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憐玉回府

青丘進來的時候,憐月正興致勃勃的講到上個月自己和大哥打賭比武最精彩的地方,看見青丘,忙笑嘻嘻的指著青丘說道,“祖母,那個就是我給你講的第三座青山,就是被藍姐姐打掉牙的那個···”

青丘雖然此時離憐月還有些遠,到底是習武之人,隱隱約約還是聽到了打掉牙那幾個字,也就明白了小小姐定是在講那天的事情,低著頭苦笑了下,誰讓自己技不如人呢,聲音卻無絲毫變化的上前稟告到:“大小姐的車隊已經進城了,現在正向嶽府駛來,大約一刻鍾的功夫就能到。”

錢氏打量了眼青丘“恩,知道了,你就是青丘。”

青丘又福了身子,恭敬的回道:“回夫人,正是。”

錢氏看著眼前寵辱不驚的青丘,隨還有些稚嫩,但已是極好的了,滿意的點點頭,看向嶽令鈞說道:“你身邊的四個人都很不錯。”

站在嶽令鈞身旁的青峰和青巒聽到老婦人誇獎,忙上前和青丘一起同聲道“青峰、青巒、青丘、代青嶺謝老婦人誇獎!”

聽到錢氏誇獎自己的隨從,嶽令鈞心裏也很高興,但一刻鍾的時間說長也不長,大家還要到前門去迎接大姐,畢竟大姐是南平王妃,怠慢不得,於是向錢氏征求道:“祖母,大姐馬上就到了,我先帶人到大門迎著。”

嶽憐月聽到大哥要去接大姐,正準備起身,不料暗中被錢氏拉住。

“恩···”,錢氏不動聲色了向嶽沾塵和嶽展宇的方向掃了眼,才繼續吩咐道:“玉兒雖說是嶽家的女兒,但到底嫁入了皇家,而且還是最受皇老兒眷愛的南平王,該有的規矩是萬萬不能疏忽的,你吩咐下去,誰若少了規矩,丟了嶽家的臉麵,休要怪我秋後算賬!”

明知祖母是另有所指,嶽令鈞還是硬著頭皮應道“是,祖母放心。”

一旁的嶽展塵和嶽展宇對望了一眼,也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奈,兩人本就打算去迎接的,如今特意被錢氏敲打,卻也無法狡辯,一同起身向錢氏請示道:“大娘,南平王王妃的車隊已經進城了,兒子們先到前門候著。”

“去吧,”這次錢氏更是頭都沒抬。嶽家一幹人聽到錢氏發話,都跟在兩人身後離開前廳,嶽令鈞由於要到大門前視察一番,看小妹依舊偎在祖母懷裏,便施禮,先去忙了。

嶽憐月抬頭看了看祖母,又看了看已經轉身離去的叔叔的背影,迷惑的眼神中有了一絲了然,此時也感覺到祖母鬆開了剛才緊拉著自己的手。

抬起頭來,祖母仍舊是一臉慈愛,“好了,玉兒馬上就到了,你也到前門去吧。”說著親自給憐月整了整衣衫。

憐月可憐巴巴的望了眼大門,咬了咬嘴唇,遲疑的說道:“要不···月兒就在這陪著祖母?”

聽憐月這樣說,錢氏的心裏很是欣慰,到底是自己的親孫女,縱使萬分想去心裏還是念著自己,但自己也不是不知道小女孩家的心思,笑著搖搖頭,道:“去吧,玉兒下車肯定也想見到你,祖母有英姑陪著就行。”

英姑也含笑附和道:“小小姐放心去接大小姐,老夫人這裏有我呢!”

