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不速之客
喬秩一走,憐月便拉著夭夭在是桌前坐了下來,雖然知道夭夭這次能順利逃出鳳凰嶺出現在這裏,定然是二哥在幕後推波助瀾,但依舊不影響她對過程的好奇。
不得不說,對於初晨和夭夭的事情,幾人都有著非比尋常的興趣,紫竹甚至小跑著回到房間又沏了一壺茶,端來了幾碟點心水果,然後就一動不動的站在憐月身後。
其實就算沒有人提出來,夭夭也是要把自己的辛酸史好好的講一遍的,現在有人主動要聽,夭夭自然講的更是起勁。
毫不疑問,夭夭這次的經曆還真的很豐富,單單設法從鳳凰嶺裏出來,就花費來了兩天時間。她先是趁著夢初晨去送憐月,好不容易又是扮下人,又是下迷藥的,才出了鳳凰嶺,可是還沒走多遠,就被趕回來的夢初晨逮了個正著,灰溜溜的被提了回去。
第二回學聰明了,還打起了歡顏丹的主意,但很不幸的被大長老夢嵐發現,藥沒取到,還被抓個現行,夢初晨將她好好的訓斥了一番,直接禁足在了自己房間。
最最最離譜的是夭夭竟然給夢初晨下蒙汗藥,但慌張之下錯放成了良宵散,那可是貨真價實的**,雖然不是烈性的,但藥效還是有的。
用夭夭自己的形容,她一直按捺著心底的焦灼,眼巴巴的等著夢初晨暈倒,但是越等越發現他的眼睛越來越紅,呼吸越來越粗重,這才發現不對不對勁,小腦袋一轉,便知道自己下錯了藥。
她懷裏揣的藥都是從大長老那裏順過來的,五花八門,她還專門拿了幾包毒藥的。驚慌之下,也顧不得夢初晨虎視眈眈的眼神,一股腦的將懷中的藥包全掏了出來,這才確認了自己的錯誤。偏偏她還沒拿解藥,大長老那倒是有,可是她不敢去,如讓大長老知道她給夢初晨下藥,那她的小命一定玩完。
所以,經過好長一段時間的掙紮,她決定以身解毒,但關鍵是她不知道該怎麽解啊,但她想他不知道夢初晨一定知道,唯唯諾諾的向夢初晨說出了她的想法,可是換來的又是一頓臭罵,最後夢初晨甩門離去,她呆呆的盯著來回晃蕩的門看了半天,索性直接趁機逃了出來。
憐月幾人聽的那是大眼瞪小眼,臉上的表情那是紅了又白,白了又綠,十分的精彩。
最後連手邊的茶也不敢喝了,生怕一個忍不住噴了出來。心裏還將夭夭的奇葩又提升了一個檔次,人才太人才了,同時也很同情和佩服夢初晨,憐月甚至邪惡的想,為嘛大哥不趁機將夭夭拿下,當然這些她也隻能在心裏想想。
那麽夢初晨放任夭夭離開也就解釋的通了,真把她困在身邊,受折磨的是誰那還真不好說。派了人暗地裏一路保護著夭夭,至於青樓的事情估計是個意外。
夭夭的故事本來沒多長,但耐不住夭夭的能說會道,等她講完後,太陽早就沒了蹤影,天空也被蒙上了一層黑紗,伴著荷塘裏零零星星的蛙鳴聲,愈染愈深。
既然夭夭已經在這,而且還是自己未來的二嫂,雖然留下她代表著會有一些哭笑不得的事情發生,但也不就是沒有好處,至少坐馬車時不會那麽無聊。
故事也講完了,夭夭今天除了早飯和在翠微樓裏喝了一肚子茶外加桌子上的十幾塊點心外,用她的話說還正饑腸轆轆呢。
紫竹捂著肚子去了廚房,不大一會屋內便布了一大桌子的菜,夭夭充分向大家證明了她的饑腸轆轆,桌子上的菜十之七八都進來她的肚子。
夭夭意猶未盡的打了個飽嗝,又逗的一屋子歡聲笑語,但偏偏就是有人過來掃興。
“少主,小姐,秦少奶奶登門要見藍姑娘。”
憐月一愣,才反應過來嶽正口中的秦少奶奶就是那個李靜茹,既然她想的到,藍水和嶽令鈞也想的到,藍水除了略有詫異外倒也看不出別的,但憐月明顯的感覺到她身子的僵硬。
沒想到這李靜茹的動作還真快,藍水這邊剛剛決定要見秦澈一麵,她就未卜先知的找到了府上。憐月秀氣的眉毛好看的皺在了一起,顯然很是不樂意見這個人。
“就她一個人嗎?”嶽令鈞開口問道
“回少主,除了一個婢女就隻有秦少奶奶一人。”嶽正的表現顯然是知道中間的過節的。
憐月和嶽令鈞都看向了藍水,若她不願見,這兄妹倆有一千個理由將這不速之客趕走,吃的心滿意足的夭夭睜著好奇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藍水,直覺告訴她,有好戲將上演。
藍水看著他們的目光,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起身對著嶽正客氣的道:“麻煩嶽管家帶我過去。”
憐月一聽她真的要見,當場就急了,她怎麽能讓心軟的藍姐姐去單獨麵對那個滿是心機的女人,一把拉住藍水的袖子,道“藍姐姐你若不相見,便隨便找個理由把他打發走,姑母那邊不會說什麽的。再說現在天都黑了,她來準沒好事。”
