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取暖好不好
葛霸話音一落,眾人立時閉口不敢多言,再加上聽到他說已然有了法子,個個兒均是豎著耳朵好奇地等候著。
見眾人消停安靜,葛霸雙目微闔,雙手背負在身後,緩緩開口道:“我們自然是不能繼續在此逗留下去,得繼續尋找出路。”
此言一出,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大喜,覺得他們的爭取終於取得了效果。
但誰知,下一刻葛霸又接著說道,“路當然得往前走,但是落下的人,我們也不能拋棄!”
一時間,眾人有些不明白。
於是,清風堂堂主炎烈不由得開口,“既然要走,為何又不放棄尋找簫洛白和唐雪漓?盟主不覺得這兩者本就是不可兼得的麽?”
葛霸輕輕頷首,揮了揮手,語氣鏗鏘地說道:“所有洛城的修士們聽令!速速選出三隊人馬,每對五人即可。我大部隊繼續前行,這三隊人輪流回到此地觀察異樣,倘若唐雪漓和簫洛白二人能脫險出現在此,也好有個照應,令他們早日回歸。”
葛霸把話說完,看見眾修士臉色有些不好看,大多都是不願意的神色,又道:“這是命令,不可違抗!”
“葛盟主,那十五人該選誰才是?”歐陽族長眯起雙眼,問出了大家的心聲。
葛霸雙目掃視,“沒有人自願?”
眾修士有些後退,都不敢上前請身。
蘇七凜卻是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輕歎一聲,搖著折扇道:“算我一個罷,洛城個個修士可別比我還窩囊。”
蘇七凜剛把話說完,有些礙於麵子與自尊的修士都有些動搖,不知是前還是退,扭扭捏捏。
陸九淵眉頭微蹙,語氣也加重了些,“陸家的人統統站出來,這三隊人馬便全權由我陸家出馬罷!”
“陸少主好魄力!”蘇七凜一時眉開眼笑,抱拳對陸九淵道。
陸九淵頷首,隻見南宮若滿臉不悅,不停地咬牙切齒,抱怨道:“那簫洛白和唐雪漓到底有什麽重要的?九淵哥哥為何如此拚上陸家性命?”
聽南宮若這麽一問,陸九淵看向南宮若,眼神集齊複雜,陸家與南宮家素來交好,故此南宮若和陸九淵從小就認識,出於敬仰,南宮若便喚他一聲九淵哥哥,兩人關係不好也不壞。但今日南宮若這句話,卻讓陸九淵對她再沒有什麽好感度。
陸九淵緩緩搖頭,言語有些古怪,“南宮小姐怎懂這些江湖義氣?”
見他稱自己為“南宮小姐”,南宮若立馬覺得自己猶如被諷刺一般,當下氣從心生,狠狠地跺了跺腳,背過身去,不再多言。
蘇七凜看見此狀,不由得揚起雙眉,心中多是為簫洛白和唐雪漓高興的。
南宮鳴見南宮若又出醜,當下扶額輕歎,恨鐵不成鋼。
“既然陸少主肯出馬,葛某自然是放心了,就這麽辦。”葛霸四下突然清靜起來,便開口說道。
蘇七凜倒是一臉輕鬆,搖著折扇的他,注視著前方的黑暗,輕聲自言自語道:“哎呀,簫兄,你們到底是生是死呀?”
被蘇七凜牽掛著安危的簫洛白,此刻不正是在鱷魚精的肚子裏麽?
地洞底下,孟婆湖的湖水再次恢複了平靜,清風掃蕩,都很難泛起一絲波紋。
鱷魚精的屍體橫亙在孟婆湖岸上,它張開的大口依然沒有閉合,唐雪漓踏了進去也有好大一會兒了。
她一入鱷魚精的大口,便覺得眼前光線更為微弱,舉步難行。
“這鱷魚精的肚子好似另一個天地般,真大。”唐雪漓一邊扶著鱷魚精肚子裏堅硬的肚璧,小心翼翼地前行著。
想起簫洛白多半是被鱷魚精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唐雪漓便心頭一酸,無法壓抑的傷感襲向全身,讓她再也沒有力氣走出一步。
不知不覺,她仿佛已經習慣有簫洛白陪伴在身旁了,俗話說的好,當好不容易習慣的人突然不在了,離去了,莫名地消失了,這樣的感覺就好似老天從你的心頭抽出了一塊肉,令你撕心裂肺,痛苦不堪。
自簫洛白消失在鱷魚精大口的那一刻起,唐雪漓便是這樣的感覺,整個身子都空落落的,仿佛早已沒有了靈魂,行屍走肉。
“我……我這是怎麽了?為什麽這麽難過傷心?”唐雪漓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一直不是很待見的夫君,眼下突然不在,她竟然會為他難過,為他痛苦。
想起之前相處的時光,雖然曲折迂回,但如今想來,卻是值得回味的。
“我竟是懷念著過去?”唐雪漓不停地自言自語,忽而苦苦一笑,自嘲:“唐雪漓啊唐雪漓,你何時變得這般看不透、放不下?”
不過說起“放不下”三字,唐雪漓整個人一僵,忽然之間,她也明白了什麽。
為何如此傷心?為何如此心痛?一切的原因不正是在不經意的時間裏愛上了那個人麽?