本來嶽憐月就是擔心祖母一個人會孤單,如今見祖母發話,再有英姑的保證,這才向錢氏行禮退出前廳。

嶽憐月雙腳剛邁出前廳的門檻,便拎起裙腳向大門奔去,隻留給剛剛抖開鬥篷的紫菱一個瀟灑的背影。

走在最後的藍水恰好將這一幕攬在眼底,上前拿過紫菱手裏的鬥篷,施展輕功截住了嶽憐月將鬥篷給她披好,略帶責備地說道:“再急也要披上鬥篷,若讓大小姐看到,就算不訓你,也是要責罰紫菱的。”

經藍水提醒,憐月這才想起自己這個大姐最不能容忍侍候的人懈怠,以前侍候自己的丫頭隻是犯了個小錯,就被大姐責罰後打發了,這才換了紫菱······憐月生生的打了個激靈,自己滿腦子隻想著見大姐,竟將這茬給忘了,紫菱若因為今天的事被大姐責罰,自己心裏也過意不去,畢竟紫菱還是很對自己脾氣的。

想到這憐月看看堪堪追上自己,仍在喘氣的紫菱,心有歉意,等著紫菱呼吸平穩,才繼續往大門趕去,這次沒有跑,隻是稍微加快了步伐。

嶽憐月三人趕到大門時,大姐的馬車還沒有到,憐月一眼就看到站在最前麵的大哥,帶著藍水和紫菱便直奔目標,生怕再被圍住,但顯然現在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即將要到的南平王車隊上,再加上畏懼錢氏的威嚴,害怕丟了規矩被責罰,這次嶽憐月倒是很順利的就走到嶽令鈞身側。

嶽令鈞怎會不明白自家小妹的心思,就連自己若不是因為避不開,肯定也是能離多遠就離多遠的。一邊替小妹將歪了的帽子扶正,一邊說道:“我還以為你會陪著祖母呢。”

嶽憐月解釋道:“我本來是要陪著的,是被祖母趕過來的。”

說完小眼看看左右,又小聲說:“大哥,你也知道我雖然自小就怕大姐,但大姐對我那麽好,我若不來,她該多傷心啊,難免不會遷怒身後這一幫人···大哥你說對嗎?”

嶽令鈞無語的看了看古靈精怪的小妹,正要再說些什麽,就見一行車隊正往嶽府門前駛來。

嶽憐月這邊正在等著大哥回答,卻也看到了迎麵駛來的車隊,隻見四個騎著高頭大馬的侍衛簇擁著一個騎著錦袍少年打前鋒,後麵緊跟著三輛馬車,馬車兩旁還一溜煙的跟著兩列兵,洋溢著一股肅殺之氣,顯然不是等閑之輩,嶽令鈞更是不加掩飾的露出了欣賞之色。

車隊緩緩的停下,剛好使第一輛做工奢華的紫金檀木雙開門馬車穩穩的停在嶽家兄妹麵前,一位頭梳墮馬髻,身披孔雀藍刻絲牡丹金邊綢麵鬥篷的美婦在侍女的摻扶著下了馬車。

嶽憐月自看到這美婦的第一眼起,就紅了眼圈,淚水也圍著眼眶打轉兒,嶽憐鈞雖沒有如憐月一般失態,但內心的激動是如何也掩飾不住的,畢竟是自小嗬護自己如母親般的姐姐啊,這名美婦正是兄妹倆親的不能再親的長姐嶽憐玉。

“大姐…”嶽憐月略帶哭腔的喊道。

“月兒,鈞兒”嶽憐月看到兩人也很是激動,眼眶也有些發紅,聲音也有些哽咽,但到底已經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稍微控製了下情緒,才繼續說道:“你們這幾年可好,心裏別怪大姐,大姐當年也未料到會嫁的如此遠…”

嶽憐月強忍著的淚花終究還是奪眶而出,“月兒,不怪大姐,就是時常想大姐想的緊…”

嶽憐月看著滿眼淚花的幺妹以及身旁強忍著情緒的二弟,到底還是沒能忍住,拉著二弟,抱著幺妹訴起相思之情,生生將其它人晾在了一邊。

馬氏露出一絲不快正準備上前打斷三人,硬是被自己夫君嶽展塵的一個目光訕訕的收回了已經邁出的左腳,其他人更是不敢有所動作,一大堆人就這樣當起了兄妹三人的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