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叛逆的老頭兒
傑裏·塔卡尼安，也許這個名字對陳鋒來說，就是一個不知道代表著什麽意思的陌生存在，甚至還有點拗口。
而且這老頭兒的眼神太讓人不舒服了，雖然它的主人很老了，但目光卻始終帶著一種侵略性。
但哈蒙德不是陳鋒這種菜鳥，就像在街頭提起“毀滅者”的時候，沒有幾個打街球的人會說他不認識這個傳奇般的家夥一樣。
不少在NCAA混的人也不可能忽視傑裏·塔卡尼安這個名字代表什麽。
一個能在NCAA拿下788場勝利，而且還保持80.1%勝率的老教練，這要算不上是傳奇，那隻能說是NCAA的門檻兒太高了。
其實他甚至有機會去衝擊千勝教練的記錄，但是有些人，有些事，讓他失去了這個創造曆史的機會。
隻不過塔卡尼安縱橫天下的年代，離陳鋒這樣的混小子還是有點遙遠。
當塔卡尼安在NCAA呼風喚雨的時候，陳鋒基本上還隻能是種**狀態。
“等了一個星期，總算是有靠譜一點的人出現了。”，陳鋒還在打量眼前這個白發蒼蒼的老頭，哈蒙德卻已經接話了。
“你是。。。喬·哈蒙德？”，那個自稱叫塔卡尼安的老頭扭過頭去，略微顯得有點遲疑的發問著。
“傑裏，看來你的記憶力還是那麽可怕，二十幾年前我們也隻見過一麵，你竟然還能認出我來。”，哈蒙德沒有掩飾自己的身份。
對於這種精明的老狐狸，你除非能真騙過他，否則還是坦白一點的好。
“有些人，見一麵就已經足夠我記一輩子，我想，不光是我，可能看過你和J博士那場大戰的人，都會記得用半場就已經飆下五十分的你，我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把你召到我的球隊裏，不過對於你這種對湖人招攬都能兩次拒絕的人來說，NCAA的招牌也確實沒什麽吸引力。”
有著一雙狐狸般狡猾眼神的塔卡尼安，一邊說，好像一邊在回味某個下午，他在街頭籃球場上看到的那場驚天動地的飆分大戰。
就像塔卡尼安說的一樣，有些比賽，哪怕你隻看過一次，你也會在回憶中一直銘記，那是一場帶有雕刻記憶能力的比賽。
“如果上帝讓我重新選擇一次，也許我會跟你走也說不定。”，哈蒙德對於那些過往的經曆好像也有點感觸，但僅僅是感觸。
能拒絕和張伯倫、韋斯特當隊友，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來的決定。
哈蒙德在街頭是個傳奇，在NBA那個他沒涉足過的領域，依舊有這自己的傳說，兩次拒絕紫衫軍團的召喚，這絕對不是牛B可以形容的。
但時光不會倒流，有很多人都已經選擇了自己的路，一直走下去。
哪怕是錯的，你也得為自己的決定承擔後果，哈蒙德錯過很多，但這並不妨礙他被別人記住曾經在籃球場上的瘋狂表現。
“上帝總是在製造遺憾，他讓我錯過了你，不過現在看起來，他又給了我一次機會。”，塔卡尼安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一直在盯著陳鋒。
對這個老頭兒來說，哈蒙德代表著過去的一點兒回憶，而眼前的這個大個子才是他來紐約的目的。
“吉姆，給陳鋒一個小時的假，他有點私人的事情要處理。”，陳鋒自己還沒準備好說什麽，哈蒙德卻已經替他做出了決定。
這是那老騙子第一次自作主張，但陳鋒知道，眼前的這個老頭兒，絕對不是如他所說的那樣，隻是一個在籃球圈子裏麵混過幾十年的普通人。
就算是公爵來了，哈蒙德也沒多說什麽，甚至他沒讓公爵和陳鋒做更多的接觸就給對方擋了回去。
要知道，在紐約的地麵兒上，公爵那也是跺跺腳，地皮能顫抖一下的人物，但他的麵子在哈蒙德這裏，沒什麽效果。
但眼前的這個老頭兒一出現，哈蒙德就做出這樣的舉動，很明顯，他清楚這個老頭兒的能量。
起碼，他肯定不會像之前的那個家夥一樣，隻是在考慮該怎麽蒙騙陳鋒和自己簽合同的問題。
