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簫洛白你不可以死

“呃,我騎在你肩上好別扭……”唐雪漓不由得說了一句。

豈知簫洛白並沒有把她放下來,而是輕身躍起,朝那孟婆湖麵上的鱷魚精飛去,嘴上念道:“為夫行得如此穩當,娘子莫怕,不會摔下來的。”

唐雪漓卻是眉頭一擰,嘟噥一聲,“誰害怕掉下去了?真是……”

不過簫洛白也沒去回應,而是拉開月淵弓,飛速地朝鱷魚精逼去了。

那鱷魚精見唐雪漓和簫洛白這般襲來,當下勃然大怒,仰頭大吼,後尾連連擺動,激起陣陣勁風在湖麵上呼呼不停,刮得唐雪漓臉頰生疼。

“娘子,待我近它身時,你便可用盡全力給它一擊!”簫洛白壓著聲音說著,聽得出來,此刻的他也是不敢放鬆片刻。

唐雪漓點了點頭,“知道了,我盡力便是。”說罷,雙手匯聚的雷電之力已經蓄勢待發,迫不及待。

簫洛白也頷了頷首,輕輕道:“千萬別打偏了!”

話音一落,簫洛白便接近了鱷魚精的身子,眼下離唐雪漓不過兩來米,如此距離,唐雪漓還是有信心使出雷電之力將它擊中的。

“砰!”的一聲,雷電閃爍飛速從唐雪漓手中劃出,聽著這震響,她大喜不已,暗道:“想來定是擊中了!”

一時之間,水霧彌漫,波紋流轉,有些看不清眼前的光景。待得水霧散去,唐雪漓定睛一看,才發現那隻鱷魚精卻是安然無恙地停留在湖麵上。

難不成適才一擊沒有打中麽?

唐雪漓眉頭大蹙,不由得用腳踢了踢簫洛白,低聲斥道:“還真被你這烏鴉嘴說中了!我果然打偏了!”

簫洛白尷尬地咳嗽一聲,又道:“再來!”

唐雪漓也不打算和他計較,比較情勢緊急,當下調息了周身元力,沒過多久,手心上充盈著源源不斷的雷電,嗤嗤作響。

“我上了!”簫洛白略微嚴肅地說著,飛身前往,由於速度過快,唐雪漓隻好兩腿夾著簫洛白的脖頸,這才可以保證身子的平衡。這兩人眼下的動作,看起來,著實是有些曖昧又別扭……

“嗤嗤嗤!”唐雪漓全力出擊,雷電之光閃爍不停,兩指粗大的雷電交織不停地朝鱷魚精的天靈蓋劈去!

“轟隆——”雷聲響徹,伴隨著鱷魚精一聲低吼,孟婆湖麵上巨浪翻湧不止,水簾回旋在空中,許久之後才散落下來。

又見簫洛白快速地射出一支玉骨箭,亦是瞄準著鱷魚精的天靈蓋而去,玉骨箭透過萬重水簾,最終不偏不倚地射中了目標。

“吼——”鱷魚精當下怒吼滔天,不停地開始翻身抖動,直到插在頭上的玉骨箭被它掙脫滑落,才微微停了下來,但目光卻投向了簫洛白和唐雪漓,趁兩人沒注意時,鱷魚精迅速背過身,甩出那條威力十足的後尾。

強烈的氣勁撲來,氣波滾滾,震得唐雪漓耳膜生疼,身子一時之間也失去了平衡,在那疾風的帶動下,她快從簫洛白的身上掉下去了。

也在此時,簫洛白連忙將唐雪漓抱在懷中,雙手一推,將她推到了岸上,此舉本是希望唐雪漓勿要落入湖水中,誰知這樣做之後,反而疏忽了他自己的安危,鱷魚精的後尾很快就打在了簫洛白的後背上。

“噗——”簫洛白喉嚨生甜,一口血吐了出來。

看到簫洛白身前噴出一道血霧,癱坐在岸上的唐雪漓大吃一驚,立刻失聲尖叫:“簫洛白!”

說時遲那時快,鱷魚精飛速地逼身前來,張開巨口,將簫洛白整個人含住!

“啊!”唐雪漓看到如此場景,嚇得尖叫連連,她全身顫抖,眼瞧著簫洛白這麽個人忽然被鱷魚精張口含住,自然被嚇得不輕了。

簫洛白消失在鱷魚精的口中,唐雪漓雙腿發軟,心中又亂又痛,忖著簫洛白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就這麽被吃了?

唐雪漓嘴唇發顫,牙齒互相碰撞得咯咯作響。

她有些不相信,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應該在做夢,在做著一個恨不得立馬醒來的噩夢!

“簫洛白,簫洛白他被吃了啊?”

唐雪漓兩眼無神,自言自語著。時不時搖頭,時不時發笑,“不……這不是真的……”

隨即,放聲大哭。

“我不要你死,你怎麽可以死!”若不是他擔心她落水,若不是他擔心她也被鱷魚精傷到,適才也不會出此計策,雙手將她推開罷?

想到這些,唐雪漓心中痛苦不堪,她認定了是自己害死的簫洛白,雖然當時的簫洛白是心甘情願。

但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就這麽在眼前沒有了,這種感覺,真的很讓人心痛。

更何況,那人不是一般的陌生人,而是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夫君!縱然她從未打心底認同他是真的夫君,但此時此刻他的失去,卻讓她感受到心髒猶如被割傷的刺痛。

地洞裏,孟婆湖邊,唐雪漓哭得嗓子有些沙啞,冷風吹過,將她臉上的淚水吹幹,一時也變得涼冰冰的。唐雪漓忽然回過神來,一雙充滿無盡恨意的怒目朝鱷魚精看去。

“我要報仇!”唐雪漓雙眼綻放出前所未有的殺氣,“你吃了他,就讓我吃了你罷!”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鱷魚精撕成粉碎!

