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這算不算，被招安了？

“阿嚏！”陳弈剛打開車門，便打了一個噴嚏。

雖然帝都的三月不如二月那麽刺骨寒冷。可半夜的嗖嗖的風還是讓人骨頭都有點酥軟。陳弈被驚醒的時候，起來的很著急，身上隻有內衣，並沒有穿外褲，鞋子也隻是拖鞋。等製住了黑衣人，卻因為驚慌，沒顧上這一點，也就沒有再穿褲子，換鞋。因為緊張和快速奔跑，他出了一身汗，又在外麵吹了好一陣子，現在確實有點要感冒的感覺。

陳弈下了車，跟著孟誌軍走進了麵前的大樓，進門之前回頭一看，黑色的奧迪A6L，已經拉著司機和小姑娘一起離開。

進了大樓右轉，孟誌軍打開了一扇鎖著的鐵門，又帶著陳弈穿過了長長地過道，順著側麵的樓梯上了二樓，最終在一扇門前停了下來。

“今天你先在這裏安頓一夜，明天我讓諾諾給你送衣服來，然後帶你去做個筆錄。”孟誌軍一邊掏出鑰匙開鎖，一邊扭過頭來對著陳弈說。

門打開了，裏麵是一個辦公室。辦公室正中放著一張辦公桌，辦公桌左邊放著一隻沙發，沙發的右麵立著一架立櫃，立櫃的對麵還有一個門，裏麵的門旁邊是一台飲水機。孟誌軍打開櫃子，翻出一條薄被，丟給陳弈。

“這裏沒有什麽重要的東西，也沒什麽吃的，不過水有足夠的，廁所在裏屋，自己湊合湊合，有什麽話明天再說。”說完孟誌軍便急匆匆的離開了，隻留下陳弈一個人。

他還要為今天的事情，做一份報告，以便明天筆錄的時候，能夠多一點的回旋餘地。

無論從個人感官上，還是情理道義上，他願意，也必須這麽做。論私，他對於遭受無妄之災的小夥子有一定的責任，別人是順著他的名號跟來的；論公，一個第一次戰鬥就能讓一名中級異能者吃癟的小夥子，有足夠的吸收價值。

陳弈在辦公室裏轉了一圈，這是一件普通的辦公室，裏麵堆放著一些北京電影製片廠的相關文件。不過以陳弈的能力，暫時無法分辨這些文件是否重要——隻是能讓孟誌軍放心的讓他睡覺，想來也不是什麽重要資料。

裏麵的那件屋子是睡覺的地方，裏麵放著一張床，側麵開了一個小門，那才是洗手間。洗手間附帶一個浴室，還安裝了花灑和浴缸。

並不需要專心感應，陳弈就能感覺到這個辦公室裏麵有不少攝像頭。攝像頭當中的金屬器材在陳弈的感知中好像黑夜的明燈一樣醒目，不過還好，廁所裏沒有這種玩意。

陳弈打開花灑，一陣猛衝，同時不動聲色的抓住浴缸的扶手。幾秒鍾以後，一小塊金屬便從扶手當中分離了下來，扶手表麵上沒有任何變化，實際上裏麵已經被蝕空了一塊，而分離下來的金屬緊緊貼在皮膚上。陳弈小心的控製著手心的角度，將這塊表麵仿佛磨砂過，幾乎不反光的金屬藏了起來。

他的鋼線一條也沒有帶出來，手無寸鐵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衝過了熱水澡，陳弈躺在沙發上，借著薄被的掩飾，將剛剛分離出來的金屬轉化成了一根鋼線，速度並不緩慢，卻沒有一絲波動。

這一戰，對於陳弈來說，並不僅僅帶來了麻煩，他的能力也在戰鬥中，得到了增長。雖然力量並沒有太多的變化，不過在感知和隱匿兩個方麵，卻比原本強了一些。

所以即便將金屬轉化成鋼線，在陳弈刻意壓製下，也沒有散發出任何波動。

將完成的鋼線繞在腰間，內褲鬆緊帶正下方，陳弈這才沉沉睡去，他實在是太累了，今天一天，他經曆的已經夠多了。

第二天一早，陳弈被一陣敲門聲驚醒，他打開門，門外麵是昨天坐在車裏的那個文靜的小姑娘，手上提著幾個袋子，裏麵都是衣服。

陳弈這才知道昨天孟誌軍說到的那個諾諾便是她，沒有心理準備的他全身上下僅僅穿了一條內褲。陳弈趕忙接過袋子，請小姑娘在外麵小等一會兒，關上門，以最快的速度拆開包裝，穿著衣服。

