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笑臉盈盈打群架
很快有人來將鱷魚皮收走，盡管鬆葉村的農夫們眼神惋惜而不舍，但是不得不這樣。沒人可以反抗貴族老爺的權威，沒人。
離開了城市廣場，沙希利和農夫們一起帶著馬虎去酒館喝酒。街道上的積雪還沒有化去，不過中央的路麵已經能夠看到青色的石板，厚重的感覺讓人覺得天氣變得更冷。縮著身子闖進了酒館，這群農夫們大喊著泰格請客。馬老大笑了笑，說道，“這兒可有不少錢。”
他並不清楚這裏的價格會如何，但是至少這袋子裏裝的是金幣，是金幣就不會太差勁。
“嘿，他媽的那個混蛋少了五十個金幣！”沙希利幫馬虎數著金幣，發現少了五十個，諾頓聳聳肩，說道，“你能怎麽樣嗎？”
“泰格！”沙希利把目光放在了馬虎身上。
馬老大笑了笑，“少了總比沒有好。”說罷，拍著桌子喊道，“今天大夥兒盡管放開了喝！”
“哈哈哈哈！”
“好樣兒的，泰格！”
“為尼羅的勇士幹杯——”
“幹杯！！！”
這裏的葡萄酒和麥酒成桶成桶地往外搬，諾頓大大咧咧地坐在一旁的桌子上，一桶麥酒拎在手裏，咕咚咕咚喝了起來，哈了一口酒氣，豪爽地笑道，“痛快！為泰格幹杯——”
“幹杯——”
酒館裏麵的人顯然沒有預料到突然闖進來一群鄉巴佬，那些自認高人一等的城裏人立刻生怕這群肮髒的農夫碰髒了他們，要是身上的衣服沾了一點兒泥巴，那可真是見鬼的事情。
不過沙希利他們根本不在乎城裏人的鄙視目光，依然自顧自地暢飲起來，馬虎笑了笑，坐在一頭的吧台上，放了一瓶葡萄酒，在那裏剝著鬆子兒，有滋有味地吃了起來。
馬虎的老兵油子個性，使得他很快適應了這樣的氣氛。
酒館很大，在東北的靠窗長桌上，坐著一排傭兵，他們正在喝酒，桌子上放滿了食物，還有一些黑麵包。土司麵包和甜甜圈也上了許多，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這些傭兵的身上穿著牛皮的盔甲，七零八落的繩子纏滿了身子，還有小巧的零件兒，像匕首啊，鉤子啊，瓶子啊什麽的。常年外出的傭兵，總是讓人覺得有點兒頹廢。不過馬虎掃視他們一眼後，心中隻有兩個字的評價：垃圾。
牛頭人一個人占了一張桌子，在那裏又叫又唱，周圍的農夫們也是應和起來，原本不怎麽喧囂的酒館，一下子熱鬧了起來。酒館的老板聳聳肩，隻是覺得有趣，看著這些鄉下人唱歌，總能讓他找到一些可樂的地方。有時候，去劇院未必是什麽好事兒，諾頓的嗓音有一種磨砂的質感，倒也讓馬虎小小地驚訝了一把，這可真是意外的事情。
“嘿，我說鄉巴佬們，能不能將你們的烏鴉嗓門閉上？！！該死的，我們喝酒還要聽驢子的嚎叫聲嗎？”不和諧的事情發生的一向很快，一個傭兵怒氣衝衝地對沙希利他們大吼起來。這個傭兵的耳朵和鼻孔上都穿了環，甚至下嘴唇上也穿了一個。
高大的傭兵一時讓鬆葉村的農夫們閉嘴，隻是，他們的眼神都含著憤怒。
牛頭人正要發作，沙希利卻一把擋住了他。諾頓瞪了沙希利一眼，卻最後什麽話都沒有說。
“一群軟蛋！啐！”那個傭兵朝諾頓啐了一聲，轉身繼續喝酒，這一幕剛剛落下，傭兵們立刻爆發出一陣叫喊聲，他們哈哈大笑起來，嘲弄著這群老實的農夫。
馬虎微微一愣，拎著葡萄酒瓶朝傭兵們走了過去，沙希利擔憂地叫喚了一聲，“泰格！別衝動！”他攔了一下馬虎，不過胳膊上傳來一陣大力，頓時跌跌撞撞地倒向了一旁。要知道，沙希利足足有一百一十公斤！這個身高一米九二的維京大漢，居然輕鬆地被馬虎彈開……
沙希利的驚愕眼神說明了他內心的驚駭，他對自己的力量一向是自信的，因為他身上的獸皮皮襖就是靠他的力氣抓住了那些動物。
牛頭人也發現了一臉微笑的馬虎，正要開口，馬老大已經走到傭兵們的跟前了。
“我說……你們都是城裏人？”馬虎喝了一口葡萄酒，隨意地問道。隻是他臉帶微笑，讓人有些琢磨不懂。不過傭兵們還是能察覺這個家夥的不同，因為他太冷靜了。
