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個月前

黑袍男子強壓著自己內心的震驚和莫名的親切感。這相似的眉眼,莫非月前闖進來的那中年男子的話是真的不成,這怎麽可能,太荒謬了,不行,我一定要問清楚,黑袍男子腳下不停,思緒卻飄回一個月前。

那一天,自己一如往常的在庭院中練習師傅傳授的一套劍法,小師妹夭夭就興衝衝的闖了進來,二話不說的就拉起自己的衣袖往外拉,嘴裏嘰嘰喳喳個不停:“初晨師哥,你怎麽還有閑情逸致在這裏呢,快快,真的有人闖過了宗外的斷魂陣,現在被長老們擒下,正在審問呢!快點!快點!我們看熱鬧去!”

聽她這麽說,心裏被她打擾的不喜也被新湧上來的好奇衝淡了許多,忍不住好奇的問:“是誰這麽大膽?”

夭夭頭也不回的答道:“聽守門弟子說二長老說他們是三大世家的家主。”語氣裏透著濃濃的興奮。

聽到這裏初晨心裏滿是詫異,三大世家的家主,他們怎麽可能被擒下?怎麽知道隱宗的總壇在鳳凰嶺?是誰泄露出去的?他們這次有什麽目的?初晨不自覺的停下腳步推斷起這件事情可能引發的後果。

興致正高的夭夭見狀很是不滿,一隻手拉不動,索性兩隻手一起使勁,最後用上武功外加吃奶的勁還是沒有拉不動,心裏就急了,死初晨,臭初晨,你好端端的停下來幹嘛,你要不出,長老們肯定不會讓進莫言堂聽的,算了,算了,還是趕緊使出殺手鐧吧。

“聽說這事和師傅有關哦…”夭夭眨著雙眼故意拖長最後的聲音。

果然,初晨一聽和師傅有關,就亂了方寸,直接越過夭夭向莫言堂的方向走去,“還不跟上。”

夭夭不滿的做了個鬼臉,強壓下吐血的衝動。哼,剛才是誰不急來著,這筆賬先記著,看熱鬧要緊,“慢點,等等我”,連忙邁開腳步小跑著追了上去。

兩人走到莫言堂,守在門口的兩人見到初晨雖麵有為難但到底沒敢過多阻攔,夭夭小手緊拉著初晨的衣袖直接走了進去,雙眼還不忘瞪兩人一眼,現在怎麽不攔了!

兩人也顯然讀懂了她眼神中傳達的意思,嘴角微微抽搐。

初晨和夭夭走進莫言堂,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左右兩排椅子上的幾個人,左邊這排坐的是隱宗的二長老夢源、三長老夢池、五長老夢戰。右邊那排椅子上坐著三位氣宇不凡的中年男子,身上裝束略顯狼狽,想必就是三大家主了。

三位長老看到夢初晨,略微有些詫異,但看到他身後跟著的小尾巴就明白了,三人起身齊聲道:“少主!”右排三人聞言均有些詫異,中間那人隱隱約約還透著些激動。

初晨微微點頭,將三人的神情變化收於眼底,這才走到主位坐下,夭夭很識趣的站在他身後,屋裏的侍女很自覺的奉上茶。

“不知三位家主大駕光臨有何指教?”

“少主客氣了,指教不敢當,說起來我、周兄、嶽兄三人闖鳳凰嶺也隻為拜訪一故友,沒想到陰差陽錯的倒是闖進了貴宗的總壇。”右排第一座上得玄袍男子從容的答道。

“沒錯,沒想到隱宗一直隱藏的總壇竟是設在這鳳凰嶺中,故友沒見到,倒有如此收獲,貴宗隱藏的當真不錯,外麵的陣法也當真了得,硬是困了我們三人半個月之久,貴宗的待客之道,周某確是不敢恭維!”第三座上的黑衣男子滿嘴諷刺的接到。

初晨微微皺眉,這周家主似乎話裏有話,目光看向二長老問道:“二長老,周家主這話是什麽意思。”

“啟稟少主,因總壇事關重大,便給他們一人服了一顆消功丸,這剛才已經和三位家主解釋過了,我宗也承諾過在他們離開時會送上解藥,嶽家主和宇文家主對此已經表示理解,隻有周家主仍舊有些不滿。”

夢源雖是解釋,但話中卻透著對周家主的諷刺。同是家主,人家兩位都計較,就你死掐著不放,看人家的肚量,看你的肚量。

“你…”周家主聞言很是氣結,但此刻無論說些什麽,都會坐實這肚量小的名頭,隻能拿起桌子上的茶狠狠的喝了一口,不再說話。

“既然如此,還望三位見諒,初晨保證三位離開時定會送上解藥。在本宗內,三位絕對不會有危險,”初晨看著第二個座位上從自己進門後就一直盯著自己,尤其是自己說出名字時滿眼激動又刻意壓製下去的嶽家主,不解的問道:“不知三人口中的故人是指…”

