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和親
得到消息後靈玉異常的冷靜
“隻防著皇後殺了我，沒防著她嫁了我，皇後這招釜底抽薪用得好啊，既擺脫了我，也孤立了清漪姐姐。”
飛兒的眼圈紅紅的“公主去求求太後吧，隻有太後能救你了。”
靈玉歎道“沒用了，太後早就敲打過我，讓我不要對皇後出手，我裝傻沒聽。現在誰也救不了我了。”
這時有人來請靈玉去量身做嫁衣。
大紅的顏色刺痛了靈玉的眼睛“當真是一點感情也沒有，果然是帝王之家，用一個女兒去換一個另一個女人，他還真做得出。”靈玉喃喃的道。
“喜歡本宮為你準備的嫁衣嗎？”皇後來到靈玉身後。
“母後準備的自然是最好的。”
“一晃你都這麽大了，要出嫁了”皇後摸著靈玉的頭發“本宮還記得你母親懷著你的時候，那時候她正得聖寵，皇上寵她寵的把我們都忘了。隻可惜她生了個女孩。”
靈玉冷冷的看著皇後“既然我母親沒有兒子，你為什麽還要害她？”
皇後冷笑“他沒有兒子，本宮也沒有。都是因為她，是她害死了本宮的皇兒。你以為本宮是壞人你母親就是好人嗎。這後宮之中哪有人是幹淨的。”
靈玉不語，因為她知道這很有可能是真的。
“貴妃生的好女兒知道為她報仇，謝謝你，幫本宮除掉了莊妃，本宮早就看她不順眼了，都說養恩大於生恩，你卻很下心腸殺了她，從那時候起本宮就知道，你是留不得了。”
“我知道母後看我礙眼想要除掉我，隻是沒想到會是這種方式。”
“小姑娘家家還是太嫩，因為你不知道女人一生最痛苦的是什麽。是婚姻不幸啊。本想讓你和晗婷一起出嫁，讓你看看她那樣的一個蠢貨都能嫁個如意郎君，而你卻隻能嫁個紈絝子弟，這樣的對比才會讓你更痛苦，看著你不幸福本宮才算報了喪子之仇。”
靈玉感到一絲冷氣，脊背發涼，這後宮會把女人變成瘋子。
“不過這樣也好，聽說越王那個老頭也五十多歲了。有趣，一樹梨花壓海棠，把你嫁給一個比你父親還老的男人，更讓我解氣。嗬嗬哈哈哈哈”
皇後笑的猙獰恐怖。
十日之後靈玉穿著大紅的喜服登上車碾踏上了和親的道路。
去越國路途遙遙，車子搖晃的靈玉腰都快斷了，車外行走的侍從們也是一臉的疲憊，靈玉掀開窗簾對紫芙說：“叫將軍停下休整一下吧，我看大家都累了。”
紫芙是太後身邊調教的宮女，不僅做事妥帖難得的是醫術還很高超。聽說靈玉要去和親，太後隻是歎氣搖頭，最後仍是不放心指了紫芙來服侍靈玉。
紫芙傳話回來，所有人停下整頓。小丫鬟倩兒、銘兒扶靈玉下車休息。靈玉沒有帶走飛兒，飛兒雖是宮女，可身份也是官宦人家的庶女，隻等到年滿25歲就可出宮自行婚配，飛兒天真單純，父母都很疼愛她，靈玉不忍飛兒因自己耽誤一生，所以留了她在宮中。臨行前飛兒拉著靈玉的手怎麽也不肯鬆開直嚷著要跟靈玉走，說自己對不起靈玉。
靈玉一向不喜歡這樣的分別，很慶幸自己是要離開的那個，離開的人會遇見更多的人和事，看見以前從沒見過的不一樣的景色，很快就會忘記分離的痛苦。而留下的人，要麵對的是曾經的舊景，睹物思人這又何嚐不是一種折磨。
護送靈玉去和親的將軍正是莊景承。
靈玉幾乎認不出這是當日在荷花池邊救了自己的男子，與那日的溫潤氣質不同，現如今的莊景承淩厲的好似一把出鞘的劍。看向靈玉的目光中隱隱的帶著些恨意。
靈玉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了他。
“請問將軍，還有多久到下一處驛站。”
莊景承麵帶諷刺“回公主，若是急行軍可在天黑前趕到下一驛站。”
靈玉一怔“將軍的意思是我擅自下令休息才耽誤的行程是嗎？”
“末將不敢”
就是這樣的語氣冷冷淡淡，帶著些不屑帶著些不耐煩，甚至還帶著些怨恨在裏麵。
“既然公主下令休息，那今晚就在此處安營吧，委屈公主要露宿了。”
銘兒氣不過“莊將軍，你這是什麽態度啊，喂，你別走啊。”
靈玉歎了一口氣，倒不是因為要露宿野外，而是因為莊景承的態度，若是他一直以這樣的態度對她，這一路可就煎熬了。
夜已深了，所有人都睡熟了，隻有鳴蟬還在不知疲憊的叫嚷著。
靈玉睡不著，悄悄下了馬車，沒有驚動三個丫鬟。
