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風謠

章夢非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直覺,雖然高洋渝常常嘲笑她說那隻不過是女人的胡思亂想。這次杭州之行,雖然隻是一個簡單的國慶度假,但是章夢非的心裏,總是空空的,就好像前麵有一張網,在等著自己一樣,那張網的背後,依稀,還有那個人不變的笑容,那樣熟悉,那樣可怕,那樣的讓自己噩夢連連。

“不會有什麽問題吧,那件事?”章夢非遲疑了許久,終於鼓足了勇氣,問道。

“怎麽,菲菲,又在亂想了吧,放心好了,請的是專業人士,不會留下什麽痕跡的,再說,我們在杭州,這件事怎麽可能和我們有關係呢,那個家夥,還想學什麽梁山好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斤兩,蚍蜉撼樹,談何容易啊,嗬嗬。”高洋渝不以為然的隨口答道。

“我覺得,他,就在附近,你有沒有感覺,這幾天一直有人盯著我們,好可怕。”章夢非把自己包在厚厚的羊毛毯中,隻露出一抹雪白的香肩,那慵懶而又有些憂心的表情,讓高洋渝突然喉頭一幹,一股莫名的心火就從小腹升了上來。

“哎呀,你幹嘛呢,人家給你說正經的呢,真討厭。”章夢非一把推開心急如火,如同大鷹一般撲上來的高洋渝,不高興的皺皺眉頭,道。

“有什麽好擔心的,那個賀旗,算什麽東西,半路出家的貨色,現在指不定在哪個山溝裏藏著呢,雖然沒有什麽證據,可是他有這麽大的膽子嗎,恩,倒是那個大胡子硬氣,打斷了腿都不肯說一個字,可惜啊,遇人不淑,隻能如此,悲劇,真是悲劇。”高洋渝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一隻手,卻不動聲色的伸進了羊毛毯中。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有人跟著我們呢,從上飛機的那一刻,我就感覺到了,你就不怕嗎?這可不是什麽好事。”章夢非縮了縮身子,不滿的說道。

“嗬嗬,我高洋渝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社會,菲菲,這次從北京來的,不隻是我們兩個人,遠洋你知道嗎,北京有名的私家偵探事務所,這次跟著我們來的,是我花了重金請來的兩位專家,有他們看護著,沒人能動得了我們,那個大胡子的事情,也是他們出麵做的,這家偵探事務所,十幾年了,從來沒出過什麽事情,黑的,白的,大的,小的,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動動手指的事情,如果那個賀旗,還敢動什麽心思,不好意思,我高洋渝就要不客氣了。”

“嚇我一跳,原來是你找的人。”章夢非終於高興了起來,一張尖長的小臉上露出桃花一般的笑容,這笑容就像是那點燃火藥桶的火星一般,刹那間讓高洋渝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衝動,再也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把章夢非狠狠的壓在了身下。

“好了,就此為止吧。”就在高洋渝的隔壁,章夢非那嬌的喘籲籲的聲音隨著那紅色指示燈的熄滅戛然而止,一個麵若冰霜的女子摘下了頭上的耳麥,冷冷的對著身邊一個早就聽的入神的年輕男子說道。

“蘇瑤,你。”那男子使勁的咽下了一口吐沫,猶豫片刻,抬起頭來,盯著那冰山美人的眼睛,鼓足了勇氣,說:“你不想嗎?”

“想?想什麽?”女子奇怪道。

“就是,就是那個。”男子指了指桌上的播放器,說。

“隋風,我會當做什麽都沒有聽到,但是,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不希望再聽到類似的話,如果你想死的話,請不要牽扯到我,我不想看到你死的不明不白,就像上一代的風將一樣。”叫做蘇瑤的女子冷冷的說道。

原本滿臉的赤潮瞬間就從男子的臉上褪去了,一絲冷汗從他的眉角淌了下來,像是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樣,連他的身體都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我,我隻是說說,我沒那個膽子的。”隋風把頭深深的埋入了自己的雙肩,訕訕地小聲的說道。

“膽子小的人,總會長命百歲的,希望你記住這一點。”

“王除,真的有那麽可怕嗎,為什麽,為什麽每個人,都那麽怕他,就沒有人敢反抗嗎?”

“連鄭火都畏懼的人,還用解釋什麽嗎?鄭火那種脾氣,見了他,都要畏畏縮縮,現在,恐怕除了李正,已經沒有人能製住他了,可是,李正,你又在哪裏呢?”蘇瑤看著窗外的繁星,輕輕的問著。

“正字門裏,難道就找不到一個可以立為李正的人嗎?幾百個人裏,就沒有一個人,有上代李正那樣的智慧嗎?就像,就像我們風字門一樣。”隋風忍不住問道。

“沒有那麽容易的,提將隻要眼神好些,為人機靈些,也就夠了,正將統領大局,協調七將,是掌門一樣的人物,如果不能做出舉世無雙的大局,是沒有這個資格的,所以這個職務,寧缺毋濫,李正消失的五年來,我們七門之所以能勉強維持獨立,就是因為這個規矩,不然以王除的性格,就不僅僅是踩到我們頭上這樣簡單了。”

“那個人,可以做李正嗎?”隋風瞥了一眼牆上那張照片,照片裏的人,雖然隻有一個側麵,卻有著讓人無法拒絕的笑容。

“大概可以吧,如果他能過得了我們這一關,雖然王除給我們的命令,是保護這兩個人,可是我們能做的,也隻不過是通風報信而已,風將和謠將的本事,隻有這麽大,那個人雖然隻做了兩個局,卻是少見的精彩,大概隻有齊反才能比得上,可是齊反,卻管不了這麽多人,所以他到現在,也隻是個反將而已,騙騙老太太還行,他的本事,可有限的很啊。”

“如果,我是說如果,那個人,這次得手了,王除那裏,我們會不會沒有辦法交代?”

“不會的,王除的意思,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收多少錢,辦多少事,姓高的太小氣,這麽點錢隻配這麽點力氣,讓他吃吃苦頭也是好的,這樣他才會乖乖的吐出更多的錢來,何況,明年就是上下八將一試高低的時候了,王除他丟不起這個人,他也想看看那個人的本事,如果說的過去,恐怕還要借來用用。”蘇瑤微微一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