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風起雲湧(1)
而就在青嶺發現可疑痕跡正下方七十丈左右的峭壁上,兩個黑衣人正小心翼翼的順著峭壁慢慢的向下移動著。仔細看去,兩人貼這峭壁的雙手和雙腳都套著一個像是釘耙一樣的東西,每移動一下,鋒利的耙尖便深深的紮入平展的石壁裏。
一個偏瘦的黑衣人趁著停下喘氣的空當,看著手上的工具,對著身邊的黑衣人嬉皮笑臉道:“看來六十九和七十一兩人對當年被丟下懸崖還是念念不忘啊!竟隨身帶著“猿手”這種玩意兒。”
被喚做十三的黑衣人沒有接話,小心的將右手的“猿手”拔出,然後向下移了半臂的距離再次插進去。
說話的黑衣人撇撇嘴,接著說道:“十三,少主這次恐怕……”
“閉嘴!”十三麵色不善的開口打斷,手下的動作依舊沒停,“與其在這裏猜測,還不如趕緊下去一探究竟!”十三低頭看了眼腳下依舊雲霧繚繞的深淵,罵道:“真她娘的,這個峭壁怎麽這麽深,到現在還看不到底!”
“還有,你最好祈禱少主現在還活著,哪怕我們抬回去是還隻剩一口氣,不然等著我們的可不就是死那麽簡單的懲罰,尤其是你,四十七,少主腹部的傷可是你下的手。”
四十七腦子裏忍不住浮現他們幾個即將麵臨的懲罰,腿都有些哆嗦,還好腳上的“猿手”還算牢靠,這才沒出現失足跌落的場麵。
四十七閉上了嘴巴,收起臉上的嬉皮笑臉,專注的一步一步向下移去。
於此同時心裏也在不斷的祈禱,我那福大命大的少主啊,看在四十七這麽多年陪你演戲多次救你於水火的份上,您可大千萬不要咽氣,隻要您還活著,你把這些年地傷都還給四十七都沒關係,千萬不讓我們落到家主手裏,那是比死還要恐怖的煉獄。
這時,一匹快馬飛快的從河洛府的城門前掠過,惹的人群一陣騷亂,有人剛抱怨了兩聲,便被旁邊的人扯住了衣角,悄悄提醒道:“那是河洛王,你想找死嗎?”抱怨的人連忙閉上了嘴唇,河洛王,那也不是誰都可以議論的。
喬秩帶來的騷亂還未平息,緊接著一對全副武裝的騎兵再次將其點燃,緊追河洛王絕塵而去。
一向風度翩翩,遊手好閑的喬秩生平第二次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心裏猶如上百隻貓爪在撓,他第一次覺得這丫頭在自己心中的分量竟如此之重。
三年前自己隻是覺得逗這丫頭很有意思,每次見她不是眼淚汪汪就是心不在焉,這三年因著皇嫂這層關係在,自己沒少知道這丫頭的糗事,但也隻是當做笑料,覺得這丫頭永遠也長不大,還是那麽好玩。
三天前的偶遇,那丫頭的身上竟難得的多了一身霸氣,後來在翠微樓那她竟因為幾個不入流的青樓女子遷怒自己,還扔出什麽“再也不見”的狠話,而自己將她那個好姐妹護送回去後她的臉色也隻是稍有緩和。
後來,自己記掛著卿若的事情,也沒有逗留。趕在翠微樓出事前好不容易才將卿若說通,因著卿若身份的特殊,自己隻能親自將她送到城外的別院,一來一去,今天一大早趕回城裏時,才聽王府的人稟告這小丫頭竟遞過拜帖。
心裏還竊喜了一番,喬秩剛想拿拿架子準備去嶽家周圍晃蕩幾圈,然後就回王府等著丫頭乖乖來拜訪,可是卻被告知,嶽家馬車一大早就出了城。
喬秩本來高揚的興致一下便冷卻了,不過一想過不了多長時間自己便也要出發去向皇爺爺賀壽,反正早幾日晚幾日總歸還會見到,這才想起自己在珍寶軒給皇爺爺準備的壽禮也差不多到了,便回府簡單的沐浴了一番換了衣衫帶著隨從出了王府。
這珍寶軒本就是隱宗設在河洛府的暗點,喬秩正在雅間裏看著自己準備的壽禮,便聽到了外麵夭夭的聲音,剛開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細聽之下才敢確定,隱隱還帶著哭腔。這小妞又闖什麽貨了。
喬秩放下手中的東西,拉開門走了出去,便看到了正拉著珍寶軒裏掃地的老太太的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夭夭,“嗚嗚……筱奶奶一級命令……快給我傳話……”
那老太太無意的往這邊看了一眼,雙眼中哪裏還有喬秩平時看到的渾濁,便拉著夭夭往珍寶軒的後麵走去。
喬秩在心裏將珍寶軒劃到了隱宗門下,開口叫住了跟在夭夭身後的紫竹。
“你不是跟在月兒妹妹身邊的嗎?出什麽事了,夭夭怎麽哭成那樣?”
