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見他猶憐

親子戲繼續~!狠心的媽咪,要如何被小鬼折服呢?廢話不說了,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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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mer》頭幾期就受到觀眾的熱烈反響,真人遊戲類藝能節目在國內娛樂圈還比較少見,給人十足的新鮮感。再加上華天修吹毛求疵的工作態度,每個細節的設置都令人驚歎。幾個主持人的完美配合和機敏的表現也令人讚賞。節目播放是在每周五晚上的八點檔,又與幾大視頻網站都有合作,才播出一個月,就大受好評,廣為人知。

節目初期工作量很大,每天除了正常錄製節目,還要拍攝宣傳片、海報。連續拍攝三個星期,袖珍每天披星戴月,回家的時間加起來不超過24小時,經常下了班直接躺倒在車上,等著節目組的人來敲門,接著忙第二天的拍攝。

錄製完下個月要播出的節目,主持人有兩天的空閑假期,袖珍習慣性的上了車,把節目的服裝換下,裹了個披肩倒頭就睡。直到胡悅用大嗓門外加奮力搖晃把她弄醒。

“誒誒,醒醒醒醒!現在開始就是假期,怎麽還跟個死人似的?”

袖珍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想到回家就要麵對小鬼,心裏很不是滋味。她喃喃的說:“要走你先走。”

“什麽叫要走我先走?沒什麽事,我就先送你回家啦。”

“不要回家。”袖珍用又慵懶又堅定的語氣說。

在她們車後的錄影棚,華天修的目光時不時不經意的朝她們瞟過去。暫停會議,他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盯著車裏兩個打鬧的黑影。他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申袖珍,節目上消耗那麽多力氣,休息的時候還有精力打人。

看工作人員漸漸散去,華天修剛打算抬起步子,就見一個中年婦女模樣的走了過來。她身穿素色呢子短款大衣,衣帽上的裝飾不多,麵色姣好,身姿輕巧。

那是孫芳芝,今天來探班,知道幾位主持人對袖珍平時都很照顧,給他們帶了些點心。胡悅見申母走來,忙低頭跟她打招呼,樣子乖巧。袖珍見媽媽來了,忙從車裏鑽出去。

“媽,你怎麽來了?”袖珍語氣裏帶著遲疑。

華天修嘴角的微笑漸漸褪去,臉色陰沉。原來,她是申袖珍的媽媽。華天修心裏像被一塊大石頭沉沉的壓了下去一般,渾身失重,直到韓路過來提醒會議時間,才轉身走了。

孫芳芝上了車,便開始嘮叨袖珍。“臭丫頭,放假也不早點回家,再不回來媽都要認不出你了!”

“嗨呀媽……”

胡悅在一旁幫腔道:“就是啊,還好現在家裏多了個小寶貝,要不阿姨不得寂寞死?”

胡悅口中的小寶貝指的是無名。無名已經住進袖珍家,也算是公眾人物的家人,沒有名分說不過去,媽媽倒是想了個好方法。媽媽誠心向佛,在宇恒的幫助下,對外稱無名是媽媽在佛的牽引下認的義子。一來以“緣分說”滿足功德心,二來也是對去世的老家奴的交代。

這一提無名,袖珍的心更糾結了。孫芳芝見她臉色不對,隻得對胡悅說:“她這是賭氣,吃小屁孩的醋,不肯回家呢!”

“哪有姐姐吃弟弟的醋的?你也真是小孩子氣!”胡悅說。

小孩子氣?哼,小屁孩說她,現在又輪到胡悅說她。袖珍將披肩扔過去胡悅頭頂,低吼一聲:“誰小孩子氣?!”

“誒誒,還說不是還說不是!”胡悅邊說邊躲,跟孫芳芝在鏡子裏對望了一眼,無語的笑了。

送袖珍和孫芳芝到家,胡悅便離開了。袖珍不言不語的走在前麵。孫芳芝從後麵挽住她的胳膊,小聲的說:“再煩,不回家也說不過去啊。你就媽和他這兩個親人了,難不成,還想露宿街頭啊?”

