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死人了,有陰謀

黑影速度很快,快得唐雪漓看不真切,隻覺得眼前的黑影突然變幻成六影,來勢洶洶地朝她和簫洛白靠近。

唐雪漓大急之下,不由得抓緊簫洛白的衣角,話都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便感受到一陣強勁的氣浪翻湧而來,氣壓很大,壓得唐雪漓胸口煩悶,眼花繚亂。

一時之間,二人身形飛速後退,均是沒有站穩,繼而癱坐在了地上,待得唐雪漓反應過來的時候,才發現眼前早已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發生了什麽?”唐雪漓驚呼一聲,伸開手找尋著簫洛白的位置,好在她立馬就拉住了簫洛白的手,緊緊握住,舍不得離開半分。

“娘子,我們這是被人收入了法器裏。”

耳畔邊響起了簫洛白的聲音,唐雪漓又是大驚不已,什麽叫做被收進了法器了,他們又不是妖怪,竟然還會受這等待遇!

不過,那黑影,莫不就是之前與姚祁天談話的那神秘人罷?也就是說,他們發現了唐雪漓和簫洛白的行蹤,這般來捉他們,難道就是要殺人滅口?

一想到這裏,唐雪漓臉色煞白,緊緊抓住簫洛白的手,有些擔憂地說道:“簫洛白,我們是不是得死?”

此話一出,簫洛白並沒有立即給出回應,而是沉吟片刻之後,才道:“興許有這個可能,眼下若是逃不出這法器,我們可是凶多吉少。”

簫洛白剛把話說完,前方就忽而湧現一道滔天火海,熊熊燃燒的火焰將二人的臉色照映得通紅無盡,唐雪漓瞪大著雙眼,瞳孔中倒影著兩團閃耀的火焰,她神色無比,嚴肅之中帶著忐忑,忐忑之中又帶著不甘與抵抗。

“簫洛白,我們決不可以死在這裏!”唐雪漓轉過頭去,語氣鏗鏘地說道。

簫洛白重重點頭,唐雪漓從他眼神中看到了堅定。

又道:“要是我們死在這裏,洛城多少人會遭殃?得想盡辦法將姚祁天與那神秘人的陰謀通知葛盟主才是。”唐雪漓把話說完,已經將目光投向身前的火海,這火海,定然是這法器中特有的禁製,用來約束唐雪漓和簫洛白的。

唐雪漓前腳剛剛踏出去,火海之中一團火焰立時突突而起,扭轉起來形成火龍之狀,朝唐雪漓逼來。

看見此狀,唐雪漓身子反射性地往後倒退,雙手的雷電之力已然匯聚而出,一道雷光劈處,與那火龍互相交纏,誰知這道雷光竟是令那火勢越來越大,火龍的身形也增大了幾分。

“這……這是為什麽?”唐雪漓蹙眉不解,身旁的簫洛白這時回道:“娘子,勿要用雷係法術攻擊它,雷本屬木,五行之中,木能生火,你這樣做,不但不能滅它,反而會令它氣勢更旺。”

聽完簫洛白這麽一說,恍然大悟的唐雪漓深深吸了一口氣,搖頭歎道:“五行相生相克,我竟然不知道,那麽眼下可要如何是好?”

簫洛白雙目微闔,擋在了唐雪漓的身前,低聲的道:“讓我來罷。”話音一落,隻見簫洛白指尖靈動之時,一道水波忽地流溢而出,層層水氣繚繞不斷,最後也扭曲成為一道水龍朝那火龍襲去。

兩條龍交匯在一出,道道氣浪激蕩而出,波光閃閃,火龍沒過多久便熄滅,化為點點火花,灑落在地。

唐雪漓看到這番場景,不由得讚道:“木生火,水刻火,果然是這般道理!”

簫洛白聚精會神,兩手交疊之間,釋放而出的水波流轉不停,而後化為道道冰刺,強勁地匯入那道火海中。

沒過多久,火海如願以償地被撲滅,法器之中一時之間又恢複了之前的黑暗。

唐雪漓有些激動地喘著氣,呼吸聲與重重的心跳聲交織於耳,她忍不住對近在咫尺的簫洛白問道:“簫洛白,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這回你可別還告訴我你的修為僅有煉氣一層,可要對我說實話。”

“娘子你又來了。”簫洛白有些抱怨地歎了一口氣。

唐雪漓哼了一聲,扭過頭去,沉聲道:“不說也罷,此刻也不是糾纏於這個問題的時候,等到我們脫身凶險,我定要問個水落石出!”

“呃……”簫洛白一時語塞,半晌之後幹笑了一聲,繼而上前一步,憑著感覺伸出手,很快就摟住了唐雪漓的腰,柔聲道:“好了,娘子,我們還是想想如何出去罷。”

唐雪漓這一回倒是沒有如往常那樣拍開簫洛白的手,而是任由他摟著,點了點頭,“那是自然,可別耽誤了正事。”

兩人把話說完之後,便就如瞎子一般朝前探索著,沒過多久,唐雪漓立刻聽到一種刺耳的金鍾聲響,嗡嗡盤旋於耳,一種泰山壓頂的感覺襲來,弄得唐雪漓快要昏迷過去。眼前隻是出現一道又一道的金象,與此同時,在那鍾聲的纏繞之下,唐雪漓的心裏竟是生出了一絲絲怪異的念頭,心情浮躁,竟是一把將簫洛白推開。

隨即,唐雪漓手心生出一記掌心雷,速速地朝簫洛白擊去。

簫洛白心下一凜,立時躲開,連忙道:“娘子,護住你的心性,勿要被控製住了!”

