我不想嚇唬你,但這事關係到你的性命,如果你不能與我真誠坦白的話,我沒辦法幫你。”
“性命?”丘華嚇得一哆嗦,陳大衝也緊張起來,忙對她說:“小丘,什麽也別瞞著宮平,我不是對你說了嗎?宮平是有大本事的人,你可千萬別犯糊塗啊!”然後他又轉過頭來對宮平說:“宮平,你能盡力千萬要盡力啊!小丘是好人,可別……”
宮平點了點頭:“師父,您放心,我一定盡力,但前提是,丘阿姨一定要合作。如果她不願坦白,那我也無能為力。”
宮平說出穆山名字這事,一下震住了丘華,她原本隻是聽陳大衝說宮平有些奇怪的本事,報著病急亂投醫的心理試試,但現在,她卻深信宮平是有大本事的人了。本來,像她這種年紀、這種文化水平的人,就少有不迷信鬼神的,現在她更是信得不得了了。
“我說,我合作!”她急忙對宮平說,“宮先生,您可得救救我啊!”
“那好。”宮平盯著她的眼睛,“你現在老實告訴我,穆山到底要你幹了些什麽?”
“我說,我全說。”丘華咽了口唾沫,慢慢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