如果哭可以讓小姐不被擄走的話,紫竹絕對會哭的死去活來,但是現在哭是沒用的,紫竹本來是準備隨便敷衍兩句,但突然想到喬秩的身份,說不定他出馬比秦府台更加管用。
當即停下腳步,將事情的經過大致的講了一遍。
喬秩越聽臉越黑,河洛府田家的事他在別院時就有人向他匯報過,對那種人渣他本來就不屑一顧,死幹淨了才好。
滅田家二房滿門的人雖有些殘忍但也算是為民除害,單他這麽做救的少女的姓名就遠遠大於他的這些人。如果不是懾於秦府台的古板,喬秩都想撤了現在的通緝令。
但是,現在這個人竟然將主意打到了憐月身上,那就是自尋死路。喬秩自己都沒發覺他此刻的表情是多麽可怕。
“單澤,集合全部親衛兵!”
“是!”一直跟在喬秩身後的隨從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轉瞬便不見了蹤影,
紫竹對他的反應有些詫異,但更多的則是驚喜,跟在憐月身邊久了,聽的多了,紫竹自然明白王爺的親衛意味著什麽,這可是從皇家精銳部隊裏剝離出來的,有他們加入,那才是當真的如虎添翼。
紫竹正想開口向喬秩道謝,但感覺到身邊一陣風刮過,然後定睛一看,哪裏還有喬秩的身影。
喬秩出了珍寶軒,臉色陰沉的消化著從紫竹那裏聽來的事情經過,沒多大會兒,單澤便帶著一對人馬訓練有素的飛奔過來,喬秩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寶馬,隻做了一個簡單的手勢,便躍身上馬,好不逗留的向憐月早晨出城的城門飛奔而去,後麵的親衛兵自然緊追其後。
一時間,河洛府街道上雞飛狗跳。
珍寶軒裏,情緒激動的夭夭好不容易將事情經過解釋清楚,那掃地的老太太也是滿臉凝重,她名叫夢筱可是泣血宮的老人,是河洛府一帶的分壇主,她對憐月的身份那是很清楚的。
竟然有人敢擄隱宗二宗主,那這人離死期也就不遠了。
她當著夭夭的麵寫了信,封了火漆,將橘子皮一樣的手指扣在嘴邊打了個響哨,不大一會兒一隻穿雲雕便從雲端穩穩的落在窗口,夢筱將已經準備好的信筒掛在穿雲雕的爪子上,然後輕輕怕了拍它的腦袋,那隻雕便展翅衝上了高空。
穿雲雕夭夭一點也不陌生,對它的速度更是一清二楚,有她在,初晨師哥那裏明天便能收到消息,心裏也安定了不少,一直沒有停下的眼淚也漸漸停了。
夢筱慈祥的為夭夭擦了擦眼淚,道:“不要擔心,我馬上調集河洛府以及周邊隱宗所有人,二宗主不會有事的。”
“謝謝筱奶奶,”夭夭一邊抽著鼻子一邊道謝,離開了屋子。
出門便迎上了來接應他們的青巒,事情已經辦好,他們還要馬上去和青峰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