“媽,我知道,就是適應不過來。”袖珍無奈的說。跟媽媽,她固執不起來。

“有什麽適應不適應的?就一點大的小孩,高興了就逗逗他,不高興把他晾在那裏,他也會自個兒逗自個兒玩啊。”

袖珍輕歎口氣,沒說什麽。

快到樓道的時候,孫芳芝語重心長的說:“媽知道你恨他,可孩子是無辜的。孩子跟他,沒有一點關係。”

想起華天修,袖珍隻想咬唇。還好媽媽平時看娛樂新聞比較少,娛樂圈接觸的也不多,若讓媽媽知道自己正在舊仇人底下工作,不得把她打死?

還沒進屋,就聽到開門的聲音,無名從門裏探出個小腦袋來,興奮的跟袖珍打招呼。一進門,就聞到花的芬芳。

“是什麽味道?”袖珍帶著狐疑看著媽媽。

“你最喜歡的風信子啊。再不種,就不是季節了。”媽媽走到陽台,給花澆了澆水。

袖珍心隱隱作痛,又是風信子。她拿過媽媽手裏的水瓶,說:“媽,別養了,我不喜歡。”

“今天跟婆婆去花市買了花,婆婆說袖珍喜歡的。”無名抬著臉對她說,白嫩的臉龐圓的跟個氣球似的。他的眼神裏帶著懇求。

小屁孩。袖珍拿起旁邊的剪刀,一把將花截下,水靈靈的花朵瞬間折斷被她攢在手心裏。她冷冷的說:“這樣,就能證明我不喜歡了吧?”

無名臉上有點驚訝,表情略帶生氣,看婆婆拿手拍著袖珍的肩膀,直罵死丫頭,忙拽了拽婆婆的衣角,說:“婆婆婆婆,無名餓了,晚上要吃什麽呢?”

菜上桌,袖珍懶洋洋的倚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她已經累到隻要肢體一停下運動就會被困意纏身。一隻小手輕輕的搭在她的肩膀上,她下意識的睜開眼皮,看到無名。

“袖珍,你是不是又要不吃飯就睡覺啦?”

袖珍沒有回他,眼睛半閉。

無名把嘴巴湊近她的耳朵,小聲說:“可是,冰箱裏沒有幹脆麵咯。”

哼,這小子,是在挑釁她?

“你不喜歡跟我一起吃飯,我等你吃完再出來就好了。不要吃幹脆麵了,婆婆說那是垃圾食品。”

看著他眼裏的小委屈,袖珍心有點軟了。這哪像7歲小孩子說的話呀?袖珍歎了口氣,淡淡的說:“走吧,去吃飯吧。”

無名聳起眉頭,大笑起來:“真的嗎?好耶!”說著,便向廚房衝去,扯著嗓子喊道:“婆婆,無名要吃飯!”

袖珍坐在桌子的一角,隔著媽媽,離無名遠遠的。這孩子,吃飯的時候很專注,一手托著碗,一手用筷子在碗裏麵扒,樣子津津有味。一頓飯下來,臉頰兩邊都帶著米粒。袖珍竟然眼睛也會時不時瞟向他,她緩緩神,把菜大口往嘴裏送,卻嚐不出是什麽味道。

孫芳芝拿起紙巾給無名擦了擦臉上的米,無名竟然看著袖珍,悄悄在婆婆耳邊說:“婆婆,袖珍也要擦。”

孫芳芝也扭頭看了看她,一邊給她擦掉下巴上的殘渣,一邊說:“你是漏鬥呢?”

袖珍頷了頷下巴,手一摸,真摸到嘴下麵掉的殘渣。她不好氣的瞪了無名一眼,隻見無名偷笑起來:“漏鬥?哈哈哈!”

小孩子好像一點風吹草動就可以笑半天,無名竟然吃不下飯了,捧著肚子直笑。他笑起來臉頰兩邊的肉都鼓起來,嘴巴遠遠的裂開,讓人看了忍俊不禁。孫芳芝見袖珍抿嘴偷笑,正襟危坐,舀了碗湯喝下去,起身說:“媽還有些文件要處理,碗你收了啊。”

“誒?”袖珍不滿的念了一句,半撒嬌的說:“媽,你別走呀。我這一天下來,累的手都沒勁了,一會兒會不會摔碗都不一定呢。”

“有力氣上電視,就沒力氣洗碗?媽養你來幹嘛?”媽媽不以為然。

無名停止了笑,自告奮勇的說:“沒關係,有我呢!”

