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麵紗背後的蛇蠍美人
賀旗像一隻木雞那樣失神的站在客廳中,直到身邊的鬧鍾嗡嗡的響起:“我有一個小雞蛋,我從來都不吃,咿呀咿呀咿呀咿……”,章夢非孩子一樣的聲音從電子鬧鍾中飄了過來,賀旗苦笑一聲,已經是十一點鍾了,以往的這個時候,賀旗已經站在廚房中,為章夢非做夜宵了,隻是今晚,好像已經沒有必要了。
貼著章夢非照片的鬧鍾歡快的搖晃著,像是再提醒著賀旗,他看著章夢非那熟悉的笑容,笑著,心酸的卻想痛哭一場。
熱辣的淚水,刺痛了賀旗的眼睛,終於噴湧而出,賀旗的身子微微的抖動著,賀旗想掐自己一把,告訴自己這不過是個夢,可是,麻木僵硬的身體,已經說明了一切,這不是夢。
打個電話嗎?可是,自己又該說什麽呢,又能說什麽呢?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或許是注定的宿命吧。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起,彷佛那一端早就在等待著這一刻。
相對無言,賀旗僵在那裏,連線的那一端,更是靜的可怕,連呼吸的聲音都聽不到,好像是通往地獄的門一樣的死寂。
“菲菲,我,回來好嗎,再給我一個機會,我一直很用心的在看待你對我的意義,你是我的陽光,我不能沒有你,如果……”賀旗困難的停頓了一下,“如果你不喜歡這些,我們去香港,去巴黎,去任何你喜歡的地方,回來好嗎,你想要的,都可以的……”
賀旗再也說不下去了,酸楚還是痛心,刮骨的鋼刀在心房上來來回回的,肆意的撕裂著賀旗的血肉,是哽咽嗎,還是窒息,賀旗不知道,更不敢再接著說下去,他怕,他怕自己的哭聲,傳到電話的那一端。
“還是在騙我,你到底要騙我到什麽時候啊!”絕望的哭聲,像是乍破的銀瓶,又好似崩塌的山崖,從電話中傳了出來。
“菲菲……”賀旗還想說點什麽,忽然一聲雷鳴從窗外傳來,潑天的大雨降了下來,章夢非嗚咽的哭聲夾雜在淅淅瀝瀝的雨聲之中,模糊了起來。
“賀旗,我求你了,不要再騙我了,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有多少錢嗎,你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你拿什麽帶我去香港,去巴黎,去任何我要去的地方,空頭支票嗎,賀旗,你還要騙我多久,你還要拿我當傻子多久!”歇斯底裏的尖銳哭喊聲劃破了夜空,章夢非哭的更厲害了。
“菲菲,我……”
“不要說了,賀旗,不要再找我,我媽媽說的對,我需要的,不是一個好男人,我需要的,是一個成功男人,賀旗,我要的,你永遠都買不起,我要好車,我要住大房子,我要有人伺候,要有人崇拜,你給的了嗎,你這輩子,都給不了,你這輩子,都隻能跟我爸爸一樣,沒用!”
“嘟嘟……”掛線的聲音傳來過來,章夢非已經掛斷了電話,賀旗再撥過去的時候,章夢非已經關機了。
賀旗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出現在公司了,原本井井有條的小屋,已經變成了無法落腳的狗窩,散落的各種雜誌,泡麵空桶,照片,煙頭丟的到處都是,散發出一股難聞的味道,電話早就不知道拋到了哪裏,“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後再撥。”這樣的提示音,一直持續到賀旗的手機用光了最後一格電。
賀旗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隻知道一件事情,他不敢睡,也不能睡,他害怕夢裏會不由自主的哭出來,他害怕再夢到和章夢非在一起的時光。不眠不休,不死不活,行屍走肉一般的賀旗,還是在第四天的時候,昏昏的睡了過去,章夢非的身影,再也不會出現在賀旗的夢中,沒有為什麽,隻是因為一個昏死的人,是不會有夢的。
賀旗醒過來的時候,朦朦朧朧的看到眼前正坐著一個人,“菲菲,是你嗎?”賀旗脫口而出。
“菲菲,菲菲,菲你個大爺,小子,你還惦記著那個賤人!”那人見賀旗醒來,本來欣喜不已,聽的賀旗喊起章夢非的名字,一張臉已經變的難看極了。
“張總,我這是在哪裏?”賀旗已經看到了張總那標誌性的大胡子,不好意思的小聲問道,這分明不是自己的家裏,自己的家裏,沒有這樣金碧輝煌的吊燈,更沒有這樣濃鬱的,家庭獨有的歸屬感。
“小子,你是在老子家裏,你他媽的,怎麽回事,跟死了一樣,嚇死老子了,還好大夫說你隻是昏睡過去了。你他媽的,老子早就告訴你那個章夢非不是什麽好鳥,你怎麽這麽蠢,把房子都給她了,現在好了,無家可歸了吧!”大胡子張總連珠炮一般,嘴上是說不出的生氣,連胡子都高高的翹了起來,看來真的是氣壞了。
“張總,這個,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為什麽在你家,還有房子,我那房子怎麽了?”賀旗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但是從大胡子張總的口氣中已經察覺不妙,慌忙撐起身子,問道。
張總見賀旗這副模樣,嚇了一跳,忙起身把賀旗按回到床上,說:“你先別急,緩口氣,緩口氣,你先答應老子,別著急,本來身體就不行,可別急出毛病來。”
賀旗哪裏能不急,大胡子張總連這種話都說了出來,可見情況要有多麽的糟糕,高聲嚷了出來,“哎呦,張總,到底是什麽事情啊,你倒是說啊,急死我了!”
大胡子張總看著著急上火的賀旗,長長的歎息了一聲,才罵道:“你小子,傻啊,老子三天找不到你,就去你家看看,你他媽是不是死了,結果怎麽著,正好碰見章夢非那個賤人,帶了一群人,打開門一看,你他媽臉色蒼白,跟死了一樣,她看都沒有看你一眼,指揮著人就要把你扔出去,他媽的,這還了得,老子當場就要揍她,結果他們人多,老子跟你就被一塊扔出來了,老子後來報警,說那個賤人非法闖入,警察來了,那個賤人拿出房產證,你他媽的,怎麽把房產證寫的她的名字啊,這個賤人還說要把房子賣了,他媽的,你找的是什麽女朋友,整個一個蛇蠍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