嶽展鵬這才壓抑著內心的激動,聲音略有顫抖的道:“我們尋的是一女子,名夢玥。”

初晨沒有聽過這個名字,疑問的目光投向掌管名錄的夢池,夢池見狀忙答道:“已經查過,沒有這個”

“我這裏有畫像一幅,請少主過目後再做定奪”嶽展鵬不等夢池說完,就搶先說到,說完從胸前取出一條錦帕,希冀的看著初晨。

早就按捺不住的夭夭不等初晨發話,便上前取了回來,初晨接過錦帕將其抖開,夭夭也偷偷的瞄著,隻見錦帕上麵繪著一名傾城女子,杏眼迷離,唇邊掛笑,夭夭隻覺得自己瞳孔放大,忍不住要叫出聲來,但看到初晨遞過來的警告的眼神,硬是忍了下來。

初晨也是大驚,這上麵的女子除了頭發烏黑,那眉那眼分明就是正常狀態下的師傅,這人和師傅是什麽關係,為何會貼身帶著師傅的畫像?

雖然初晨眼中的驚愕也隻是一閃而過,當堂下坐的又豈是等閑之輩,三個家主互相交換了眼色,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激動,看來真的是在這裏。

“嶽家主,我冒昧的問一句,這畫像上麵的人是你們何人。”

“她是我的愛妻,也是我和宇文兄、周兄的結拜義妹,12年前受了重傷,被其師姐帶走療傷,至今未歸,少主可識得此人?”嶽展鵬滿眼希冀的看著他。

他卻不知初晨心裏早已是翻江倒海,師傅結過婚嫁過人嗎?怎麽從來沒聽她和長老們提起過?如果這嶽家主說的是真的,那師傅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他心中有很多疑問需要有人解釋給他聽,但現在還要先打發眼前的幾人才行。

“畫像上的人我不認識,不過我可以將畫像拿給家師幫你們詢問一下,不知可否。”

堂下坐著的三人,心裏已經篤定這眼前看畫像的一男一女定然認識畫像上的義妹,反正已經在陣中耽誤了十幾天了,也不在乎這幾天,便答應了下來。

“夢池,你帶三位家主下去好生安排。”

“是”夢池起身答道,又朝嶽展鵬三位拱拱手:“三位家主,請隨我來。”

嶽展鵬三人在夢池的安排下在一間獨家小院住了,一路上三人輪番上陣旁敲側引下從夢池口中套出了不少事情,原來這被喚作少主的男子原來是隱宗宗主的養子。

夢池最後實在受不了三人的追問,找了個理由逃荒似的出了園子,這才舒了口氣,暗罵真是三個老狐狸,然後又急匆匆的趕到莫言堂將情況一五一十的稟告給初晨。

初晨一聽三人竟在打聽自己,心中更是狐疑,對著下麵的三人吩咐道:“三長老傳令下去,宗中任何弟子不得透漏絲毫宗內的消息給三人,若三人出那園子,就以不便為由無論如何給勸回去!另外二長老將那三人口中的女子以前的情況打探清楚,回報給我!五長老派人傳話給在外巡視的大長老,就是總壇有變,速回!速辦!”

“是!”三人一起行禮後轉身離開。

夭夭這才低聲道:“初晨師兄,那畫像…”

“畫像的事,跟誰也不準提起,我見過師傅後再說。”初晨似乎還是不放心,“你若覺得管不住這張嘴,就搬去後山師傅閉關的地方!”

夭夭也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雖然心中有很多疑惑,但看著自家師兄滿眼的警告,隻好應道:“哦,我這就搬過去。”

初晨這才滿意的點點頭。

第二天,初晨看著手頭二長老送來的資料,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自己師傅就是那錦帕上的女子,也就是嶽展鵬的妻子,資料上還說他們有三個子女,最小的名叫嶽憐月的竟和他同歲,那為何從來未聽師傅提起過,初晨帶著一肚子的疑惑來到師傅閉關的後山,和夭夭一起守了幾天仍不見師傅出關,這才決定親自到嶽府查看一番。

初晨下山後,本事打算夜探嶽府的,但四下查探後才發現這嶽府是外鬆內緊,就算以他現在的武功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入內府也並非易事,正想就此放棄,卻聽說嶽府二十五日要設宴,也就隻有三天時間,於是便打算等上一等。

左右閑著也是閑著,正好趁這時間去鑽研一下真正的梅花三弄陣,後山那個簡易版的早就被他鑽研透了,以前也曾很好奇為何嶽府的獨家陣法師傅也會,現在想想倒覺得沒什麽奇怪的。

嶽府的內府進不了,但進這梅闌園卻沒有花費絲毫功夫,整個梅闌園就隻有一個會武的老花匠,小心一些倒也不會被發現,剛好陣中有雅舍,索性便這麽住下,因此也就有了後來梅園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