“你這個婊子養……”剛才那個破口嗬斥的傭兵話還沒有被罵完，一柄匕首就頂在了他的下顎上。
馬老虎嘿嘿一笑，說道，“你這個婊子養的想說什麽？！”
“好！！！”牛頭人諾頓叫好起來，桌子被他拍的震天響。
“狗娘養的混蛋，你竟敢對我們威脅——”傭兵們大概有二三十個人，同時站起來的威懾力頓時讓人氣勢一滯。旁邊已經有個傭兵抄起椅子向馬老虎砸來。
馬老大身子一側，匕首嘩嘩兩下挽了幾個快速的刀花，那個家夥連影子都沒有看清楚，頭上的幾縷頭發就落了下來。而剛才被匕首頂住下顎的傭兵，正要動手，卻聽見啪的一聲，厚重的葡萄酒瓶就砸在了傭兵的腦門上。
“我他媽的討厭身上穿環的！”
剛剛罵完，那個可憐家夥的頭上頓時血流如注，凶狠異常的馬老大立刻擺出架勢，抄起已經斷了的椅子腿，兩下就幹翻一個傭兵。傭兵們見這個家夥瘋狂，頓時拿起手中吃飯的刀子和叉子朝馬老虎身上招呼。
馬老大的身手何等強大，左閃右避，宛如遊魚，看的周圍的客人都是不約而同地叫好起來。諾頓此刻再也安奈不住，大吼一聲，“幹死這群狗娘養的雜種——”
農夫們立刻由羊變成狼，居然隨便抄起一樣家夥就幹上了。一時間五六十個人在酒館裏打的熱火朝天。牛頭人銳不可當，不時有可憐的家夥被他從酒館裏扔了出去，而扔出去的家夥馬上又爬起來，繼續衝進去鬥毆。而諾頓這個混球也不時地被扔了出來，掉在雪地裏一拍拳頭立刻又衝了進去。
打群架的熱鬧勁立刻讓酒館周圍又圍起來不少人，這些看熱鬧的人頓時在那裏指指點點那個家夥厲害。而身手不凡，宛如猛虎下山的馬老大立刻引人注目起來。
“沙希利！”諾頓大聲地喊著吝嗇鬼。
“什麽？！！”沙希利一腳踹在一個傭兵的小腹上，然後大聲地問道。
“我喜歡這個家夥，太他媽的對胃口啦——”
馬老大哈哈大笑，一邊揍人一邊奚落著這群傭兵，“你們也算是戰士？天哪，你們這群可憐的娘們兒！”
“說的好！”
“吃屎去吧，狗娘養的敗類！”沙希利此刻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破口大罵，順手將一個倒黴蛋按在了桌子底下，順便順走了那個家夥的錢包。趁人不注意，吝嗇鬼將錢包塞到了懷裏，碩大的獸皮皮襖可真是能裝不少東西。
一群傭兵們在中央的場地上遭到了農夫們的毒打，真是令人意外，農夫難道也這麽英勇善戰嗎？
“鬆葉村的獵人，可不是隨便刨地的農夫——”幾個大胡子農夫吼叫了起來，噢噢噢地歡呼，拎著酒瓶胡亂喝了兩口，繼續群毆。場麵一時混亂起來，不過很快破碎的桌子椅子讓這些可憐的傭兵們倒了大黴。農夫們似乎非常擅長這種場麵，又或者說，他們幹這種事情不是一次兩次了。
馬虎投向沙希利疑惑的眼神，吝嗇鬼又順走一個錢包之後，說道，“呃……是這樣的，我們除了種地打獵之外，偶爾也會在碼頭上幫人收收保護費什麽的……”
馬老虎露出一副無語的表情，一拳打昏了一個傭兵，說道，“原來你們也是一群混蛋。”
“嘿，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沙希利趕緊抓著錢包，使勁地往懷裏塞，整個身子都鼓鼓囊囊起來。
“我的意思就是……”馬虎抓住了一個正在掙紮的傭兵，一個手刀將他打昏，笑道，“我其實也是一個混蛋。”
“哈哈哈哈——”
農夫們大笑起來。
“我們都是混蛋——”
“我喜歡混蛋，我是害蟲——”
“哇哦——”
讓人難以置信的一幕，有人認為傭兵們會獲勝嗎？得了吧，看看牛頭人那紮實的肌肉；看看維京人矯健的身手；再看看這位名叫泰格的尼羅勇士。我的天哪，他銳不可當。他人如其名，果然是一頭勇猛的老虎！
酒館老板聳聳肩，攤攤手，依然一副神神叨叨的無聊模樣，他居然還在擦著盤子。
這個老板可真有個性！
“您看上去一點兒都不著急？”馬虎一個鞭腿將偷襲的傭兵掃倒在地，問一臉平靜的店老板。
