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迪爾班德拉猜想

霍德老爹臉上的皺紋堆在一起，愁眉不展，喃喃道：“沒反應。就是消耗魂力為0？這不可能。精神力強大，隻是意味著豁免度高，豁免度是無限接近百分之一百，即使是骷髏王座那位，也不可能魂力消耗0。”

霍德老爹陷入了沉思，臉色變得可怕，忽然命令道：“依曼，你拿一麵鏡子，閉上眼睛數三百個數，然後以最快的速度睜開眼睛，注意自己眼睛是什麽顏色。”

依曼找到麵鏡子，照做：“霍德老爹，黑色，沒有變化。”

“什麽還是黑色？難道，我不信。依曼，這回你對著鏡子數三次三百個數。中間千萬不要睜開眼睛，睜開後馬上看自己眼睛的顏色。”

過了好一會兒，依曼疑惑不解道：“老爹，還是黑顏色呀？”

霍德老爹猛的從床上跳下來，抓住依曼的肩膀，渾濁的目光仔細瞧，依曼覺得心頭毛毛的。

最終，霍德老爹緩緩放開依曼，深深地失落感出現在他的臉上，卻連回到床上的力氣都沒有了，依曼將老爹扶到床上，蓋好被，霍德老爹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活下去的力氣。緩緩道：“依曼呀，老爹也沒什麽能教你的了，床下的小木櫃中有三本書，是一些武技，你照著練習吧，對你有好處。”

從那以後，霍德老爹病情惡化，從此就幾乎沒有清醒過，酒足肉飽後，躺在床上打呼嚕，心情不好就說夢話，竟是什麽：誤國、無信用、出賣，常出現的是“騙局”兩個字，還有一個很奇怪的命題，名為：迪爾班德拉猜想，霍德老爹不禁一次在夢中承認，迪爾班德拉雖然是個混蛋，但他的猜想可能是對的。

床下的三本書，依曼早些年就知道，而且還仔細看過，第一本書是《八卦遊龍掌》。是一套三十六式的掌法，第二本書是《燕山一百零八劍》。是一套劍法，最後一本書是霍德老爹自己編寫的，名為《攝日劍法》。

依曼的兩個哥哥，奎特和恩特裏每次來叫囂讓霍德老爹交出攝日劍法，霍德老爹便拿其應付，兩個哥哥並不傻，找武師鑒定後認為這本《攝日劍法》不過是大眾類劍法《燕山一百零八劍》中一些招式七拚八湊而成的，根本就不是霍德老爹當年橫掃千軍的攝日劍法。

依曼閑來無事，便經常在後院照著《八卦遊龍掌》和《燕山一百零八劍》中的圖畫，拿著家中的拖把頭當劍，一招一式的施展開來，雖然沒有人指點，但依曼天生聰慧，倒也是練得有模有樣。

掌法和劍法都熟練了，依曼開始嚐試老爹的攝日劍法。雖然他對於武學一知半解，但明顯感覺不對勁，《燕山一百零八劍》雖然是大眾貨，招式中庸，平淡無奇，畢竟經過數代武師改進，千錘百煉而成，上下招式的承接十分的自然流暢，可謂是行雲流水，而老爹的攝日劍法施展起來十分別扭，招式承接生澀，大部分都是《燕山一百零八劍》中的招式，打散了重新排列。

這就是霍德老爹嘔心瀝血編輯出來的攝日劍法？

霍德老爹病情嚴重的消息傳出，很多鄉親們前來看望，在那次霍德老爹重傷的獸潮中，有不少鄉親在抵抗獸潮中陣亡，大夥對於霍德老爹的舍生忘死十分的感激，常常接濟這對兒父子，隔壁艾妮的父親在獸潮中失去一條胳膊，是霍德老爹將其救出來的，每每探望都感恩戴德。

依曼的二哥外號二壯的恩特裏沉寂了多時，近幾天忽然出現在依曼家的院外，鬼鬼祟祟的偷看依曼練武。依曼雖然發現了，對此沒有理會。

這天清晨，依曼將攝日劍法一招一招的施展後，陷入了沉思，恩特裏臉上堆著討好的笑容，走了過來：“嗬嗬，這不是依曼弟弟麽，哎呀，好久不見了，做哥哥的十分想念呀，霍德老爹病重，我這心裏也無時無刻不在惦記著，隻是太忙了，一直沒工夫看望老爹，依曼弟弟呀，你現在練的是不是老爹的攝日劍法呀？”

依曼點了點頭，自從失去酒壯壯異能後，外號“二壯”的恩特裏每況愈下，莊主已經不待見他了，沒有了依靠，他對莊內的人可客氣得多：“依曼弟弟，霍德老爹將攝日劍法傳授給你，那是十分的英明，以後等弟弟攝日劍法有成，這莊裏的首席武師一定跑不了，這俗話說的好，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咱們兄弟雖然不是親生，但勝似親生，你看，是不是也指點哥哥兩招呀，哥哥不求多，隻求學上幾手，能防個身就行，將來弟弟成了莊內的首席武師，哥哥給你打個下手，都不是外人麽？”

