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弗雷德!”桃樂絲不知道什麽時候從酒吧裏麵跑出來,她披散著她紅色的長發,穿著月白色有細小花紋的睡衣,腳上甚至還穿著她毛茸茸的兔子頭拖鞋,唯一厚的衣服便是她的身上披了一件大衣“你怎麽在這裏不回去呀?是不是和拉斐爾吵架了?”

天呐!她戴著十字架居然還敢靠近弗雷德!真是不知道她是想要關心自己還是希望自己早點完蛋。

“夠了,桃樂絲!停停停!”弗雷德靈敏的向後麵跳去,和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要再靠近了!”

桃樂絲的眼睛裏麵立即升起一層水霧,她隻是輕輕的眨眨眼睛,淚水便掉落:“弗雷德,你為什麽要這樣?我做錯什麽事情你告訴我啊,我一定會改正的!”

這個讓人頭疼的小家夥,真是沒完沒了的!

弗雷德揉揉自己的太陽穴:“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和你說,恩……我想,你是不是可以把你脖子上那條,該死的,對於我來說是這樣沒錯,的項鏈摘下來?或者你把它交給拉斐爾來保管都沒有問題,我厭惡那東西。”

桃樂絲低下頭看看自己脖子上麵銀光閃閃的項鏈,雖然自己很喜歡它,可是弗雷德討厭,他是自己的家人,唯一的家人,這一點比什麽都要重要。她一狠心,拉住它從脖子上麵扯下來,扔進一邊剛剛長出來嫩芽的草叢裏麵,沒有絲毫的不舍。

“弗雷德,我們是一家人麽?”桃樂絲依然站在原地,她不敢隨意的靠近他,她害怕他會推開自己,那樣的行為會讓她的心很痛。

她怎麽會問自己這樣奇怪的問題呢?

弗雷德遠遠的看著桃樂絲,抿抿嘴巴,大聲的回應道:“我說桃樂絲,你穿的實在是太少了,先回去好麽?”

桃樂絲鼓起勇氣,大聲的對他說道:“弗雷德,你永遠是我最珍貴的家人,拉斐爾也是!”

說完她羞澀的跑回酒吧,臉紅的好像一隻紅蘋果一樣,進門的時候恰巧碰到手中拿著銀質托盤正要上樓的拉斐爾。

“桃樂絲,你去哪裏了?怎麽穿的這麽少就隨便的亂跑?這樣你會感冒的!快點上樓吧!”拉斐爾很快便收斂起自己的驚訝,皺著眉頭略微有些埋怨的說道。

桃樂絲輕輕的應了一聲,跟隨在他的身後上了樓,一邊走,她一邊問他:“拉斐爾,我們會永遠是一家人的麽?”

由於拉斐爾是背對著她,並不能夠很清楚的看到其實拉斐爾在聽到“一家人”這個詞匯的時候是有多麽的意外並且驚喜。

“你是說‘一家人’麽?”拉斐爾緩緩的轉過身子來,眼睛裏麵,竟然有點點的淚光在閃動。

一家人……

多麽久違的詞語!

“桃樂絲,那麽,既然你這樣說,請你允許我給你提一個小小的不足掛齒的意見好麽?”拉斐爾把托盤放到一邊的木頭桌子上麵,半蹲下來,牽住桃樂絲小小的手“無論發生什麽事情,請站到我的身後,支持並且相信我,能夠做到麽?”

“為什麽說這樣的話語?”桃樂絲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一絲的不對勁,她總是覺得,拉斐爾那雙溫柔的黑色眸子中,除了有關懷以外,還有一些她也說不清楚的東西,似乎是擔憂,可是她為什麽而擔憂呢?她這才發覺,原來自己不了解拉斐爾。不,不僅僅是拉斐爾,包括弗雷德,她根本不知道他們的想法以及心中的困擾。

“不要胡思亂想了,桃樂絲,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我會永遠保護你的,因為我們是一家人不是麽?”拉斐爾吻吻她的額頭,催促著她上樓“快點睡覺吧,我可愛的小天使,矮個子的女孩子可是不會受到歡迎的。”

“那麽,晚安,親愛的拉斐爾,我也愛你。”看到那紅色的身影不見,他才拿起托盤向外麵走去。

為什麽是“也”呢?

這個可愛的孩子。

拉斐爾揚起笑臉,心情格外的好,一掃剛剛和克勞德的不愉快,輕鬆地哼起小曲來。

不過要是這麽說來,弗雷德這個別扭的家夥去哪裏了?大概是出去覓食了吧!他可不相信那個高傲的吸血鬼會玩離家出走這麽無聊的遊戲。

可是事實似乎就是這樣,直到酒吧打烊,弗雷德都沒有回來。

“喂,拉斐爾,今天怎麽隻有你一個人,弗雷德呢?”馬裏安哼著小曲走進酒吧裏麵“哦,打烊了麽?那我來的還真是不是時候,走了啊!”

“隻是喝一杯麽?”拉斐爾從櫃子上麵取下酒來“朗姆酒還是珍藏有三百年的紅葡萄酒呢?算我請客,就當是為了答謝你一直以來這樣照顧桃樂絲。”

“那麽我就不客氣了!哈哈……”馬裏安興奮的坐到吧台前麵,端起酒杯慢慢的品嚐著“恩,果然是醇香宜人啊!”

聽到這樣的誇讚拉斐爾卻沒有半點心思自豪或者是其他什麽的情感,他的心裏麵,不安漸漸遮掩住一開始的好心情。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弗雷德,那個該死的家夥,不會氣不過去找克勞德他們算賬了吧?那個沒有腦子的蠢貨,這種事情很有可能發生啊!

一聲極其微小的聲音響了一下,拉斐爾立馬警覺起來,他走到門口,向外麵張望著。

皎潔的月光灑下,鋪在光滑的林蔭小路上,安靜的街道上甚至連一個行人都沒有,可是拉斐爾堅信他的的確確是聽到有聲音在響,這是沒錯的,他不會聽錯。

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濃重……

“嘿,我說拉斐爾,你在看什麽呢?”看到拉斐爾許久都沒有回來,馬裏安不禁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喂,喂,喂,我說老夥計——”

“馬裏安,弗雷德生病了,我現在要去醫院看望他,至於你,你隻是喝醉了回不了家而已,好好的在這裏休息吧。”拉斐爾柔軟的手輕靈的在馬裏安的眼睛前麵晃動著,他隻感覺到眼睛前麵一片暈眩,腳步也淩亂起來,癱軟進椅子中,伏在桌子上麵呼呼大睡起來。

“抱歉,馬裏安。”拉斐爾扭過頭看了他一眼,從衣架上取下外套,拉開酒吧的門跑進充滿挑釁與危險的世界當中。

看不清楚未來,現實,與過去,隻剩下一片虛無。

而那個憨態可掬的馬裏安大叔,趴在桌子上麵,遠遠的看過去,活像是十九世紀以來,最大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