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閑情
在這個拖拉機在村民心中的地位就像是外麵勞斯萊斯一樣的山村裏，白羽的日子很是充實，沈夢璐回學校上學了，因為路途遙遠，所以是在學校住宿的，而白羽這廝更像是山頭沒了老虎的猴子一般，橫行山村，為禍鄉裏，本來就怕白羽的大黃更像是老鼠見了貓一般東竄西躲，而這樣的後果便是好不容易在沈老頭心裏創下社會主義革命良好好青年印象的白羽降級為山村刁民。
要麽是忽悠小黑子去偷家裏的香煙，儼然成為村裏小孩子的頭頭，要麽是偷喝沈老頭珍藏的幾瓶酒，把村裏一老中醫養的草藥泡水喝了，還不是泡酒，讓老中醫大罵白羽這廝暴斂天物，混吃混喝的地步更是無法無天，上房揭瓦是家常便飯，惹的村裏人人心惶惶，見到白羽就像是見到老虎一般畏懼，到了夜裏更是緊閉房門，生怕白羽這廝偷摸進來。
自認為視名利為浮雲的白羽絕對不會把這些事當回事，依舊我行我素，後來逼的村民沒有辦法差點上鎮裏把沈夢璐請回來的情況下，白羽才消停，老老實實的跟著沈老頭上山打獵，說來也奇怪的是，自從白羽這廝跟著沈老頭上山打獵，大獵物是一個沒有，小獵物倒是不少，惹的沈老頭大罵白羽是連畜生都害怕的禽獸，而到了這種情況下，白羽則是用自認為純潔如水的眼眸無辜的看著沈老頭。
當然村裏唯一一個敬佩白羽這廝的就是性格憨厚的沈大東，自從白羽輕鬆的把家傳牛角弓拉成滿月的時候，在沈老頭心裏是禽獸的白羽在沈大東心裏則是神一般的存在，白羽自然也會禍害這個性格憨厚的沈大東，提出了偷拿家裏一瓶酒才肯教沈大東的無恥條件下，白羽如願以償的得到了一瓶二鍋頭，事後的結果是沈老頭拿著掃帚攆著白羽圍著小小的山村跑了不下五十圈。
白羽的意思就是在這個小山村幹進天下缺德事，能讓白羽消停的也隻有在小鎮上上學的沈夢璐，唯一一個不怕白羽的就是算命老頭了，但是，在白羽的極度利誘下，算命老頭也是沒少做缺德事，隻是村裏人不知道而已。比如村民都來算命老頭這裏求老頭子算上一卦，怎樣才能降服白羽這頭為禍鄉裏的妖孽時，早已經被白羽拉下水的算命老頭自然是一堆廢話，然後忽悠的村民都給白羽孝敬了不少好東西，而分成則是五五分賬。
唯一不好的結果就是村民都認為算命老頭的法力降服不了白羽這妖孽。而白羽也被村民成為來自地府的小鬼，禍害完地府，又來禍害人間。
今天白羽出奇的沒有為禍鄉裏，而是悠閑的坐在算命老頭旁邊，兩人看著在遠處站樁的沈大東，依舊是吞雲吐霧，算命老頭吐了一口煙圈，悠閑的說道：“這孩子體格健壯，不當兵可惜了。”
白羽隻是點了點頭，臉上漏出了一股子村民絕對沒有見過的祥和，看著沈大東，也是笑意連連。沈大東此時已經站了快兩個小時，但是性格憨厚的沈大東絕不會半路放棄，隻因為白羽當初說道：“如果你放棄了一次，我也放棄了你！”
沈大東的站樁很是標準的馬步樁，但是不同的是，沈大東直伸出的兩隻手臂上掛著兩個酒壇子，酒壇子內裝的是沙子，就算是挖地三尺也不可能在這個山村找出啞鈴的白羽隻好拿兩個酒壇子來充當負重，沈大東的體格很好，自小就在山中打獵的沈大東擁有普通人畏懼的身板，這也讓白羽頻頻點頭，在加上白羽的變態訓練，為沈大東縱橫傭兵界打遍無敵手打下了堅定地基礎！
算命老頭扔掉手中的煙頭，突然的問道：“準備什麽時候出去？”此時眼神中露出的智慧的光芒，絕對不是那種偽裝的，而是真正的大智慧！
聽到算命老頭的話，早已經習慣算命老頭好像什麽事情都知道的白羽，眼神中竟然充滿了不舍，輕輕的說道：“等夢璐這丫頭考上大學，我就出去。”
想到沈夢璐，白羽的眼裏充滿了說不出的溫情和感激，像是曆盡滄桑般的臉上浮出了一道迷人的微笑，配上英俊的臉龐，如果去掉臉上的胡渣和亂七八糟的頭發，白羽絕對能迷倒那些心靈純潔的小女孩。
算命老頭點了點頭，享受著天然的冬日陽光浴，手指輕輕的敲打著椅子的扶手，像是一首很老的旋律，很是好聽，當然這好聽是對白羽和算命老頭來說，對於那些一輩子沒聽過多少歌的村民來說根本享受不了這種敲打的旋律。