依曼在琢磨著，攝日劍法應該是不完全，難道霍德老爹還有下冊藏著？不對呀，對家中的物件，依曼再熟悉不過了，兩個混蛋哥哥，作威作福的時候，那次不把家裏翻個底朝天，甚至要挖地三尺，而且，即使是隻有一半，那麽令一半，應該是和現有的這本，招數互相穿插才對，否則這劍術也太不高明了。

依曼琢磨不得頭緒，看著在一旁著急的恩特裏，依曼道：“二壯，你想學攝日劍法是麽？好呀，先閉上眼睛，然後查三百個數在睜開。”

恩特裏老實照做，當他睜開眼睛一瞬間，依曼看得分明，紫色的眼睛，雖然持續不到一秒就逐漸變成黑色。

恩特裏瞧了瞧四周，小聲道：“依曼弟弟，驗證血統，這是霍德老爹教你的吧，沒錯，大哥和我都是異能者，這異能者麽，都有點紫目人的混血，你可千萬別和別人說呀，哥哥丟不起這個臉。”恩特裏不知道依曼有異能，霍德老爹一直保守著秘密。

依曼點了點頭：“這個自然，二壯。關於迪爾班德拉，你知道多少？”

恩特裏聽後臉色大變，將依曼拉到一旁，壓低聲音道：“弟弟，小聲點，可不能亂講，你從那聽說的？”

“當然是霍德老爹告訴我的。如果你能說得清楚，不騙我，我可以考慮把攝日劍法給你看看。”

恩特裏咬了咬牙，下定決心道：“好吧，弟弟，你可不能當別人講這個，否則你我都有性命之憂。對於異能者來說，這是禁忌，迪爾班德拉本是黑暗議會的，據說地位還不低，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叛變到了聖殿，這倒不算什麽，叛變的又不止他一個，關鍵是他寫了一本書，叫做《迪爾班德拉猜想》，書中具體什麽內容，咱也不知道，反正大意是異能之神芬裏加爾德騙了所有異能者，你說這不是胡扯麽。大陸上人類多少種族，為什麽就紫目人有異能，而且一千多年前，紫目人也沒異能，要不是異能之神的賜予，這個世界那有異能者的出現，隻能是聖殿的神術者一統天下。”恩特裏說著說著有點憤憤不平，異能者的信仰是異能之神芬裏加爾德，他們相信是異能之神給予紫目一族的力量。

“二壯，小點聲。”恩特裏連忙一捂嘴，看了看四周沒人才放心：“依曼老弟，你看，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那攝日劍法，你是不是該……”

“當然，”依曼將攝日劍法交給恩特裏，後者欣喜萬分，打開後幾頁後臉色不善：“依曼老弟呀。咱兄弟兩個沒說的，你可不能這麽糊弄老哥我呀，以前我來要異能之書，霍德老爹那這個應付我，你怎麽也……”

依曼攤了攤手，作無奈裝：“這些天，我練武你也看到了，就是這上麵的劍法，我想這個應該就是真的劍法了，不如咱們研究下，看看有什麽發現沒？”

恩特裏苦著臉：“依曼弟弟，我勸你也別花心思了，老頭子鐵定想吧劍法帶到棺材裏了，小時候我就看出來了，這老頭隻顧自己，自私得很。”

依曼沉思不語，拿起攝日劍法秘籍，翻來翻去，忽然眼前一亮，書皮是硬紙製成，似乎有點厚，難道裏麵有夾層不成？

將書皮背過去，果然在書皮的底部，似乎被利刃割開一個口子，用竹簽探查，裏麵有東西，依曼大喜，將書皮拆開，一張薄薄的紙疊得整整齊齊。展開來看，是一封信：

光浴兄親啟：

光浴兄近來可好，兄定怪小弟背叛蒼穹，然弟實屬無奈，舍身獻神，弟實難做到，終老於天堂島，弟心足矣。兄身在聖殿，而心憂蒼穹，我輩之人無不敬仰，然聖殿之駑鈍，亦然於兄之心，異能世界之凶險，非聖殿可比，兄之能力，可進可退，可遨遊於天下，令人垂涎，危機倍增。弟聞兄脫離聖殿追殺，悔恨不已，弟之過錯，無以彌補，聽弟一言，自廢能力以自保，望光浴兄聽弟之良策，慰藉弟心。特抄錄無妄之語，雖為小人之言，但非無可取。

珍重弟：九牧書生拜上。

掉書袋般的不通文，看到依曼一陣頭大，總算明白了大意，幸好信的下半部分。是白話文，容易看懂，不過看完之後，依曼的頭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