一股強大的氣勁在丹田處蠢蠢欲動,一種壓迫感壓在心間即將爆發,唐雪漓雙眼有些通紅,身上登時纏繞著嗤嗤作響的雷電!

隻見她忽然衝天而起,帶動著周圍的空氣,震得呼呼作響,一道又一道的氣勁交織在唐雪漓的周圍,雷電不斷,元力十足。她兩眼充滿了憤恨,充滿了無情,雙手撥弄,霎時之間,一團直徑接近半米的雷電光球在唐雪漓的手心上聚集而成。

沒有等待,沒有決絕,而是從容不迫的決絕利索!唐雪漓眼睛眨都沒有眨,離開將手中的光球推出,氣勢洶洶地逼向湖麵上有些驚愕的鱷魚精。

鱷魚精自然不知道適才威脅力本不大的唐雪漓,為何眼下突然成長這麽多?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唐雪漓揮來的雷電光球砸中!

“轟轟轟——”

碰撞之聲震耳欲聾,回蕩在唐雪漓的耳畔,湖麵再一次掀起大風大浪,水氣彌漫,水簾衝天飛起,隨即又簌簌下落,打濕了岸上唐雪漓的衣裳。

鱷魚精這回傷得可是不輕,張開大口不停地慘叫著,身子歪歪斜斜地朝唐雪漓奔來,仿佛是想與她同歸於盡。

唐雪漓不屑一顧,又是騰空飛起,雙手交疊,待得鱷魚精爬上了岸,她便將已然聚集好的雷電光球拋出,重重地砸在了鱷魚精的頭上!

“吼——”鱷魚精吃痛地再次大叫,叫得撕心裂肺,在地上痛苦地掙紮了一番後才懷著恨意死去。

見鱷魚精已然死了,唐雪漓才無力地垂下雙手,從空中下落,跪在地上,捧著臉,又是大哭。

想到簫洛白如今慘死在這鱷魚精的口中,她就恨不得將這鱷魚精千刀萬剮,故此,她又擦了擦臉上的淚,行到鱷魚精屍體旁,重重地踢了幾腳。

看著鱷魚精死了仍然張開大口,唐雪漓又憤怒又悲痛,鱷魚精的口很大,兩個人橫著進入都沒問題,怪不得方才那麽輕易的吞下簫洛白。

又想起簫洛白的死,唐雪漓再次以淚洗麵。

半晌之後,唐雪漓哀聲一歎:“唉,我何時變得如此優柔寡斷,他死了,我為何如此傷心?”一邊說著,一邊朝鱷魚精的口看去,一個念頭忽然升起,唐雪漓倒吸一口涼氣,握緊了拳頭。

她在鱷魚精的大口旁來回踱步,片刻後仿佛下定什麽決心一般,振奮著精神,翻身一躍,竟是跳入了鱷魚精的口中,朝它巨大的肚子裏行去。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簫洛白,就算你真的死了,作為你名義上的老婆,我也該替你好生安葬才是!”唐雪漓說著,身影消失在了鱷魚的肚中。

而另一處的地道,洛城修真聯盟的修士們都有些不耐煩地互相瞪眼,葛霸一行人還停留著之前簫洛白和唐雪漓掉坑的地方。

站在葛霸身旁不遠處的蘇七凜,一臉擔憂,四下張望,也不知簫洛白和唐雪漓如今情況如何。

終於有人忍不住站了出來,言道:“葛盟主,我們如此等下去也不是個頭啊,要是地道入口的封印鬆動,那姚祁天他們攻進來,損失的定然是我們啊!”

這修士話音一落,大部分的修士都開始讚成地附和起來,連連要求葛霸不必管唐雪漓和簫洛白安危,而是繼續向前探尋著地道的出路。

葛霸皺著眉頭,一言不發,似是在斟酌著什麽。

而蘇七凜卻打開了折扇,一邊扇風,一邊緩緩說道:“諸位可別忘了,若不是他簫洛白帶路,你們眼下怕是尋不到這個地道的入口罷?”

“蘇老板,話雖如此,但他二人無緣無故落坑,那所謂的坑口卻又被快速封上,眼下,他二人還能輕易地上來?”說話的這人正是修真聯盟清風堂堂主炎烈,他一向看不起簫洛白。

而站在南宮鳴身後的南宮若也插嘴道:“炎堂主說的是,我們何故要等他們兩個?為了大夥的安危,應當向前繼續走才是,倘若一直把時間耗在這裏,姚祁天他們攻破封印,我們便是因小失大了!”

“我看南宮小姐說的在理!葛盟主,為了洛城的安危,我們還是繼續朝前走罷!”又有一個修士站出來說道。

一直不是很喜歡發話的陸九淵這時眉頭一蹙,搖了搖頭,“無論怎麽說,簫洛白與唐雪漓都是我洛城的一分子,我們又何故拋棄他們、放棄他們?如若掉下去的換成是你們任何一個,要是得知我們扔下你不管,心中又是如何感想?再說,簫洛白和唐雪漓可是有莫大的功勞,如不是他們發現姚祁天的陰謀,眼下怕是我們傷亡更為慘烈。”

陸九淵把話說完,眾人一時相對無言,不敢吭聲。

南宮若輕哼一聲,有些不服氣地看著陸九淵,道:“九淵哥哥,我知你一向心地好,但是眼下情況緊急,不得不舍小救大啊!要是為了他們兩個,我們一行人沒了性命,那你又該怎麽說?”

南宮若話剛說完,眾修士齊齊應和起來!

“安靜!”葛霸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勿要說話,“我已然想好一個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