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奇怪的組織和諾諾的病
血液透析機，是腎病病人進行治療的機器。他的主要原理，是利用一些大分子物質沒有辦法通過，小分子物質可以通過的半透膜，讓能穿過膜和不能穿過膜的物質進行分離，然後把分離的出來的物質進行收集。
血液透析機在醫學儀器裏算不上大塊頭，可也有書櫃那麽大了，這一件研究室內沒有配備。好在原理並不困難，實驗室裏製作一個簡易透析機，連半個小時都不用。
尤其是女研究員王薇薇顯露了一手念動力的本事之後，一台由十幾個玻璃管組裝而成的簡易透析機飛速完成了。
陳弈按照女研究員王薇薇的介紹，把那個金屬成分含量比較高的**倒進左邊的杯子裏，然後把手指浸泡在**當中，控製著裏麵的金屬去穿越中間的半透膜。
兩分鍾之後，陳弈停了下來：“那個成分最高的金屬，我能讓他移動，不過它過不去半透膜。”
血液透析的原理，是讓小分子的物質穿越半透膜，讓大分子被半透膜的濾網過濾。通過這種方法，降低血液當中金屬毒性。從原理上來講，就和用漏鬥過濾東西一樣。現在那種金屬已經和某種蛋白質結合，屬於大分子，自然沒辦法過去了。
這其實是個老問題了，大家都知道諾諾體內金屬含量超標，但是卻沒有辦法治療，稍有醫學常識的人，都知道這個金屬恐怕是結合了某種蛋白。
結論是很簡單的就獲得了，可是解決方法就麻煩的多了。不使用異能，常規手段沒辦法做到，使用異能，諾諾自身過敏又會加重病症。所以應該怎麽做，一直是一個難題。
這就好像一個謎題，房子裏關著許多大狗，也有許多小狗。半透膜是一道門，隻許小狗出入，大狗卻被關在裏麵，現在有一隻大狗腦袋裏麵有了寄生蟲，生了病，需要治療。
可是如果把門做大一點，其他的大狗也會趁機跑出來，跑得無影無蹤，再也找不到了。
陳弈翻來覆去的看著那張半透膜，女研究員王薇薇眉頭緊鎖，兩名男性研究員在旁邊拿著紙筆塗塗畫畫，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一群人繼續一籌莫展，這時候諾諾突然說了一句：“如果把這種金屬從蛋白質上剝脫下來，以陳弈的隱匿型波動進行操作，應該沒問題的。”
“呃……”所有人一愣，然後豁然開朗————在之前的計劃裏，並非沒有這樣的流程：就好像上麵所說的，對這種金屬進行幹涉，常規手段目前很困難，非要用異能不可。可是如果用了異能，諾諾體內就會有新的過敏物質，反而得不償失，如今陳弈的能力是隱匿性的，又有黃金體驗，倒是可以用這一條辦法。
“對呀，以陳弈的波動，用異能手段剝脫蛋白，的確是個辦法！”女研究員王薇薇身子沒動，旁邊一台筆記本自動飛了過來，鍵盤上的按鈕自動輸入了一連串的代碼，等筆記本在女研究員王薇薇眼前停穩，已經開始了緊張的計算當中。
“找到了，隻要用……&##@……和#@……&#進行合成，就能夠製作出和鐒結合蛋白進行競爭性抑製的小型蛋白，隻要再把半透膜的通路稍微開大一點，就能夠通過了！”女研究員王薇薇大笑著說。
“這個體積太大了啊，血小板都能過去了，更別說其他蛋白質了。”男研究員提出了不同意見：“並且你這個蛋白毒性比原本那個還大，你就不怕治療的時候把人也毒死了？”
“怕什麽！回輸成分血和解毒劑，有黃金體驗，合成這種東西還不是簡簡單單！”女研究員王薇薇滿不在乎。
“為什麽不用黃金體驗去直接合成競爭蛋白，理論上能夠找到體積又小又低毒素的競爭物質吧。”聽了半天，陳弈也知道前麵在討論的是什麽，一直以來他感受的，都是人類的組織和體液，現在就是在探討治療方案。
“有道理！你稍等一下……”女研究員王薇薇麵前的筆記本電腦鍵盤又開始響，過了一會兒，一個新的分子結構式出現在了屏幕上麵。
“這個不是蛋白，不用黃金體驗，我也能做，但是……”諾諾看了一眼，說道。
的確，這次的分子式，雖然不算簡單，可陳弈自己也看的懂大半，下麵的標注隻有四個字：重鐒酸銨。
但是，古往今來，無論什麽事，隻要做不到的，大都是壞在‘但是’這兩個字上了。
陳弈這才知道，自己一直以來沒辦法分辨的金屬，是這種叫做鐒的元素，而趁著大家似乎在思考什麽的時候，陳弈搜索了一下這個金屬，這才知道，這種人工合成的金屬元素具有放射性，理論上應該能夠在體液中遊離，此時卻不知道為什麽和某種蛋白結合在一起，沉積了下來。