“你?”

袖珍把一個碗一個碗搓洗幹淨,一個一個的遞給站在旁邊的無名。無名認真的接過,小心翼翼的放進櫥櫃裏的碗櫃。袖珍響起最近一次進廚房還是幾個月前在華天修家裏那次,想起腳紮到碎片流那麽多血,還真有點後怕。

“袖珍,你可以一次多給我兩個碗的。”無名說。

她愣了一下,說:“不要。”

“沒關係,我可以的,我拿得動。”無名似乎在炫耀什麽似的,興奮的說。

袖珍發現這個小孩子說話語調很高,好像永遠都很高興一樣。她壓住煩惱的情緒,低低的說:“我說了,不要。”

“在學校的時候,無名也要自己洗碗的。這裏就是太高,我夠不著而已。”

袖珍用不耐煩的語氣說:“再說,就給我出去!”

無名沒吱聲了,一言不發的把碗碼進碗櫃裏。突然,“鏘”的一聲,她慌忙轉過身來,問:“怎麽了怎麽了!”

“沒事,就是放錯了。”無名帶著愧疚的表情說,一邊小心的把疊錯的盤子疊好。袖珍緩了緩神,這才鬆了口氣。

正好是周五,打開電視,《Gamer》正在播出。話說,她還沒正經看過自己的節目呢!袖珍坐在地毯上,倚著茶幾觀賞起電視機裏的自己,一邊看一邊自言自語:“嗯,不行,嘴巴笑的太開了……嗬嗬,這句台詞好!……死德犬,竟然敢罵我!……”

無名坐在旁邊,看了看袖珍,又看了看電視機裏的她,說:“袖珍,這個人好像你哦。”

“這個人就是我。”

“可是,她不是叫潑姐嗎?”無名指著電視機問。

袖珍放下遙控,看著他,好像在普及知識一樣,一字一句的說:“聽好了,我就是‘潑姐’,‘潑姐’就是我。”

無名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又湊到電視機前,身子的跟著電視機裏的她忽起忽伏,一會兒才回過頭來,瞪大眼睛,驚奇的說:“哇!真的是你耶!”

袖珍略帶得意,抿抿嘴笑了。

袖珍在節目裏又蹦又跳,上躥下跳,時而大呼小叫,時而犯規耍賴,把無名逗得哈哈大笑。笑了一會兒,無名才想到了什麽,用遲疑的眼神看著袖珍,說:“袖珍,我覺得你跟電視裏麵不太一樣。”

能一樣嗎?一個是現實,一個是節目。袖珍漫不經心的問:“哪裏不一樣?”

無名抿了抿嘴,低頭玩轉著被拚湊得亂七八糟的魔方,說:“不知道。就是感覺不一樣。”

哼,小鬼還知道什麽是“感覺”?袖珍被他一次次語出驚人給驚到了,但也隻是懶懶地說:“這有什麽奇怪的?你不也跟其他小孩不一樣?”

“不是那種不一樣。”無名認真的說。

“那是哪種?”

“我可以說嗎?”無名停止玩弄手裏的小玩意,盯著她問。

節目還沒播完,袖珍隻想逃,她關掉電視,起身說:“隨便你。”

“你在電視外麵比較好看。”無名看著她走進房間的背影,小聲的說。

袖珍心裏一揪,慢慢的把門關上了。許久,將門打開一條縫,看到小鬼跪在沙發前睡著了。他穿著條紋毛衣和睡褲,把瘦小的身子裹得緊緊的,活像一隻毛毛蟲。窗簾擺動,袖珍手輕輕搭在把手上,猶豫著要不要去抱他進房間,看到媽媽已經走了過去。

窗外夜色迷茫。袖珍呆呆的摔坐在床上,宇恒電話就打來了。

電話裏頭傳來他焦急的聲音:“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那是華天修的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