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酒樓引衝突
“蘇七凜,莫要耽擱我好事。”簫洛白有些沒耐心地說了一句。
這名叫做蘇七凜的錦衣華服男子卻彎起唇角,眉頭微蹙,搖頭說道:“叫我公子七。”
簫洛白扶著額頭,似乎蘇七凜這人讓他感到頭疼,簫洛白也不管他,準備拉起唐雪漓遠離蘇七凜。
“想走,可沒這麽容易。”蘇七凜似笑非笑地看著簫洛白和唐雪漓,一邊搖著玉骨扇一邊攔住了他們二人的去路。
“你和簫洛白有什麽關係?眼下前來到底所為何事?”唐雪漓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開口發問。
此話一問出來,蘇七凜笑盈盈地道:“放心,不會是你想的那種關係,今日難得遇見簫兄,你們成親大喜已過,我尚未喝上一杯喜酒,故此也得對我有所表示一番才是。”
簫洛白很無力地看了蘇七凜一眼,“蘇七凜,全洛城有名的法寶收藏商,竟是想讓我這乞丐請你喝酒,你不覺得丟麵子,我都有些自慚形穢。”
蘇七凜悠閑地搖著玉骨扇,哈哈一笑,“簫兄,都說了,叫我公子七,這才是我響當當的名號。”
簫洛白不願理他,擺手道:“你這有錢的主,我可請不上,恕不奉陪了,我與我家娘子還有事要做。”
“不,這杯喜酒得補我才是,走,翠微酒樓。”
唐雪漓不由得來氣,管他什麽洛城著名的法寶收藏商,當下她不容多想,立馬抓住蘇七凜的袖子,憤憤地說道:“我們無財讓你圖,你怎地還這般死纏爛打?那翠微酒樓是什麽地方?豈是我們這等小民消受得起的?我說蘇七凜大商人,你這算盤可是怎麽算的?”
蘇七凜眉心一跳,收起玉骨扇,拍手稱讚道:“簫夫人這性子好直率,在下覺得這酒我是要喝定了,得好好認識一下你。”
“咳咳。”簫洛白抵著下巴輕聲咳了咳,兩眼宛如死魚眼一般地盯著蘇七凜,“奸商就是奸商,盡是喜歡壓榨我等難民。不過,話說在前麵,這酒是我請,靈晶可由得你出。”
蘇七凜聽罷,笑著點頭,爽快地答應道:“好!靈晶什麽的,我出便是,簫兄說我奸商,我看你才更勝一籌。”
簫洛白懶得回應他,懶洋洋地打了一個嗬欠,側頭看著唐雪漓道:“娘子,有這家夥摻和,我們之前要做的大事今日怕是做不成了,不如等改天罷。”
唐雪漓當下也同意了,畢竟那司馬大宅的事情,她不想再讓人知道。既然在翠微酒樓消費有人出錢,這白白的便宜不撿的話,豈不是傻子不成?唐雪漓心中如此掂量之後,便跟著簫洛白和蘇七凜前往翠微酒樓。
天氣尚好,午後的暖風輕輕吹著,唐雪漓的心情並沒有因為之前合歡宗弟子的阻攔而受到影響,抬頭看著從雲層裏鑽出來的驕陽,她眯起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回想著這幾日的遭遇,不幸與南宮世家接下梁子,又打傷了合歡宗弟子,不知接下來又會有什麽遭遇等待著她。
唐雪漓看著藍天白雲,隨風輕輕飄動的雲彩,使得她有些恍惚,唐雪漓突然覺得,在雲青大陸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把最好喝的最好吃的都呈上來就是了。”
唐雪漓回過神來的時候,耳畔邊回蕩著簫洛白不起不伏的聲音。
聽完簫洛白對酒樓小二的吩咐,她立馬驚慌睜大了眼,不由自主地抓緊了身旁簫洛白的手臂,低聲說道:“喂,簫洛白,別點太貴的……”
豈料簫洛白這廝天不怕地不怕地回過頭來,同是低聲地回應道:“娘子別怕,反正不是我們付錢,麵前這蘇七凜身家顯赫,難得有個宰他的機會,豈能白白浪費這個好時機?”