“我著急幹什麽？每個月都會來那麽幾次這種事兒。如果每次我都著急，我還開店幹什麽。”店老板胖嘟嘟的臉上紅光滿麵，馬虎覺得這個小老頭的酒糟鼻還是挺可愛的。至少它夠醒目。
店老板雙手在圍裙上抹了一下，然後挑挑眉毛，小聲笑著說道，“其實我兒子是治安官的副官。”說完，他樂嗬嗬地笑了起來，並且叉著腰招呼著服務生收拾一下邊上的渣滓，大聲喊道，“你們這群王八蛋趕快打完，輸的賠償我的一切損失——”
“多少錢？”馬虎問道。
“兩個金幣。”胖老板白了一眼，說道，“難道你們還能打輸嗎？噢天哪，第一次見到傭兵打不過農夫，這可真是活見鬼的事情。”
馬虎大笑起來，“您可真是一位風趣的老頭兒。”說完，從錢包裏捏出了十個金幣，笑道，“這是賠償和我們的酒錢，能幫我們弄一輛小驢車嗎？我得裝兩三桶酒。”
馬虎談笑風生，身旁的傭兵絲毫不能傷他半分，那些傭兵們終於明白，他們碰到強悍的人物了。
想要偷襲撂倒馬虎的人還不少，馬虎一個側踢，罵道，“去你媽的，王八蛋，一群廢物，死去吧！”
“泰格！我們快走吧，外麵好像治安大隊來啦！”沙希利連忙從地上撿起自己的狗皮帽子，抱著一堆戰利品往外匆匆逃跑。
牛頭人則是撇撇嘴，嘀咕道，“愛錢如命的家夥。”
“嘿，記住我啦。我叫泰格.豪斯。下回來城裏，還來你這裏喝酒！”馬虎哈哈大笑，人群都是被他的爽快感染，吹著口哨叫好起來。
“幹得漂亮，尼羅人。”
“哇哦！真是個身手矯健的家夥！”
胖老板樂嗬嗬地笑道，“從後門走，我幫你把酒裝上驢車，到時候你們小心一點兒，出城就安全了。順便說一句，這一片是我兒子負責，放心吧。”
很顯然馬老大和胖老板很投緣，一群農夫們嗷嗷直叫地從後門逃了出去，一路上哈哈大笑，那些街道上的人不明所以，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一路狂奔的馬老大還有農夫們。
“諾頓和沙希利兩個混蛋呢？”馬虎問道。
“那兩個狗娘養的聽說治安大隊來了，跑的比兔子還快！”農夫們咒罵著兩個混蛋最好被治安大隊抓起來，然後吊起來抽上十鞭子，讓他們好好清醒一下。
農夫們閃人之後，整個酒館內一片狼藉，就留下滿地呻吟的傭兵，而農夫們全部逃跑了。胖老板掂著手裏的十個金幣，然後放在嘴裏咬了兩下，樂嗬嗬地說道，“真不錯，是金子，哈哈，這可真是賺大嘍。真希望這樣的好日子天天有！”
然後胖老板一腳踢在一個傭兵的背脊上，罵道，“你們這群混蛋，可真是丟臉啊，連一群農夫也打不過，還出來做什麽傭兵？快點爬起來，賠償我的損失！”
治安大隊的人擠開人群，衝進了酒館，士兵們都是一臉興奮地看著地上哼哼唧唧的傭兵們，鏈條被拿了出來，嘩啦嘩啦的聲音嚇得傭兵們心驚肉跳。
胖老板扔給了士兵們一人一瓶酒，然後說道，“你們趕緊把這些可憐蟲帶走吧，記得讓他們把我的損失吐出來！”
“放心吧，我們會讓他們好好享受的。”士兵們樂嗬嗬地笑了起來，這群傭兵的前途，這真是糟糕極了。
什麽時候農夫們也變得這麽身手矯健，勇猛超強了？
這事兒可說不準呢。
馬虎在城外等了很久，很快沙希利和諾頓兩個禽獸氣喘籲籲地跑了出來，許久之後，人員全部到齊，眾人對望一眼，都是歡呼起來。
“啊呼——”
“神哪，這可真帶勁兒！”諾頓氣喘如牛……呃，好像他本來就是牛來著？
“泰格，你還在等什麽？”沙希利問道。
“我的酒。”馬虎嘿嘿一笑，隻見城門口出來一輛小驢車，胖老頭全身蜷縮在鬥篷裏，打了一鞭子，然後笑道，“泰格，你的酒。”
馬虎上前接過了鞭子和馬車，拍著老頭的肩膀笑道，“謝謝，我的朋友，對了，還不知道您的高姓？”
“我叫薩爾貢，你叫我老薩就可以了。”老頭兒樂嗬嗬的模樣十分和藹，馬虎一行人和他道謝之後，就告別了他。
一行人都是覺得今天的日子真不錯，諾頓好好地打了一架，沙希利撈了不少外快，而馬老大，則是交了一個年老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