“習慣,真是特麽的好可怕……”唐雪漓扶著額頭,再次長歎。
“罷了,就算是死,我也要見到屍體。”唐雪漓整理了一下很糟的心情,繼續向前走去。
鱷魚精的肚子太大,大得唐雪漓都有些恍惚,都開始懷疑著自己是不是進錯了另一個地方。
走了半晌,一陣刺骨的寒意頓時襲來,眼前也有了些許光亮,有光線的照射,唐雪漓加快了腳速,朝前小跑。
倏然,隻聽“砰”的一聲,一道刺眼的金光奪目而來,無形的氣浪隨即跟上,唐雪漓恰好迎了上去,一時之間她沒站穩,便被氣浪席卷翻躍,而後又重重地摔在了鱷魚精的肚子裏。
唐雪漓落地之時,精神有些混沌,目光也來不及撲捉什麽,還未來得及起身,卻又是另一股氣息將她吸向鱷魚精肚子的深處!
“莫不是這鱷魚精的肚子裏還有什麽古怪不成?”唐雪漓暗道不好,臉色也變得慘白,但她既然來了這裏,就算有什麽怪物,她唐雪漓也隻能硬著頭皮麵對!
大不了,就與簫洛白一起葬身此處罷!
唐雪漓在心中默默地說著這句話,兩手之間的雷電緩緩生起。
誰知當唐雪漓再次落地的時候,倏然覺得落到了一個軟綿綿的軀體上,待得一切風平浪靜,她睜眼一看,接著比較明亮的微光,終於看清了身下軟綿綿的軀體是什麽。
“簫……簫洛白!”
唐雪漓下巴都快掉下來了!自己竟然落到了簫洛白的身上,看著他麵色正常,也沒有少胳膊斷腿,而且這男人此刻還睜開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呢。
“你沒死啊?”唐雪漓還是沒有恢複平靜,保持著驚訝。
簫洛白輕輕點頭,莞爾一笑,伸出手捏住唐雪漓的下巴,有些調笑道:“娘子福大命大,你的夫君自然也會沾你的福氣,死不了的。”
“哇——”唐雪漓控製不住,情不自禁地撲在簫洛白的懷中,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放聲大哭。
簫洛白哪裏會知道唐雪漓會突然這樣,當下也愣了愣,拍拍她的後背,柔聲道:“好端端地哭什麽?”
唐雪漓不說話,依然哭。適才她的心情是有多難受,簫洛白不知道,適才的她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這個簫洛白更不知道。全然蒙在鼓裏的簫洛白一時間就好似犯錯了的孩子一樣,扶著唐雪漓的胳膊,有些道歉地說道:“娘子,我是不是做錯什麽事惹你生氣了?”
“你……你……”唐雪漓抽泣得說話都喘不過氣,用力地在簫洛白的胸前蹭了蹭,將鼻涕眼淚弄得簫洛白衣襟濕濕的,才抬頭沒好氣地道:“你這沒良心的東西,老娘還以為你死在這鱷魚精肚子裏了!”
“嘿嘿……”簫洛白笑了起來,彎起的唇角形成了完美的弧度,這個樣子,好看極了。
唐雪漓捶了他一拳,斥道:“你還笑!”
簫洛白趁機摸了摸唐雪漓的臉頰,雖然舉止有些輕浮,但是目光卻是流露出唐雪漓難以察覺的心疼,“在娘子心中,為夫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位置的,這讓為夫好生快慰,死也安心了。”
唐雪漓此刻哭也哭了,便也拉下了麵子,任由簫洛白摸著自己的臉,但是嘴上還是不肯來軟的,依然裝作生氣地說道:“死死死,你就知道死!剛才怎麽不死在這鱷魚精肚子裏?”
簫洛白倒是看出唐雪漓此刻故意裝著生氣,又是笑了幾聲,四下環視之後道:“我想死,但是這鱷魚精肚子裏根本沒有讓我可以死的東西啊。”
唐雪漓也用目光環掃了一遍,隻見這鱷魚精的肚子裏寬敞無比,堪比洞府,不由得讚歎,“這地方其實也不錯,就是冷了點。”
話一說完,隻聽簫洛白重重打了一個噴嚏。
唐雪漓回過頭去,隻見簫洛白有些發抖,“你怎麽了?”唐雪漓一驚,“雖然有點冷,但也不至於這樣罷?”
簫洛白不知為何,全身變得寒冷起來,麵對唐雪漓的話,他並沒有迅速回應,而是伸出手,朝唐雪漓的衣帶探去。
見他如此舉動,唐雪漓深吸一口氣,急忙問道:“你想作甚?”
“我冷,娘子,我冷……”言畢,簫洛白開始解開唐雪漓的衣帶。
“你冷便冷,解開我衣帶作甚?”唐雪漓眉頭擰作一團,又驚又怕。
“你脫光衣服,我也脫光衣服,咱們摟在一起,就不冷了。”簫洛白一邊說著,身子一邊發顫。
唐雪漓氣得雙臉羞紅,耳光發燙,“你妹啊!想吃老娘豆腐直說啊!”
“不……不是的,娘子,我……我真的好冷,來嘛,把衣服脫了,咱們取暖……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