唐雪漓哪裏聽得見簫洛白的叫喊?心中隻是有著一個聲音在不停地指示著她——快殺了眼前這個男人,殺了眼前這個男人……

情勢緊迫,一道又一道的掌心雷朝簫洛白劈來,他也不敢還手,生怕弄傷了唐雪漓,四下逃竄的同時,兩掌生火,條條火紋飛速朝四麵八方飛去,元氣雄渾,使得火勢大旺,不用多久,唐雪漓耳畔回蕩的鍾聲立時銷聲匿跡,蕩然無存。

“這是怎麽回事?”唐雪漓回過神來,有些發愣。

“那是金鍾幻象,修為不高,心性不夠堅定者,往往容易受控製,適才你便是受那鍾聲影響,差點謀殺親夫。”

唐雪漓聽罷,張口吃驚,“好生邪門!原來我心性如此脆弱,果真是玻璃心麽?”唐雪漓嘟噥了一句,扶著額頭擦汗,又道:“那麽要是按著五行相生相克而言,火克金,如此說來,你簫洛白還會使用火係法術?”

簫洛白輕笑一聲,“不然呢?要不是我急中生智,眼下早已死在你的手下了。”

“呃……少說這些沒用的,接下來是不是還會有不斷的關卡讓我們闖啊?妹妹的,怎麽一個法器裏,弄得比唐僧西天取經還難?”唐雪漓有些抓狂,說著說著,唐雪漓和簫洛白已然走到了法器這巨大空間的盡頭——法器的邊緣。

唐雪漓雙目瞪圓,兩人走到了盡頭,雙手觸摸著法器的邊緣,根據觸感,唐雪漓不禁歎道:“這是什麽材質,好像很厚實的樣子,我方才還很天真地想把這法器捅個大窟窿!”

唐雪漓言畢,竟還是甩出了一道驚雷,砸在了法器邊緣上。

“轟——”巨響驚得唐雪漓往後倒退一步,她張口訝然不已,“不是吧,這也可以?”

一旁的簫洛白看到這法器果然被唐雪漓炸出一窟窿出來,當下也是驚訝地歎道:“娘子,這法器還真聽你話,你說炸窟窿果真就如了你的願了。”

唐雪漓拍了拍手,雙手叉腰,有些得意,“這什麽破法器,光是裏麵有些小阻礙罷了,誰知這法器的包裝這麽差!嘖嘖。”

“這可不知道,法器主人於法器中布了些陣法,但是卻輕易被我們破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意為之。”

見簫洛白如此質疑,唐雪漓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但也不敢多想,兀自搖了搖頭,便做出了一個勝利者的手勢,對簫洛白使了個眼色,“愣著作甚?還不速速鑽出去!出去了,一切好說。”

簫洛白嗯了一聲,兩人立刻立刻通過窟窿,一時之間,光明襲來,二人一時半會有些不適應,覺得這白日的光線尤為刺眼。

還未來得及喘氣,回到大地上的唐雪漓和簫洛白再次身處大雨之中,水花激蕩著地麵引起重重水霧,使得二人視線很模糊,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見四下並無他人,他們才放下心來,開始小心翼翼地朝洛城的方向趕。

雙足踩踏著地麵,一撥又一波的雨水衝擊,兩人的衣服早已濕得不成樣子,發絲緊緊地貼在臉龐上,唐雪漓的鼻尖雨水,她早已顧不得去擦,而是一心想快速抵達洛城,將洛城即將迎來的危機告知葛盟主。

還沒走多久,簫洛白卻拉住了唐雪漓,示意她別再往前,因為他看到了前方叢林的地麵上,有著不少血跡。

當唐雪漓發現的時候,她與簫洛白茫然地對望一眼,二人走上前去,看著那被雨水衝淡的血跡,心中發寒,覺得似乎已經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繼續往前,兩人朝灌木叢中打探,驀然發現一具屍體被藏身於其中,驚得唐雪漓雙眼睜大,但她並沒有後退,而是俯下身去,將那屍體的正麵翻了過來。

誰知這一翻,果真將唐雪漓嚇得跳著撲倒了簫洛白的懷中,她倒抽一口涼氣,心兒突突直跳。

因為她恰好看到了那具屍體的臉早已被毀得麵目全非,血肉模糊,白骨凸顯……

早已看不出這屍體是誰了,隻能初次判定是個男人……

唐雪漓後背發麻,覺得下一刻死的或許就是自己,而且遭遇定然不亞於眼前這屍體的模樣。

“娘子別怕,他們要殺我們,早就動手了,不會等到現在。”簫洛白輕輕拍著唐雪漓的後背,話語輕柔,“想來我們對他們還有些用,但有些輕視我們的實力,不然才不會用那等法器法器束縛我們……再或許,他們是有意為之,希望我們能回到洛城通報此事……”

看著簫洛白眉頭扭成一團,聽著他的推論,唐雪漓也明白了什麽,同時也覺得簫洛白這人絕對不像自己想得那麽簡單,這些日的相處,她發現簫洛白並不是人們口中所言的“無能”,相反,本是還不小。

“既然他們讓我們去通報,我們就邃了他們的意,娘子,走,進城去。”簫洛白一手摟住唐雪漓的腰,帶著她朝洛城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