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街道上的路燈依次亮起來,雖然說是亮著的,可是這並不能夠給這條偏僻的小路帶來多麽明亮的光芒。

這條小路白天的時候都很少有人過往,更不用說是在淩晨兩,三點的夜晚。據說這裏附近的地方有一個墓園,曾經有路人在這裏看到過有吸血鬼出沒。

——喂喂,他們口中所說的吸血鬼不會是指我吧?

弗雷德坐在樹枝上麵玩弄著一枚金幣,無趣的想著。

在這樣的夜晚,又在這樣無人的小路上,弗雷德就算是想要找一個路人捉弄一番以此來打發自己無聊的夜晚也要有條件呀!起碼要走過一個金發女郎吧!

這樣想的時候,還真的走過一個金發女郎!

弗雷德的手抖了一下,金幣一下子從手上掉落,落到地上得時候,發出的聲響不太大,可是在這寂靜的夜晚,卻被放大到猶如槍聲一般引人注目。

“嘿,小姐,我說,這麽晚的時間,你怎麽還不回家呀?就不害怕會有強盜麽?更何況,這裏向來盛行那些無聊的吸血鬼傳聞。”被發現是肯定的事情,弗雷德倒是懶得裝什麽紳士,利落的從樹枝上跳下來,走到她的身後,玩味的笑笑,伸出一隻手來,搭在她的肩膀上“用不用我送你回家呀?”

女孩撇撇嘴角,優雅的轉過身來,麵對著目瞪口呆的弗雷德,嗤之以鼻的笑笑:“喲,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膽小鬼弗雷德呀!怎麽,有幾天沒有吃飯麽?需要我施舍於你麽?恩?”

“當然,隻要你肮髒的手願意放過一條可憐的生命!”弗雷德為剛才自己搭過女孩的肩膀而懊悔不已,自己居然會主動的去碰觸這樣下賤的東西!真是活見鬼!

“愛爾,我們高貴的吸血鬼大人怎麽願意低下他們尊貴的頭顱來同我們講和呢?退到一邊去,好麽?”克勞德從一棵大樹的後麵走出來,臉上帶著陰晴不定的笑容“看來剛剛在酒吧放過你的確是一個錯誤。”

“我同樣會後悔沒有吸幹你的血液然後再擰斷你的頭顱!”弗雷德咬牙切齒的說道,而那個金色頭發名字叫**爾的女孩子早就已經退到一邊,觀看著這一場免費的好戲。在她的心目中,即便是克勞德又怎麽樣呢?同樣是不能夠成為她的夥伴。

隻是互相利用罷了。

愛爾不屑一顧的神情自然在克勞德的眼睛當中一文不值。

實際上,他並沒有覺得狼人會比麵色蒼白的吸血鬼高貴多少,甚至比他們還要更加的肮髒,齷齪。不管怎麽說,狼人都隻是沒有頭腦的畜生一隻,但是要讓克勞德向誰低頭,他寧願重新回到拉斐爾的身邊,做他的寶貝弟弟。

“那麽你就去後悔吧!”克勞德衝過來按住他的腦袋將他重重的按到一棵大樹的樹幹上,樹葉紛紛的掉落下來,落到兩個人的身上,猶如停歇著的蝴蝶,卻沒有人有心情欣賞這份難得的美麗。