白羽抽完最後一口煙，扔掉了煙頭，像是不舍一般，這口煙在白羽體中存留了很長的時間，最後吐出了一個大大的眼圈，仰起頭看著純淨的藍天，呼吸著沒有廢氣汙染的空氣，白羽喃喃的說道：“自從我懂事起，開始感到生涯的節奏讓我自身無法適應，無法呼吸，許許多多的事情覺得自己力不從心，但還是要逼的去做，佛說：人生可用三句話來概括，誕生時，見山是山，見水是水，懂事了，就變成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到了晚年，看透了事務的真理，又變成了見山是山，見水是水！慢慢人生，！漫漫人生，誰又何嚐不想像初生的嬰兒一般，不受世俗的庸擾，單純的去對待每一件事物，高興時，開朗大笑，悲傷時，大聲啼哭，於是被逼無奈的我，想到了反抗，我走上了一條很多人都走過的路，我見證了太多的生死存亡，見證了太多的悲歡離合，最終我活著走完了這條路，我成功了，這算是悲哀？還是幸運？”
算命老頭也睜開了那雙眼睛，本來充滿了智慧的雙眼此時卻是有一陣的迷茫，在迷茫不久，算命老頭卻是自嘲的一笑：“你我都是自私的人，自私到可以放棄自己肩膀上的責任，一個人活著，總有數不盡的理由，人都是被生活逼著生存，每個人都說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但是誰又能真正的做到不顧天下人的嘲諷？忍受了太多人的嘲諷，我走上了我不想走的路，我要證明，證明給那些曾經嘲諷過我的人看，那時的我，隻為爭一口氣！但是，當我成功走過了那條路的時候，那些嘲諷都變成了掐媚，我迷茫了，我這麽做為了什麽？為了那些掐媚的臉龐？我失去了青春，卻是換來了一陣迷茫，後來當我來到這幾乎與世隔絕的地方，我才發現，不管做什麽事，哪怕是與世界作對，隻要開心就好！”
算命老頭最後一句大逆不道的話，白羽非常的讚同，對於這兩個與外麵世界格格不入的人來說，這句話正是他們的心聲！白羽笑了，笑的很開心，這種笑容不是那種被村裏人視為地府小鬼嘴臉的白羽奸詐的笑容，而是很純粹的笑，像是一個孩子般的笑容，沒有理由的笑容！在這個物欲橫飛，人們越來越貪婪，精神素質越來越低下的世界，這份笑容或許隻有在嬰兒身上能看到吧。
笑到世人不解嘲諷，笑到世界毀滅，隻因為自己高興！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笑到深處的白羽起身念道，末了，又是一陣哈哈大笑，而村裏的村民在聽到白羽的大笑之後，都爬上土籬笆上看著地府小鬼般存在的白羽為何大笑，然而他們注定永遠不能了解白羽的大笑。
算命老頭聽到白羽孩子般的笑容，嘴角輕輕的上揚，像是做了一件非常偉大的事情後看到自己的勝利成果微笑的老者般，安詳，欣慰，平和。
白羽突然停止了笑容，但是眼神中的笑意還是存在的，稍微有點社會閱曆的人都能看的出來，白羽轉身看到小山村的人都竄出來看自己大笑，大喊道：“丫都看什麽看？”
這話一出口，山村的人立刻少了大半，很滿意這種結果的白羽點了點頭，走到沈大東身邊，拿下沈大東手臂上的負重，沈大東則是疑惑的看著白羽為什麽要拿下來，白羽則是哈哈大笑的說道：“今天高興，哥帶你進山去打熊瞎子！”
聽到這，沈大東像個小孩子一樣笑了，連連點頭，然後像一頭牛一樣衝回家裏拿出家裏的牛角弓，給沈老頭子留下了一句話：“爹，白大哥要帶俺去打熊瞎子！”
沈老頭聽到沈大東的話，剛喝道嘴裏的水全噴了出來，等跑出去攆沈大東的時候，兩人早已經沒影了，沈老頭子氣的直跺腳，大喊道：“白小鬼子，別讓我看見你！大東，你給我回來！”當然，喊的在大聲，兩個人也不會回來。
當到了傍晚，白羽和沈大東拖著幾隻山羊和兩隻野狼回來的時候，沈老頭沒再追究兩人上山打獵的事情，反而是樂的合不攏嘴，直誇大東有出息，連狼都能射死，而白羽隻是在一旁嘀咕：“奶奶的，半天沒見一隻熊。”
沈大東還是尷尬的在一旁笑，不說話，但是白羽在沒有找到熊瞎子生氣的時候拿兩隻離群的倒黴野狼出氣的威武形象深深的印在了沈大東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