吉姆是個不錯的老板，而且對於陳鋒，他一向表現的很大方，所以一個小時的假，絕對不是問題，他甚至讓出了自己酒吧樓上的房間。
房間並不大，但足夠能讓兩個人不受外界打擾的交談，畢竟酒吧的吧台還是太吵鬧了，不適合談一些關於未來的話題。
塔卡尼安可沒有心情讓那些八卦的家夥們聽自己的計劃，同樣，他也想更多的去觀察一下眼前的這個光頭小子。
哈蒙德沒有跟上來，有些事情是該陳鋒自己決定的，他不會過多幹涉。
就像他自己說的，他隻是一個負責遇河搭橋的人，至於過不過河，是陳鋒自己的事情，一個人應該明白自己要什麽。
需要別人一直攙扶才能走下去的人，永遠沒有獨當一麵的勇氣和能力。
“我看過你的那段比賽視頻，雖然隻有九分鍾，可它已經讓我有足夠的理由從拉斯維加斯飛到紐約來找你。”
塔卡尼安說的第一句話就開門見山，沒有絲毫掩飾他來的目的是什麽。
“九分鍾，能讓你看到什麽？我知道那個網站有很多這樣的街頭比賽視頻，打的更炫的有很多，為什麽來找我？”
陳鋒雖然知道哈蒙德找人上傳的那段視頻確實瀏覽量不少，但主要原因還是牽扯到布魯克林和皇後區之間的爭鬥，而且擊敗的是“辣醬”。
否則，很多網站上都有那種表演很炫目的街頭鬥牛，他的那場比賽算不上什麽，畢竟大個子的技巧性遠不如那些後衛。
要知道，就算是“辣醬”自己的個人表演視頻，在YOUTUBE上也經常能飆到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點擊量。
“因為你足夠簡單，實用，你很聰明，我不是AND1的老板，也不是哈林籃球隊的教練，我要的是能贏球的選手，而不是隻會秀技術的蠢貨。”
“布魯克林的那些人，輸的不冤，就算他們表現正常，你也能在內線撕開他們的防守，我相信你憑這一身肌肉，沒人能封死你。”
“隻是你沒想表現的更凶猛一點兒，那個叫哈瑞爾的家夥，恐怕連你一個簡單的轉身動作都扛不住。”
“最重要的是，你跟那些喜歡秀技術的家夥們比起來，更適合去打職業籃球，身高，強壯，你應該在NCAA和NBA那種打球，而不是把天賦都浪費在街頭，否則兩三年後，你將失去自己的優勢。”
塔卡尼安雖然看起來已經是個七八十歲的老家夥，但他說話的時候可沒有遲鈍的感覺，很直接，幾乎是一針見血。
“我隻是高中畢業，沒有讀過大學，連高中聯賽都沒有打過，除了知道該怎麽在街頭贏得比賽之外，我一無所知，難道這樣的履曆也能吸引你飛兩千多公裏來紐約？”
陳鋒從來不相信天上能掉餡餅，雖然他相信自己在街頭能拚掉很多對手，但要是說憑一場比賽就能搞來一些隱藏BOSS級別的經紀人或者籃球探子，他真的認為那隻是天方夜譚罷了。
“在剛才自我介紹的時候就說過，我不是籃球經紀人，也不是NBA的球探，我隻是一個隨時都可能進地獄的老頭子，我隻想做一些自己認為有趣的事情，然後讓自己的名字被那些一直討厭我的人繼續詛咒下去。”
“而且，我得告訴你一聲，我曾經的球員，有很多都是從街頭出來的野小子，包括阿爾斯通那小個子，也算是我教過他。”
說完這句話，陳鋒總感覺從眼前這個老頭兒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有點驕傲，同樣也有那一點兒落寞。
“另外，我想說明一句，你說的那些什麽狗屁的履曆，在我眼裏從來都不是問題。如果有興趣的話，你可以在我走後，問問哈蒙德那家夥，他對我以前的一些事情，還是有點耳聞的。”
塔卡尼安說到履曆的時候，就沒有絲毫的落寞感覺，更多的可能反而是一種不屑，那神情好像就沒把這些東西放在心上。
“小子，我喜歡憑第一眼的感覺去認定一個人，上次有人讓我飛兩千公裏，還是在十幾年前，而你，也許是我有生之年的最後一次選擇。”
說完這句話，塔卡尼安選擇結束了這次談話，他已經見到了自己想要見的人，至於眼前這個小子會怎麽選擇未來，那應該讓他自己考慮。