諾諾送來的衣服包括白色長袖襯衫，藍色外套和一條牛仔褲，一雙白色的運動襪子和一雙黑色的籃球鞋。不是什麽大名牌，卻出乎意料的舒適合身，讓陳弈十分滿意。

穿好了衣褲，陳弈打開門，這才正式和諾諾打招呼：“早晨好啊。”

“早晨。”諾諾第一次說話，聲音就好像她的名字一樣糯糯的，聽著很舒服，“孟哥讓我來，帶你去做筆錄。”

筆錄沒什麽好說的，實話實說就是。陳弈也不想隱瞞什麽，隻是在關於自己能夠對金屬淩空操控的磁場能力這一方麵，選擇性失憶了一下下。雖然隻是個不怎麽強的能力，可底牌這種東西，畢竟還是能多藏一點就藏一點的好。

在孟誌軍關照，諾諾帶領下，做筆錄可以說是順順利利，除了那個負責記錄的知性眼鏡美女在記錄完之後加了一句“他沒有說謊”讓陳弈感覺有點鬱悶之外，其他都算是和睦的很。

至少，陳弈在做筆錄的時候，還順便吃了一頓牛奶麵包煎雞蛋。

至於磁場能力，有些話忘記提起和說謊根本就是兩回事，不是嗎？

筆錄做完，消失了半天的孟誌軍終於出現，他帶來的消息算不上好也說不上壞，隻不過是一份招攬合同罷了。

陳弈在仔細看過這份招攬合同之後，對於自己加入孟誌軍這個什麽特勤隊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更何況現在的合同上明文寫著，他加入之後，身份屬於外圍人員，隻對自己的引導人負責，待遇雖然不高，可是各方麵的自由度很高，也算是個安慰。

“讓我看看……我說老孟，這個特殊情況可以強製征召是個什麽概念？”看完了合同的陳弈，大方向上是準備好加入了，就是一些細節要還問清楚。

“這個……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到現在我也沒有遇到強製征召的事情，一直都是類似雇傭軍一樣，拿錢辦事。”孟誌軍也不好說清楚，他當然不是外圍人員，但是對於一些保密級別還不能夠很好的拿捏，當下隻說了些廢話。

陳弈便是用腳後跟想，也知道這哥們應該是實打實的編內人員，也就是全職幹這個活，哪有什麽強製征召的破事，至於拿錢辦事，倒不如說是辦事拿錢，和軍隊裏立了軍功拿勳章差不多。

倒是諾諾回答了他：“強製征召是在國家內部安全級別——唔，換個比較容易理解的說法，橙色警報以上級別才會動用的，你們這些外圍人員因為不好接觸到國家機密，平時都是好像傭兵公會那般，我們發任務，你們自己領來完成的。”

陳弈聽得一愣一愣的：“還真有傭兵公會這玩意？”

“當然有，隻不過國內隻有三處據點，都在交通方便卻沒有什麽戰略價值的中等城市裏麵，和咱們特勤不太對盤，生意一直不怎麽樣。”這次倒是孟誌軍搶著回答了問題。

“到現在為止，橙色警報、或者以上級別一共出現過幾次？”陳弈突然問道。

“兩次，一次是建國那天，海峽那邊要用飛機轟咱們，當時還沒咱們特勤隊，不過咱們的前身，特別機動部隊和幾個國外勢力幹了一場，讓釜山不給飛機加油，才黃了這事；第二次是那個姓林的跑路的時候，又是一場大戰，也就是那時候我們特勤隊才有了編製。之後都沒有用過這個級別的玩意。”孟誌軍回答的很幹脆。

陳弈聽了這樣的答案，仔細斟酌了一下，最後得出了結論。自己這種外圍成員，似乎還算自由，招安自己這樣這種外圍成員，與其說是企圖控製，倒不如說是希望能夠借此拉攏，來避免能力的濫用和失控罷了。

至於真正的高手，那是不惜代價也要拉攏回來的，和陳弈他們這些類似於古代‘門客’的雞肋，又是另一種待遇了。

“那麽，意向上我是同意加入的，現在需要做點什麽？”陳弈苦笑，自己，算不算是被招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