“呃……”唐雪漓硬生生地吞了一口唾沫,她有些擔憂道:“你和他真的很熟麽?我怕他到頭來反悔不付靈晶怎麽辦?我們可是窮人!”
“這你就別擔心了,就算不熟,但憑他那人傻錢多的性子,你就放心罷。”簫洛白有些狡猾地笑了笑,收回視線,看著窗外,也不和蘇七凜說話。
倒是蘇七凜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唐雪漓的身上,使得唐雪漓渾身發麻,覺得好不自在。
不過多久,翠微樓上好的酒菜呈了上來,唐雪漓從穿越到雲青大陸,就沒有好好飽餐一頓,眼看這一桌滿滿的美味佳肴,她香津四溢,手有些不聽使喚地去拿起竹筷。
“簫夫人可別客氣,盡管吃。”蘇七凜眯起雙眼微微一笑,拿起玉骨扇繼續搖,見簫洛白雙手抱著胳膊,無精打采地盯著一桌菜肴,蘇七凜又道:“簫兄,別發愣,你我可得好好飲酒,不醉不歸。”
簫洛白一副睡不醒的模樣,他努力地抬起眼簾,繼而拿起酒杯,“那就先幹為敬。”言畢,慢悠悠地喝完了酒,酒杯卻又被蘇七凜給滿上。
就這樣,蘇七凜和簫洛白來來回回喝了四五杯,卻也不見誰有絲毫醉意,就連臉色都是正正常常,不像有些人沾了點酒就開始麵色紅潤有光澤。
一旁的唐雪漓隻顧得自己好好享受著這一大桌的美味,哪裏還有心思去管自家夫君喝酒不喝酒的?
不過正當簫洛白和蘇七凜喝得正歡的時候,翠微酒樓又迎來了一位特別的客人。這位客人赤著雙腳,一襲白衣,長發及腰,容貌俊美,仿佛不沾染任何風塵,但眉宇之間卻又多了幾絲邪魅。
此人不是當今合歡宗宗主蕘漆又是誰?
這個時候的唐雪漓並沒有注意到向她走來的蕘漆,而是兩手捧著個豬蹄,正在努力地啃著,弄得滿嘴油滴得叮當響。
不過,唐雪漓沒注意到蕘漆過來,並不代表簫洛白和蘇七凜沒注意。
“這位道友,難不成有意加入我們的酒局?”蘇七凜把目光投向蕘漆,意味深長地問了一句。
蕘漆沒有點頭,亦是沒有搖頭,而是二話不說,直接坐在一張空著的圓凳上,一雙細長的桃花眼盯著唐雪漓,眼神複雜不已。
唐雪漓有些怔住,放下手中的豬蹄,擦了擦嘴,疑惑地看著蕘漆道:“你……你找我?”
“姑娘可曾記得方才在西街小巷所遇的四名合歡弟子?”這蕘漆果真是開門見山,不拐彎抹角。
唐雪漓聽罷,不由得與簫洛白對望一眼,而後深吸一口氣,點頭道:“是。”
“那麽,打傷他們的,也是你了?”蕘漆又問。
唐雪漓聽到這兒,終於搞清楚眼前這人定然是過來找她報仇的,當下竟是也不怕了,鼓起膽子,挺起胸膛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是又怎麽樣?光天化日之下,他們竟公然劫老娘的色?難不成老娘要不反抗,乖乖等著他們過來采花才對?”
“噗——”蘇七凜一口酒噴在了他對麵簫洛白的臉上,簫洛白一動不動,一雙死魚眼盯著蘇七凜,什麽也沒說。
而合歡宗宗主蕘漆卻搖頭,輕輕勾起唇角,笑意淺淺,但卻是千嬌百媚,他微微搖頭,道:“姑娘別衝動,有什麽事,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你瞧,這兩位道友可比你冷靜多了。”
唐雪漓哼了一聲,立馬坐了下來,想起之前合歡門徒的事情,她就有些來氣,那群合歡門徒被欺負,難道是覺得顏麵掛不住,眼下竟是找了個厲害角色來收拾她不成?