嶽令鈞也是這麽個意思,隻是藍水對他的態度略有好轉,若現在再開口阻攔,他怕又招藍水的厭煩,所以依舊選擇了沉默。但心裏也打定了主意,不管藍水見還是不見,自己都要陪著。
隻有夭夭,除了好奇還是好奇。
對於她們的維護,藍水的心裏很是溫暖,但該見的總是要見的,該麵對的也總是要麵對的,還有那些該弄清楚的也是時候弄清楚了。
藍水向憐月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我有些事情需要當麵向她問明白。”
憐月見狀,也就沒有在阻攔,隻是拉著藍水的袖子依舊沒有鬆開,“那我們和你一道去。”
藍水點了點頭,夭夭就興奮的拉起她兩外一隻袖子,催道:“那還等什麽,快走!快走!”換來了憐月警告的眼神,急忙把臉上的興奮一斂,中規中矩的跟著。
路上,憐月略微將事情經過向夭夭敘述了一遍,夭夭的興奮一下就換成了憤怒,雖然夭夭和藍水呆在一起隻有三年,但夭夭早就把藍水當成了親姐姐,欺負藍水就是欺負她夭夭,她是絕對不會袖手旁觀的。
當即,兩個小腦袋便湊在了一起,商量了好大一會,然後憐月在身後紫竹的耳朵邊悄悄說了兩句,紫竹的嘴角**了兩下,便轉身離開。
這一切她們也沒有遮掩,嶽令鈞和藍水雖然看到了,但都沒有開口問。
剛邁進會客廳的門檻,憐月便看到了麵對著大門站在客廳中央的經心打扮的李靜茹。
隻見她一身彩虹般七彩刻絲煙霞淩羅衣裙,色彩絢麗、輕薄柔軟。巨大的裙擺逶迤於地,轉動時如浮雲飄動。腰側係一絲帶,發上簪著三對碧玉簪,末端垂著珍珠串,玉是藍田碧玉,青翠欲滴光澤和潤,珍珠是南海明月珠,潤白明華,流光盈動,就連李靜茹這小家碧玉型的女子也被襯托帶了幾分高貴雍容。
憐月挑了挑眉,白天見她時可是素雅的很,這樣的裝扮那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在憐月等人打量李靜茹時,李靜茹的目光早就落在了藍水身上,不動聲色的打量起來,藍水今天依舊是一貫的一身藍色散花水霧長裙,頭上隨雲髻斜插一根銀簪,簡單的綴著點點紫玉,整個人看上去清雅絕塵,單是眉眼間淡然的氣質便讓她自殘形色。
藍水的素氣,反而將她刻意的裝扮趁的很是俗氣。李靜茹心裏有些挫敗,仿佛無論藍水如何不修邊幅,但隻要往這一站,便將她所有的驕傲和自信都擊的粉碎。不!自己也贏過,這個勝利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守住,所以她今天才會站在這裏。
李靜茹的臉上依舊掛著標誌性的嬌弱,微微一笑,對著藍水喚道:“藍小姐!”顯然今天在嶽家的教訓她還記得。
“不知李姑娘找我有何事,坐下說吧!”藍水很自然的帶著憐月等人入了座,旁邊的婢女依次為她們斟了茶。
李靜茹有些呆愣,她一直都知道藍水隻是嶽家家主的養女,所以她並不覺得自己在身份上比藍水差多少,隻是藍水比她幸運一點,很小便被嶽家夫婦收養罷了,其實骨子裏,藍水還不如她。
但憐月和嶽令鈞以及所有人的表現,卻將她這點自信都碾滅了。
來的路上憐月便特意向嶽管家交代過,今天一切都聽藍水的,藍水的意思就是她和嶽令鈞的意思,所以,從進門到現在憐月幾人都沒有開口,以藍水馬首是瞻,當然,若是在淩陽城嶽家,這些是不需要憐月吩咐的。
李靜茹收起心中的失落,甜膩的說道:“下午嶽小姐拜訪母親時,我剛好也在,知道藍小姐也在河洛,特地過來向你請罪!”言罷,雙膝一曲便跪在了大理石地麵上。
她這一舉動倒是有些出人意料,藍水無奈隻好起身去扶,“你這是什麽意思,有話還是起來坐下說。”
李靜茹既然已經跪了,便準備將戲做足,怎麽可能會順著她的意思起來,趁機抓住了藍水扶她的手,眼淚汪汪的看著藍水說道:“藍姐姐,當年一切都是我的錯,這幾年我日日後悔,一直想要向你認錯,請求你的原諒,但是我有怕你知道後不會原諒我。今日聽說藍姐姐也在這裏,這才鼓起勇氣,藍姐姐,你就原諒我吧。”
憐月坐在椅子上安靜的看著眼前這一幕,經過下午喬秩的點撥,可不會愚蠢到去相信她這是真心實意。何況若當真是來祈求藍水的原諒,怎麽會穿的如此花枝招展。
相反玉憐月的安靜,夭夭就有些坐不住了,她好奇細胞再次泛濫,眼睛時不時的瞄著門口。
藍水聽著她的哭訴則是滿臉自嘲,稍一使力便將手抽了出來,聲音依舊是淡淡的,“這麽說,當年的那些事真的都是你設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