在宮中的時候，靈玉就喜歡一個人看月亮，靜謐的夜晚，很適合一個人靜思，靈玉需要思考一下未來的路，前路黯淡無光啊。
靈玉來到營地旁的小河邊，柔和的月光散在潺潺流動的河麵上，靈玉一時興起脫下鞋襪，光著腳在河邊踩水。
河水清涼，水下石子硌的靈玉的腳有些疼，可是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荒野樹林，月光河水，靈玉暗想可能此生也就這一會了吧。
哼著小曲，踩著水中的月光，靈玉心中正是愜意，向河心水更深的地方走去，河水清澈甚至隱隱可以看到水底遊來遊去的魚兒。
突然一隻手抓住靈玉的腳踝。
“啊！”靈玉低聲驚呼。
莊景承破水而出，水滴從他赤裸的上身滑落。
靈玉臉上一紅，忙低下頭不敢看他。
“莊將軍，你嚇到我了。”靈玉轉身欲躲。
莊景承輕蔑一笑一把抓住靈玉的手腕“是嗎？我還以為你一直都是風輕雲淡，不會有別的表情呢。我聽說連你母親死的時候，你都沒有哭。這會怎麽怕了？”
靈玉卻被莊景承牢牢地抓著掙脫不得，不由得怒道“誰說的，我母親死的時候我哭得可慘了。”
莊景承眉頭一皺“我說的是莊妃。”
靈玉冷笑“果然是她，你們都姓莊，我果然沒有猜錯，你是為她才這麽難為我的。”
莊景承狠狠的將靈玉甩在水裏“我就應該殺了你，替我姑母報仇。”
聽了這話靈玉反而笑了，站起來冷冷的看著莊景承逼問“嗬嗬，報仇？為莊妃報仇。原來你們還記得她也姓莊啊。你們把她一個人扔到深宮裏的時候怎麽不見你們當她是莊家人。這麽多年，除了有事求她，你們誰還去看過她，她就是你們得到榮華富貴的一個跳台，一種手段。她死了，你們都撇的幹幹淨淨唯恐連累了你們莊家。她深宮寂寞夜不能寐的時候是誰陪在她身邊安慰她，不是你們是我。她幾次三番被人迫害遇險，幫助她來救她的人也不是你們，還是我。她的恩情我都還了，她欠我的我也要向她討回來，這有什麽錯。就算有錯，也輪不到你來指責我”
“強詞奪理。不管她以前做過什麽，她把你養大就是你的母親，你不好好的孝順她，反而害死他，你簡直禽獸不如。”
靈玉冷哼“這些都是皇後告訴你的吧，你也真是愚蠢，她一說你就信了？我告訴你”
“不隻是皇後，還有你的婢女。”莊景承打斷道。
靈玉一怔“婢女？”
靈玉難以置信的看著莊景承“是飛兒？怪不得，怪不得她跟我說對不起，怪不得她那麽傷心。可是為什麽？為什麽要背叛我？”
周圍寂靜無聲，隻有河水沒心沒肺的流淌，連鳴蟬都去睡了。
河水清涼，是刺骨的涼。
莊景承靠近靈玉聲音裏帶著一絲惡意輕聲說：“因為她說，你太狠毒，她不能認同你的弑母之舉。”
靈玉痛苦的閉上眼睛“你要怎麽做？皇後肯定不會讓你殺了我吧，她還要留著我折磨我呢。”
莊景承麵色閃過一絲不自然“皇後讓我毀了你的清白。”
靈玉淒然一笑“原來是這樣，果然好計謀。堂堂一個和親公主卻不是處子之身，越王發現了也不好直接與信國翻臉，但是我肯定是要受盡折磨了。果然很毒。那莊將軍打算怎麽做？”
莊景承尷尬道“我是不會做這樣的事的。我•••”
靈玉心中一安“莊將軍是個正人君子，皇後打錯了算盤了。莊將軍現在一定很為難吧，既不能按皇後說的做，也不能殺了我，否則一定會影響信越兩國的結盟。我說的對嗎？莊將軍？所以將軍就一路上與我為難我與我過不去來發泄你心中的不滿。”
靈玉斂去笑容嚴肅對莊景承說：“莊將軍武藝高強，帶兵打仗是把好手，可是若論起陰謀詭計，十個你也趕不上一個皇後。將軍你可知道皇後為什麽派你來送我和親？”
莊景承想了想道“是為了利用我對付你吧”送公主和親對莊景承來講是個美差，原本隻是一個侍衛統領，若沒人舉薦恐怕這輩子也升不上去了，什麽策馬沙場，保家衛國這些抱負都將成為空談。這次若送親成功必然會有升遷。
靈玉繼續道“你以為你這次回去就可以升為禦林軍統領？”
莊景承一驚，靈玉說得對皇後雖承諾會讓他升遷，可他那什麽來保證皇後兌現，隨便按個罪名扁他做個小兵，一輩子都沒有出頭之日，皇後的秘密就不會傳到皇帝的耳朵裏，或者滅口效果說不定會更好。
靈玉拍拍莊景承的肩膀“將軍還是想想怎麽保全自己吧。”
說完芊芊玉足踢著水花，向河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