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逢場作戲,一度春宵?

正是在這沈浩迷茫之際,柳小桃更是變本加厲的,猛地就是撲到沈浩懷裏,伸出小手握成小錘子,就似破浪鼓一般,捶著沈浩硬邦邦的胸膛。

“你討厭你討厭,你說過要對人家一生一世都好的,如今又帶了別的女子回來。”

沈浩略一躊躇,卻是看到這院子外頭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看著身形有幾分熟悉,頓時也就懂了,立馬也是幹著嗓子喊了兩句,“誒呀好啦好啦,不哭了,我和她不過是逢場作戲,春宵一度,也就散了,怎麽能和你比呢?”沈浩邊說著,又邊是端起柳小桃的小臉,本想是一臉甜蜜的喊句,“小寶貝”亦或者其他的溫柔話,可一個“小寶”才是喊出口,這喉嚨一哽,轉眼就看著柳小桃臉上的胎記,改口道,“小包子。”

柳小桃一怔,這是什麽節奏?突然猛地又是被沈浩一推,看著沈浩推人,擦手,昂頭望天一氣嗬成的動作,柳小桃一驚猜到,那院子外頭的人,該是走了。

“你這小侯爺當得真是辛苦,大半夜的還有人來偷窺。”柳小桃蹭在沈浩邊上。

“是啊,”沈浩一甩半披著的如墨長發,如今沈浩不過是穿著一件草綠色的便裝,頭發也半是披散著,較平常更有風韻,沈浩一副惆悵的模樣,又是轉頭對著柳小桃來了句,“要防那些暗地裏偷窺的暗賊,還得防著你這個四處亂竄的明賊,真是辛苦。”

“我哪裏是賊了,”柳小桃一叉腰,又是促狹的一笑,“小侯爺,您說說,方才那個和你一度春宵逢場作戲的姑娘是誰啊?”

柳小桃倒是要看看,誰能把這個隻愛美男不愛女子的小侯爺都給收拾服帖了。

“你不懂成語嗎?”沈浩搖搖頭,詭辯道,“既然是逢場作戲,哪裏來的一度春宵呢?”

“你……,”柳小桃啞然,自己不是辯不過這小侯爺,自己是辯不過這拿著成語說事的小侯爺。

柳小桃堵著氣,接著就是一甩頭,連禮都不行就是昂首闊步地朝著院子外頭走去。

“姨娘,咱們就走啊?”明月一邊看著這身後也不挽留的小侯爺,又是看著自個姨娘這副氣極的了樣子,心裏還是打著算盤,這來都來了,要是讓姨娘和小侯爺再多處一下,那該多好。

“走,”柳小桃一把拉著明月,“我們回去,和小白豬說話去。”

沈浩似乎是沒聽到柳小桃這一句頗有深意的話,隻是獨獨臨風站著,直到莫白送來那林家姑娘出了府回來後,才是對著莫白吩咐了一句,“去告訴溫碧儀,若是她再這般暗地裏行事,甚至是來監視我,我不會顧及老夫人的麵子,該怎麽樣,就會怎麽樣。”

下了最後的通牒,沈浩似乎突然覺得心間輕鬆了許多,隻是對著這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林家四小姐林琅深夜突然所來求的事情沒有把握,看來明天,還是得找崔不歸好好談談。

柳小桃走的時候,著實是窩了一肚子的不甘心,可是接下來這幾天,二姨娘蘭氏那房裏的反應,卻是讓柳小桃很是滿意。

今個,柳小桃正是悠閑地磕著瓜子,看著這涼亭對麵一棵長得極好的桂花樹正是在這深秋的日子裏散發著陣陣暗香。

“姨娘,聽常喜說啊,這幾日,蘭姨娘是睡也不敢睡,連房門都不敢進,就怕這一進了被窩裏,冒出一隻豬妖,反正她天天命著下人們將豬給殺了燉了,可是呢那些下人們早就是得了咱麽的好處,一個個的,都是乖乖把咱們家的小白豬給送了回來,弄得這蘭姨娘還以為自己得罪了豬妖,日日都是在燒香拜佛啊,就差開壇做法了。”

柳小桃不說話,隻是塞了顆瓜子進嘴裏來,不需要用手,這舌頭一轉,就是把這瓜子仁給撥弄了出來,噗地一吐,隻是這被自己咬成四瓣的脆殼,何等高招啊。

柳小桃眼神微眯,就是用這高招磕了滿地的瓜子殼,眼神隻是盯著這遠遠一棵十米來高的槐樹,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姨娘,咱們這招有用嗎?”明月看了看這被高高掛在這槐樹枝頭上的殘破紙鳶,正是這前幾日自己和姨娘半夜用石頭砸下來的那隻。

“有沒有用,等著就知道了,”柳小桃沉心靜氣,又是咽了半口茶水,那夜自己查到一半卻是查到了這小侯爺的院子裏,今個,自己就來個守株待兔,定然是要這放風箏的人無所遁形。

這亭台樓閣交錯相見,回廊涼亭映得人影影綽綽,雖然看不真切,這是這一處,偏偏是個開闊的地,柳小桃靜靜地等著,果然,這沒多時,還真是有人來了。

一個燕子翻身,隻見一個快得眼睛都跟不上的白影從眼前掠過,以這槐樹旁的涼亭頂為踏板,縱身一躍,回身一掏,就是輕而易舉地把這風箏從樹上給取下,繼而,落地無塵,一套動作下來,柳小桃一顆瓜子都沒磕完,看來,此人,比自己,更是高招。