隻要想辦法把結合在蛋白上的鐒，變成遊離在體液當中的，就可以提純了，這個過程不難，體液本身就具備結合的離子，隻要再配上一點催化劑……
一群人現在考慮的，就是催化劑如何製作，什麽能夠在體內催化這一反應。
陳弈的醫學水平還淺，索性不去想它，隻是來回看著其他人在那裏絞盡腦汁。
突然，陳弈猛地跳了起來，指著一個人，驚訝的大叫：“那血是你的！”
他指著的人是諾諾。
因為諾諾身上，傳來了和那塊組織如出一轍的波動。
“沒錯，是我。”諾諾回答的很平靜，不過那文靜的臉上，卻被陳弈發現了病態的蒼白和紅暈。
幾名研究員臉上都露出了不忍之色，不過諾諾卻很淡定，仿佛看透了一切。
“如果能把催化劑製造出來，這問題能治好嗎？”陳弈愣愣地看著諾諾，半晌，轉過頭去問那個女研究員王薇薇。
“隻要你有這個耐心，沒問題。”女研究員王薇薇回答的很幹脆，也很利落。
陳弈坐了下來，又問道：“那麽，黃金體驗對於這個過程，有幫助嗎？”
這個問題才是關鍵，如果黃金體驗和諾諾的治療沒有任何關係，他覺得自己就算拿著黃金體驗也沒有什麽意義——黃金體驗的能力是控製生命力，而原著裏給人類增加生命力的唯一效果，就是讓他們的感知大大提升。
這和陳弈提升身體素質的基本需求似乎有點遙遠。
“沒有黃金體驗，諾諾早就沒了，可惜黃金體驗對於諾諾來說也是一種負擔。”女研究員王薇薇遞過一份紙張報告，上麵有大段大段的數據，陳弈三下兩下跳過，然後看到了結果。
諾諾獲得的是一種很特殊的異能過敏症，用最簡單的話說，她對異能波動過敏。
幸運的是，這個過敏程度，並不強大。如果是一般人，對異能波動過敏，他們大概也就是打個噴嚏，最多起些小紅點，就算完事了。
可是諾諾的能力，是具現化。所以她的過敏反應，就會在體內具現化許多這樣那樣的東西，非常微量，而且絕大多數無毒，然而絕大多數之外的幾個，就能夠讓諾諾的健康受到侵蝕了。
有些毒性可以通過藥劑來解決，有些則不可以，諾諾現在身上最重要的一個問題，就是金屬中毒。
偏偏諾諾的能力舉足輕重，她的具現化能力叫做‘夢想具現’，可以具現化出‘夢想之物’，聽起來和‘未元物質’有點相似，不同之處，是諾諾的能力，不需要原理，隻需要分析出來詳細參數，記錄在研究所特製的某種卡片當中，就能夠進行具現化。
而‘未元物質’不要那個卡片。
而且，具現化之後，完全沒有異能波動，不存在冷卻時間，就好像——那是創造出來，而不是具現化的一樣。
整個特勤隊的一半以上的特殊補給，都來自諾諾，比如孟誌軍的絲線，就是這樣來的。
剛才女研究員王薇薇說諾諾的能力應該屬於四隊，卻因為二隊更加需要，所以歸於二隊，主要是因為一隊的那群鐵皮垃圾桶們習慣於使用異能化的製式武器，可以提前準備；三隊的刷子們都是去踩菜鳥，也很少需要特殊的裝備；隻有二隊，要麵對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異能，基本上都是需要什麽準備什麽，對諾諾的依賴性很大。
所以，由隱匿性異能者來控製黃金體驗，給諾諾吊命，是組織裏一直發布的一項任務。
隊伍裏不是沒有擅長精密控製的金屬異能者，也不是沒有隱匿性異能者來使用黃金體驗，可是擁有隱匿性異能波動，擅長精密控製的金屬異能者，就隻有陳弈獨一份了。
“那麽，我應該怎麽做？”陳弈看完了報告，抬起頭來，看著女研究員王薇薇。
“很簡單，你隻要盡量壓製波動的分離金屬，同時用黃金體驗給經過透析機的血液提高活性就可以了，其他的問題你不用去管。”女研究員王薇薇說的很輕鬆，陳弈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最近這幾個月你就住在我們這裏，學校那邊我們會派人給你辦理手續的，不就是個醫學影像學的畢業證嗎，等你從我們這裏畢業，出去隻有本科文憑，是絕對屈才了。”女研究員王薇薇蠻不在乎的安排著陳弈的去留，這讓陳弈很驚訝，這裏到底是個什麽級別的研究部門，居然有這麽大的能力和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