弗雷德又氣又惱,奮力的掙紮著,雙腳用力狠狠地踹開克勞德,頓時克勞德那件黑色的風衣上麵出現弗雷德灰撲撲的腳印。

“你這個混蛋!”弗雷德大聲的咒罵著,撲上去咬住克勞德的脖子拚命的吞咽著他的血液。

新鮮的血液滑過嗓子的腥甜氣味讓弗雷德為之振奮,興許老天早就安排好這一切,弗雷德在碰到克勞德之前,還沒有碰到過半條鮮活的生命,他的理智早就崩潰到一塌糊塗。

克勞德忍耐著劇烈的疼痛,扯著弗雷德的頭發用力的從自己的脖子上拉開,一大片的血肉都被撕扯下來,冒著“騰騰”的熱氣。

鮮血順著弗雷德的嘴角流下來,他貪婪的舔著嘴角和手指上麵殘留的血液。一切,開始失控。他碧綠的眼睛仿佛升起一團小小的火焰,隻渴望著鮮血,鮮血,無止境的鮮血。

“終於露出來你卑鄙的本性了麽?”克勞德捂住脖子上麵的傷口,可是鮮血還是止不住的從指縫往外流淌,血液腥甜的氣味像是在引誘弗雷德一樣。

“弗雷德,不要被他欺騙了!”恰巧趕過來的拉斐爾攔住再次想要撲上去的弗雷德,可還是晚了一步,克勞德優雅的撫摸著自己鮮血淋漓的脖頸,鮮血慢慢的凝固在他的指尖,他鎮靜的甩出這條由自己流動的血液做成的鞭子,似乎絲毫感覺不到傷口撕裂的痛楚。

看到空中濺出來的血珠,弗雷德變得更加的瘋狂,猶如一隻離弦的弓箭,筆直的向克勞德衝過去,如果你的耳朵沒有問題的話,還可以聽到弗雷德憤恨的聲音:“你這個畜生,我一定要宰了你!”

天哪!天哪!天哪!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拉斐爾氣憤的也顧及不上什麽,擋在弗雷德身前。哪怕血鞭抽打在自己的身上回到酒吧以後還要修補被抽的破破爛爛的外套,哪怕弗雷德那個家夥那副冰冷的牙齒咬在自己的脖頸上感覺是有多麽的奇怪——哦,老天呀!實在是沒有辦法啦!為什麽那兩個人一見麵就總是要大動幹戈呢?也許性格相近的人的確是沒有辦法相處的。

血鞭在快要接觸到拉斐爾得時候停下來,“嘩啦”的一聲,失去凝固的重力一般,血液撒落在幹淨的街道上。而克勞德雖然脖子上血肉模糊,但是外套卻整整齊齊,除了那被鮮血濡濕的衣領。

讓我們再來看看那個衝動的弗雷德吧!蒼白的臉頰上沾著不知道是誰的血液,薄薄的兩片嘴唇外麵,小小的,尖尖的虎牙卻依舊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外套也全部破爛不堪,唯一比較好的是能夠從破爛的外套處看到他已經愈合如初的傷口。

“嘿,拉斐爾,你這是在幹什麽?又要在我的麵前上演什麽兄弟情深的畫麵麽?我對待這些向來是沒有什麽興趣的!”弗雷德顯然對於剛才的事情依舊耿耿於懷,他以為拉斐爾是特意過來保護克勞德的。

“拜托,弗雷德,在酒吧裏麵發生的那一切的事情都是誤會!畢竟你知道我……”話語還沒有說完,弗雷德就氣憤的打斷拉斐爾:“我早就應該清楚,你其實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小人!更何況優雅與尊貴一向是你們惡魔最擅長玩耍的把戲不是麽?好吧,好吧,拉斐爾,我祝願你一家團聚!怎麽樣,這麽真心的祝福,令您還滿意麽?哈哈……真是讓我笑掉大牙,親愛的拉斐爾!”

似乎還嫌棄這件事情不夠麻煩,克勞德眨眨靈動的雙眼,溫聲的詢問著背對著自己的拉斐爾:“我親愛的哥哥,你深夜急速趕過來,是為了尋找我麽?哦,但願撒旦他老人家保佑,你的答案一定是肯定的,對麽?”

“聽聽!聽聽!多麽感人的話語啊!我親愛的拉斐爾,你為什麽不向你唯一的親人展現你慈善的一麵呢?以此來洗清惡魔冰冷殘酷的汙蔑!”弗雷德冷笑一聲,轉身就要離開,被拉斐爾拉住手臂:“弗雷德,你不為你剛才所說的話語感到懊悔難過麽?畢竟……”

“一點也沒有!”弗雷德甩開他的手,厭惡的皺皺眉頭“對待敵人的仁慈就是將來對待自己最大的傷害!我想你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拉斐爾霎時間愣在原地,唯有苦笑,看著弗雷德一步一步的消失在視線所觸及的範圍之內。

如果不是自己這該死的仁慈,那個紅頭發的少女也不會死相淒慘到每每想起她自己就會一陣不由自主的心悸以及下意識的幹嘔。

這該死的仁慈!