這人拿著紙鳶,正是背對著柳小桃,這身影,還真是與那斷袖小侯爺有幾分相似,一想到這,柳小桃分明地就是覺得自己的地位就是矮了一截,不對,最近那斷袖小侯爺都是在外頭不知道忙些什麽,每日每日的都是早出晚歸,這個大白天還可以如此逍遙地撿風箏的人,定不可能是他。

這一下,柳小桃就是來了底氣,對著這人就是故作嚴厲地喊道,“你是什麽人?居然敢在侯府裏頭飛來飛去的,這個這個,簡直就是,不知好歹。”

“竹馬踉蹌衝淖去,紙鳶跋扈挾風鳴。原來,這囂張的風箏不過也是借了風力而已,小嫂子,你說是嗎?”這聲音,果斷很是熟悉,此人眉目一轉,身子一偏,轉頭一笑,這一笑,簡直就是要顛倒眾生啊。

“文縐縐?”柳小桃脫口而出,連忙又是改口道,“原來是崔不歸崔公子啊。”文縐縐是自己給這崔家公子取的外號,隻因為這崔不歸每次出現,必先吟詩一首,讓自己很是難受,背地裏,索性直接就用“文縐縐”這幾個字去稱代他了。

崔不歸仔細打量這已經破爛不堪掛在樹上有掛了半日的紙鳶,喃喃一句,“真是可惜了。”

柳小桃靜觀其變,看著崔不歸如此心疼的樣子,猛地一怔,就是不禁想入非非起來,這崔不歸是這斷袖小侯爺養在侯府的白麵書生,這副可憐心疼這風箏的樣子,估摸著,多半是這夜裏放風箏的人了,可這風箏,又是莫白的,莫白呢,又是小侯爺的貼身小廝……

一下子,這邏輯複雜得就是將柳小桃給繞糊塗了,最終,柳小桃終於是一拍大腿,定下個結論,這整個府的人,估計,都不正常。

崔不歸粲然一笑,又是十分自然地將手上的破紙鳶遞給旁邊候著的一個小丫鬟,囑咐道,“拿回去吧。”

“誒,我的紙鳶。”柳小桃伸手就是欲奪。

“怎麽是你的?”崔不歸一把舉高了這破紙鳶,看著伸手踮腳都夠不到的柳小桃一副努力的樣子,就是忍不住地笑起來。

“那你也沒證據,證明,這是你的啊。”柳小桃眉一挑,此乃激將法,自己就是要這崔不歸自己承認。

崔不歸隻是將這紙鳶巧妙地一藏,又是轉交給了那小丫鬟,看著那小丫鬟一路小跑,給了自家小姐,遠處,一個窈窕女子隻是對著崔不歸得體的行了一禮,算是答謝,確認無誤後,崔不歸才是一臉嬉笑地對著柳小桃,“你方才說什麽來著?”

“我說,”柳小桃一瞄,風箏不見了,當即就是對著崔不歸一瞪眼,低聲埋怨了句,“別以為你是那斷袖小侯爺的小寵,我就不敢……。”

“你方才說什麽?斷袖?”崔不歸是練武之人,這耳聽八方的本事還是有的,何況不過是個就在眼前的小丫頭的嘀咕。

柳小桃眼睛忽而就是睜得老大,不說話。

“你說沈浩,是斷袖?”崔不歸邊說著,卻是邊自顧自地笑起來了,“笑話,當真是天大的笑話。”

“我……有嗎?”柳小桃白眼一翻,這是老爹的拿手好戲,裝糊塗,不認人。

“等等等等,你先讓我好好笑笑。”崔不歸邊說,還真是就扶著這飛簷小涼亭的朱紅漆柱捧腹大笑起來。

這處小涼亭不得不說,是建的極有講究的,恰巧,是位於這前頭鯉魚池的西北方,夏季迎風,冬季背風,此時是深秋,崔不歸扶著這柱子正是臨風,衣袂隨風,仿佛還帶著徐徐的暗香,柳小桃看得有些怔了,而一旁的明月更是早已看呆了,心裏不住地感歎,這美男無論怎樣,都是個美男啊。

柳小桃噌地獨自坐在這石椅上,撐著兩腮,就開始專心致誌地看起崔不歸的笑來,我看你能笑到什麽時候。

片刻,這崔不歸總算是笑完了,趴在這石桌上,還不忘再問柳小桃一句,“你是怎麽覺得沈浩是斷袖的?”

“他不喜歡女人羅,而且,還養了你這麽個美豔得似女子一樣的小寵在府裏,很明顯啊。”柳小桃把一切都說的是理所應當。

“我?”崔不歸伸手指了指自己,又是摸了摸自己那張滑溜溜的臉蛋,自我肯定道,“恩,的確是挺美豔的,不過沈浩他,還當真沒有那龍陽之癖,我問你,你可知道,這侯府裏頭,有幾個小姐?”

“十四個羅。”

“沈浩有幾個小妾?”

“三個,哦不,加上我,四個。”

“你可知道,這老侯爺繼夫人去世後,又新納了幾房姨娘?”

柳小桃搖搖頭。

“你自然不知道,我告訴你,是七房。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家裏有著這麽一窩女人,就連我啊,都有些吃不消了。”

柳小桃不服氣,“他是小侯爺,這麽多姨娘姐姐,定然都是把他這個獨子捧在手心裏,寵在心窩窩裏的,你說得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做什麽。”

崔不歸偏過頭,看著柳小桃撅起的小嘴,“你還當真,沈浩的日子過得很悠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