“他們四人的確有做得不對的地方,雖然……”蕘漆話還沒說完,翠微酒樓的大門卻是傳來了一個尖銳的聲音,“你們說那女的就在這裏是不是?倘若不是,小心我把你們的眼珠子給挖出來!”
“三小姐,小的所言千真萬確啊。”
簡短的對話結束後,便傳來一陣劈啪劈啪的腳步聲,唐雪漓,簫洛白,蘇七凜和蕘漆這時不得不將視線投向翠微酒樓的大門,隻見一個穿著鵝黃衣衫的姑娘,正氣衝衝地朝唐雪漓走來。
“嘶……”唐雪漓倒抽一口冷氣,前來的鵝黃衣衫女子不正是南宮若麽?她來做什麽?該不會是昨日南宮鳴當著唐雪漓的麵扇了她耳光,使得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唐雪漓引起的,氣不過的情況下,親自找上門來報仇消氣?
不不不……倘若真是這樣,麻煩可就大了啊,眼下合歡宗弟子的事情都還未解決……唐雪漓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但也不能示弱,這個時候,千萬不能亂了陣腳才是。
南宮若一臉仇視地看著唐雪漓,在唐雪漓身側不遠處的一方桌子麵前坐下,她身後站著一群男丁,看得出來,陣容可是不小的。
簫洛白似乎是完全沒把南宮若的來臨當回事一般,還是雲淡風輕地繼續與蘇七凜喝酒,比起簫洛白,這蘇七凜還時不時地看向南宮若幾眼。
“嘖嘖,這南宮若到底想幹什麽?眼下誰都不說話,難道是比誰更能沉得住氣?”唐雪漓心中默默地念著,目光悄悄地瞄向不遠處的南宮若。
一名南宮世家的男丁低頭附耳在南宮若的耳前,“小姐,他們四人其中可有一人是合歡宗宗主蕘漆,我們不能輕舉妄動。”
唐雪漓這回清楚地看見南宮若緊握的雙拳慢慢放鬆,她幾經揣測,估計南宮若不會衝動行事。而此刻的蘇七凜卻也低聲說道:“那不是南宮鳴的女兒,南宮世家的小姐麽?昨日在仙法大會上,似乎風光得很。”
唐雪漓又仔細觀察著眼前幾人的神色,除了簫洛白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完全不在狀態,其他人都在沉思著,特別是蕘漆這個時候雙眉輕輕一蹙。
“簫夫人難不成認識她?”蘇七凜自然也發現南宮若的目光時不時會停留在唐雪漓的身上,而唐雪漓也會看上她幾眼。
聽蘇七凜這麽問,唐雪漓點頭稱是,“認得,自然認得,而且關係可不一般。”說到這兒,唐雪漓淡淡地笑著望了蕘漆一眼。
一直喜歡揣度的蕘漆,忽然覺得若要此刻對唐雪漓出手,她若是與南宮若有著關係,南宮家族替唐雪漓撐腰的話,事後定然會攤上南宮家族的麻煩。
而另一處的南宮若,也不敢吱聲,她認為合歡宗宗主站在唐雪漓這一邊,倘若這個時候找唐雪漓麻煩,不但謀不到半點好處,反而自己還會導致南宮家族與合歡宗結下梁子。
故此,南宮若和合歡宗宗主蕘漆因為相同的擔憂而不敢上前。
“在下先告辭。”蕘漆竟是站起身,話音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隨後白影一閃,立即消失在眾人麵前。
“今日先到這裏,改日再算。”南宮若驀然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翠微酒樓。
剩下的蘇七凜有些發懵,簫洛白仿佛像是預料到一般,依然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繼續喝酒,而唐雪漓心裏早已樂開了花,她知道蕘漆和南宮若突然離去的原因,二人當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此事也太戲劇性了。
整座翠微酒樓又恢複了之前的寧靜,不過多了幾絲合歡宗宗主離去後留下的茉莉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