塔卡尼安不是那些蹩腳而且貪財的經紀人，他不會去操縱別人的人生抉擇，哪怕眼前的這個大個子確實讓他有馬上把對方招致麾下的衝動。
“你要考慮的問題隻有一個，是不是真的要去打職業籃球，如果你選擇好了，去時代廣場的尼克伯克酒店找我，我會那裏等你三天。”
塔卡尼安就如同他來的無聲無息一般，走的也很安靜，隻留下陳鋒在房間裏思索未來。
“那老頭兒是誰？看你的態度，他應該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陳鋒看到哈蒙德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認真的問道。
“你應該聽說過老K教練吧。”，哈蒙德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
“執教杜克大學二十多年的那老頭兒？聽說他已經接受美國國家隊的聘請了，科比和韋德他們好像都很崇拜他。”
陳鋒雖然對職業籃球圈子裏麵的事情不是那麽熟知，但老K這樣的名教練，總歸是如雷貫耳。
何況美國隊已經輸不起了，所以對老K當教練的事情大肆宣傳，打的也就是靠他來招攬NBA大牌明星的主意。
NBA的大牌兒們也都挺給麵子，老K可能是他們難得會說個服字的教練。
“這輩子老K輸過最慘的一次比賽，就是90年的NCAA決賽，號稱藍魔鬼的杜克，輸給了內華達大學拉斯維加斯分校。”
“103:73，那是老K這輩子到現在為止輸過最慘的一次，而且也是NCAA決賽曆史最大分差和得分記錄。”
“別管杜克在之後贏過幾次NCAA的總冠軍，這次失敗永遠抹不掉。”
“而剛才那老家夥，就是拉斯維加斯分校的教練，塔卡尼安，當初有人叫他虎鯊，我估計老K現在一定還記得被虎鯊咬的那一口有多疼。”
哈蒙德說這幾句話的態度到是很隨意，不過帶來的震撼感，讓陳鋒這種神經大條的人，也有點暈。
你妹，剛才這老頭兒這麽猛？當初能完虐老K？那他絕對是NCAA的大牌教練啊！但為什麽沒聽過他的名字？
“我知道你在奇怪什麽，我隻能坦白的說，那老頭兒跟我一樣，是個不太守規矩的人，他和NCAA的管理層當初鬧翻了，被強行解聘。”
“理由其實也很簡單，就因為他招攬一些街頭球員到大學打球的手段有點鑽空子，而且他向來對那些管理人員沒什麽好感，所以一拍兩散。”
“不過這老頭兒手段也夠狠，一場官司讓NCAA聯盟為此付出了將近三百萬美元的代價，而且還得公開道歉。”
“據說後來這件事情還成了一個特殊的司法例子，我隻能說，NCAA當時不光是賠了錢，還丟了麵子，成了一個笑柄。”
當哈蒙德說完這幾句話的時候，陳鋒算是知道，塔卡尼安剛才為什麽告訴他，履曆那些東西都是狗屁了。
跟這麽一個不守規則的人說那些條條框框，本身就是一種很二的行為。
“但是塔卡尼安也因為和NCAA聯盟的這些矛盾，遠離了NCAA的比賽，反正沒有哪個大學敢聘請這家夥繼續執教了，他在NBA執教過一段時間，但並不成功，可能是因為他在大學待了太久，有點不太適應NBA。”
人過留名，雁過留聲，陳鋒此刻有點明白塔卡尼安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了。
“我隻想做一些自己認為有趣的事情，然後讓自己的名字被那些一直討厭我的人繼續詛咒下去。”
一個失去自己領地的老王者，總是希望在自己離開人世之前，留下點東西給別人，起碼他要讓人知道，他還是那條無所不能的食人虎鯊。
而陳鋒，將是這條虎鯊最後時刻還能綻放光芒的那顆利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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